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味 > > 软香 > 第23部分

第23部分(1 / 2)

>清静只不过三四天而已,怀玉阁里大晚上也是冷冷清清,墨蝉并没有着急,只叫各人回去歇着。只有极少数应酬的酒宴需要请姑娘出去作陪,绿烟生性活泼,平日里很得各路客人青睐,这回中秋照例也不在。

杜雨时原想去找黎尚修一同练琴,哪知道黎尚修眼看着没活干,早就溜出去买醉去了。这一闲了,就有数不清的心思粘了上来,甩都甩不开。一时想着离开金陵那晚吴明瞬心神失常,不知道现下是怎么样的焦急;一时又想着齐逢润事业有成,迎回了沈珊珊,算算日子,儿子应该早就出世,一家人真是齐全和美,不知还会不会偶尔想起自己来,而自己与他的那段纠缠恐怕已经烟消云散,只在自己一人心中留下了永难磨灭的痕迹,那些曾经的轻怜密爱只因自己从没经历过,所以才会如此刻骨铭心吧。世人都叹息人生苦短,独独自己,恨不得这一辈子短些再短些。过往父亲在世时,自己过得浑浑噩噩倒还罢了,现今一旦清闲下来,心里就如油煎火烧般的翻腾不休,说是要干脆放下,奈何总有一缕愁绪挥之不去。

杜雨时正自胡思乱想,就惊觉有人走了进来,能这样旁若无人的,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了,说:“墨蝉姑娘今日怎么想到过来?”

墨蝉笑说:“你怎么跟猫似的,耳力好得能听出人的脚步声吗?我平日里无事也总四处转转的,到你这里来也不少吧?不过说实在的,趁着绿烟那丫头不在,我有一事要与你商量。”

杜雨时略略意外,问:“姑娘竟有事情需要与我‘商量’?”

第 111 章

杜雨时这句话明显带有一点调笑的意味,似乎在暗指墨蝉平日里行事专断不听人言。

墨蝉倒也不是禁不起玩笑的人,听他这话,不置可否,说:“这事需要你的助力,自然要与你商量。前几日我过生辰的时候,你跟绿烟巴巴地送了我一盒胭脂。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这院子里的姑娘几乎人人都收过你们送的脂粉,我算是排在最后一个了。”

杜雨时听她果然提起这事,微微有些尴尬起来,解释说:“倒不是要把姑娘排在最后一个,而是算着姑娘快要过生辰,所以特意精心准备给姑娘祝寿的。”

墨蝉不耐烦地摆手说:“少跟我耍这些花腔,我才懒得去计较你们想送谁不想送谁。只是最近总看到你们两个摆弄些稀奇古怪的瓶瓶罐罐,绿烟是个没脑子的,想来那些脂粉全都是你做出来的吧?”

杜雨时说:“不瞒姑娘,确是我跟绿烟姑娘合做的。我眼睛看不见,如果没有绿烟姑娘的帮忙,我是什么都做不出来的。”

墨蝉说:“我得的那盒胭脂不论是颜色还是触感都是少见的好。原来你这个人不是没用,而是谦虚得很,看上去金玉其外,其实脑子里装了不少东西呢。”

杜雨时心想,你这人讲话恶毒简直成了习惯了,难得夸人一句,也这么不中听,嘴上却客气:“姑娘谬赞了,自家摆弄出来的东西怎么都不能外面卖的东西相比。”

墨蝉说:“好拉好拉,估计你眼睛虽然瞎,也是读过一点书的,讲起话来弯弯绕,太费劲。依我说,你做出来的东西,比我日常在外面铺子里买的靠谱多了,想必你是有真本事的,只不过我以前没看出来而已。不过你想过没有,你做的东西这么好,完全可以拿出去卖,赚大钱不成问题呀。还是说你没见过世面,连银子都不知道是什么?”

杜雨时心想,我的确是个失败的商人,不过至少还是知道银子是什么的,回答说:“难得姑娘看得起了,不过开铺子做生意谈何容易。”

不知怎么的,杜雨时的这句话又触动了墨蝉的心事,不自觉地激动起来,嚷嚷:“开铺子做生意不容易?那你说说,什么事情容易?哪个人不是苦巴巴地在图个温饱?你不去挖空心思地赚钱,银子会自己乖乖地跳到你兜里去?赚钱不容易,你就干坐着等饿死吗?”她越说越是上火,一边砰砰地拍桌子。

杜雨时不免想起遂阳的遭遇,自己软弱无力,到最后不但失去了父亲传下来的事业,也失去了那份自己一心痴想的感情,心中酸涩,却也知道墨蝉的话是无可辩驳的大道理,一时之间好生为难,踌躇难决。

墨蝉最见不得别人这样磨磨唧唧的,拍着桌子说:“你在这里发什么愁呢?明明有可以赚钱的手艺,干嘛藏着掖着?我出钱你出力,吃亏倒灶时又不要你担着,就算你脑子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方,不说出来我也偷不去,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第 112 章

墨蝉如此急躁,杜雨时却渐渐平静下来,说:“做生意求利润最重要的是头脑精明,姑娘很像个地道的生意人,想来不会吃人家的亏。不过开新铺子总有很多考量,要寻新店面开新执照,拉新客人聘新工人进新材料,还得调度得宜,收支平衡,这些,姑娘心里可都有打算了?”

墨蝉说:“我又不是第一天出来混,既然来与你商量了,这些事情我自然有我的道理,总之不会欺你就是了。”

杜雨时说:“看来姑娘已经拿定了主意。我一直受着姑娘的恩惠,能为姑娘出些力也是我求之不得的。算来现在已近年尾,姑娘还可再考虑几日,若真是要把生意做起来,咱们这就着手去寻店面找合适的材料,要年尾时,可签下来年的合同,开春便可开张了。”

墨蝉有些纳闷,问:“听你讲得这么头头是道,难道你自己从前当过老板?”

杜雨时说:“我如今一无所有,全仰仗着姑娘才能有口饭吃,过去的事情也就不必提了。我很愿意与姑娘一同筹备,只是希望姑娘能留心些,采买材料接洽生意时不要与人提起我的形貌名字。”

墨蝉听他这么一说,就明白了八九分,猜想着他大概并不是被老婆赶出家门无家可归,而是做生意失利欠了人家大笔的债款为了躲债才不得不缩在她的院子里。不过这与她不相关,就算将来终于被债主找上门来,也用不着她来还债,只是平日小心些尽量不让别人知道他在这里罢了。至于他之前做生意失利,也完全在情理之中,一个瞎子,再怎么精明,也有着了人家道儿的时候。于是墨蝉也不再多话,只问:“你说你叫做杜雨时,那这是你的本名吗?还是随口编的假名字?我平日里不大喜欢骗人,更不喜欢别人骗我。”

杜雨时笑说:“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这句话说得倒很几分男子气,墨蝉也是会心而笑。两人计议已定,真就慢慢开始着手筹备起来。出乎墨蝉的预料,杜雨时并不仅仅长于调制脂粉香料,而且对江东及淮扬一代大大小小的香料胭脂铺子,以及其中出售的货品的种类价钱了如指掌,连各家老板掌柜的名字都记得一清二楚。对于如何聘人如何采买如何收藏甚至如何打通上下关节都思虑的非常周详。墨蝉初时尚且心有疑虑,后来就对他言听计从,只管着银钱调度对外接洽,比想象中的还要清省得多。

最新小说: 丁一蓝文集 独向一隅文集 邓岚心文集 弄哭那个小呆子 不能出卖小猫咪 竹马总想扑倒我 苏苏修炼法则 丹房主人文集 戴高山文集 冬日小草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