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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只要你肯出钱(2 / 2)

小猪见居华受伤,连忙驱动玉盘,渡出一缕洁白云气萦绕居华,雪白的骨头上终于再次长出丝丝血肉。

但居华的癫狂却不见好转,仍旧嬉笑哭嚎不止,小猪在玉盘上上蹿下跳,却毫无办法,只能不断渡出云气,保证居华的身体不被分解。

不知过了多久,至少对居华而言,时间毫无意义,他此时只知道哭嚎与嬉笑。

居华的身体已经被分解三回,却又在仅剩一分血肉的时候被小猪以异香救回,此时血肉正在从第三次分解中缓缓生长。

在这来回的拉锯战中,不可知力量对居华身体造成的分解渐渐失去作用,而居华的身体也在这分解与重新生长中变得坚不可摧。

宛如一块凡铁,千锤百炼之后,竟然有了几分仙金的意思。若是居华清醒着一定会欣喜若狂,他花费两年打磨的身体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有了质的飞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仅如此,自居华踏进禁峰以来,脑海中的世界,便被飘散在禁峰的莫名道韵催生着疯狂生长,此时已经再次向真是迈了足足一大步,变得更加诡异莫测,更加浩瀚如海。

此前即便读遍补云宗道术所带来的的成长也不足现在成长的万分之一。

原本蕴含着万千氤氲色彩的纯白,终于彻底化成混沌,无边无际,一股股不可查探,不可感知,甚至不可直视的伟力,在混沌之中疯狂翻腾,但混沌仍旧是混沌,深邃且平静。

好似深海,虽然暗流涌动,但看起来仍然平静异常,只有一座金色小人端坐其中不受影响,那是推演金身。

终于,当最后一缕纯白化成混沌之后,无边伟力终有一丝闯过虚妄抵达真实,伴随着伟力的是一缕混沌之气冲过过虚妄,垂落在居华身上。

混沌之气刚一垂落便立刻化开,居华阴云一般的识海如同一池滚烫的热油滴进了一滴冰凉的水,瞬间沸腾开来。

居华身体陡然绷紧,浑身上下青筋暴起,眼中只能看见眼白,不住颤抖。

化开的混沌之气给居华带来的痛苦,即便是沉入癫狂也不能抵消,仍旧让无意识的居华痛苦至极。

小猪见状立刻喷出最后一缕异香,这段时间,它不计损耗,疯狂输出异香,终于耗尽了力气,原本凝视的身形,此时早已骨瘦如柴,虚幻不堪。

喷出最后一口异香后,终于支撑不住,化成流光纳入玉盘,玉盘无力地垂落在居华身边,失去光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识海还在翻腾,混沌之气不断溢散,本身却无多少改变,但识海中的阴云却翻腾不止,甚至隐隐有变淡的趋势。

若是灵觉通天的人在此,一定能够看见居华的脑袋正在往外散发着丝丝缕缕的灰色雾气,那是致人疯癫的情绪力量!

呵……

宛如溺水的人终于见到了空气,居华努力吸下一大口气,似乎想把肺都撑爆,又被空气呛得咳嗽不止。

识海阴云散尽,居华终于自癫狂之中恢复过来,整个识海宛如被清洗了一遍,纯净无暇,毫无阴霾。只在如水的识流之中,有一缕混沌之气,游鱼一般缓缓游动。

躺在地上,居华连手指头都不想动,禁峰之内的遭遇,让他从身体到心灵都疲惫至极。

但他此时哪敢休息,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在挣扎中沉沉睡去。

不知多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居华只觉得神清气爽,浑身毛孔统统张开,贪婪地呼吸着。伸一个懒腰,浑身骨骼噼啪作响。

“畅快!”居华狂呼,身心状况好到极致!

盘腿打坐,自身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居华自然要好好查探一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首先便是世界,居华心中惊诧,原来世界竟然一直位于他的灵台之上,此时世界悄悄往真实迈了一大步,终于能够被实在的感知到。

灵台一直是个神秘之所,以党山的修行水平,也只知道它是仙骨所在,能够勾连天地,故此仙骨开化方可修行,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而居华的灵台上,竟然没有仙骨,只有一个介于虚幻与真实之间的世界。

灵台之下,便是识海。居华的识海此时纯净异常,只有一缕混沌之气宛如杂质,居华想要剥离,却拿它没有丝毫办法,只能看着它游动。

若是旁人知道,肯定要将居华骂得狗血喷头,这可是混沌之气啊!只可惜,莫说居华,全党山恐怕也无人认识。

虽然识海之中有杂质,但居华并无不适之感,反而脑海之中清明异常,甚至总有一种莫名的领悟在缓缓流淌,抓不住摸不着,宛如隔着一层薄纸,只能感受到,却始终悟不透。

最后便是身体,居华此时才发现,自己的躯体竟然强悍了不知多少,甚至连他自己都有一种莫名的心悸。

睁开眼睛,居华心中欣喜,虽然修为没有变化,但是各方面都有了长足的进步,尤其是识海,总感觉自己更聪明了。

想到这里,居华笑了,俊秀的样貌加上和煦的笑容颇为养眼,但是很快便被猥琐代替。

“这是谁家的玉盘乱扔?”居华想着,手却丝毫不慢,瞬间抓住玉盘放进芥子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玉,但是一看就是好东西,这种东西能乱扔吗?当然不能!

装下玉盘,居华这才想起来看看周围,他并不知道自己在哪,在补云宗修行两年,他对党山的了解几乎没有,禁峰这么高深的地方,他怎么知道?

一看之下,居华瞳孔微缩,因为他看见了一座棺椁!

远在山巅之上,一座水晶棺椁悄然而立,金色的阳光下,棺椁熠熠生辉,折射出一道道璀璨光辉,让整个死寂的禁峰都多出几分神圣。

居华仔细观看了很久,才终于确定,那水晶棺椁之中确实躺着一个女子。但那个女子竟然只有启境修为,这与处处杀机,处处透着诡谲神秘的禁峰格格不入。

凝神望去,居华莫名感到棺椁中的女子竟然还透着浓郁的生机,顿时心中惊骇异常,既然还有生机,为何要躺在棺椁之中?

居华并不知道禁峰存在了多久,更不知道这女子在棺椁之中躺了多久,但居华莫名觉得,岁月似乎在女子身上失去了作用,若是不被打搅,这山峰,与这棺椁,能够亘古长存。

“长生仙?”居华喃喃自语,随后又自嘲笑道:“真是魔怔了,哪有人能长生?”

居华并不知道,那女子只是被禁锢在了一段岁月中,被人斩断了过去与未来,永存于某一瞬罢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禁峰之外,叶青盘膝而坐,脸上不喜不悲,静静等着。在他身旁,仪璇布衣与苍何一左一右,仪璇布衣不时盯着禁峰,手上掐诀不止,却始终推算不出半点信息,脸上不禁挂满了焦急。

而苍何还是一副凄惨的样子,浑身是血,躺在尘土之中,宛如一滩烂泥。

叶青没有杀他,只因苍何在之前说过一句:“我与那小子有交情,等他出来,我有话跟他说。”

但已经半个多月过去,居华却始终没有出现,党山依旧平静,禁峰也依旧神秘,将一切事物挡在山外,神秘而孤独。

禁峰之中,居华等了三日,却始终不见小猪踪影,想要寻找,却依旧无法真正踏足禁峰,只好暗叹一声,等以后踏足造化,再来寻找。

最后看了一眼,山巅之上的水晶棺椁与山峰之下的掌印深潭,心念一动,离开禁峰。

居华刚一现身,一直盘坐着的叶青陡然睁开双眼,眸中两道锋芒吞吐出三尺长短,那是这一个多月来,他积攒的所有担忧与怒火。

能让一向淡然的叶青眸绽光剑,足见叶青的愤怒与担忧。

“师父?”居华刚一出现,便看见了叶青,连忙跑过来跪倒在地:“弟子不孝,让师父担心了!”

“无事就好。”叶青伸手拉起居华,重新恢复平淡,而后看向苍何:“他是死是活,你来决断。”

苍何露出惨笑,开口说到:“小王八蛋,你果然命大,气运加身之人果然没那么容易死。”

“老王八蛋,若不是你,也不能让我师父这样担心。你的命还是丢了算了。”居华心中十分复杂,虽然苍何要杀他,但确实留手,而且苍何这人很对他的脾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唉……命嘛,丢了就丢了,但是现在我又不想死了。党山的天变了,我不甘心去死了。”苍何躺在尘土中,浑身骨头碎了大半,但他的眼神中却比来时多了几分神采。

顿了顿,苍何再次说道:“我其实无话要说,就是为了等你出来,让你留我的命。”

居华沉思,过了许久才坦然一笑,不再纠结:“那就留你的命,我在补云宗开了一家酒肆,缺个跑堂,你干不干?”

“小王八蛋,你在折辱我?”苍何怒目圆睁,他是元境巅峰,即便此时凄惨,也不能随意折辱。

居华掏了掏耳朵,故作不屑:“折辱你?我没那么无聊,干不干随你,我都不要你的命,干得话,居华酿管够!”

苍何顿时宛如泄气的皮球,消散了怒气,整个人再次变成烂泥一般:“干!”

苍何说完,再次盯着叶青,带着恳求:“叶青,千道门术狱之中,有我的血脉后代,我求你去将他带出来,哪怕今后只做凡人,也要活到终老!我只求你这一件事儿!”

叶青看了一眼苍何,问到:“他是你与素洛薇的后代?”

“是!”

“十八年前,素洛薇答应以身饲坟是为了他?”叶青又问。

“是!”

“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多谢!”

两人说完,叶青拎着宛如一滩烂泥的苍何架云而起,过了一会儿,居华耳中才听见传音:“你速去送信,我去杀人,今日之后再不会有人入党山来杀你。”

听着叶青的传音,居华心中倍觉温暖,但心中却十分好奇,两人说的话没头没尾,一脸好奇地向仪璇布衣问到:“仪璇布衣,你知道我师父他们说的什么吗?”

