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鬼啊?这时候回来干什么?”刁婷婷搂着黄昆的脖子说:“我就差给他下了死命令,他要是不让常峰放了我爸爸,我是决不可能跟他重归于好的。”
听到常峰的名字,黄昆的身心凛若冰霜,他懦懦不安的说:“婷婷,我求求你放过我吧!这件事如果传出去被常县长知道了,就是他不说话,他手下的人也会叫我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刁婷婷望着脸色腊黄的黄昆,大笑起来说:“看你吓得这死相?你别危言耸听地把人大牙笑掉了,你以为常峰是黑社会老大?他能杀人灭口?诛你满门?”
黄昆吸完香烟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一个苦肉计来摆脱刁婷婷,他将男子汉的尊严放在一边,双腿一软跪在刁婷婷面前,声泪俱下的说:“婷婷,求你不要自以为是,念在你我一场交情的份上,你饶了我吧!我们不能玩火。如果常县长本来打算对你爸爸从轻发落,而因为我们的事他……你想他会怎么样……”
黄昆的话启发了刁婷婷,使她感到韦强还是有利用的价值。刁婷婷说:“好吧,今晚你不要走,再陪我最后一晚上。明天起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俩各不相干。”
黄昆无计可施,只好含怨应付着刁婷婷……
韦强一进小区就预感到好象有什么事要发生,他脱下皮鞋轻手轻脚地走到家门口,耳朵帖在门上听,虽然没听到任何异常的声音,但是他掏钥匙开门却胜过做贼,悄然无声地蹑着脚走了进去,在卧室门前屏声倾听。
黄昆望着怀中恬静缠绵的刁婷婷,声音发战的问:“婷婷,你……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当然是你的。”刁婷婷笑说:“你做的好事你心里不知道?”
“婷婷,”黄昆慑得直起身说:“你这玩笑开得也太大了,孩子怎么会是我的?”
“真的是你的。”刁婷婷将黄昆拉睡下说:“韦强和叶珊结婚两年了叶珊也没怀孕,天晓得韦强的‘东西’有没有用。”
韦强站在门口听到黄昆和刁婷婷的对话,他就觉得头脑一下子被热血充得炸裂了一样,冲进门把手上的皮鞋砸向睡在床上的黄昆和刁婷婷,怒目切齿的骂:“你们两个奸夫淫妇……刁婷婷,你和你爸一起去死吧……”
韦强骂完疯狂地跑了。黄昆和刁婷婷被突如其来的韦强吓蒙了,两人缓过神来迅速穿好衣服。黄昆全身哆哆嗦嗦地提起鞋,说:“快去看看他,别出事。”
韦强丧失了控制跑到大街上被一辆卡车撞倒在血泊中——卡车司机万没想到半路跑出个冒失鬼,他一看到一个象喝醉了酒样的人忽然窜到马路上时本能地急刹车,可是一个惯性车子还是撞在了他身上。看到发生交通意外,马路上的行人都围了过来,人群中有人大喊:“还愣着干什么?快送医院。”
司机被这突发事件吓傻了,听了喊声他跑下车拔开人抱起韦强,对人群大叫:“求求你们帮帮忙求求你们帮帮忙!”
有几个好心人上前七手八脚地把韦强抱上车,跟着卡车来到医院的急诊室。人们将韦强抬进门,司机对值班医生语无伦次的说:“医生……请您快点救人……出车祸了……快快救人……他撞得不轻……”
医生上前弯下腰,抬手扒开韦强的眼睛看了看他的瞳孔,直起身说:“先去交钱,然后透视,做B超。他很有可能要做手术。”
司机急忙掏出身上仅有的三百多元钱放在医生的办公桌上。医生看了一眼钱说:“你以为是来看感冒?这点钱还不够检查费。快去找钱,至少要一万。”
司机摸着口袋说:“医生,请您先给他治病,钱我马上就找来。”
“不行。”医生冷冷的说:“我们把他治好了你到时不肯交钱怎么办?你不要为难我,我们医院有规定,病人必须先交钱,后治病。”
司机苦苦地哀求说:“医生,您行行好吧!我暂时身上没带这么多钱。您要是信不过我,我把车押在你们这里。”
“谁要你的破车?快去找钱,如果耽误了治疗我可不负责任的。”医生说。
司机望着奄奄一息的韦强无人问津,急得流着眼泪说:“医生,人命关天,您救人要紧,先救救他吧!我求求您了!”
