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就此定下了寻药的事,但鉴于顾采真最近的恢复实在缓慢,甚至还有倒亏虚耗之势,必须调养些时日,起码要等她情况稳定些,师兄妹二人才能动身启程。
池润只让他们最多再留十二日,否则机缘有变,寻药无果。
因此,这段时间花正骁最为忙碌,每天都奔波于晚来秋和顾采真所住的小院。
首先,他自然是要跟着师傅季芹藻紧急恶补大量相关医术,全是为了顾采真在路上有什么突发情况,他能及时应对。
俗话说得好:久住坡,不嫌陡。他本就悟X极高,又这般全力以赴,倒也真的学得不少,甚至渐入佳境,似在医术这条本来不感兴趣还两眼发黑的道上,越走越稳,y是用极快的速度琢磨出点点曙光。
有道是,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学识是如此,学医更是如此。这厢季芹藻为了顾采真,在这方面对花正骁倾囊相授,后者一GU脑儿x1收了那么多专JiNg的医道要点,却也是要融会贯通,真正领悟会用的,这便引出了……其次。
其次,花正骁每天都要为顾采真诊上一回,辨脉斟酌,开作脉案,再拿给师傅去看,倒跟每日必做的功课一般交到晚来秋,再等季芹藻与他逐条分析细细讲解,自然也少不得为了JiNg进,又去小院第二趟找顾采真复诊。
加上师兄妹间本就约定好了,他隔上一两个时辰就来看望她——花正骁这些天这么来来回回,几乎快将晚来秋与师妹住所间那条路的每棵树、每朵花、路边的每块石头……都记清楚了。
但一向耐心欠丰的花家二公子,尤其还是为了他曾经极其不待见的师妹,学了那许多原先他不愿意学的医术,又这么多趟跑下来,却是一点怨言也没有。
这谁见了不得道一声:稀奇。
本想要申请同行,结果被玉衡泽世一句“无益于事”,打击得差点哭鼻子的柯妙,只觉得自己不能陪真真姐前去,那花师兄为了真真姐,还可以再努力多学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池润那厢连续多日不曾再从顾采真身上获得共感,也未再变幻身形,难得平心静气了有段日子。他自然从师兄口中听得花正骁越发勤勉专心学医的评价,也觉得两个师侄若以后能喜结良缘,眼下本就该是其中一方好好表现的机会。而且,正骁那孩子心思纯良,能主动做这些,不就是对采真逐渐开了情窍的迹象?
至于季芹藻,大弟子为了采真如何刻苦奋发,他都看在眼里。这些日子,这两个孩子越发亲密无间不避旁人,日日见面多回,正骁虽没对他这个长辈禀明,但确实对采真用心用情。他想,自己作为师傅再不放心,亦或者说他的私心再如何不甘,都该及时放手。
唯有顾采真本人很烦花正骁。
他最近在她眼前晃来晃去的频率太高了。
一想到若两人这趟真能结伴出行,自己得一直对着他,她心里的烦躁本该又另添三分,可再一想到能够借此远离归元城,不用在季芹藻与池润的眼皮子底下时刻戒备,只需对付心思单纯多了的花正骁一人,她又不由提前觉得轻松,连带着看红衣少年都顺眼了不少。
不就是花正骁,区区一个他,上辈子做了九天仙尊又如何,照样只能雌服在她身下被迫承欢,这辈子他羽翼未丰,心智更稚,也配乱她心绪?