仪璇布衣沉思了一会,率先朝党山深处行去,一边走一边说到:“应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我听之前的师兄说起过一些。”

“要杀你的人叫苍何,两百年前与你师父都是耀眼一时的天才,虽比不上叶前辈,但也差不了多少。”仪璇布衣一边思索,一边娓娓道来。

“那时候,党山有两颗明珠,一颗是血阁封笑笑,一颗是千道门素洛薇,封笑笑钟情你师父,素洛薇爱上了当时一样耀眼的苍何。但素洛薇并不是千道门亲传,而是千道门饲养的饲坟圣女。”

“饲坟圣女?”居华好奇。

仪璇布衣无言地看了一眼居华,他对党山宗门的了解几乎是无,但还是耐心地说到:“千道门建在一处古坟群落之上,每个古坟都埋藏着许多道术,因此叫千道门,有几处古坟不能被掘开,只能以特别之法培养的人献祭开启,因此被称为饲坟圣女。”

“素洛薇便是当时千道门极为重要的一处坟的饲坟圣女,但她与苍何相爱后便不再愿意饲坟。为此,两百年前,千道门太上长老追杀苍何数年,终于将他带回千道门,但素洛薇以性命相逼,才得以保命被压在术狱之中。”

“既然如此,他何来的后代?”居华顿时更加好奇了,两百年前的事情,怎么他的儿子才十八?

仪璇布衣轻叹一声,似乎为苍何感到惋惜:“饲坟圣女不到造化便无法饲坟,且一代只有一人,因此两百年来,素洛薇无数次自斩道境,好几次差点将自己斩成废人,苍何也因被关押两百年来修为未有寸进。”

“直到十九年前,千道门不愿再拖延下去,答应素洛薇让她为苍何诞下子嗣,并且不会伤他性命,素洛薇才愿意以身饲坟。饲坟前,素洛薇以逼迫千道门立下大道誓言不伤害子嗣性命,却仍旧无法让他逃脱被镇压的命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想到,素洛薇愿意以生命换取后代生存,苍何也愿意舍去生命,为后代换一个未来,也难怪他二人能够钟情一生。”

“只可惜,苍何凭借散修身份力克亲传,曾经耀眼一时的天才,却落得如此下场。”仪璇布衣一边说着,一边叹息,言语之中的惋惜溢于言表。

居华却并无多少触动,只是感叹自己留下苍何的命还真是留对了。

另一边,叶青拎着苍何直奔千道门,数千里之遥,在叶青脚下也不过是须臾,不消半个时辰,叶青已经站在千道门大殿之上。

“叶前辈大驾光临,千道门有失远迎,不知来此有何贵干?”素千泉端坐在门主宝座之上,脸上不喜不悲,但手中茶盏中的茶水却在不住荡漾,显然心中早已波涛暗涌。

“来杀人,我说过,若是长辈出手,我便上门杀上三天。”叶青神色凛然,身上气势缓缓蒸腾。

素千泉已经认命,但还是想要挣扎:“叶前辈是不是误会了?”

“我入造化巅峰后,做起事情来便束手束脚,时间久了,大概便有许多人觉得我好欺了。今日来此,一为杀人,二为让人知道,我在一天,党山便姓叶一天!”

叶青说着,话中的狂,随着话音萦绕在千道门经久不散,甚至传出去很远,随着风声狠狠扎进无数人的耳朵中。

话音消散,整个天地陷入死寂,千道门中竟然丝毫不见慌乱,从素千泉下令带走门中精锐的那一刻,千道门中留下来的人便知道,他们是用来浇灭叶青怒火的水。

挣扎了半月,他们自恐惧到癫狂,不知疯了多少人,又乱了多少回,真正赴死时,却成了此时的冷静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叶青不会手软,身后浮现一道足有百丈的身外法相,身上火焰腾腾,体内魂炁翻涌,百丈身高却宛如真人,只是立在叶青身后,便叫人生不出半点抵御之心。

法相手掌挥动,双手朝天一翻,便只看见天地之间风起云涌,刹那变色。千道门上空瞬间黑了,却不是乌云蔽日,而是一双掌印,从天而降,将天空捂的严严实实,透不过一丝阳光。

没有任何悬念,手掌宛如山岳,狠狠印下,千道门所在山峰瞬间化成废墟,整个千道门再无一个活物,除了某个从出生之时便被镇压术狱之中的苍白少年。

“从今往后,党山之中再无千道门,如有人以千道门自居,杀无赦!”叶青说完,带着那苍白少年转身离去。

自此,党山一宗三阁六小门彻底成为历史,党山再无千道门。

叶青一击,党山震动,所有人都未曾想到,称霸一方的千道门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消失在党山。而其他宗门也在此时颇有默契地保持了沉默,无人发声,甚至无人来千道门遗址上看上一眼。

人生无常,修仙之路更是无常,也许许多年后,党山甚至都很难有人还记得曾经还有一个颇为强盛的千道门。或许还会有人记得,那就是此时还藏在一处山谷之中的数名千道门亲传和那一成优秀弟子。

而这一切,远在党山的居华却是并不知道了,在仪璇布衣的带领下,居华一路有惊无险的深入了党山数百里,此时,他们已经深入党山一千多里,接下来便要面对党山山脉的真正凶险。

是夜,为了躲避妖物,居华与仪璇布衣挖出一个山洞,见仪璇布衣已经入定,居华从芥子袋中取出自禁峰中带出的那块玉盘,小心探查。

玉盘离开芥子袋的瞬间,天元之上,许多不知是何等境界的存在,竟然同时凝神朝远方望去,目光的中心竟然是被封锁了不知多久的党山,一个连造化之上都没有的荒芜之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而一心探查玉盘的居华,却并不知道党山外发生的一切,只是拿着玉盘小心查探。

敏锐的灵觉告诉他,这玉盘不凡,却不知道哪里不凡,无论居华如何折腾,玉盘都没有丝毫反应。居华以为这是阵盘,但无论如何也留不下丝毫痕迹,玉盘坚硬得无法撼动。

研究许久,居华只好放弃,收起玉盘看向仪璇布衣:“还未曾谢你,多谢你为我阻敌,也谢你去找我师父。”

说完不等仪璇布衣回话,居华便闭上眼睛准备修炼,以仪璇布衣的性子,应当不会回他。

但仪璇布衣却睁开眼睛,看向居华说道:“不必谢我,叶前辈不是我找来的,我也未能阻挡苍何多久。”

居华眉头微微一皱,仪璇布衣的话里似乎带着几分怒气,也不知是错觉,还是真的有怒气。

而仪璇布衣说完之后便后悔了,不知为何,在居华道谢后,心中不由自主的生出几分恼怒,总觉得这么说话——有些生分。

“我是真心道谢。”居华心思玲珑,但对这样的情况仍然不解,只是补充一句。

而仪璇布衣却只是更加恼怒了一些,不再说话,默默打坐,平静如水的心,终究在居华那奋不顾身的一击后产生了丝丝涟漪。

或许,这便是情劫。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两人同时睁眼,相望后,两人眼中都生出一丝惊讶与复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自初识之时,居华便在被人追杀,一路行来,居华狼狈不堪,甚至多次陷入险地,直到苍何离去,仪璇布衣才发现,自己未曾好好看过这个少年。

不得不说,与他的嘴相比,这个少年的卖相要好多了。

而居华也同样如此,自初识以来,居华便将仪璇布衣列为天下第一等不能信任的女人,如今卸下防备,才终于发现宛如空谷幽兰一般的仪璇布衣有着何等风情

同时扭过头去,避开对方的眼神,居华和仪璇布衣的心中同时泛起微微涟漪,这也许便是同生共死之后的通病。历经生死后,眼前的人总归在心里有了不一样的位置。

但这异样情愫出现之时,却被沉默所掩盖,只是让两人觉得有些突然,有些手足无措。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便回。”居华率先打破沉默,离开山洞,留下仪璇布衣一人,不知所措。

很快居华便回来了,手里提着两只颇为肥硕的野鸡,天元修士并不辟谷,即便是叶青偶尔也会进食,这大概也是他们并非真正仙人的证明,仍旧保留着口腹之欲。

此前在禁峰被困了一个多月,居华虽然一直处于癫狂之中,但对于食物的渴望却与日俱增,此时闻着烤鸡的香味,看着焦黄的鸡皮,听着油脂溅在火焰上发出的滋滋声响,才终于又感到了踏实与满足。

仪璇布衣对此却极为不解,虽然修士不辟谷,但是还是有辟谷丹之类的东西存在,本以为居华应当对送信急不可耐,却在这煞有其事地烤鸡。

当真是既奇怪,又有趣。想到这里,仪璇布衣的嘴角微不可查地上扬了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笑着,居华递过一只烤好的鸡:“来点?”

仪璇布衣正要拒绝,肚子却发出一声抗议,薄纱下的精致面容顿时羞红,居华一笑,将鸡塞进仪璇布衣手中:“吃吧,整天吃辟谷丹,忒无趣了。”

接过烤鸡,背过身去,吃东西时要撩开面纱,仪璇布衣自然不能让居华看见,惹得居华一阵腹诽,原本居华并不在意,此时却对仪璇布衣的面容好奇了起来。

但此时再好奇也没有手中的鸡香呐。

两天后,仪璇布衣看着唉声叹气的居华偷偷笑着,不知为何,就是觉得此时居华吃瘪的样子十分可乐。

“仪璇呐,咱俩能不能商量个事儿,以后我再去抄大妖老窝时,你帮我算一卦是赚还是赔?”居华看着手中一朵林芝欲哭无泪,被元境大妖撵了两个山头,才得了一朵十年灵芝,这买卖亏大发了。

仪璇布衣顿时收起笑容,故作正经地说道:“可以,一挂九金,概不议价。”

居华嘿嘿一笑,套起近乎:“谈钱多俗,赚了的我分你三成,亏得算我的,这总行了吧。”

仪璇布衣扭过头去,看都不愿多看居华一眼,重复道:“一挂九金,概……”

“概不议价,我知道,得得得。”居华手插口袋,谁都不爱:“比我还财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仪璇布衣心中无奈,她收市价是规矩,居华才是真财迷,没成想还被反咬一口,按着她的性子,原本不该再回嘴,和居华待久了,却不由地回了一句:“太妙了,你还能说别人财迷。”

居华不以为意,收起灵芝,一副奸商嘴脸:“您呢,也吃了两天了。按歇风酒肆的价钱结账,再给您打一八折,九两银子,给我算一卦吧?”