医生不耐烦的说:“哪你去找我们领导,他说治病就治疗,否则我也没办法。”
司机的眼泪感动了周围的人,人们被医生冷漠的态度激怒了,乱哄哄的喊:
“你们这是什么医院?还是不是共产党开的?……什么救死扶伤?……”
“见死不救,你的职业道德呢?……”
“如果这个人死了,我们就去告你们医院……”……
医生看到情绪忿忿的人们慌了,站起身说:“谁说我见死不救?你们吵什么?这是医院,不是公共场所,不要大声喧哗。”
这时医院院长唐斌正好查岗走到这里,听到吵闹声他进门问:“怎么回事?”
医生说:“唐院长,是车祸。他们没有带钱。”
唐斌瞪了医生一眼,说:“先给他治疗,立即通知手术室。”又对值班护士喊:“你们过来几个。”
医生和护士听到院长发话不敢怠慢,用担架将韦强抬走了。司机感恩涕零地拉着唐斌的手说:“唐院长,您真是我的救命大恩人!我这就回家拿钱来,您无论如何要救活他。”
“你放心,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
唐斌说完急匆匆地走了……
一直躲在人群中不敢露脸的黄昆和刁婷婷见韦强被抬走,松了口气,俩人逡巡在医院大门外。刁婷婷裹紧羊戎大衣拉着黄昆走到没人的地方问:“我们怎么办?”
黄昆此时惊骇得头好象都不在自己的脖子上了,随口说:“我怎么知道?你赶快通知常县长。”
刁婷婷也感到问题大了,她紧紧地抱着黄昆问:“要通知常县长吗?韦强会不会变成植物人?”
黄昆突然猛地将刁婷婷推开,刁婷婷一个趔趄摔坐地上。黄昆把心中多年来对刁婷婷扔怨恨骂了出来:“你这个扫帚星、骚货、婊子,那个男人遇到你都会倒八辈子的霉……你还快去告诉叶珊?韦强要是死了的话,你也要去坐牢。你这个大骚货,我真想一刀宰了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婊子……”
黄昆声嘶力竭地骂着跑走了,他家也没回不知去向……
刁婷婷看到路上过往的行人伫足奇怪地在看她,她站起身拍拍屁股走了——刁婷婷心想,韦强生死未卜……他如果活下来的话,肯定不会放过她……;他如果真的死了,那公安肯定会追查死因……。刁婷婷越想越害怕,无助地坐在一个昏暗的角落哭了……。不知过了多久,刁婷婷起身幽灵似的来到医院,当她从一名护士口中得知韦强手术后送进了外科四O五病房,已没有生命危险,她长舒了一口气,没敢进门看看他,回家去了。刁婷婷躺在床上彻夜未眠,她前思后想,想到了最坏的结局。晨曦时,刁婷婷就给叶珊打了个匿名电话,只说,韦强生病了在医院外科四O五病房。
叶珊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她蒙眬地睁开眼,懒洋洋地从被窝内伸出手抓起电话。叶珊放下电话心中暗骂,是谁一大早上做恶作剧?韦强得了什么急病住在外科?开刀啦?就算是真的怎么会告诉她?真荒唐。但是叶珊睡不着了,她起床洗漱完毕后冲了杯牛奶。想起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叶珊喝完牛奶后来到医院。叶珊在若大的医院内转来转去,转了一大圈后她感到自己太可笑了,为了一个怪谲的电话和一个现在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人在跑什么?
“嗳,叶珊,是你啊!在找人?”
叶珊转过身,只见方丽珍站在面前,她欲言又止。方丽珍看了眼叶珊微腆的小腹,问:“怎么啦?什么事不好意思说?”
叶珊吞吞吐吐的说:“我想查一下今天外科手术病人的名字。”
“小事一桩。”方丽珍拉走叶珊问:“他患了什么病?什么时候来的?”
“什么病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知道。”叶珊一手抓着头说:“方医生,你能不能替我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