滑稽。
可笑。
荒谬。
前世,二人那般两看相生恨,她不还y是把人困在真言g0ng玩弄了那么多年,反正恨归恨,玩是玩不厌的。
那会儿他们之间正魔不两立,结的是Si仇,没任何缓和关系的余地,谁都没有软化态度的可能。然而这一世,眼见他不知前尘,青涩懵懂,Y差yAn错下对她这个师妹的态度转变良多,如今更是把一片真切的关切,用在她这个前世他杀之yu快的仇人身上……这么转念一想,顾采真心里倒有了几分唯有她自己能品出的隐秘痛快,连带着更愿意对少年露出几分师妹这个身份本该有的好脸sE。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是这种占尽先机的优势,竟提高了几分容忍度,让她觉得每日见他除了烦,也有些额外的乐子。
花正骁的X子是典型的吃软不吃y。
还记得上辈子,她那儿y得要炸,强行喂进他那口秘x里,他不吃也得吃,而且她就算乐意哄着点也没用,他从根本上就是不能接受被她强迫做那事儿。
更何况,她也不乐意哄他,用强有用强的快活,她照样能c爽,还能让他也不得不爽。
但这辈子,不涉及那等床上的Hui乱y事,两人就是一对表面功夫过得去的寻常师兄妹,言谈来往时她只需顺着点这位花家二公子的脾气来,他可真是……好哄得很。
只要能维持住这样不咸不淡的同门情谊,就算两人一道去寻药,途中她也能省点心。
顾采真也知道,花正骁这些日子里学医学得b柯妙还拧巴,又是为了她而学,妙妙那边因为学业作难,她真情实意地哄几回了,花正骁这边,她虽然不在乎,却也就是那么一顺口的事。
只要她随意一两句这么哄着点,就能继续看他每日继续苦哈哈学医术,跟那些熟悉了又没完全熟透的医道要点Si磕较劲了,也让她离开前的这几天多点乐趣。
“师兄。”傍晚时分,看着今日已是第六次踏进小院的花正骁,顾采真弯起眼眸,自然地与他打招呼。
红衣少年身姿挺拔走路带风,闻言咳嗽一声,手里还拎着顺便从院门外带进来的食盒,“来,用晚膳了。”
定下寻药之行后,他来得更勤,次数一多,总能碰上饭点,倒是顺理成章日日都与她共进每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采真没怀疑过他会贪图饭堂每天送来的吃食,花正骁就不是这种会馋一两口吃食的人,再说,就这餐食,有什么值得花家二公子贪图的?
按照花正骁的说法,她每天食yu如何,也在他的观察记录范围之内。他可不会光听她说她胃口如何,他要自己亲眼看。
那么,她在吃饭,总不能把名义上的师兄晾在旁边g看着吧。
花正骁本也在这儿吃过几回饭了,于是,当顾采真礼貌地邀他坐下,他也就没拒绝。有一有二再有三,等他反应过来,两人竟莫名其妙就成了彼此的饭搭子。
虽然没人盯着两人的男nV大防,但他们默契地坐在院子里用膳,晚霞染红了西边的天空,也落满了半边桌子。
“师兄,”顾采真将一个碟子放在他面前,“酸辣里脊,给你。”
花正骁剑眉皱起,“这饭堂为你送餐怎么越来越随意了,你的饮食要戒油腻,忌辛辣,清淡滋补为主……”
这学多了医术真是不一样,说起来一套套的,放在以前的话,他大概只会对她冷冷哼上一声。
顾采真拿起她还没用的筷箸,夹了一条sE泽诱人的里脊送到他嘴边,成功打断他的喋喋不休,“是我让饭堂弟子带话回去做的,给师兄你吃的。”
花正骁下巴微收,话瞬间卡了壳,“我……给我?”
说话间,他的上唇峰还是碰到了些许里脊,被染上一点莹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下意识抿了抿嘴,意图扬起的唇角被用力朝两边下方压了压。
一丝酸甜香辣的滋味从唇缝间沁入口中,让人食yu大增。
他忍不住咽了下口水,最近可能确实忙得厉害,到点就容易饿。继而,他有些恼地看了一眼顾采真,迁怒于她把里脊递得这样近,害他不知不觉做出吞口水的失礼之举。
顾采真看了一眼手指上绕过来的红线,无聊地猜测它现在是什么样的“情绪”。
而在花正骁的角度看来,他的师妹似乎是因为他的态度而低垂了目光。
本准备继续后移的修长脖颈僵在了原处,他思索了一下自己刚刚的眼神也没多凶吧?