仪璇布衣当然不吃这一套,认真地说道:“我说的九金,是九颗源石。”

“黑!”居华咬牙切齿:“你也太黑了!”

没有旁人打扰,两人在党山之中一路深入,遇见对付不了的大妖,便小心绕过,遇见小妖便直接打杀,顺便抄个老窝,寻些天材地宝,一路上有赚有赔。

而仪璇布衣则是在居华身后默默陪着,偶尔打趣几句,心中便充满欢乐。

居华也并不仗着有仪璇布衣在去寻那些他抵御不了的大妖霉头,一路走来,追着几个元境大妖猛打过,也被不少元境大妖撵得满党山乱窜过。

而居华也在固执地每天给仪璇布衣做些食物,甚至将一些颇有名声的食材做成美食卖给仪璇布衣,为的只是凑足那一挂九金,非要大赚上一笔不可。

仪璇布衣来者不拒,甚至越来越坦然,每到入夜便等着居华发挥,渐渐地,每晚都带着期待等着居华有会给她怎样的惊喜。

居华也着实下了心思,甚至专门以山石做出不少锅碗瓢盆,只为尽早凑足九金,算上一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仪璇布衣自然乐于这样,每晚看着居华在火堆前摆弄那些粗糙的锅碗瓢盆,心中不时便会滑过一丝欣喜和满足。她也是在遇见居华之后,才开始享受美食,此前一颗辟谷丹便是全部了。

今夜做的是青泽,形如蛮牛,身披青羽,喜卧浅泽,脊背上的肉极为细嫩,略微炙烤后,便是不可多得的佳肴。

居华在火堆前动手不辍,红白相间的青泽脊背肉,在石板之上滋滋作响,仪璇布衣手托香腮,仔细地看着,眼里尽是居华的身影。

若是不那么财迷,这人倒也不错。仪璇布衣心里暗暗想着。

“这青泽可是元境大妖,虽然初入元境,但也不可多得,这一顿无论如何也抵得上一金吧?”居华端着一碟炙烤好的青泽脊背肉,红白相间,油脂晶莹,十分诱人,只是嘴里的话瞬间将仪璇布衣方才的欣赏扫到了九霄云外去。

“罢了,算你一金。”仪璇布衣脸上淡漠,心中却乐开了花,一卦九金只是说说而已。

天机阁算卦收取市力,全凭缘法,但又有谁会无聊到连应当收多少卦金都要算上一挂,久而久之,说着全凭缘法,其实是全看心情。

若是仪璇布衣愿意,哪怕只让居华去路边为她捡一块石子,也能算上一卦,但如今美食在前,仪璇布衣反而怀疑自己一挂九金是不是收得少了。

如此这般,足足过去半月,党山之中愈发凶险,两人也渐渐放慢脚步,党山深处,元境以下的妖物已经极为少见,元境以上大妖却比比皆是,就连仪璇布衣也感到深深压力,脚步不由得放慢许多。

而好消息是,在经过大半个月的努力之后,居华终于靠着佳肴珍馐,攒够了一卦,却没有让仪璇布衣算,他在等,好钢当然要用在刀刃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党山巍峨,却挡不住天地伟力的挥洒,入党山后,居华与仪璇布衣迎来第一场雨,雨初落时,细如牛毛,不过片刻便是滂沱大雨。

但两人修为有成,普通的雨而已,还不能给两人造成麻烦。倒是居华见到雨后极为欣喜,华山的干燥,造就了他喜雨的性子,即便离开华山两年有余,也始终未变。

大雨滂沱之中,居华不做遮盖,任由雨水将自己淋个通透,还在雨水之中不住傻乐,颇像一个得了好玩具的孩子。

与他同行的仪璇布衣,虽不让雨水临身,却在看着撒欢的居华时,不住浅笑,不知为何,看见居华欣喜,她心里也有掩饰不住的欢乐。

又行了两日,两人来到一处峡谷,峡谷两边陡峭的不像峡谷,更像是一座山峰,硬生生别人一刀劈开了一道口子。

两边崖壁极为陡峭,宛如斧砍刀削,足有千丈,崖壁之间狭窄异常,最窄之处,仅能容得下一人通过。

大雨之中,居华凝视崖壁,紧皱眉头,虽然他不认识此处,但此处必然会给两人造成不小的麻烦,回头看向仪璇布衣,却发现仪璇布衣同样眉头紧皱,便问到:“你认识这里?”

仪璇布衣微微点头:“山川地势,自成伟力,这里是天生的阵场!疏途同归。”

“殊途同归?天生阵场?”居华重复着仪璇布衣的话,眉头却舒展开来,天生阵法,太值得瞧上一瞧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仪璇布衣并不知道居华此时心中所想,解释到:“党山难渡,便是难在殊途同归上,共有十八个入口,却只有一个出口,其内宛如迷宫,更有种种伟力,极为凶险。”

“原来如此,你说这里是天生阵场,可是真的?”居华对这一点极为在意,略过其他,反复追问。

仪璇布衣眉头微皱,居华的语气里透着兴奋,让她不解,但还是解释道:“是,七百年前补云宗一位造化大能曾只身闯过殊途同归,出来后著下《探山小经》,成为党山阵法巨擘,你应当知道才对。”

居华嘿嘿一乐,顾左右而言他,《探山小经》他知道,补云宗阵法巨擘他却一无所知,在补云宗生活两年有余,除了修炼还是修炼,哪有时间认识那么多人?

但这也让居华对殊途同归重视起来,《探山小经》之所以称为小经,只是因为作者自谦,作者认为这一本经书难言天地之理,只写了皮毛,故称小经。

而熟读《探山小经》的居华却知道,这一本阵法著作是何等深奥,其内诸多思想可谓是另辟蹊径,独树一帜,有此著作被称为阵法巨擘名副其实。

但作者在见识了殊途同归之后,却仍旧只称小经,足见他对殊途同归的推崇。

不理仪璇布衣,居华冒着滂沱大雨来到殊途同归入口,凝视着狭窄的峡谷,心中不由得涌出一团火焰。峡谷宛如深渊,寻常人看来,定然恐惧丛生,但居华却十分兴奋。

“居华,殊途同归好进不好退,有无数人进去之后终其一生也未曾走出!以我修为可以带你直接飞越,你不必以身涉险!”仪璇布衣说着竟然拉住居华衣角,她感到居华会进入,并因此而心生恐惧。

不到元境,很难长途飞行,按理说,仪璇布衣的提议,居华本不可能拒绝,但天生阵场四字对居华有着莫大的吸引力,让居华对那深渊一般的峡谷极为向往。

入补云宗后,居华凭着极高的悟性,对许多领域都有所涉猎,却大都浅尝辄止,唯独阵法一道,居华下的心思不亚于修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为其他,只因为追风掌凭借一枚阵法玉简将他从血云下救下,且那枚玉简,也是伴随居华度过那段最难时间的唯一遗物,也因此内心深处居华对阵法一道的向往已经难以抑制。

这是居华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

摩挲着崖壁,居华的眼中写满了好奇与渴望,仪璇布衣紧捏着居华的衣角,神色紧张,在她看来只有仙胆境界的居华无论如何也不该挑衅殊途同归。

“居华,一旦进入殊途同归,哪怕是叶前辈亲临,也很难从中将你找出来,你……”仪璇布衣还在劝说,却被居华直接打断。

“不必劝了,我是一定要进去看一看的。”居华眼神坚定,显然已经下定决心,若不是遇见殊途同归,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对阵法竟然有这样深的执念。

仪璇布衣顿时急了,此时已顾不得其他,紧紧捏住居华衣角不愿松开,正要继续劝,却被居华用食指隔着薄纱按住嘴唇。

仪璇布衣心中一惊,虽然两人关系有所亲近,但居华此举仍旧极为孟浪,正欲发作,居华挥手割断衣角,闪身窜进峡谷,滂沱大雨中,传来居华颇为浪荡的话语。

“仪璇布衣,去那头等我,狗屁的殊途同归,我一定能走出来!”

仪璇布衣愣在原地,方才的一切,突然得宛如虚假,如不是嘴唇仍残留着凉意,她一定会怀疑自己在做梦。如此孟浪的行径,仪璇布衣却无论如何也生不起气来。

居华离去,她一人立在空旷的党山,滂沱大雨仍在继续,将天地间一切声音掩盖,只剩哗哗雨声,仪璇布衣没由来的觉得,这天地也太空旷,太寂静了一些。

而已经深入峡谷的居华此时心情却没那么复杂,怎么说呢,就很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倒不是因为殊途同归有多凶险,只是因为方才的孟浪的行径,一想到仪璇布衣可能的抓狂,居华就一阵头大,可一感受到手指上残留的温度,心中却又涌出一丝欣喜。

方行十余里,天地间的雨声便渐渐变小直至完全消失不见,居华明了并不是雨停了,而是这里自成的阵法将天地隔绝,即便是雨也下不进来。

出离了方才的尴尬,居华完全投入对殊途同归的探索之中,狭长的峡谷十分压抑,有些地方甚至抬头也望不见天空,只有两边怪石嶙峋的崖壁,数千丈高,直叫人喘不过气来。

“若是有一个人陪着就好了。”居华心中突然出现这一想法,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仪璇布衣。

却不知,峡谷之外的仪璇布衣一跺脚已经进入峡谷之中,手里还捏着被居华割下的衣角。

继续行走,除了感悟孤寂,居华更多的还是在观察天生阵场的玄妙之处,只是这里还处于外围,并无其他。

又走十余里,居华心情愈加低沉,心中的孤独也越加深厚,就连想起仪璇布衣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但这也正常,两边仍旧是高不见顶的崖壁,有些地方甚至需要侧身才能通过,压抑一些实属正常。

居华不以为意,继续行走,行走之间忽然一拳砸在岩壁之上,轰出一个尺余深的拳印,居华心中一惊,脸色骤变:“不对!从进入峡谷之时,我已经入阵了!”

