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远见曹操终于不再追问郭嘉的行踪,终于松了一口气,举着早已半冷的茶盏故作高深的开口发问:“曹魏大军压境,欲打吴郡,也不知道江东会如何应对。既然奉先断定有难处,魏王切不可轻举妄动,要细细打探东吴动静才是。我和侍卫长途跋涉,现下已有些累了,我等修道之人,不需五谷杂粮,至于接风洗尘还是留到明日吧。今日容在下先行告退,魏王自便。”
曹操一听修远说疲倦,当即收了面上神色把他们的住处安排妥当。原本还想留两个侍婢在外间供他们使唤,却被吕布冷冷的拒绝了。曹操心神不宁倒也无暇再去计较他的态度措辞,只客套几句,就匆匆离开了。
一回到房间里,吕布就迫不及待的搂着修远把浑身上下都狠狠亲了一遍,一边亲还一边恶狠狠的抱怨:“修远对着曹孟德那张老脸大半日,我迫不及待要给你细细眼睛,否则我怕我会忍不住现在就冲出去把他给杀了。”
修远闻言大笑,紧绷了大半天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下来,他哭笑不得的轻轻拍了拍吕布的大脑袋,语气里有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的宠溺:“奉先真是,怎么越悉心修炼反而越发幼稚了。不过是多看别人两眼,你便张口闭口要杀人泄愤。如此一来我岂不是只能整日蒙着眼睛度日了?否则的话被我看到脸的人若是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何其无辜。”
吕布被修远柔软的手掌拍得一愣,侧着身子在修远身上胡乱磨蹭:“清河,我实在是忍不住啊,虽然我知道这种想法很幼稚而且无理取闹,但是我就是完全控制不住,我一分钟也不能忍受你眼中还有除我以外的其他人。”
明明是霸道而且蛮横无理的一句话,修远却一脸认真歪着头认真想了好一会儿,连连点头:“奉先说得极是,若是易地而处我也必不能接受你看着别人,以后再和曹操见面奉先就挡在我前面吧。多表现出一点防备心反而会更正常些,传闻曹操十分多疑,我们表现的太过坦然反而不妙。不过今日还是先不要双修了,我们去吴郡夜探可好?”
“夜里江风很大,还是我一个人去便好了。我在房中留下禁制,清河自在房中歇息便是,我一个时辰后回来。”吕布说完便手指连弹数下在房间周围设下浅金色的结界,然后扯紧自己的蒙面巾从原地消失了。
修远在空荡荡的陌生房间里愣了一小会儿,有些不习惯,似乎吕布不在就毫无睡意。他觉得直挺挺站在窗边发呆比较傻,还有被人窥视的危险。索性合衣躺在床上,侧着头安静的看着窗外的星空。不知不觉他穿越来到这个时空已经将近十年,却从未觉得害怕或者彷徨,好像吕布这个人本身就有一种让人安定的力量。
不管西凉城再怎么落魄,黄沙漫天寸草不生,也总有那么一部分百姓因为吕布本人而选择留下。在这个战乱不断的混乱世道里,似乎温侯吕布本身就是一贴良药,让人褪去所有茫然和犹豫。只要想到这样的吕布全部的心神都放在自己身上,修远就发自内心的源源不断的感受到一种征服强者的快…感。这份快…感如同毒药,一旦尝过就无力脱身。总是会不断期待,这样一个强大骄傲的男人,会为自己做到什么地步。而吕布却从未让他失望过,于是这种诡异的相处模式就成了一种循环。
不知不觉间,修远原本属于佛修的独立、睿智、深邃和通透都会在吕布面前习惯性的懒散。一个宠人宠得心安理得,一个懒得顺理成章。今时今日,就连修远自己都不敢肯定自己对修仙和回去原来的时空还剩下几分执着,也许在潜意识里他早就已经认定了,只要有吕布在,就算一直留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里也不是什么难过的事了。
多年以后难得的独自一人,修远不知不觉间就想了很多,想起自己还没能修到渡劫化神期的师弟。又想起那些面目模糊的道友,最后终于定格在吕布阳刚锐利的俊脸上,会心一笑沉沉睡去。
☆、第81章
迷糊中修远察觉到脸上有粘腻的湿意,习惯性的抬手推了推,口中嘟囔道:“奉先别闹,好好睡觉。”却意外的触手灼热,吕布额上蒸腾的热汗滚烫的落进修远掌心,瞬间就将他惊醒过来。
窗外月色正好,明亮的月光透过精细的白绢窗纸覆在吕布力量感十足的身体曲线上,优雅而矫健,倒叫修远一瞬就看呆了,就连放在吕布额前的手掌也忘记拿下来。手中的热汗从指尖滑落,滴在修远俊秀的眉目上合着月光的韵律格外显得诱人。
吕布俯下…身神情温顺的伸出舌尖去细细舔舐修远面颊上的湿意,声线低沉而富有磁性:“清河,果然不过与你分别片刻我便迫不及待起来。我们合欢一番可好?”
