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是吃过许多苦的人,对钱的渴望总是很强烈,她与男人的交往除了想办事方便一些可能就是为了钱了。我知道她是不缺钱的。她的钱来得容易,花起来也大方,她购物从来就没有什么计划,总是随心所欲见啥买啥,她花了钱后常常自嘲地说,管它呢,反正拾的麦磨的面。她对自己的生活很满足,自以为是成功、潇洒的女性。以前从没有听她说过想做什么生意。对前几天她突然说出要开酒店的事,我是不以为然的,还以为她是心血来潮说说而已,今天她竟这么认真起来。对于开酒店赚钱这样的事,我不像秀芳那样消极,但也不像花儿、雪儿她们两个那么热情高涨。我需要钱,将来如果真想步入仕途没有钱是不可以的。但我不好操心,从来没有想过做生意,真不想把时间精力都投入到那样的事情。如果是我们中的一个单独开一家酒店不一定能玩转,合伙开就一定能红火起来。看着这么好的赚钱机会,只有跟着她们走,摸石头过河。到时候如果真是很费精力,就撤。
被我们列入投资的人要么是大款,要么是部门的主要领导。花儿自豪地感叹道:“你们看看,这些人可都是人物啊,这说明我们也不是等闲之辈啊!”
对她的沾沾自喜,我和秀芳只是互相笑笑。不饶人的雪儿说:“虚荣!”
花儿3月19日
今天的会议仍然是讨论。上午正在采访科技组的讨论情况,张国宝打手机问我在哪儿能不能走开。我说正在听讨论,领导已经来过了,回头再看看大会秘书组的简报就算完成任务了。他说那你现在溜吧,我去巴顿酒店开房间等你。
这样今天上午我又多了一场在巴顿酒店的约会,这场约会她们都不知道,她们还以为我一直在听讨论呢。在巴顿酒店我撒娇说你这个老骚狐怎么不分时间不分地点的要我啊,人家正采访的嘛。他说你这个小狐狸精让我不分时间不分地点地想你,我怎么能不要你,我就是要你,要你,随时随地的要你。
中午他要在巴顿酒店请我吃饭,我说桃儿、秀芳我们说好一起在会上吃的,今天就给你省了。
这几个饱食终日无所用心的女人对开酒店的事一点也不放在心上。今天如果不是我要求她们商量商量具体运作的办法,或许她们永远都不会再想起我曾经有过这么好的主意,白白放起了赚钱机会都不知道。她们是没有受过苦,不知道把握好幸福生活有多么重要。特别是秀芳,我真不明白她是怎么回事,受过大学教育的人,又做着反映时代前沿的工作,还那么保守。整天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感情受过一次挫折就觉得世间没好人了。我们几个在一起有时说起她总觉得她一个人带孩子过很不容易,可她自己就是不以为然。说实话她也不是没有主见的人,她那《巾帼风采》栏目做得可真不错,还是电视台的名牌栏目呢,她自己也是名编导。她身后也不是没有男人对她想入非非,可她就是不上路,不知她是守的哪门子贞节。用雪儿的话说她就是应对生活的能力太弱了。也许是各有各的命,她就是这受苦的命吧。今天她说她弄不来钱不参与酒店的事,我们说是一个都不能少,话是这样说,她要真的一分钱弄不来,这都是参股分红的事,到时候她白白的拿钱,姊妹们心理上会平衡吗?特别是雪儿,她嘴上说是的比谁都大方,根据她平时处事的作风看,她比谁都吝啬自私。这也是她这代人的特点。如果秀芳弄不来钱,我和桃儿为了姊妹情谊朋友义气嘴上不说什么,恐怕雪儿不那么好说。唉,这事儿,只好走一步说一步,到时候再说吧。
明天会议就结束了,会后我们除了工作,当务之急的就是赶快把酒店弄出个眉目,桃儿是只知道想当官,对这事是没有多少主动性,大家都干她就跟着干,秀芳更别提,只嫌我这主意出得馊,只是碍着面子勉强跟着应付,那雪儿是只知道跟着瞎喳喳,一听开酒店就说这主意多伟大,她想到看到的只是白花花的银子,她哪里能想到具体做起来这里边有多少事情多少辛苦。这事恐怕还得靠我张罗,我要不摇旗呐喊积极带头可能就至此为止根本干不起来。
我是需要钱,大把花钱是人生的一大快事。我一定得鼓捣成,搞得好,我们的生意可能会天天暴满,虽然掏的还是那些臭男人们的腰包,但这钱可来得名正言顺了。
雪儿3月19日
今天第一次在电话上听到李滔的声音。那声音可真好听,很有男人味儿。他的手机号码早已烂熟于心。在手机屏上一看到那个号码就有一种眩晕的感觉。他说他还在北京,很思念我。问我是不是像他思念我那样思念他。我说我忙,只在晚上去网上的聊天室看看有没有夜马行空。他说他在北京的活动安排很紧,没有时间上网。好在事情就要办完了,如果顺利后天就回到上海了。
上午引见石磊和广告部主任见面。石磊和广告部主任谈好具体事宜要我帮助去做,我想也没想就推辞了。他以为我拿了提成就该把自己卖给他,是他自己找上门的,又不是我求着他的。
老妇女打电话让我去酒店的时候,我正在广告部主任招待石磊的饭桌上。广告部主任看到客户可真像是见到了上帝,比对亲娘都亲。他喝多了。
仗着酒意竟然出言不逊: “这年头儿广告不好干啊,别看我是广告部主任,可我的任务完不成,还不如一个刚出道的黄毛丫头。外面都怎么传的,说电视台的广告员不跟老板上床就别想拿走钱。我真是恨不能摇身一变成女的,变成漂亮女人,干啥事所向无敌。像人家雪儿,一下就拿来三十多万呀”
石磊像个笑面人一样笑眯眯地任他胡说,我真是气不打处来: “你喝多了,请你放清醒一点,尊重别人。”
我刚说了这么一句话,手机响了。我撂下一句“你这德行完不成任务活该”!