万万没有想到殊途同归初次显露锋芒是以这样的方式,就连居华这样有些阵法造诣的人也会在不知不觉之间中招。

初入峡谷之时,居华只是觉得压抑,却没有想到随着深入,这压抑在不断加深,显露锋芒之时已经能够影响心智,居华砸下的那一拳便是最好的证明!

且这种影响宛如春雨,润物细无声,潜移默化之中让人难以察觉,原本以为再寻常不过的情绪也能成为最后让人迷失的决定力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这也是殊途同归的恐怖之处,无声的压抑,最终会演变成无助、恐惧,直至压垮心灵。

“若是出现岔路,定然能够轻易将人困住。此行不虚,已有收获。”居华静下心来,剥离压抑的情绪,经历癫狂之后,他对情绪的控制已经到了恐怖的地步。

正说着,分岔依言出现,居华所料不错,峡谷在前面不远处出现三条岔路,皆是极为狭窄,甚至已经完全看不见天空,三条峡谷显得幽暗且深邃。

如何选择并无依据,但居华并不着急,心中默默回忆着《探山小经》的内容,整理着自己方才的感悟。

就在居华默默感悟之时,仪璇布衣正在峡谷之中挣扎前行,相较居华的轻松,仪璇布衣显得有些狼狈。

薄纱之下的娇美面容略微发白,贝齿紧咬嘴唇,狭窄而又悠长的峡谷让她倍感压抑,已经走了二十余里,却始终未曾看见居华的身影,随着压抑仪璇布衣愈发觉得无力。

她没有居华对阵法的敏锐,更没有居华对情绪恐怖的控制能力,深入峡谷之中,心中又藏有焦急,峡谷的压抑对心智上的影响发挥到极致。

心中不断出现居华的身影,无力与压抑中,她想起最多的便是居华,在幽深的峡谷中只有手中的衣角能够给她一丝慰藉,想到这里,仪璇布衣不禁将手中的衣角握得紧了些。

本能促使仪璇布衣回头,但对居华的担心又让她不得不向前行走,仪璇布衣加快了脚步,企图快一点追上居华。

而离仪璇布衣并不远的居华却在这时已经站起身子,他已经选好路线,准备继续前行,心中甚至还有些欣喜,大名鼎鼎的殊途同归到底会给他怎样的惊喜?

随意选择一条入口,居华只身前进,他却不只身后正有一人,拖着狼狈的身心,正在追逐着他的身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可惜,仪璇布衣还是晚了一步,就在居华进入峡谷不久,仪璇布衣才堪堪行到方才的岔路之处,看见岔路的刹那,仪璇布衣脸色一白,原本无力的心顿时更加无力。

好在仪璇布衣是天机阁弟子,而且她手中还有居华的衣角,手中掐诀,脑中推算,天机阁的手段用在这里实在是太过大材小用。

不过片刻,仪璇布衣便推算出居华所选岔路,但她却止住脚步,只因岔路之中一片漆黑,即便她是元境修士,黑暗之中也视力也会大打折扣。

而说来好笑,天机阁嫡传,元境二阶修士仪璇布衣却有一个致命弱点,那便是怕黑!

凝视着宛如深渊一般的峡谷,仪璇布衣方才积攒的压抑与无力,以一种无法形容的方式缓缓蒸腾,蒸腾出浓浓的恐惧,几乎要将她的心彻底笼罩。

在这一刻一向高冷,宛如空谷幽兰一般的仪璇布衣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强势与冷酷,这时看上去才更像一个脆弱的女人。

扶着嶙峋的石壁,仪璇布衣抬头望天,希望从狭窄的峡谷中看见一丝天空,她从未如此渴望过天空的光亮,但除了嶙峋的怪石,她什么也见不着。

“居华,你在哪里?”

仪璇布衣被无助笼罩,心中所念尽是居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黑暗与光明,便是这世界最大的伟力。殊途同归,在不经意间悄然释放这两种伟力,给了那些忽略了这两种伟力的人好好上了一课。

黑暗之中,居华抚摸着嶙峋的墙壁缓缓前行,即便将六觉催动到极致,也只能探寻到周身两丈内的环境。眼睛在黑暗中几乎失去了作用。

殊途同归的黑暗与其他地方不同,更加纯粹,也更加压抑,所处之地宛如深海迷雾中的窄小孤岛,在孤寂与未知中蒸腾起无边压抑。

曲指捏诀,一点光亮在指尖汇聚,克服黑暗的方法自然是制造光明,但光亮升起的瞬间便受到吸引,没入一处崖壁消失不见。

借助瞬间的光明,居华看见那是一朵漆黑如墨的小花。

黑暗的环境中并没有让生物绝迹,反而催生出了特殊的灵物,竟然可以主动吸纳光亮,让这纯黑的环境的更加纯粹。

“这就是伟力的相辅相成吗?”居华心中了然,生存在黑暗的环境中自然要更加努力的吸纳光芒,这是生物的智慧,心中不禁更加欣喜,瞳术无法发挥作用,否则他一定要好好看看那朵小花。

居华心中有所收获的同时,仪璇布衣却几乎到达了崩溃的边缘,对黑暗的恐惧,让殊途同归侵染内心的伟力更加凶猛,一向淡然如水的仪璇布衣绝美的脸上逐渐狰狞。

“居华!”仪璇布衣呐喊出声,她感到再无人相救,她会死在这里。

呐喊出声,口中吹出的气流竟然瞬间被放大,滚滚声浪,在狭窄的巷道里疯狂叠加,再汇成狂风,席卷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走在前面的居华瞬间回头,他听到天地都在呼喊他的名字,冷不丁被吓了一大跳,紧接着便是一阵狂风,巴掌一般将他整个人扇在崖壁上。

“我……”居华感觉整个人差点被狂风拍裂了,口鼻溢血,而那狂风还在卷积居华的名字向前奔走。

天地之间仿佛有万人、千万人在同时呼喊居华,宛如索命的哭嚎。

空穴来风,仅仅是一声呼喊,便卷起狂风,差点将居华击杀,自然伟力果真不可小觑。

“这疯婆子到底在干什么!?”居华疯狂,带着浑身的怒火,转身回去寻找仪璇布衣“等我找到你,屁股都给你打烂!”

幸好他还没有完全深入,不过片刻,居华的满身怒火瞬间蒸腾地干干净净,借着微弱的光亮,他看见仪璇布衣脸色苍白,正蹲在一处角落中,瑟瑟发抖。

赶忙上前,小声安慰:“不是让你去那边等我吗?”

仪璇布衣并不说话,只是轻轻捏住居华衣角,仍然低着头。

“你怕黑?”居华小心翼翼地问。

仪璇布衣的头更低了,脸色也更白了一些,捏着居华的衣角,不愿放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殊途同归的伟力,可以侵染人心,不碍事,明白了就好。”居华故意解释,殊途同归侵染人心的伟力还不足以让仪璇布衣如此不堪,但居华仍旧解释。

伸手在仪璇布衣眼周点了数下,这是幻术,能让人看见自己想看见的东西,此时对于仪璇布衣自然最有效。

“我们走吧。”居华起身,仪璇布衣紧跟着起身,捏着他的衣角,亦步亦趋。

虽然不知道仪璇布衣看见了什么,但借着微弱的光芒,他还是看见了,仪璇布衣粉嫩的脸上……

有些微红……

“唉……看来只能下次再来见识你的伟力了。”居华心中默默说了一句,又看了看正捏着自己衣角的仪璇布衣,心中的遗憾不禁淡了许多。

时间匆匆,离开殊途同归又过了几日,居华终于凭借几头炼精相当于元境大妖,总算凑够了一卦的卦金。

这一日,距离党山边界已是不远,两人正走着,忽然看见一座山峰之下有一处深潭,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居华顿时走不动道了。

原因无他,水潭边上石头竟然全是云岫美玉,粗略估计足有上万斤之多,居华眼中顿时满是绿光,嘴里念叨着:“发了发了!这可是上百万源石啊!发了发了!”

仪璇布衣一阵头大,居华什么都好,就是忒财迷,党山之中步步惊险,他这财迷的毛病,已经造成了不少祸患,他四天前被一尊炼精大妖一口妖火燎没了头发,到现在还没有长出来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无奈着,居华突然盯着仪璇布衣说到:“那一卦现在就算,我这一趟能挣多少?”

仪璇布衣心中无奈,却还是掐指推算,不到片刻,仪璇布衣突然脸色大变,拉着居华腾空而起,说到:“大凶!你若去,命都要留在那深潭之中!”

“就这?”居华心都在滴血,辛辛苦苦攒了大半个月,就得出一个大凶?当即无赖般说到:“你们天机阁是神棍吧?”

仪璇布衣怒目而视,居华脖子一横,反瞪回去:“你赔我九金!”

仪璇布衣不管居华,只顾远离那深潭。就在这时,深潭之中突然探出一颗硕大牛头,一双牛角便有三丈长短,牛头探出,随意一吼,那吼声便惊天动地,荡出滚滚声浪!

