柴辰绍?
“哟呵。还不信啊?”柴慕容直接闪身来到柴辰绍身后,竟是未能让柴辰绍察觉到半丝,嘴巴都快要贴上柴辰绍的耳朵了,冷笑道:“不过,等一下,当你亲身尝尝这毒的滋味的时候,你就应该会相信了。”
柴辰绍顿时骇然,眼中的恐惧就算是一个孩子都看得出来,当下身体向前冲,手上却是向后拍了出去。
噗!
明明极为细微,甚至是在衣衫飘动的声音掩盖之下几不可辨的细针入肉声,此刻在柴辰绍脑海之中却是被放大了无数倍,让柴辰绍的耳朵极不情愿的捕捉到了每一丝,每一毫。
甚至,柴辰绍突然感觉这时间被放慢了无数倍,让他无比真切地感受到那细针一丁一点地进入他身体的感觉。
“不!”
柴辰绍仰天发出一声恐惧的怒吼。
呼!
柴辰绍一掌落空。
柴慕容飘身而退,退到不远处,笑眯眯,眼中却是一点笑意都没有,反而是无尽的冷漠,“不要那么客气嘛。主人的东西,我又岂敢独享。”
柴辰绍向前踉跄了两步,才勉强站定。
他依然不肯相信自己被毒针刺到了,但是,腰间依旧残留的淡淡的刺痛感却一次又一次地提醒着他,他中毒了。
最为重要的是,他已经开始感觉腰间一阵阵发麻,发木。
深知这毒针底细的他,知道这是毒药开始发挥作用了。
“不……”柴辰绍一点点地抓挠着腰间被刺的地方,接着越抓越用力,竟是一抓便能在指尖看到一丝丝皮肉和鲜血,好像他只要能把那一块区域的血肉都给弄下来,毒药就不会再扩散一般。
忽然,他似是想到什么,急忙停下这无用的举动。
这毒药,既然连帅者都杀死,其毒性扩散若是慢的话,一早就被帅者以极为浑厚的真气给逼了出来,又怎么可能毒得死帅者。
“解药……”柴辰绍状若癫狂,时而面色狰狞,时而脸色焦灼,时而又似是在大笑,手上却是在腰间紧系的腰带里摸索着,“我有解药,又何惧毒药。”
可是,摸了半天,他除了钱袋之外和一块玉牌之外,根本没有找到他真正想要的东西,顿时心中一阵绝望,“解药呢!”
“咳咳。”看着柴辰绍不断翻找着解药的模样,柴慕容笑着抬起左手,摊开来,上面静静躺着一只小小的瓶子。
他挠了挠头,像是一个不小心误拿了大人东西让大人着急上火的孩子般,不好意思地道:“你要找的,是不是这个?”
柴辰绍豁然看去,真是想哭的心都有了,颤抖地伸出手,怒声质问道:“你什么时候偷去的?”
妈的!
这小子手怎么那快!
我居然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那小子偷走了解药。
柴慕容不满地一皱眉,道:“偷什么偷啊。多难听啊。我就是刚才在你想打我的时候,看你腰间有个地方的形状挺好玩,我就想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就顺手拿出来了。”
柴辰绍才不管那些。
他现在只想把解药拿过来,因为,他已经感觉整个后背都开始微微发麻了。
若是再这么拖下去,他都不用柴慕容来打,自己就先死于毒发了。
刷!
柴辰绍在死亡阴影的刺激之下,竟是爆发出了极强的战力和速度,如一只受了伤的野兽般,蛮横地向柴慕容冲了过去。
柴慕容冷笑一声,啪地一下把手中的毒针扔在地上,更是用真气将装着解药的瓶子连带着里面的解药一并震碎了去,“你平时使毒针,手上应该有解药。或许,你可以舔自己手,或者干脆把手吃掉,可能解得了身上的毒也说不定。”
柴辰绍再快,也快不过柴慕容只是抬抬手的动作,眼睁睁地看着能够救他命的解药被毁,整颗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通红着双眼,柴辰绍怨毒地道:“柴慕容!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好过!”
