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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嫂在心里叹口气,道:“周小姐,别太苦了自己,日子怎么过还不都是过吗,珍惜点自己的身体,弄出病来,难受的还不是你自己吗,活着就是这样,想得少一点,就过得开心一点。”文嫂掂量得清楚,知道本来这些话不是她一个佣人该说的,但是她看着周落洁这么多年在叶天身边过的是什么日子,一个女人能承受的,不能承受的都一声不吭的顶着,多大的委屈也不会说出口,文嫂是真的心疼这个坚强,隐忍的女人。
周落洁点头:“是,日子怎么过都是过。”还有什么会比现在的生活更糟糕,其实只要自己的弟弟好好的活着,她什么都能忍。她对文嫂道:“我没事了,你去吧。”
文嫂哎了声,下楼去厨房忙了,周落洁到浴室里洗了澡,换好衣服出来给周一鸣打电话,让他晚上和陈建忠一起过来吃晚饭。年夜饭,图个团圆而已,就算在叶家呆了十年,她仍姓周,只要她和弟弟都活着,家就不算散了!
八点多钟的时候文嫂又上来,道:“周先生和陈先生都到了,什么时候开饭?要不要等叶先生回来?”
周落洁道:“你等等,我先给他打个电话问问看。”她深吸口气,拿手机拨叶天的电话号码,这种时候她并不想面对叶天,但是这毕竟是叶家,叶天是这里的主人,而她还不会不识相到真把自己当成这里的女主人,所以即使再不想她也要打这通电话。
其实她心里也只是想走个形式而已,没真的想让他回来。她猜想应该不容易找到他的人,没想到他的电话倒是一打就通,这还是这几天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虽然隔着电话,但是因了上次的‘搏斗’周落洁心里仍有着疙瘩,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不出情绪,问道:“你今晚回来吃饭吗?”
叶天的答案再一次的出乎她的意料,他道:“再过十分钟,已经在路上了。”
“好,要厨房准备些什么吗?”
“随便吧,等我回去再说。”
“知道了,那先这样。”
挂了电话,周落洁无意识的收紧掌心的手机,碰到了伤口,纱布上又渗出了殷红的血迹,疼痛让她回过神来,疲倦的闭了下眼,下楼了。
见了周落洁,陈建忠从沙发上站起来向她点头打招呼,周落洁笑道:“你再坐一会儿,再过十分钟叶总回来就可以开饭了。”
陈建忠一眼就看到了周落洁手上的伤,周落洁不着痕迹的将裹着纱布的右手藏到了风衣的口袋里,陈建忠见她这样,也就没开口问。
周一鸣腿上的枪伤还没有完全痊愈,这段时间倒是一直呆在家里养伤,这让周落洁省心了不少,虽然周一鸣已是成年人了,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弟弟一离开她的眼皮子,保不住什么时候就得出事,所以不管他多大,她总无法放下心来。
周落洁在周一鸣身旁坐下,道:“伤口还会不会疼,能走路了吗?”
“还不大利索,不过没事,成不了瘸子!”
“要是成了瘸子倒好,省得你出去到处给我惹事。”周落洁转头问陈建忠:“他最近安分了吧?”
陈建忠只是笑。
周一鸣道:“姐,你安安心吧,我不是三岁小孩了。”
陈建忠也道:“你放心,一鸣他有分寸。”
周落洁摸了摸周一鸣的头,在心里苦涩的笑。
叶天很快就回来了,陈建忠和周一鸣都站起来叫了声叶总。
周落洁像往常一样走到他的身边接过他脱下来的大衣,替他挂起来,就像之前所有的争执,所有的不愉快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她仍是他身边那个知冷知热,知进只退,替他打理一切的周落洁。
文嫂见叶天回来了就让厨房把菜都上齐了,几个人跟在叶天身后往餐桌走。
长方形的大餐桌,菜摆了一桌,但四个人中都隔着两三个位置,‘遥遥相对’。当然没有半点过新年的气氛。
叶天没说话,几个人也就都沉默着,周一鸣突然抓住周落洁受伤的手:“姐,你的手怎么回事!”