我摔门而去。去他妈的广告部主任,去他妈的石磊!大不了我不要那三万多提成。
几个老妇女把办酒店提到了议事日程。花儿贪大求全。感觉好的女人一般都有这毛病。她是被男人捧出来的女人。她在男人怀里使惯了性子掏惯了钱。这点事难不倒她。她以为每个女人都像她一样,想要钱就能要来的。她要秀芳以她为榜样开辟新生活。人和人是不一样的,秀芳与我们每个人都不一样。她和我妈妈有些相似,是完美主义者,生活在幻想里的人。因为先结识了花儿,才结识了桃儿和秀芳。如果没有花儿,即使和秀芳作一辈子同事和她也成不了朋友。
和花儿是在照相馆里认识的。我们都是摄影爱好者,正巧都爱去同一家相馆去冲洗。那天我去取照片,她也去取照片。那家照相馆总是顾客盈门。我去时候她正坐在休闲椅上欣赏刚刚取出来的照片。柜台边挤了许多人,我宁可坐着多等一会儿也不愿意挤。我在一张椅子上坐了,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在柜台边挤着人,无聊地回过头来,突然发现对面看照片的女人好漂亮。
我凑上去和她打招呼:“你好,刚冲印的照片?”
她抬起头,吃惊地说:“你也来冲卷?”
“是的,人真多。”
伸手要她的照片来欣赏。她递给我几张照片,有人物照,有风景照。我夸她人美景也美。
她不好意思地说:“再美也没有你这主持人风采照人啊。”
看来她是知道我的。当了这么一段主持人,倒真成了名人。在大街上经常被人认出。她认识我也算正常。柜台边上的人少了,我去取了照片,又在她对面坐着看照片。我们互相交换着看了照片,颇有心灵相通之感。我的脸就是我的名片,自然不用介绍。她自我介绍说是报社的花儿。我的神经兴奋起来。花儿我是知道的,她在新闻界可是一道风景。好者说她风雅,很会做女人。恶者说她风骚,喜欢跟男人嗲。我也常看她在报纸上发的随笔散文什么的。她的文章从文笔到内容都是新潮的。我对新潮的东西一向感兴趣。读了她的文章自然觉得很受益。拿到本市的报纸总会在有意无意中找花儿的名字。平时听过新闻界对她的一些传说,早有一睹芳姿的愿望。这样和她认识了,我怎么能不感到惊奇惊喜?我们聊得很开心,深有相见恨晚之感。从照相馆出去就没有分开,把聊天的地点转移到饭馆。说到她和桃儿、秀芳的友情,我很羡慕。第二天,她就把我和桃儿、秀芳叫到一起吃饭了。一顿饭就让我们成了朋友。桃儿是个有趣的人。她不停地说笑话讲段子。当然我也讲了不少。秀芳不怎么说话,总是开心的笑着。
上午台长打电话问新栏目考虑得怎么样了。我说这些天一直都在会上,考虑得不多。台长说要我抓紧时间拿出报告,栏目争取在两个月内与观众见面。这小地方的电视台真辛苦,领导一句话就上一个新栏目。人手又少,灯光、道具、置景等等一切工作都要制片人亲自做,几个人的工作硬是要你一个人完成。
桃儿3月21日
两会胜利闭幕,又选出了新一任的市长。新一届领导班子符合上级意图,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听了报告举了手,又发了几天牢骚,得到了某种满足。这又是一次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鼓劲的大会。对于早已成为会议油子的记者来说,写几篇程式化的新闻稿子不成问题,会议间隙会朋友聊天打扑克,真是难得的几天轻松。
这些天和花儿朝夕相处,真正领略了她生活的五彩斑斓。和她相比,我的生活简直是枯水一潭,真是白做了一回女人。她把生活点缀得丰富多采,她乖巧而善嗲,职业更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