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爱姊妹四个,却是一父三母。大爱的母亲在大爱年幼时就因宫外孕去世了,蓝家和又娶了第二个婆姨春杏,生下了二爱和三爱,可春杏不幸又在一场突如其来的塌方中失去了性命。于是蓝家和又娶了现在的婆姨张赛赛,生下了小爱。
陕北女子美得怪,无脂无粉自带彩。陕北特殊的地域环境,造就了一个个美若貂婵的女子。大爱姊妹几个赛貂婵的俊模样在塞北县城更是出了名的。她们都有着白皙的皮肤,黑亮亮的花眼眼,一对笑起来甜生生的酒窝。
老大蓝英爱,是塞北有名的能人人。人生得俊,性格又泼辣,尤其那个腰鼓打得实在俏。
老二蓝萍爱,外表秀气,骨子倔强,曾经被省射击队看上她却没去,去年考上了省城的警察学校。
老三蓝美爱,漂亮活泼,爱唱爱跳,一副好嗓子远近闻名。
老四蓝娇爱是最小的妹妹,从小被父母惯着宠着,刚刚九岁,也生就一副美人坯子。
此时这姊妹几个往当街上一站,周围一片地都仿佛亮堂了许多。众人纷纷指着议论着,这个老蓝,命硬克婆姨,倒落下几个好女子。
4
大爱和刚儿兴冲冲地一进家门,就被胡二水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刚儿一看父母又要吵架,吓得赶紧跑了出去。
大爱气道,你又哪根筋不对了,好好的发甚疯了?胡二水甩过来一巴掌,好好的,你是好好的,老子的人都叫你丢完了!叫你给老子扬灰气!
大爱捂着脸道,那是我的工作,我咋就不能干?
胡二水骂道,你干个屁!我看你就是为了在余智斌跟前显你的能!
大爱气得脸色发白:“胡二水!你不要血口喷人!”
胡二水朝着大爱啐了一口:“喷你?我喷不死个你!说!把家里的钱藏哪里去了?!”
大爱抹了把脸:“我用了。”
“用了,谁让你用的?你用了老子用甚?!”
大爱气愤道:“我用的是我的工资,我咋就不能用!”
胡二水咬牙切齿道:“你用个屁!我看你那几个妹子就是个无底洞!什么时候都填不满!”
大爱没吭声,走到缝纫机前开始给刚儿补衣服。胡二水不依不饶地撵过来:
“你以为不言传就没事了?我告诉你,你不把钱拿出来老子就跟你没完!”
大爱不理他,继续低头做自己的活。胡二水骂骂咧咧地开始在炕上的墙柜里乱翻。翻了半天,什么也没有找着,胡二水躁了:“你他妈的把钱塞你妈×里去了?你给老子拿不拿?!”
大爱依旧不吭声,心想,给你钱,你都拿去赌了,弄得刚儿连件好衣服都穿不上,还要我在这补。今天说甚我也不给!
胡二水咚地踢了墙柜一脚:“蓝英爱!你到底拿不拿钱?!”
大爱竭力克制着自己,压着火气:“你就不能学点好?咱挣那几个钱容易吗?”
胡二水歇斯底里地喊道:“我再问你一遍,给还是不给?!”
大爱没接茬,说:“你把墙柜里的剪刀给我拿一下。”
胡二水道:“拿个屁,自己取!”
大爱道:“就在你手头,你递一下啊。”
胡二水依旧没动。大爱看他不理,就站起身,打算自己过去拿剪刀。刚转过身,“铮”地一下,剪刀飞了过来,大爱“啊”地一声惨叫,捂住了眼睛,血从指缝里流了出来。
胡二水吓傻了,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大爱哭喊道:“还不赶紧带我上医院!”
