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虞现在还哪里能睡得着,捏了捏他的脸,硬是将人吵醒了。
容庭半眯着眼,就看到她赤着身子趴在胸前,长发散在腰间; 男人蓦地笑了声:“林楚虞,我发现件事儿。”
楚虞忍着嗓子的干涩敢,扬了扬眉示意他继续说。
容庭挑起姑娘的下巴亲了一下,嘴角一扬:“我发现你不穿衣裳比较好看。”
楚虞面不改色的眨了眨眼:“我也发现件事儿。”
“嗯?”他捏着姑娘的耳垂在指腹上玩弄着,很是上瘾。
“我发现你不说话比较像个人。”姑娘说罢,懒洋洋的将下巴搁在他胸口。
容庭胸膛起伏的笑了声,楚虞推了他一下,随即从他身上翻了下去,捡起散落了一地的衣裳,背对着男人一件件重新穿上。
他坐起身,将姑娘卡在衣裳里的发丝抽了出来,顺带着伸手环住她的腰,在她颈后亲了一下:“你昨天、”
楚虞猛地扭过身子捂住他的嘴:“你别说话。”
容庭好笑的弯了弯眼,捉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好,不说。”
姑娘这才红着脸叫他穿衣裳,又叫了邹幼青陶进来伺候。
门窗打开,一屋子的欢糜才散去。
邹幼端着水进来时,正瞧见楚虞在给容庭束腰带,男人低着头笑,调戏的勾着她的下巴,死皮赖脸的非要亲上一口。
邹幼霎时红了脸,忍不住也跟着乐呵,这还是头一次见公子夫人这般和睦的,往日不是两日一个冷着脸,一个比另一个还冷着脸,像是对头似的。
青陶放下早膳,不由有些气,淮夫人与许如月二人还在花厅候着,说是要等夫人醒来,怎么都打发不掉。
她
眼看青陶就要禀报这事,邹幼忙拉住她,笑着跟没事人似的:“今日厨房做了夫人喜欢的绿豆汤呢。”
青陶会了意,公子如此介意淮家,这会儿好不容易二人如胶似漆的,再拿这事去讨扰,也未免太不会看眼色了。
这么一想,那就先晾着淮家的吧。
一番拾掇后,二人方坐下用膳。
青陶隐约瞧见夫人脖颈上的红印,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什么,她询问道:“夫人,今日穆家那儿的诗会,是去还是不去?”
楚虞愣了一下,是了,险些将这事儿给忘记,丘嫦沁下的帖子正是今日的。
她忙点了点头:“去,要去的。”
这后宅之间也皆是讲人情的,不去也不大好。
何况姚骊也会去,上回从魏家走得急,她想必也有话要同自己说。
容庭听着,将糕点往她面前摆了两三样:“何时回府,我去接你。”
楚虞下意识就要摇头,话到嘴边,瞧见容庭那似笑非笑的神色,又咽了下去,点了下头:“约莫是晚膳前。”
正此时,一个粉衣丫头探了探头,脸色有些着急,可又不好打搅了主子的清静。
青陶正要过去,楚虞便先瞧见了:“哪里的丫鬟,进来说话。”
丫鬟脚步踌躇,怯生生的走过来,她就是个伺候在外院的,哪里这么近跟主子说过话。
“回、回夫人,奴婢梅兰,伺候在外院的,那淮家夫人与少夫人在花厅吵了起来,还失手打翻了茶盏,奴婢瞧势头不太对,这才急着来问一问青陶姐姐…”
青陶一愣,忙欠着身子道:“是奴婢不好,没将淮家的给打发了,还叫夫人跟着操心。”
楚虞顿了顿,将手中汤匙放下,眉头攸的一蹙:“淮家谁来了?”
“是淮夫人与少夫人。”青陶打量着楚虞的神色,又偷偷瞥了眼容庭。
楚虞并未责怪青陶,只摆了摆手让这个粉衣丫鬟退下,当即便起身道:“去瞧瞧。”
这婆媳两人可有意思了,竟在她路家吵了起来?
楚虞走了两步,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停下脚步,扭头瞧了眼,果然见容庭又一副冷脸盯着她看。
“……”
这人是真同淮家杠上了,但凡替一个淮字,他都要不痛快。
楚虞只好抬脚折了回去,伸手勾住男人垂在腿上的手:“一起去?”