如果手上残留的那些微量的解药能够解毒,他又何至于在看到解药被毁之后那般绝望?
嘭!
坚硬至连马车都历经长久的时间才能轧出浅浅车辙的地面,却被柴辰绍生生踏碎了去,碎石飞溅!
有一只正躲在破旧屋舍阴暗角落,露出小脑袋,想要看看外面为什么突然间发出那么大响声的小老鼠,被一只速度极快的小碎石击碎了脑袋一角,当场死亡。
好奇心,不只会害死猫,还会害死一切太过好奇的生物。
风声呼啸中,柴辰绍当头对着柴慕容一拳轰了出去。
呜!
风声怪戾,似是要吞噬活人,却是被柴辰绍一拳带起。
柴慕容冷冷一笑,悍然无惧,平平地一拳直轰而出。
嘭!
一声令人闻之便会激起浑身鸡皮疙瘩的沉闷肉体碰撞声响起。
柴慕容的右拳,再次与柴辰绍的右拳毫无阻碍地碰到了一起。
柴辰绍身体重重一颤,当下脸色顿白,喉头一阵翻动,鲜血涌到喉咙,却是被他硬咽回了腹内,随即整个人踉跄地倒退而回。
柴慕容却是连晃都没晃一下,接着又是迅疾无比地一拳轰出。
这一拳,奇快,快到柴辰绍都只不过是勉强看到一抹影子!
嘭!
柴慕容的拳头当胸而中,将柴辰绍轰飞了出去。
柴慕容只觉得心中一阵畅快!
此时,他渐渐明白了一件事。
《战天歌》,乃老不死所传,是三域界的至高功法。
但是柴慕容却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这部功法要叫《战天歌》而非《战天诀》。
曾经一度,他都将《战天歌》唤作《战天诀》,因为他觉得《战天诀》更为贴切。
但是现在,他有些明白了。
过往,他遇到的对手,都要比他强出太多,就是凭着战天刀法,都只能勉强自保,或者舍生与敌人拼那一线生机。
在那些对手面前,他都觉得特别压抑,觉得自己太过弱小。
可是现在,当面对一个境界相差不大的敌人时,他才终于知道,自己,很强大!
不靠战天刀法,他也全然无惧将者三四级,甚至更强的对手!
一如现在这般,他面对同为战者九级的柴辰绍,却是有着压倒性的优势!
这就好比一首歌,前面的主歌部分,虽然有着感情,却终是要到后面高潮的副歌部分才能让人泛起极大的感情波澜。
过去对战比他境界高出太多的敌人,就是他战斗的主歌,而现在,他战与自己境界相当的对手之时,那种酣畅淋漓,才是让人激情澎湃的副歌!
“《战天歌》,好一个《战天歌》!就让我把这战天的歌曲,奏得更为美妙,更为激荡吧!”
柴慕容精气合一,精神高度集中,出手全无保留!
嘭!
嘭!
嘭!
前三拳,柴辰绍勉强还挡下了。
嘭!
嘭!
嘭!
……
之后的一切,就完全成了柴慕容的个人表演,一场血的表演。
柴辰绍只觉得现在身上无处不疼,却也无处不麻。
他麻,是因为毒药进一步发挥了作用。
他痛,是因为柴慕容每一拳所蕴含的威力,都已经不是他所能招架和抵抗的了。
他,彻底败了!
而这失败,需要的,却是他的死亡!
轰!
再次被柴慕容一拳击中,柴辰绍不受控制地飞掠而出,撞塌了一座破旧小屋的墙壁,倒地上,身上被盖上了厚厚地一层尘土和干草屑,躺在地上,口鼻眼皆溢出大量鲜血,艰难地喘息着。
柴慕容缓步而至,走到柴辰绍面前,居高而望,“柴辰绍,你残害家族手足同胞,更是将家族利益换取你个人的利益,现在,可以去地下向柴家的列祖列宗赎罪了。”
说着,他缓缓抬起右脚,却是要将柴辰绍一脚踩死。
他虽然知道就是放任柴辰绍不管,柴辰绍最终也会毒发身亡,可是,他不敢。
只有亲眼确认柴辰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