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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欢水,她自己本身就和水一样呢!沈伟忠想。
晓晓的脚步轻快极了,一会儿,她又转过头对沈伟忠说:“伟忠哥哥,你知道我们现在站的是哪里吗?”
“在桥上啊。”
“那你知道这是什么桥吗?”
“石拱桥喽,刚才我望过来就看到了这个桥半圆的石拱。”
“来看你是真的对西湖一无所知呢。”
沈伟忠无奈地撒撒手。
“这是断桥,连这都不晓得。”
“这就是断桥啊?”沈伟忠诧异地说,“我还以为断桥是一坐很大的桥,当中断开的。”
“你连新闻都不看啊?”
“我不看电视的。”沈伟忠说。
“如果当中断开了,许仙和白素贞怎么撑着伞在雨天过桥啊?”
“那还不容易,白素贞带着他凌空飞过去不就行了。”
“飞飞飞,我叫你飞飞看,看你还不掉进水里。”晓晓在沈伟忠身后用力推着他。沈伟忠油滑转了个身,差点把晓晓给推了下去,只听见晓晓“啊”的惊叫一声,声音不大,但很急骤。
“伟忠哥哥,我累了,我们坐一下吧。”他们一起坐在了路边的木椅上。
微风轻轻抚过晓晓的秀发,垂下的发丝在风中飘舞。她洁白细致的手放在膝盖上,阳光安静地伏在她手上,使她的手更加明媚迷人,沈伟忠坐在晓晓身边,越发不自在。身边坐着一个倾心的大美女啊,怎么能叫他安静的了呢!
真想靠近点,也许这样子就能得到她了呢!可他的屁股还是不敢特意往晓晓身边挪一点点。这个美丽的纳西族姑娘,伊玛娜算是他第一次亲密接触的女性朋友呢,中学时代的沈伟忠,荒废学业,以逃学打游戏机为乐,精研游戏的他,在短短三年(初中一年,高中两年)内,使自己成为了全镇97格斗游戏界第一把手,往往他一坐到游戏机面前,身后总站着一票人看着他耍一些特技,这是他曾经津津乐道的一向重大课题,游戏是他生命中出现的第一份虚荣和爱。这三年的荒废可胃奠定了他人生的转折点,如果这三年里,钻研功课有钻研游戏的一半用心,就能使他成为欣欣学子里的第一把手吧。
在求学期间,他的情商特别晚熟,只是保留着从小在女生面前就有的一种羞涩感,对女性没任何非分之想,也不知道建立在女性虚荣之上的心是怎样的,更不可能有女性的器官方面引起的不洁净的想法。之后连高中(最烂的高中)都没毕业,就改行由一名无知的学生拿起钢枪做起战士,自然又和女性隔绝了,因此,现在的沈伟忠,虽说已经二十三岁,但在情感经历上仍旧是一张白纸,而一下子跃入他生活之中的恰恰是这么美丽的女孩子,让他无所适从。他敏感的内心捕获了最细微的变化,但他却不知道怎么办。
他花了大量时间都在思考该不该伸过手去,抓住晓晓的手,但在这兴奋不已的当头,羞涩和胆小又上前进行阻挠。这一步走出去,对于他就像上战场那样,他的敏感与多虑,使他在自己内心开辟了一个战场,激烈的战斗着,尤其是在晓晓面前,战争更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搂着晓晓的腰感觉会是什么样呢?那一定是人间最美的享受啦。晓晓的芊芊细腰,极富女人韵味,由她红色的羊毛杉包裹着,还有她丰韵的胸脯,也毫不吝啬的显露出来。晓晓把包包放在右边,正好像屏障那样隔开了沈伟忠。坐的越久,沈伟忠的心越是躁动,他越是讨厌自己。他把所有的思绪都集中在手指上,讨厌自己为什么就这么没有勇气,追求爱人,就是要有勇气啊,可晓晓会喜欢他吗?这也是最多出现在他脑子里的一个问题,最让他泄气的一点就是晓晓把他叫做哥哥,使他又重新拾起多日前的某些想法,晓晓只当他做哥哥的吧,如果让晓晓误会了,多抬不起头啊!