容庭冷哼两声:“自然。”
自打淮家举家迁往京城后,楚虞还未曾与淮阴氏打过照面。
淮阴氏从前拿她当儿媳看时,也是待她很不错,只不过人心都是长偏的,她自然偏心自家侄女,这也无可厚非。
楚虞进到花厅时,婆媳二人已经兀自端端坐着,若不是许如月微红着眼眶,还真瞧不出方才这俩人吵了架。
淮阴氏一如既往的热络,直起身迎了上来,先朝容庭点了头:“容公子也来了。”
容庭心里对淮家有芥蒂,想到这淮阴氏险些成了楚虞的婆母,对她便更没什么好脸色了,应都没应一声,便抬脚往主座上走。
淮阴氏僵了僵嘴角,又扬着笑脸道:“你这丫头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成了亲,我还是来了京城方知晓的,今日说什么也得将这礼给补上。”
阴氏朝许如月使了个眼色,许如月不情不愿的让丫鬟将东西搬进来,无非也就是些金银首饰之类的。
楚虞笑着叫邹幼将礼手下,客气疏离道:“多谢淮夫人了,本不必客气的。”
她在容庭边上坐下,俩人一左一右,看着倒是郎才女貌,叫阴氏看着心下不由有些后悔。
这样知书达礼又貌美的姑娘,怎就嫁给了容庭呢,本配她儿子才是最好的。
淮阴氏这么一想,又加上方才才同许如月拌了几句嘴,这会儿看许如月的眼神难免有些失望。
如月这丫头,嫁给景阳后便成日只知道吃丫鬟的醋,闹的整个后宅都不安宁。
现在又要为了她娘家的事奔波,阴氏也有些疲惫。
阴氏脸上的难为情楚虞不是没瞧出来,她佯装不知,只垂眸拿起一旁的茶抿了一口。
容庭一脸冷漠的倚在一边,楚虞实在觉得好笑,戳了戳男人的手心。
容庭反手就将姑娘的手拽在手心里。
这头的小动作全落进许如月眼中,她不由有些不可置信。
上回淮家乔迁宴时,容家那位二姑娘,叫容芊芊的,不是还说容庭是为了报复容家才娶的林楚虞?
况且,他昨日去魏家,还将魏栋才那位小妾给打了,不是为了陈梓心么?
许如月自以为自个儿在容芊芊那三言两语里摸清了这几人的关系,只当林楚虞是个可怜人,在容家怕是也过不好。
可方才看来,林楚虞分明也不像容芊芊说的那般惨。
阴氏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推了推许如月,许如月紧了紧手心,示好道:“今日除了来给容公子与楚虞妹妹送礼之外,其实,其实还是来赔罪的。”
楚虞掀了掀眸子,暗暗使劲儿将手从容庭手心里抽了出来,脸上依旧维持着得体的笑:“淮少夫人这是?”
许如月咬着牙,勉强挤出一抹笑:“我当初为了嫁给景阳,确实是做的不对,我认错了,还请楚虞妹妹原谅,也请容公子高抬贵手,放了我许家可好?”
许如月说的楚楚可怜的,不知道还以为路家怎么她了。
阴氏扯了一把许如月,生怕她不会说话又得罪了容庭,只好笑着将这事细细说来。
原来也就是之前在江南时,容庭强买了许家两个庄子那事,不多久就传了出去,都知道许家得罪了路家。
可这路家是什么人家,江南最大的财主,得罪了路家,那这生意场上怕是连口羹都分不到了。
都是生意人,趋炎附势,个顶个的精明,明知道许家得罪了路家,那他们再做许家的生意,岂不是一并将路家给得罪了?
因而这许家的生意每况愈下,阴穗不止一次和许如月念叨,要她让淮家去求求容庭,毕竟淮家要比许家有面子。
只要容庭一句话,就能解许家的燃眉之急。
可容庭这人,谁在他这儿都是没有面子的。
更何况这回阴穗打错了算盘,叫淮家过来,只能火上浇油。
阴氏说完了前因后果,最后抿了抿唇,道一句:“楚丫头,当初我受容老太太所托,对你也是千般万般好。”
楚虞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当初阴氏确实是热络,时不时叫淮景阳去林家送些点心瓜果的,可也正因如此,淮家迎娶许如月时,才将她置于了一个任人嘲笑的地步。
这事便也罢了,毕竟当初两家未下聘定亲,淮家不占道义,可若是非要声讨淮家,楚虞也不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