胡二水这才醒过神来,急忙跳下炕,拉起大爱就往医院跑。
5
县医院在塞北镇的街东头。医院的西侧是一条道,道的旁边有一条不算宽的水渠。小爱和父母就住在这条道深处的碾道沟里。
小爱继承了父母的优点,漂亮聪明。从小穿好衣吃好饭,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母亲暴躁跋扈的脾气培养出她霸道皮实的个性。她和小朋友玩耍时经常闹得不欢而散,因为她总是不允许别人赢,甚至常抓破小伙伴的脸,搞得女孩们没人敢再和她玩。她就找男孩们玩,滚铁环、打鸟、上树、打架,没有她不敢干的。
父母的关系似乎从她记事起就一直很紧张。父亲在基层工作难得回家一次,可每次回来小爱总在半夜里被他们的吵架声惊醒。
母亲总不喜欢闲着。小爱的印象里自己是在麻将声中长大的。母亲经常聚集各式各样的人来家里打牌。小爱就在一旁盯着那些交错动作的手指摆弄麻将,在男人女人嘈杂的笑闹声中昏昏入睡。
最近,母亲几乎每个星期都要闹一回肚子疼,总还在礼拜天去医院看病,父亲问起,母亲说是得了妇科病。
这会儿母亲又在床上大叫着说肚子疼得很厉害。父亲焦急地要陪她去医院,她哼哼着说不用了,让小爱陪我去就行了。父亲说小爱去能行吗?还是我陪你去吧。母亲说,你常不回来,好久也没看大爱三爱她们,就去西头老窑看看她们吧。父亲意外获得准许,一边仔细叮嘱小爱陪好母亲一边感激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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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心里甜丝丝
作者: 陈海涛
小爱一路蹦跳着和母亲来到了医院。母亲熟门熟路地带她来到了里头的一间诊室。诊室的墙上挂着两张宣传妇科健康方面的画,还有一些畸形胎儿的照片,小爱看了不禁有些恐惧。
一个三十多岁、穿着白大褂、戴一副眼镜、白白的高高的男人独自坐在桌前,看见小爱母女进来,笑眯眯地站了起来,一副和善可亲的样子。他给了小爱一包动物饼干,还拿出两个白色的像气球似的东西给她,说吹着玩吧,好玩得很呢,不够我这儿还有。母亲笑着瞅了医生一眼,笑道,是挺好玩的,来,到这边的房间等妈妈吧。说着拉起小爱的手把她安顿了在门诊室斜对面的一个堆着许多医疗器械的房间里,说看完病了来叫她回家。
6
望着杏子河对岸武警中队的营房,二爱的心情紧张而又兴奋。中队里有她的男朋友丁勇,他是中队的中队长。
二爱和丁勇已经有半年未见面了。她没有告诉丁勇她已经从省城放寒假回来了,她想悄悄地出现在他面前,给他一个惊喜。
河对面的疙瘩山上光秃秃的,只有许多古时候遗留下来的烽火台,时断时续地连接着丘陵山壑。
二爱和丁勇就是在疙瘩山上相识的。上高三时,二爱她们一帮足球队的女生,经常和县武警中队的战士们踢足球。尤其那个新来的年轻队长,球踢得好,人又幽默潇洒。一帮情窦初开的女孩子都很喜欢他,但他似乎只注意二爱,经常通过党小华她们打听二爱的情况。
一个礼拜天,党小华兴奋地来叫二爱,要二爱和她一起去疙瘩山上打猎。党小华开朗活泼,跟她一起相处很是轻松愉快。拗不过小华的磨缠二爱就跟着去了。
那个年轻队长也去了。二爱知道了他的名字叫丁勇。他对二爱很好,总是小心周到地照顾二爱,教她用枪,还给她讲部队上的许多事情。二爱从小就对解放军和警察有一种崇拜和敬仰,逐渐被他吸引住了。丁勇和二爱在烽火台边玩起了激烈的“战斗”,二爱玩得很过瘾。自打母亲去世后,她许久没有这样开心了。
打那以后,一到周末丁勇就派战士来约二爱。他教她射击,还给她辅导数学,尤其知道了二爱的身世后更是对她怜爱不已。
在丁勇的悉心指导下,二爱考上了县体委的射击队。一次训练中她扭伤了脚,家里没人照看,丁勇就让战士把她接到中队。在他的房间里,他给她用热水烫脚,给她擦红花油,还给她揉捏推拿。她坚持不要,要把脚拿开,他却不依,二爱只好由了他。
他给二爱煲汤喝,教她书法,还给她用口哨吹许多好听的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