刚才他一直没发现,此时她夹菜他才注意到,叶天的筷子也顿了顿,脑子里自然也想起了那晚的事。其实事后他心里也不好受,但要他俯首说软话,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周落洁收回手,淡淡的道:“大惊小怪什么,前两天削苹果切了个伤口,怕感染了就用纱布裹了裹。”
陈建忠是个极细腻的男人,很快就猜到是怎么回事,可也只能在心底为周落洁叹息,要说邵然然也死了有几年了,不知道叶天为什么到现在还这样折磨周落洁!
正文 第三十九章这是一种致命的危险
饭桌上因为周落洁和叶天两个人的各有心事,这顿年夜饭吃得特别的安静,周落洁想起父母还在世的时候,每年的春节都是姐弟两个最快乐的时刻,即使父母都只是普通的工人,并不能让她和弟弟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但是失去了他们,她和弟弟便失去了所有的庇护。(疯狂看'小说。fkkxs。 手打)对于她来说,更是是失去了她整个人生。那些温馨的日子已经恍然如前世了,她甚至都要忘记她周落洁也曾有过那么平凡的过去。
饭后,周落洁一个人先上楼,换了睡衣却一点睡意也没有,只是静静的坐在床边,习惯性的又让自己的思绪陷入无边的荒芜中。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一遍一遍的震动,她看着电话号码,犹豫了几秒还是按了接听键。
男人醇厚的声音透过薄薄的机身传过来,她听到他在电话那头低沉的笑,说:“我以为你不会接。”
周落洁握着电话,一时失去了言语。这段时间,或许是因为她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所以他没有机会出现在她的面前,但是电话却是隔几天就会来一通。刚开始的时候,她在电话里头客气的称呼他龙先生,试图把那一晚所发生的一切,包括他所说的话都抹去,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但是,他总能轻而易举的看穿她的想法,继而清楚的让她知道,他对她势在必得。所以到后来,再看到他的来电,她要么不接,要么沉默。她知道这是很不明智也是无法彻底解决问题的做法,但是,对于龙在岩这样的男人,她不知道自己在他面前除了示弱以外还能玩什么手段!一个叶天就已经让她去掉了半条命,如果再沾惹上龙在岩,她恐怕自己往后没有多少活头了。
她的不言语并没有让龙在岩感到挫败,他的声音依旧不疾不徐,问道:“在哪里?”
过了很久她才答了句:“在房间。”
“一个人?”
“嗯。”
他顿了顿,问:“想见我吗?”
她又是沉默,回答想或不想都像是在*,这样的发展不是她所愿意的,可是却无法控制,即使她已经足够小心了,但是她和龙在岩的关系仍不可避免的滑向了暧昧,这是一种致命的危险!虽然自己还不太了解这个男人,但是有一点她清楚,他说得出口就做得出来,他说他要她,这不是玩笑话。哪怕她和叶天的关系摆在那里,他恐怕也不会有什么顾忌。
他似乎微微的叹息,道:“我想见你。”
她起身走到窗口,卷着窗帘上垂下来的流苏:“见我干什么。”
他笑,问道:“想放烟花吗?”
她听到他电话那头隐隐的还真有烟花绽放的声响,听着那头的背景声,她可以想象那些绚丽的色彩在高空中散开时的美丽,即使只是虚幻的美丽却也让容易人着迷。可是,她道:“我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女孩了。”
“我在想,如果为你做一两件浪漫的事情,是不是比较容易让你到我的身边来。”
他低沉的嗓音在这样寂静的夜里有着有着安定人心的力量,她什么都没再说,只是握着电话听着他的声音,门口的敲门声传来,周落洁道:“先这样,挂了。”
收回电话,周一鸣已经推门进来了,手里提着药箱。周落洁
道:“干什么?”
周一鸣指了指沙发:“姐,你坐下。”
周落洁走到沙发旁坐下来,看见他把药膏拿出来,便道:“不用弄了,一点伤口而已,我没那么娇贵。”
周一鸣不由分说的拉过她的手,在自己的双膝上摊平,解开*的绷带,道:“姐,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懂不懂啊!”
随着纱布揭开,露出了她掌心几道交错的伤口,周一鸣怔了怔,随即把她睡衣的袖口迅速的往上一推,周落洁避之不及,露出了手腕上几道深深浅浅的划伤,周一鸣的动作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