这一吼,即便居华已经逃出十余里去,却仍旧被肉眼可见的声浪追上,居华顿时如遭雷击,浑身开裂,只是一吼竟然恐怖如斯。

仪璇布衣同样身体一震,嘴角溢出一口鲜血,却仍旧拉着居华飞速逃窜开来,足足飞出数十里远,才敢落地休息。

“溯源境界相当于人类造化的青泽,那肉质不知得鲜美到什么程度?一盘得卖多少钱呐!”被一吼便震裂了身体,居华竟然还能想到卖钱,也算对得起他这财迷称号了。

但仪璇布衣却没有调笑的心情,白了一眼居华,连话也懒得说,只是默默坐下,吞下一颗丹药。调息翻涌的血气,修复受损的五脏。

但居华却盯着方才青泽所在方向,估计还在盘算着,溯源大妖制成的美食价值几何,但诡异的是,虽然没有调息,但居华身上的裂纹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愈合,不多时便已经结痂,看不出分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似乎,从禁峰出来之后,居华的身体比之前强了不止一筹。

入夜,居华虽然说着仪璇布衣神棍,但还是做了许多美食,企图再攒上一卦,赚它一笔。

端着佳肴,居华掏出一坛居华酿,问到:“仪璇,你喝过酒吗?”

仪璇布衣绣眉微皱:“天机阁中无酒。”

“那你得尝尝,这是我亲手酿的,只是价格嘛……嘿嘿……不妨事不妨事,你先尝尝。”居华嘿嘿直笑,奸商嘴脸暴露无遗。

仪璇布衣正欲拒绝,却又听见居华那句亲手所酿,鬼使神差地伸出葱白的玉指,将居华手中的酒坛摄到手中。

夜色正浓,万籁俱寂,但这小小的山洞中却并未沉寂,因为酒美,便多喝了几杯,居华显然已经有些微醺,而仪璇布衣更是不堪,秀脸通红,盯着火堆不住发呆,时不时撩开面纱喝上一口,也不再管居华能否看见自己的面容。

“我一直十分好奇,如何才算度过了情劫?”借着酒劲儿,居华斜卧在山石之上,孟浪地笑着:“难不成,你要跟我过一辈子?”

“呸!”仪璇布衣小脸通红,嘴上却倔强得很:“其实我也不知,兴许从党山回去便知道了。”

居华撇了撇嘴,喝多了嘴上也没个把门:“闹半天,连你自己也不清楚。我就说你们都是神棍,说不定就是你师父头脑一热,瞎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仪璇布衣秀足一跺,抬手丢出一个空的酒壶,砸向居华,怒斥到:“你不能辱我师门!”

居华自知理亏,也不躲,被砸得哎哟一声,却嘿嘿笑道:“既然这样,你何不算上一卦,就算你如何渡这情劫?”

仪璇布衣顿时气急,明眸之中充满了不服气与无奈,过了好久才颓然说到:“师门有命,卦不算己,不算亲。否则即便是算了也不准,徒增烦恼罢了。”

“说明你们还是有理智的,光骗别人,不骗自己。”居华真的是喝多了,说不到两句,又开始诋毁人家师门。

仪璇布衣心中恼怒,却恨不起来,想着出气,却又不知如何是好,想了半天,一咬牙,摇摇晃晃走到居华身边,伸手捏住居华耳朵,恶狠狠地说到:“你再胡说,我就把你的耳朵拧下来!”

居华顿时怪叫不止,捂着耳朵连连求饶,但心里还是憋着坏,待仪璇布衣松了手,才不怀好意地说道:“既然卦不算己,不算亲,你师父怎么能给你算卦?算得准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原本的十成醉意,顿时醒了三分,仪璇布衣望向天机阁方向,心中竟然有些慌乱,但仍旧倔强地说道:“师门有命,我师父怎会不记得,自然是准的。”

“那他算这情劫算出什么名堂没有?”居华不以为意,继续追问。

想到师父的谶言,仪璇布衣心中莫名失落,喃喃自语道:“既是劫,便无终。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终于出来啦!”迈出党山的第一步,居华便仰天长叹,在党山穿行两月有余,虽然有惊无险,但终日对着花草树木还是觉得无聊的紧。而更重要的自然是离开了党山便离华山不远了。

仪璇布衣美眸之中有些笑意,居华虽然修为不弱,但心性却有些跳脱,此时的有些幼稚的作态,看在仪璇布衣眼中却有些可爱。

长叹过后,居华显然极为兴奋,指着不远处的华山对仪璇布衣说到:“知道我为何叫居华吗?就是因为我居住在华山,我师父又不会起名,就得了这么一个名号。哈哈……”

一边说着,一边架着平步青云朝华山疾驰而去,仪璇布衣跟在居华身边,并不说话,静静地听着,分享着居华此时的喜悦。

华山离党山不远,不过二百余里,但居华此时却觉得这二百余里比党山还要遥远,恨不得瞬间出现在党山。

“我从小就操持酒肆,那酒肆可是华山方圆百里之内最热闹的地方。”一说到华山,居华便滔滔不绝,即便是耳边的狂风也吹不散他话语中的喜悦。

居华说着一刻也不停,话语里透着骄傲:“我师父当初在华山的名声大了去了,无人不知追风掌大名,更无人敢妄言我师父。”

仪璇布衣自然是知道追风掌的,居华说过不止一次,在知道追风掌以命保下居华后,心中更是对追风充满尊敬。即便追风掌修为恐怕不高,也让仪璇布衣觉得他是一个值得尊敬的长辈。

“我们酒肆里也称得上是卧虎藏龙,那可都是武林上响当当的人物……”居华不厌其烦,喋喋不休。

说话之间,已经能够看见华山全貌,架云只需片刻便能到达,居华却突然散去青云,落在地上。

仪璇布衣好奇,忙问到:“怎么了?你方才不是十分迫切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居华却没有回答,望着华山,却不再前进,沉默许久才慢慢说道:“我离开华山已经两年多了……”

仪璇布衣正要再问,听见居华的话后,顿时止住询问。

说完话,居华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其实华山早已没有活物,我方才所说的那些人其实都不在了。”

“那便不回去了,早些把信送到,早些回补云宗去吧。”仪璇布衣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居华,只能这般说到。

居华看着仪璇布衣苦笑一声:“仪璇呐,你当真是一点儿也不会安慰人。走吧,无论如何还是去的,离开两年,师父一定想我了。”

说话,居华不再架云,而是以凡人轻功,迅速朝华山行去,离开两年,华山必然不会再空无一人,他还是当一个凡人高手的好。

但即便是收敛了气息,居华如今也有二品上的武学修为,几十里地,自然是眨眼便到。

此时尚未入秋,华山地界仍旧是黄沙遍地的燥热气候,行走之中,仪璇布衣不住皱眉,显然对着漫天黄沙不喜,但居华却十分自得,想当初还是少掌柜时,这可是极好的天气。

两人在地上疾驰,不多时,便已经来到华山脚下,黄沙比草木更多的华山谈不上风景秀丽,却也别有一番粗犷的风味。

来到山脚,登上一座山头便是当初的歇风酒肆所在,居华的脚步在行走之中,不由得慢了下来,他已经听见前方的鼎沸人生,不必怀疑,当初的歇风酒肆,又成了此地最为热闹的地方。

掸了掸身上的沙尘,居华扫去心中的一丝怯软,迈步上山。虽不知他在害怕什么,心中却总是有些担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近了。曾经的歇风酒肆。

已经做好酒肆已变准备的居华,看见酒肆的刹那却顿在了原地,不知不觉间,眼中已被泪水浸湿。

酒肆未变,仍叫歇风。

漫漫黄沙与干燥的劲风之中,酒肆门外,一杆松木大杆,上面四展麻布幌子迎风招展,一展幌子上写着一个游龙一般的草书大字,连在一起正是歇风酒肆。

居华眼中的泪水顿时有些止不住,那四展幌子上的字,还是他师父亲笔所书,当初他被捉去补云宗,除了贴身的玉佩与芥子袋,什么也没有带走。

这时居华终于知道他方才害怕着什么了。

岭外音书断,经冬复历夏。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居华正哭着,忽然听见别人叫他:“小哥,小哥!”

扭过头去,便看见一个老人,正挑着一担干柴朝酒肆走来,手中的烟锅还散发着熏人地烟草味道,显然刚灭了不久。

“外面风沙太大,小心眯了眼睛。”老人一边说着,一边走进,看见仪璇布衣的刹那,瞬间便愣了神,直到居华叫他才反应过来。

“是啊,这风沙忒烦人。”居华抹去泪水,随后说了一句,看见老头愣神,便多叫了几句:“老倌,老倌!这酒肆是你家开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头回神,不好意思地呵呵一笑:“哪能啊,我是来送柴的,小哥不进去坐坐?”

居华已经见到了酒肆,并不急着进去,便说到:“不了,还有别的事情。”

说完告了个饶,径直离开,来到华山,居华自然还是更着急却师父的坟前看一看。

来到坟前,居华顿时有些不喜,不知为何追风掌的坟前竟然站满了人,还有一中年汉子,正在人群之中高谈阔论:“这就是当年名震武林的追风掌之墓!”

“可惜啊,大名鼎鼎的追风掌,竟然死在了仙人相争之中,可悲可叹。”中年汉子一边说着,一边摇头苦叹,连带着众人也是一阵叹息,但那汉子眼中却带着狡黠。

正当众人叹息不止,那汉子却突然说到:“但是,有一个天大的隐秘,你们却并不知道!”