修远吃力的推开吕布热腾腾的大脑袋,语气十分无奈:“刚刚夜探回来便要行那风月之事,你就不怕做到情…动处把好不容易查探到的事都忘光了去?”吕布一听亦觉有理,手臂使个巧劲就把修远从衾被里拉起来圈进自己怀里:“既如此,不如先把麻烦事先解决了。清河可有什么想问的?”
“你去吴郡,可发现什么不同寻常之事?”曹魏大军驻扎多日,周瑜不可能坐以待毙,多少也会做些准备。只是不知那诸葛孔明现在何处,修远原以为周瑜未死诸葛亮若是要去东吴必会想方设法隐藏身份,故而只问吕布是否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也好从蛛丝马迹中推衍一二,没曾想吕布一开口便说诸葛亮正光明正大的在吴郡开坛作法。
“别的倒是没什么好在意的,只是那曾与我们有一面之缘的诸葛孔明正在吴郡演武场上作法。我道术尚不熟练,未免被人发现离得有些远,只隐隐约约看到有很多白纸灯笼在高台上乱飞,就连那灯笼里的烛火也是惨白惨白的,十分诡异,恐怕是要施行某种厉害的邪术。”吕布神色轻松,手上却是小动作不断,兀自在修远身上揉捏,暧昧而小心。
修远闻言眉头紧皱有些担忧:“我也曾见过诸葛孔明施法,端的是清朗规整的玄门正宗,多半是三清嫡系,即便是祈风求雨,也断然不会让奉先有阴森诡异之感。你现在虽未学到什么正统的法诀,就依你神游万物的境界,和天道的感应是不会有错的。诸葛孔明舍近求远,特地用鬼神之术作法莫不是又有什么阴谋不成?”
吕布兴趣缺缺,手掌一番已经轻巧的把修远的腰带扯下:“管他有什么阴谋,横竖不过是狗咬狗一嘴毛罢了。曹魏和东吴两败俱伤,西凉置身事外渔翁得利,对我们而言不是最好的结果么?清河到底在担忧什么?”
“但凡邪术,虽有通天彻地的威能,却都不能逃过天道真神的法眼代价极重。若是这一战让百姓军士们损伤过多,恐怕整个时代都会气运衰微,到时候若是保不住西凉百姓你我的大功德不在,必遭天罚。求道升仙本就是与天夺寿你真当如此简单?我并非善人,事关生死我如何能不谨慎行事,这半身魂魄原本就是偷来的,如果真有什么变故,你我必是首当其冲不得擅了。”
吕布听修远说得煞有介事,什么事关生死不得擅了什么的,当即也紧张起来,连心底的绮念也淡了不少:“既然邪术如此可怖,不如你我现在就过江去毁了诸葛孔明作法的阵术如何?”
“也好。虽不能左右赤壁之战的胜负,能早早将修士们撇开关系也不失为一个好手段。”说着修远便整理衣衫,拉着吕布一道出门去了。还未等他们有什么行动,刚一拉开房门便听见声势震天的战鼓声穿透夜幕响彻云霄。修远一惊,忙不迭捏个法诀带着吕布一道往曹魏军阵中飞掠而去。
曹操显然也是刚得了消息从房中出来,正好和修远他们撞在一处,顿时大喜俯身作揖:“江东大军来犯,劳烦先生随我一道去阵前督战。”修远亦不推脱,当即面无表情的跟在曹操身后往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