晓晓拿下包包,忽然站起来,走到湖边,用手戏耍起湖水,水面漾起一层层的水波,荡漾开来。
晓晓的倒影在湖水里跳着蛇舞,如果能看着她跳舞多好,她的舞步一定轻盈柔和。沈伟忠真想变做她手下的一泉湖水,他的心不就是那泉湖水,被她波动的不安分的荡漾着么。接着,他又想:如果我变成湖水,一定紧紧地拽住她,把她拉到我怀里。
“晓晓,你渴吗?我去买点饮料,想喝什么?”沈伟忠只会说这些无聊的话,但这也是他真挚的心灵深处发出的一种关心,他确定自己是会说甜言蜜语的,可为什么在她面前说不出来呢!
“好啊,我要小瓶的酷儿。”晓晓甜蜜地微笑露出两个浅浅地酒窝,但抿动的嘴唇很快就遮掩了她那对虎牙。
——这样犹豫,对自己可绝对是没有好处啊!我该怎么说呢!“晓晓,我喜欢你!”啊!我为什么说不出口啊,这么简单的几个字而已!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可以无数遍地说啊!我真是个懦夫,在战场上这么怯懦!这是什么狗屁战场,在训练长上我都没这么犹豫过,即使是泥坑,我也会义无返顾地扑下去!晓晓又不是我的敌人,我只是怕伤害了我们之间纯挚的情感才裹足不前的吧?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另我难堪的一个名字!她早就拒绝我了吧?她每次这么叫我的时候,我的心都会停留在她所谓的哥哥上哭泣呀!这真让人讨厌!我才不要做她的是哥哥呢,即使破坏了她所认为的哥哥的界限也无所谓!
——我是一定要说的,一定要说的!我不管啦,我不管啦!
沈伟忠仿佛看到了被晓晓拒绝的场面,尴尬地站在他面前,低着头说:“伟忠哥哥,我一直都把你当作最好的哥哥的,我们是不可能的!”
——哦!绝对不能这样!这样我会死的!我们是不可能的!我们是不可能的!这是一把刀啊!晓晓拿出她的刀,一把将我和她之间千丝万屡的美妙联系给斩断了。
一副美好的画面又出现在他脑海里!晓晓在听了之后,依偎过来,紧紧地靠着他,他的手握着晓晓的手,温暖而柔软。
——这不就是我想要的全部吗!
沈伟忠十分痛恨自己的懦弱,他用力甩甩自己的手。他打定主义,一定要在晓晓重新坐在他身边的时候,对晓晓说明自己的心意,哪怕是被拒绝了!
他拿着饮料回来的时候,晓晓正坐在凳子上,望着湖水出神,水面上阳光颤动,风儿胆大的轻抚着她。
多么另人心醉的姑娘呀,西湖是因为有你才美还是你因为西湖才漂亮呢!晓晓仿佛是属于西湖的神话里的天使,西湖所有的美和灵气全部集中在她身上。
沈伟忠坐下来,这一次,他坐的很靠近晓晓,将酷儿递给她。
——我不是已经坐在她身边了么!已经靠的很近了!我要说了!
可话到了他嘴边,他才忽然意识到这样实在太冒险啦!
——这才是我第二次见她啊!怎么可以呢!她也一定不会相信我对她是真心的吧?伊玛娜这么漂亮,她一定会认为我是垂涎她的美色才说的!我才第二次和她相见,这怎么能叫人相信呢!算了,还是不说了好,留着这个机会到将来更成熟的时候吧,相信以后每一次见面都会增加表白这话的分量吧,等到分量够了的时候,这话才有它的力量啊!
他刚才自我激发的所有勇气就这样又被锁起来了。
晓晓并没有察觉沈伟忠内心那场激烈的战斗,在她看来,沈伟忠是个非常安分的男孩子,她以沈伟忠为哥哥相称其实没有任何沈伟忠所谓的作为一种即定的界限,让他放明白点,晓晓只是为了亲切点罢了,在他们老家,这种称呼是最为平常的,小时侯她的玩伴,只要是大她的,她都以哥哥相称。
不过,即使没察觉他那场可怜西西的毫无意义可言的战斗,最不敏感的人也能感受到沈伟忠似乎心事凝重。晓晓水汪汪地眼睛望着沈伟忠,说:“伟忠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看上去闷闷不乐的,是不是因为工作的事情啊 ?刚才不是说好了不想这个的么。”
“没有啦!”沈伟忠到了这紧急关头,始终没说出来,看了看晓晓的手,吞了口唾沫,他干脆瞬间放弃了这个念头,这未免证明他是个太情绪化的人,他话锋一转,说“晓晓,过完年我也来杭州找工作。”
晓晓兴奋地拍手叫好,“你说的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