“什么隐秘?”人群之中有人问话,显然十分迫切。

那汉子却不急不缓,砸吧砸吧嘴唇,说了句不相干的话:“华山的天,也忒干燥了,说得老猫我口干舌燥的。”

人群中之中显然有不少熟人,纷纷笑骂,更有人直接揭了老底:“老猫,你又来这一套,不就想多要些酒钱?诸位别听他胡扯,他定然要说,那追风掌之所以能够名震武林是因为他也是仙人。”

老猫顿时急了,跳着脚指着搭话的男子骂道:“果老三,你他娘的忒不是人,敢砸老子饭碗?”

众人一听果老三的话,顿时被勾起了好奇,纷纷扔出银子,催促老猫,老猫捡了银子,顿时从那日仙人相争开始讲起,一直讲到华山众人凭空消失为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终定下结论,华门拼了数千老命才保下数百弟子,而这歇风酒肆却独独居华存活,这手段即便不是仙人,也恐怕相差无几。

众人无不赞同,丝毫不怀疑老猫话中有假,这十余座墓碑便是证明,追风掌的墓碑上明明白白写着“爱徒居华立”。

“没想到堂堂追风掌为了护住徒弟甘愿丧命,可敬!可敬啊!”人群之中有人感慨,顿时引起众人附和,无不赞颂。

居华听到这里,心中的不喜一扫而空,他师父的美名终于是流传了下来,这些人前来凭吊,倒也不是坏事儿。

仪璇布衣却不知居华心中所想,对居华问到:“要不要我将他们清理出去?”

居华眼中闪过诧异,笑着调侃:“仙子一样的仪璇布衣,还能说出这样充满戾气的话来?”

仪璇布衣立刻亮出白眼,不再言语。

“由他们去吧,有他们陪着我师父,也能热闹些。走,去酒肆,今天我请客。”居华说完,心情大好,带着仪璇布衣重回酒肆。

刚进酒肆的刹那,顿时引来无数目光,自然不是看向居华,而是仪璇布衣。

能来歇风酒肆的,自然都是在江湖上见过世面的人,可他们见过的世面里,也没有仪璇布衣这样的特殊的女子,即便隔着薄纱,众人也清楚知道,眼前的人必然是倾国倾城的绝世美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仪璇布衣被众多眼睛瞧着,顿时有些不喜,居华看见仪璇布衣紧皱的眉头,立刻便明白了,当下暴露些许气息,压得众人心头一颤:“诸位,管好自己的招子,免得今后有不灵光的时候!”

厮混于酒肆十几年,居华对江湖上这一套,自然了然于胸,他自己不以为意,仪璇布衣心中却多了几分暖意。

酒肆众人被居华一吓,顿时不敢多看,却仍旧有人不忿,端着酒杯喊道:“小哥哪里人?今儿的风可不小啊。”

居华心中一乐,一切都是那么熟悉,脸上却不喜不悲,朗声说到:“华山来的,见过柳五舟的剑,听过京三娘的曲儿,今天来看看他们的坟。”

话音刚落,顿时引起哄堂大笑:“小哥捆得一手好风,莫不是酒肆新邀来说书的。你今年才多大?”

众人只以为居华吹牛,却不知道他说得都是真的,只是如今怎么听都像是在吹牛。

居华并不理会,点了酒菜,却怎么也吃不出当年的味道,喝不出当年的风情,歇风酒肆,名字虽没有变,但终究还是不一样了。

第二天一早,居华便带着仪璇布衣离开,无人知晓,有人在追风掌的坟前喝了一夜的酒,说了一夜的话。

恐怕也只有坟中的那些人知道,昨夜有一个老朋友来看过他们,且请他们好好喝了一顿馋了许久的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离开华山,居华和仪璇布衣便不再耽搁,一路西行,直奔西方大泽而去。居华虽然并不知道西方大泽所在何处,但想来只要西行便能到达。

而事实也是如此,西方大泽其实离华山不远,不过两千余里,对曾经手误缚鸡之力的居华来说,西泽便是天涯海角,但如今居华修为已然不凡,两千余里不过尔尔。

两人为了避开凡人,一直架云而行,且将云架得高高的,地上的凡人丝毫不知,正有两个他们崇拜了很久的仙人自头顶飞过。

说来奇怪,党山以西,不见半个修仙宗门,仿佛在党山以西,仙道被人截断,想要求仙,难如登天。

隐在云中,两人也渐渐感到一丝怪异,越往西靠,这种怪异便愈加明显。其实这种怪异他们一离开党山便发现了。

党山以西源气少得可怜,甚至不足党山以东的百分之一。

稀少得两人连飞行都要以源石补充,否则便会力竭。居华这是也才终于知道为何只有一山之隔,党山之东有一宗三阁,而党山以西的凡人连看一眼凡人都极为困难。

越往西行,源气还是渐渐多了起来,却依旧不足党山以西的十分之一,与补云宗等仙宗所在更是无法相比。

居华心中疑惑,出言问到:“即便隔着党山,这里的源气也应当不会如此稀少才对,你知道原因吗?”

仪璇布衣显然有所了解,自然解释到:“党山不知何故被封锁,封锁党山的大阵,需要吸纳无量源气,这里应当是靠近屏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在党山并不稀奇,屏障边缘源气稀少,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否则一宗三阁也不会都挤在那方圆五千里内了。”仪璇布衣已经习惯居华毫无常识的样子,言语没有调侃,认真解释。

“师兄说过党山被封锁不知多久,此前的历史被人生生截断,却没想到只是一个阵法作祟,这么久了都无人能够破阵?”居华不解,阵法于他而言,应当不难才对。

仪璇布衣还是忍不住白了居华一眼:“党山仙途被人截断,造化之上的路完全断绝,那大阵远在造化之上,党山无人可破。”

居华还是不甘,继续追问:“党山无人可破,党山外界呢?不是说党山之外有一天,一天之外有一世界吗?”

仪璇布衣叹了一口气:“唉……那也只是古籍所记,谁知道是真是假?”

“你们天机阁也不知?”居华惊诧,与仪璇布衣相处下来,他已经觉得天机阁无所不知。

仪璇布衣难得沉默,过来很久才开口说到:“大阵之外的天地,即便是天机阁也推算不得半点。”

说话之间,已经靠近西泽,说是大泽更像是海,大泽岸边无数凡人百姓,依水而居,繁衍生息,仙途的断绝,丝毫不会影响凡人的生活,即便他们寿命很短,却在千百年间,以代代人的努力,在大泽之畔打造出了一个颇为繁荣的城市。

两人在城外荒野落地,收敛气息之后方才入城,也许是因为此前华门灭顶之灾的影响,居华不愿以仙人身份打扰凡人,因此处处小心。

这里的城十分松散,甚至连城墙都没有,只在一座百米高的礁石之上刻下了西泽城三个大字,向外来者道明了这座城的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没有城墙,但城池却十分繁荣,房屋鳞次栉比蜿蜒数十里,沿着狭长的岸线,在艳丽的夕阳下,宛如一条赤金巨龙。

离城池不远便是浪涛翻涌的西方大泽,宛如海洋一般,一眼望去能看见天际。水面之上,有些地方浪涛滚滚,如同巨人挥动手掌,拍向岸边礁石,撞出腾腾白雾。

有些地方却颇为平静,粼粼细浪轻抚沙滩,在沙滩上划出条条波纹。

正是船夫返航的时间,水面之上,白帆过千,连在一起,不亚于白云分毫,许多港口已经停满了船,不少汉子正赤身裸体搬运货物,浑身皮肤宛如古铜,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即便就有女人在自己身边不远也毫不忌讳,而那些女人也丝毫不在意。

城池之中,人声鼎沸,还未入城已然能够闻见浓浓地腥气,不好闻,甚至有些恶心,但从未见过这种风情的居华却十分好奇。

站在街头猛吸一口气,顿时被浓重的腥气呛得头昏脑胀,但居华仍旧乐此不疲,生活至今,他都没有见过这么多得水,这样丰富的鱼,孩子心性立刻被激发了出来。

仪璇布衣早早地将鼻窍封锁,不愿闻着一丝腥气,但即便如此,看到那琳琅满目,丰富至极的各类水货时,仍旧紧皱眉头,仿佛看见那些鱼虾,便能闻见腥味。

两人行走在大街上,哟呵之声不断,商铺一处接着一处,但卖的东西却大同小异,都是各色水产。居华看起来十分欣喜,不时闻着沿途商家,这是何物,那是何物,就是没有半点询问云泽十八洞天的意思。

“仪璇布衣,我们先在城中住一晚吧,明日再去西泽。”居华一边看着店铺中的水产,一边说道。

仪璇布衣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她实在不明白居华为何对这些肮脏之物如此感兴趣,没好气地回到:“此前,你不是十分急切,怎么到这里反而悠闲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居华并不搭话,又跑到一家商铺跟前问到:“掌柜,这是何物?”

掌柜皱了皱眉头,这样的外乡人一年不知遇见多少,看什么都好奇,看什么都热闹,说话亲热嘴还甜,但都有一个毛病,就是光看不买!

他对此深恶痛疾,一脸愤懑地说到:“鱼!”

入夜,疲累了一天的人并没有早早休息,就在居华下榻的客栈边就有一家酒肆,明月已经高悬,但酒肆之中依旧热闹非凡,从他们的谈话里便能知道,不少人已经醉了,却仍旧不愿告别独属于自己的休闲时光。

与人类的热闹相比,水泽则安静了下来,只有轻轻浪声催人入眠。

居华站在窗边,盯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出神,封了鼻窍,鱼腥味没有半点好闻的地方,即便居华再如何欣喜,他也不会喜欢却闻鱼腥味,更何况他并不喜欢闻。

他知晓,水面不远处有连绵岛屿,岛屿之上便有一个女人叫白渚清,那是他师娘,也是师父死前唯一惦记着的女人。

因为师父的关系,他曾无比渴望见到这个女人,但此时他却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该如何将师父的死讯告诉她,甚至他都不知该如何面对她师娘。

所以,他今天才在集市上一副孩童做派,只为了能够拖延些时间,让他能够做好准备。

咚咚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客房的门响了,不用猜测也知道是谁,居华没有说话,门已经开了,正是仪璇布衣。

“你看出来了?”居华苦笑一声,依旧盯着水面,似乎那里有什么牢牢吸引着他。

仪璇布衣也不隐瞒,开门见山:“你辛苦跨越党山,就为了见她,现在因为害怕便不见了?”

