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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曹魏]乱世魏书洛阳城第40部分(1 / 2)

>  无力地扬了扬手,曹操疲惫道:“退下吧,退下吧。”

微微欠了欠身,荀攸便转身向帐外走去,可走到帐门口,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回身道:“丞相,小叔在许县时曾让我带几句话给您。”

手指摩挲着案上的食盒,曹操沉沉叹了口气道:“你说。”

“第一句是,良弓难张,然可以及高入深;良驹难乘,然可以任重致远;良才难令,然可以致君见尊。望丞相万事小心。”说话间,荀攸抬头望了眼曹操,很是意味深长。

心里琢磨着这看似有些前后不搭的话,曹操轻轻晃了下头,“他还说什么了?”

“小叔第二句要我带到的话是……”正对上曹操的脸,他字字清晰道:“他从不曾为二十年前的选择后悔。此间一别,望您珍重。”

二十年前,二十年前是什么时候?对着案上一跳一跳的烛灯出了会儿神,曹操脸上忽现恍然大悟之色,转而却又变成了难以言明的哀痛——二十年前,正是翩翩如玉的荀文若来投奔自己的时候啊!

看着曹操一阵的失神,荀攸的唇角扬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凉薄弧度便静静退出了军帐。

“他还……”曹操还想追问些什么,抬眼却发现帐中除了自己已无旁人。

望着空荡荡的帐门,曹操呆立片刻,讪讪将视线落回了食盒上,心里是怅惘不已。

“罢了,罢了。”茫茫然了半天,曹操也不想再多伤神,自言自语了两句,便要将食盒收起,却隐约感到里面放了东西。眉峰微微一挑,他慢慢揭开了食盒的盖子,只见一顶香炉静静立于盒中。

沉静而略带苦涩的苏合香气渐渐在空中弥散开来,一如记忆中那人举手投足间留下的馥郁之气。望着那顶小巧的香炉,曹操仿佛看到那里生出了袅袅的青烟,烟雾缭绕间,谁人眉眼如画,笑如温玉,恍如来时,“在下颍川荀彧,荀文若,早闻曹公英名,特来与您共谋大计以安四海。”

强迫自己从幻觉中清醒过来,曹操猛地揭开了香炉的顶盖,但见一方叠得整整齐齐的绢布放在其中。拿出来摊开一看,纵横天下,权倾朝野的曹丞相不知为何就抱着那顶香炉跪倒在地,失声痛哭,“文若……”

绢布在空中打了个旋缓缓飘落在地,昏黄的烛光里,依稀可辨那用清秀整饬的字体写着的“四胜四败”。

“古之成败者,诚有其才,虽弱必强,苟非其人,虽强易弱,刘、项之存亡,足以观矣。”

正是杨花漫天的季节,面目如玉的中年男子一身儒装,缓缓向着身后众人道出己见。曹操站在众人之手,眼里是满满的欣赏与信任。

“今与公争天下者,唯袁绍尔。绍貌外宽而内忌,任人而疑其心,公明达不拘,唯才所宜,此度胜也。绍迟重少决,失在后机,公能断大事,应变无方,此谋胜也。绍御军宽缓,法令不立,士卒虽寡,其实难用,公法令既明,赏罚必行,士卒虽寡,皆争致死,此武胜也。绍凭世资,从容饰智,以收名誉,故士之寡能好问者多归之,公以至仁待人,推诚心不为虚美,行己谨俭,而与有功者无所吝惜,故天下忠正效实之士咸原为用,此德胜也。”淡如流水的声音倏然止住,儒雅的男子转身望向一众听得入神的将士,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曹操身上,微微一笑,他不紧不慢地道出结语,“夫以四胜辅天子,扶义征伐,谁敢不从?绍之强其何能为!”

“啪啪啪——”上前几步,曹操走到男子身侧,抚掌大笑道:“文若所言正合我意!快哉!”

二人相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彼时,川江水暖,山花烂漫,英雄豪情万丈,知己心脉相通,共许四海升平愿。殊不知,日居月诸,苍黄翻覆,已是不复当年。

站在帐帘之后,荀攸无声地看着帐内那哭得好似孩童的迟暮英雄,眼里是深不可测的暗色,无悲无喜。

公元212年,少有“王佐之才”美誉的大汉尚书令,被曹操尊为“吾之子房”的首席谋臣荀彧,殁于寿春,谥曰,敬。

关于他的死,一说因其反对曹操称魏公而受曹操所忌,调离中枢,在寿春忧郁成病而亡;一说其于寿春受到曹操暗示而服毒自尽,这种种说法一时倒也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不再有人再去做那些无谓的猜测,只是偶尔,会有人这样慨叹,这大汉的最后一位守节忠臣都去了,只怕,这汉室也快倾覆了。当然,也会有人痛骂曹操之薄情寡义,迫害良臣。但每每听到这些说辞,曹操也只是不在意地笑笑,便再无表示。

他知道,荀彧的离开,带走了一个王朝最后的坚持。

他也知道,自古以来,这天下都是能者居之。

但是,一直到建安二十五年,曹操病亡,他都不曾让天下改名换姓。

作者有话要说:1、良弓难张,然可以及高入深;良驹难乘,然可以任重致远;良才难令,然可以致君见尊。——出自《墨子?亲士》2、“四胜四败论”在文中已是全文引用了,就不再注释什么了。那个曹操突然痛哭的原因不只是因为想起昔日与令君共事的情形。嗯,点到为止,留空间给大家揣摩吧。

☆、身教慎言床第间,既惊且怒泪沾裳

得知荀彧去世的消息时,曹丕正和司马懿坐在院中对弈。手中黑子掉落在棋盘上,曹丕愕然地望着同样惊诧不已的司马懿,眼里是深深的不可置信,“荀令君,殁了?”

率先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司马懿从棋盘上捡起曹丕失手掉落的黑子交还到他手中,而后低声提醒道:“子桓,棋局乱了。”

感受到掌中传来的清凉温度,曹丕方才回过神来,挥退了来报之人,他扫了眼散乱的棋子,叹息一声道:“不下了。”便起身向屋内走去。

慢慢将混在一起的黑白棋子分开装好,司马懿才起身不慌不忙地跟进了屋。一进门,就看到曹丕裹着厚厚的裘皮窝在平日用来小憩的坐榻上发呆,司马懿轻车熟路地走到榻边坐下道:“真是奇了,我竟不知你和令君也有深交。”

瞥他一眼,曹丕摇头道:“没有,只是在许县时见过他几面罢了。”

“哦?”微微挑起一侧的眉毛,司马懿颇为惊讶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如此点头之交,也能让你动容伤神?”

“我只是没想到,父亲会真的对令君下手,就算再怎么政见不合,那么多年的交情也不是说没就没的啊……”

“又开始发浑,说胡话了。”隔着裘皮在曹丕腿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司马懿继续道:“荀令君是病殁,和丞相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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