接着,他瞄了一眼还是没抬头的师妹,自以为无人察觉地朝前探头,让自己重新离那双筷子夹着的酸辣里脊近了一点。
顾采真用余光看得分明,好悬忍着没笑,花正骁怎会那么像一只被食物引诱到的小狗。
前世那个一度闹过绝食,吃药都要她掰着下巴y灌,或者g脆嘴对嘴b着他喝的男人,若是有幸能穿过时空看到此刻的一幕,只怕能将自己气到原地吐血。
她看了一眼在手腕上又习惯X绕了好几圈的红线,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继续语气真诚地道,“为了我的伤,师兄辛苦了。”
花正骁的眼神有点彻底凶不起来了,他目光闪了闪,“我那是……为了我自己医道JiNg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那也辛苦。”顾采真抬起头,从善如流。
花正骁拧眉,“我学得游刃有余,何来辛苦之谈。”
眼前之人两辈子加起来浑身上下也就嘴最y,顾采真心里实在觉得好笑,面上的笑意也终于没忍住,带出几分来,“嗯,其实,是我就想让师兄吃得舒心可口些。”
花正骁看着少nV染上霞光的浅浅笑靥,心底像是小猫被r0u了下肚皮似的,莫名其妙觉得有点舒坦,他再瞪她一眼,可因为坐在东边上手的位置,正好迎着夕yAn,他的眸光与流泻而下的晚霞融为一T,灿烂出几分澄漾的暖亮,“我又不是特地来吃你这顿饭的。”
顾采真点点头,表示认可。
她看了一眼自己没收回的手,以及手里那双筷子夹着的里脊,又看了看花正骁,似乎是在无声询问他还吃不吃。
少年眨了下眼睛,差点就直接张口吃掉了,但又觉出不妥,最终拿了自己的筷子夹过来。
接着,他语速极快地道,“食不言,你好好吃饭,不许再说话。”他像是怕自己也会再多说话,语毕就赶紧把里脊放进嘴里。
sU脆可口,酱汁浓郁,酸而不涩,辣而生香……嗯,好吃。
别人家是名师出高徒,万善真人的高徒各个是大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采真看他的样子就知他喜欢吃,心想今日顺毛也顺得差不多了,便及时住了口,低头吃起自己的饭。
而红衣少年耳尖微微发红,明明刚刚还不让师妹讲话,自己却又点评了一句:“这辣味太呛盖住了酸味,喧宾夺主,不够正宗”,才再也没开口,脸带嫌弃地将一碟酸辣里脊吃得gg净净。
顾采真也不管他故意挑刺的话,头都没抬一下。
她这般主动示好,自然是有她的目的,等放下碗后收拾好餐盒,她正想着跟花正骁提一提,接下来这几晚他别过来看望她的事,却见少年净手后取出收纳灵宝,变戏法似地拿出好些件折叠整齐的衣裙,一把全放到她手上。
“给你,”花正骁像是怕她不肯收,会马上还给他似的,背手连退好几步,“之前毁了你几件衣裳,这些赔你。”
顾采真被他一打岔,刚准备说的话瞬间没了机会说出口。
“师兄,这也太多了。”厚厚一摞衣裙,颜sE各异,她可以连着十天半个月换一遍都不带重样的。
衣服垒得有些高,她双手托着,不得不侧开头看向他,“其实不用这么……”
“除了赔你的,多的那些算是礼尚往来,酸辣里脊我吃完了,我可不白吃你的。”花正骁说道,看着她捧住一大摞衣裙有些费力,走近一步伸手在她胳膊外侧扶了一把。
眼看着衣服堆叠如同一面小墙,将少nV的头脸都挡住了,他忍不住笑了一下,一对星眸映着夕yAn,熠熠生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他又觉得自己不该笑,于是再次咳嗽一声,重新板起脸,居然就这么转身走了,“我晚些再来。”
“师兄,师兄?”顾采真一叫他,他还走得更快了。
太yAn这会儿是要打西边落下,还是要重新升起来啊?花正骁送她衣服?
不对,他哪儿来这么多姑娘家穿的衣裙?买的吗?
他知不知道不能随意赠衣给nV子?
看来……是不知道。
顾采真也没想到,自己这一世生平第一次收到男子送的衣物,居然是来自花正骁。
他虽然号称礼尚往来,但酸辣里脊既不是她亲手做的,又是她临时拿出来的,这些衣裙可不是能临时拿得出来的。
等等,妙妙为她熏疗的那晚,季芹藻的出现弄得她心绪不宁,花正骁来了之后为她披上的那件衣裳,也是崭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