“见,当然要见。”居华仍旧不愿看仪璇布衣,即便他知道,不看也瞒不住她分毫:“只是还要些时间。”

仪璇布衣却并不给居华这样的机会:“你师娘已经等了很久,你不该让她再等下去。”

说完,不再理会居华,径直离开了。

仪璇布衣离开,居华才舍得从大泽之上收回目光,他心中的心结仍旧没有解开,仍旧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师娘,但他终究还是要去面对。

第二天一早,两人租了一条小船,踏入茫茫水域,仪璇布衣也不再说着一卦九金的话,直接为居华指了方向,不知为何,仪璇布衣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在催促着她,让她早些返回天机阁。

云泽十八洞天离得并不远,离开海岸八百里便能看见水天相接之处,一道氤氲幕布遮天而立,自这一端看不见外面,想来外面也看不见里面。

居华还是第一次看见这座笼罩着党山的大阵,即便相距甚远,依旧能够感受到那一道幕布彻底将天地隔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去看那幕布,居华的眼光自然被幕布下的一丛黑点吸引,那是一群岛屿,宛如漆黑的墨点,夹杂水天之间,遗世独立,透着出尘。

即便还没有做好准备,居华也不再耽搁,有些事儿,即便不愿意也该去做,

“来人止步!”

漆黑的礁石之上,两个女子背着长剑,蔚蓝的衣袍被风吹得衣带飘飞,卖相倒是不错,标准的剑仙打扮,显然凝聚气旋不久。

居华拱手,朗声说到:“在下补云宗居华,前来叩山,还望海涵。”

“云泽闭门,来者不见。”修为稍长的女子立刻说道,丝毫不留情面,按理说在党山,补云宗的面子不会有人不给。

居华眉头微皱,他是必然要登门的,再次说到:“我来寻人,名叫白渚清,还望行个方便。”

“说了不见,就是不见,速回!”两个女子异口同声,竟然带着怒气。

仪璇布衣突然扯了扯居华的袖子,小声说到:“洞天有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居华闻言眉头一皱,当即顾不得礼节,脚下生云直奔岛屿而去,两名剑仙如临大敌,正欲拔剑,却见居华胆气一放,两名刚入气旋的女子顿时跪倒在地。

居华立在云上,冲着岛屿内部大吼一声:“补云宗居华前来叩山!”

“放肆!”话音未落,便听见岛内一处山谷之中传来一声断喝,声音颇为粗狂,夹杂着浑圆胆气铺面而来。

居华以胆气硬撼,丝毫不退,只是身上衣袍猎猎作响,仪璇布衣眸中寒光闪烁,居华的心不静,否则也不会孟浪至此。

硬撼胆气,居华怡然不惧,党山一行,将他的修为彻底夯实,元境之下他谁都不惧。

“小子居华,敢问白渚清何在?”居华丝毫不顾礼节,由着性子来,直接堵着山门喊,声音夹杂着胆气席卷岛屿。

只见岛屿之上从各处地方有人飞速赶来,加上周围七座小岛,十八股人,泾渭分明,显然正是云泽十八洞天的人。

来的路上,仪璇布衣已经告诉居华,云泽十八洞天并非一体,而是十八个松散群体联合在一起而已,论实力仅仅处于末端。

不一会儿,居华跟前便站满了,十八洞天修为最高者齐聚于此,足有四五十人,人数虽多,但实力实在有些不够看的,仙胆修士只占一半。

而另一半未到仙胆的却是由仙胆修士带着飞来,地面之上还有许多不会御空的正迈足狂奔,其他七个岛屿来人还有正在拼命划船的,看上去要多辛酸就有多辛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见来人,居华的气势首先缓了下来,毕竟他不是来闹事的,散去青云,居华拱手说到:“在下前来寻找白渚清,还请她出来一见。”

“没有这个人,快滚!”最先说话的粗犷男子显然心情不好,说话之间胸口的护心毛都在颤抖。

“我只是来寻人,你们何必如此?”居华突然有些好奇,补云宗的名头应当不会不好用到这个地步,何况他只是要找人。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粗犷男子再次吼道,显然已经没有了任何耐心。

居华好奇地看着这个男子,外表极为粗狂,却披着一件花衫,任由自己的护心毛在风中游荡,既然好说不行,只能来硬了。

胆气毫不保留,居华一人面对云泽十八洞天二十余仙胆修士,丝毫不惧,嘴中喝到:“既然如此,我只能自己找了!”

“狂妄!”花衫大汉怒吼一声,排众而出,胆气外放,却仅仅护住全身,不像居华铺天盖地蔓延开来。

仪璇布衣也已上岸,却没有动手,堂堂补云宗亲传,对付不入流的宗门,还不需要她出手。

再看居华,见大汉扑来,怡然不惧,脑中思绪转换之间,胆气瞬间回笼,覆盖周身,只是运转之间有些滞涩。

看见居华的动作,花衫大汉眼神一凝,心道不好,难道大宗的弟子都这样聪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即朝其他修士喊到:“你们还在等什么?”

其他人听见不再犹豫,他们已经将居华当成大敌,虽然人数占优,但是大宗弟子想来道术超绝,远不是他们可以比较的。

在场之人有一个算一个,拔剑的拔剑,抡刀的抡刀,纷纷扑向居华,行动之间张弛有度,配合默契,显然不是第一次联合御敌。

但奇怪的是,没有任何一人掐诀念咒,只是以拳脚作为攻伐手段,居华也不惊讶,说是洞天,但此地源气也只比华山浓厚一点,若是用来斗法,不出三招必然力竭。

居华也不掐诀,论身体,论招式,他是大爷!

说时迟那时快,花衫大汉已经来到身前,一把大剑抡圆斩下,雪白的剑身,在空中划出一道雪白圆月,迎着居华脑袋斩去。

自禁峰出来,居华虽然知道自己身体强悍了数倍,却并没有准确的认识,此时真是大好机会,更何况他是来找人的,若真的把这些人打杀了,实在说不过去。

见圆月劈来,居华不闪不必,一掌拍出,不偏不倚正中圆月,圆月应声而碎,就连大汉的大剑也瞬间被磕飞一角。

居华哈哈一笑,不管还在愣神的大汉,便提着一双铁拳扑入人群。

以一敌多,居华却感到十分畅快,不过须臾,居华身上的衣衫已经破烂不堪,被砍成一道道布条,但身上却毫发无损,拍断的刀剑不知凡几,只看见一地的碎剑破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居华身体强悍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只怪他们手中刀剑太过不堪,数十修士竟然只有几件道器,还只是奴品下道器,其他皆是凡铁。

见刀剑无用,众人终于开始使用道术,只见花衫大汉扔下大剑,左手掐诀,右手宛如幻影,对着居华点出一指。

一指点出,足有三十六道指影汇于一处,三十六道指影刹那闪灭,继续凝练,凝成一根细如牛毛的光针,瞬间钉在居华肩膀之上。

居华只感到肩膀一痛,变看见一根三寸光针,足足钉进去两寸半,饶是他的身体强悍依旧没能挡住这一击。

这还不算完,花衫大汉指诀再变,没入体内的光针猛然卷曲,居华脸色狂变,不为别的,太他娘的疼了。

肩膀隆起一座大包,那是被光针卷起来的血肉,居华猛然朝自己的肩头拍出一掌,光针瞬间破碎。

但这只是开始,其他众人纷纷施展道术,却都大同小异,毫无气势却极为诡异,凝出的道术化形,大都极为锋锐,而且更重要的是,耗损的源气极为稀少。

居华顾不得疼痛,连忙应对,心中却对这群人充满了兴趣,因为源气稀薄,就将道术推演至此,以极小的代价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居华丝毫不会怀疑,若论对源气得使用,自己与这些人相差万里,但他有推演金身,还有世界生长带给他的敏锐洞察,这些手段难不倒他。

当下,并不反击,只是不断防御,一边感受一边推演,甚至为了推演,他还硬接了几个道术,源气使用的再精妙,能对他造成威胁的也就少数几人,所以居华大方的地肆了一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西泽洞天的人却并不这么想,数十人围攻一人却久攻不下,这实在匪夷所思,虽然他是大宗弟子,但力战己方五十余人,还是十分恐怖,更何况己方还有二十几人同为仙胆。

花衫大汉心中焦急万分,怒吼一声:“传力!”

只见十七仙胆修士,立刻站到大汉身后,后人手抵前人后背,大汉为首,手中指诀连掐不断,两只眼睛金光湛湛,竟然是一门颇为高深的瞳术。

居华心中兴趣陡生,但是不敢掉以轻心,双眸之上泛起淡淡荧光,那是世界再一次成长之后给他的天赋,以此瞳术能够看见源气流动,仔细观察之下甚至可以看见修士体内源气运转。

同为仙胆修士,瞳术毫无阻拦,那首尾相连的十八修顿时被看了个通通透透。

在众人惊讶至极的眼光中,居华指诀连掐,竟然与花衫大汉一般无二,而且速度更胜一筹,体内十臂气旋疯狂转动,方圆五里源气为之一空。

眼眸之中金光暴涨,竟然比那花衫男子还要慑人,其他人已经停手,正在快速后退,战斗至此,已经不是他们能够插手的了。

说时迟,那时快,不过三息时间,四道凝练到极致的金色光芒顷刻爆发,金芒相撞,瞬间湮灭,一息之后,滚滚气浪才汹涌开来,跑得慢的顿时被掀翻在地。

居华一人的源气储量,竟然与那十八人联合不相上下,这就是大宗弟子的资质吗?花衫大汉颓然地瘫坐在地上,一抹脸,哭了!

