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拿二斤肉做什么?”胡正明问。
范辉吓得脸色灰土,结结巴巴的问:“老……老大,你想要下毒……毒死人?”
朱开军点燃支香烟说:“毒什么人?明天夜里我们去把韦希杰家的大狼狗毒死,给点颜色给韦希杰看看。如果吓不倒他这事就算了,我们再去找其他胆小怕事的有钱有权人。”
范辉提着的心又放下了,他甘拜下风的说:“我现在就去找老鼠药。老大,你有种!”
贾卫东表面上对朱开军服服帖帖,口口声声的尊称他“老大”,但贾卫东的心里对朱开军打掉他的牙一直耿耿于怀,巴不得朱开军被公安局抓起来。可是内心又叹服他技高一筹,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
过了几天,韦希杰家饲养的大狼狗神不知鬼不觉地被人剥了皮抛在他家的大院中,其状惨无人道。伊来娣早晨起床走出门看到院中血淋淋地躺着个“东西”,以为是人,吓得怪叫一声当场惊厥。韦希杰听到伊来娣的叫声衣服未来得及穿跑出门,看到眼前的情形他震怒了——东平镇竟然有人向他公开挑衅,真是太岁头上动土。韦希杰立即打电话给李法政。李法政接到电话开着车慌慌忙忙地来到韦希杰家,韦希杰对他迎头痛骂:“你们这群饭桶整天忙什么的?镇上最近的治安怎么这么乱?你们为什么不逮几个起来?”
李法政望着地上说乃拦罚嘧帕乘担骸拔壹业墓纷蛱煲菜懒耍艺诘鞑椋梢坏阆咚饕裁挥小?蠢凑獍锶送χ耙档摹Nご笠腋俦б惶酢!?br />
“我不养了。”韦希杰手指着李法政的鼻子下命令:“你现在就给我去查,当大案去查,查出来后给我严惩。真是无法无天了,象这样下去他们不杀人放火吗?”
李法政怕韦希杰在气头上丧失理智,他将死狗拖出门放进车后,说:“韦大爷,我一定组织人全力去查。”
韦希杰扶起瘫在地上的伊来娣,又打来水冲着地说:“尽快地给我破案,不然你们有好果子吃。”
李法政答应一声,开着车走了。
李法政查了近一个月,什么也没查出来。韦希杰的气渐渐地也消了,这件事最后就不了了之。但“狗事件”在东平镇却被人们传得沸沸扬扬、神乎其神,成为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多少人暗自拍手称快。甚至有小道消息耸人听闻的捏造说,有一帮黑社会知道韦希杰是个大贪官,家里有钱,他们想敲诈韦希杰一把,于是一个有武功的人翻墙而过,先用功打死了他家的大狼狗,正巧韦希杰上厕所,他们没找到他,就把狼狗给剥了……。韦希杰虽然逃过了此劫,黑社会早晚还要找他……
韦希杰对人们背后的各种传说一无所知,他对这件事渐渐地也就淡忘了。
一天,韦希杰信步走在街上,朱开军突然站到他面前耐人寻味的说:“镇长大人,听说你家的狼狗被人给活剥了?真惨啦!幸好人没事。你以后可要当心点,你一个人有权有钱不是好事,别忘了还有很多人没饭吃……”
朱开军说完转身就跑了。
韦希杰听出了朱开军话内的弦外之音,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心里在想,象朱开军这种什么牵挂也没有的不逞之徒,穷急了真的什么事都干得出,他要是有心算计上自己或者家人的话……。韦希杰不敢往下想了,他只感觉到全身冒冷汗,心口闷得慌,眼前浮现出那条血肉模糊的死狗……。韦希杰转身跑回办公室,立即派郑怀德和赵跃飞去找朱开军,叫朱开军把茶叶送到镇政府……
韦希杰的屈服不但令朱开军他们欣喜若狂,更助长了朱开军的淫威。从此,朱开军一发不可收拾,肆无忌惮地向镇政府、镇里的各个企业、各个村,倾销各种伪劣商品,价钱都是朱开军一口说了算。只一年时间,朱开军利用这些伪劣商品牟取暴利就发了“横财”。朱开军有钱后,他又跟韦希杰要了块地皮,从砖瓦厂拖来砖瓦。朱开军正准备去找郭为贵,没想郭为贵为图安宁,已主动地带着人来了,加班加点的只用一个月,就给朱开军建起了一幢小洋楼。
朱开军通过黑道买了一把手枪后,他除了“打把子”外,便帮人“讨债”,调解“社会矛盾”……,在东平镇飞扬跋扈,气焰嚣张。
东平镇的人知道了朱开军一夜暴富的内幕后,无不怨天骂地。有几个教师,愤怒之余写了这样一首打油诗以排遣心中对现实社会的痛心疾首和无奈:
开军不怕挣钱难,大小干部只等闲。
狗吠人怒腾细浪,政府大院走泥丸。
伪劣商品人人恨,在我手中心不烦。
更喜企业和村组,财源滚滚笑开颜。
《人生的路》第二十八章
二十八
朱开军成为东平镇的“黑老大”发迹后,黄秋花拽着朱开国来向他负荆请罪。黄秋花一踏进朱开军的小楼,便啧啧称羡的说:“弟弟真有本事,这洋楼起码有十几万吗吧!”
朱开军坐在沙发上没动,也没正眼瞧他们,对他们待自己出狱后的态度一直怀恨在心。
朱开国在黄秋花的目光驱使下,上前蹲在朱开军身边拉着他的手哭丧着脸说:“好弟弟,原谅哥哥!哥哥对不起你,对不起死去的父母,哥哥真没脸来见你!”
朱开国说出肺腑之言,痛心地流下了眼泪。
黄秋花蹲在朱开军另一边,装腔作势的说:“弟弟,以前都是我们的错,全怪我们有眼无珠。弟弟,你大人有大量,不会记恨你这个穷哥哥和我吧?”黄秋花说完哭了,抱着朱开军的腿边哭边说:“好弟弟,原谅我们吧,你没有亲人,我们毕竟是你的亲哥亲嫂子!”
朱开军左右看看,真想一脚把他们踹出门去,但他想到小时候哥哥对他的呵护,良心未泯。朱开军一手扶起朱开国,一手搀起黄秋花,问:“你们要多少钱?”
黄秋花揩去眼泪,唾液飞溅的说:“看你说的,我们不是来跟你讨钱的。弟弟,你知道你哥这人没本事,只能苦些‘死’钱。我跟你哥合计了一下,我们想弄个鱼塘养养。现在种田整天苦死了也苦不到钱。弟弟你看行吗?”
朱开军递给朱开国一支香烟,皱着眉问:“养鱼?那里有鱼塘?”
朱开国接过香烟,憱然说:“周圩村好象有。听说周恒胜手里有几千亩水田呢。”
“坐,”朱开军一指沙发说:“我明天去找周恒胜,叫他给个鱼塘给你们。”
黄秋花笑着坐到沙发上,双手喜爱地摸摸沙发。朱开国低下头站着没动。朱开军望望哥哥衣衫破旧的一副穷相,掏出几百元钱递给他说:“拿去买几件衣服。”说完,翻起眼睛对黄秋花说:“我哥是个老实人,你以后少欺负他,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黄秋花强颜笑说:“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他啊?我敢欺负他吗?在家我都把他当老太爷服侍!不信你问他。”
“你嫂子人不错,她没有欺负过我。”朱开国低着头说。
朱开军缓和了语气,说:“你们在这里吃饭吧,等会我叫饭店送几个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