“我……”居华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一个极为粗狂的男子,铁塔一般的汉子,护心毛能当背心的人,原本以为是个铁血真汉子,竟然哭得像个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再看其他人,除了心有戚戚之外,似乎根本见怪不怪。

大汉一哭,居华顿时手足无措,他还准备再来一记,说来恐怖,那十八人已经力竭,但居华其实还有四分源气未动。

“我们好惨啊!”花衫大汉嚎啕大哭,似乎受了莫大委屈,在场众人无不见者伤心,闻者流泪。而更多的却是对居华怒目而视。

“咳咳……”居华干笑一声,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事情会是这么个发展轨迹,站在原地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倒是仪璇布衣,丝毫不受影响,来到大汉跟前,冷漠地问到:“白渚清在何处?若再胡搅蛮缠,我让西泽洞天再无活口!”

居华暗暗竖了一个大拇指,却被仪璇布衣一眼白了回去,不为其他,只因居华此时浑身除了裤衩啥也没穿,体魄强唯一不好的就是忒费衣服。

大汉闻言,顿时打了一个寒颤,其他众人更是噤若寒蝉,仪璇布衣的气息只是放出一丝,便立刻堵住了众人的嘴。

大汉仍旧不时啜泣,回答道:“不是你们要她焚香七日,斋戒九天,才过来娶她吗?如今怎么又私自来抢?”

“有人要娶我师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有人要娶我师娘?”居华怒发冲冠,目眦欲裂,竟然有人要娶他师娘,这是对他师父的大不敬,孰可忍是不可忍?

那大汉浑身一颤,恐惧之下,脑子也有些发蒙,看着暴怒的居华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居华一把揪住大汉的衣领,怒喝到:“给我说清楚,谁要娶我师娘?”

“师……师娘?”大汉脸上还挂着泪痕,脑子依旧有些懵,白渚清从未嫁人,怎么会是他师娘?

“对,白渚清,是我师娘!”居华似乎也感到自己有些孟浪,语气缓和了一些。

大汉却摆不脱恐惧,颤颤巍巍说道:“您是不是找错人了?白渚清从未婚嫁,怎么会是你师娘?”

“你无需多问,你只要告诉我谁要娶我师娘便可!”居华懒得废话,拎着大汉的手也终于松开。

大汉缩了缩脖子,小心说道:“也是补云宗人,五天前一个元境大修带着十数人来此,说是为自己徒弟寻找道侣,便看中了白渚清,要她焚香七日,斋戒九天,便来娶她。我们实在不敢违逆元境修士,便答应了。”

居华眉头皱起,如果真是补云宗他不会不知道,但党山应当也无人有胆假冒补云宗之名,况且元境修士除一宗三阁六小门之外,应当极为难见,又怎么假借补云宗之名行事。

正想着,居华拿出自己的衣服穿上,指着胸前的金色满月说道:“他们也穿着我这样的衣服吗?”

那就大汉不敢怠慢,恭敬回答:“不是,他们是一身青袍,胸前绣着一个馒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馒头?”居华眼角直抽抽,谁会用馒头作为标识?转身看着仪璇布衣露出询问的神色。

可就连见多识广的仪璇布衣也只能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前辈,难道不知道他们?”铁塔般的汉子,此时表现得唯唯诺诺,小心翼翼地问:“那您是补云宗还是他们是补云宗?”

居华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指着胸前的金色满月:“看清楚了,这才是我补云宗标识,等四天后自然会让你知晓他们是假的。我倒要看看,谁敢在党山如此行事。”

“他们有元境修士……”大汉默默咕哝了一句,却被居华一巴掌拍在头上,脑瓜子嗡嗡的。

“带我去见我师娘!”居华说完便等着大汉带路。

一路慢行,居华此时倒是不着急了,方才那么一闹将心中的杂念去除,反而有心思看起了沿途的风景。

不得不说十八洞天这名字着实有些名不副实,岛上极为贫瘠,完全没有半分仙家洞府的模样,岛上除了嶙峋的礁石,便是凡草,唯一有些看头的便是岛上开垦出来的农田,幸好大泽不是咸水,否则他们即便是修士,也要被活活饿死。

更让居华惊奇的是这里居然还牧有牛羊,说起来这更像是一处凡人居所。

似乎感受到了居华眼中的好奇,大汉轻叹一声说到:“党山散修不好生活。”

居华并不在意,这事他自然知道,党山方圆万里,但对修士而言,实在有些狭窄,更何况还养着一宗三阁六小门,留给其他散修的生存空间并不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若不是党山仙门遗址颇多,存在奇遇,整个党山几乎不可能出现散修。这一点从党山以西极少有修士出现便能看出。

这座岛屿并不大,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大汉便将几人带到一处石屋跟前,石屋显然是新建的,屋旁甚至还有些碎石。

大汉心有戚戚,指着石屋说到:“那一日,白渚清被选中后,那元境修士便随手切出了一间石屋,白渚清就住在这里。”

方才去除的杂念再次涌来,站在石屋跟前,居华再次犹豫,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告诉白渚清师父已经去世的消息。

看出居华的犹豫,仪璇布衣上前小声劝慰:“已经到了门前,去吧。”

与仪璇布衣对视一眼,眼眸之中的鼓励让居华顿时安定了不少,点了点头,居华朝前走去,推开石门,便看见一秀美女子正在打坐。

“师……师娘?”居华看见那女子,小声喊了一句,声音颤抖。

打坐的秀美女子睁开眼睛,疑惑不解,开口说道:“你是?”

随后又欣喜一笑,露出了然的神色:“你是居华吧?你师傅肯让你叫我师娘了?”

“我……”居华捏住自己的衣角,慢慢搓捻,手心中不知何时已经汗水沁湿。事到临头,他仍旧不知道该怎么样告诉白渚清自己师傅已经不在的事情。

白渚清见到居华窘迫的样子,脸上的欣喜很快消失不见,带着几分期待问到:“你师傅还好吗?两年前,他来见过我,说很快便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居华依旧沉默,白渚清脸上的期待再次消失不见,眼眶湿润起来,自顾自地说道:“他是不是回不来了?散修的命是不好,但他不是在华山吗?应该无人能伤他才对……”

“他上次来,费了很大力气才取得一枚朱果,说有大用,而且很快便能回来,不再离开,我知道他很欣喜,我也一样……”

“他一个练气散修,来回少说要一年,我等了两年,还没等到。既然回不来,临走的时候干嘛要说那些撩人的话……”

“临走时候还不愿承认,不在了才终于开了窍,让人叫我师娘,你这个师傅干什么去了?”

不管居华,白渚清喃喃自语,居华始终站着,衣角已经被搓烂了,短短时间,度日如年,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自己这个素未蒙面的师娘。

白渚清说个不停,身上的气息竟然越来越弱,她要自裁!

居华赶忙上前,不计损耗,渡过去海量源气,焦急地劝慰:“师娘,你别……我还有很多话要跟你说,我师父也有很多话要跟你说!”

凭借居华如今的修为,想要阻止练气修为的白渚清自裁再容易不过。但她似乎心意已决,面色凄苦,已无生意。

“你方才在岛上喊话,我便听到了,你现在应当也不需要我照顾了,你师傅既然不在了,我又要被人强娶,不如随你师傅一起去了,你不用拦我。”

“师娘还要求你一件事,我死后,你把我同你师傅葬在一起,我要好好问问他,怎敢死得那么干脆。”

白渚清一边说着,一边拼命抵挡居华渡过来的源气,但是以她的修为哪里能抵挡居华救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眼见白渚清生气回返,居华终于忍不住簌簌得落下泪来,追风掌的死去,白渚清的自裁,终于还是宛如巨锤一般撼动了居华早已凝固的悲戚。

居华一边渡着源气,一边大哭。

自师傅去世以来的悲痛和委屈,此时再也抑制不住。即便从来没有见过面,但白渚清殉情的行为依然让他彻底接纳了这个师娘。

此时居华终于有了一个悲欢相通之人,此前从无人与他一般会因为一个人逝去而悲痛欲绝。

泪水一旦滑落,便再也止不住,居华跪在白渚清身前嚎啕大哭,宛如无家的孤狼终于见到了母亲。

悲戚绝望的哭嚎,穿透粗糙的石屋,飘散出去,融进风里。

居华的痛哭,也终于激发起白渚清的母性,她才终于看清眼前这个修为高绝,穿着华美的修士脸上的稚嫩。

他不过十几岁,还是个孩子。华山那一灾,伴骨而眠的那一夜,对他而言该是多么的漫长与孤苦?那之后的岁月光阴,又该是如何的难熬?

不再自裁,白渚清立刻抱住身前的居华,轻轻抚摸着居华的头发,哽咽着说道:“华儿莫哭,师娘还在……”

不说还好,此话一说,居华哭得更加无助,也更加委屈,即便他如今又有了叶青、王奇怪和叶岚,但他们都不是居华能够存放与发泄这种悲痛与委屈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眼泪夹杂着口水,不一会儿便打湿了白渚清膝前的衣裳,但白渚清毫不在意,任由居华嚎啕大哭,只是不住地轻声安慰,努力给居华一些温暖。

白渚清安慰着,缓缓说着过往。

“说起来我还是你师傅的师傅,你师傅的修行之法便是我教他。”白渚清抚摸着居华的头发,脸上带着追忆和难得的笑。

“那一日,我与妖物作战,两败俱伤,你师傅突然出现,虽然只是个凡人,但是武功高绝,战力竟然比我这个六臂气旋修者还要强上几分。他救了我,我便传他修行之法。”

“自那以后,我们时常一起出入大泽或是党山,他一直很想跨过党山去寻宗门,我也很支持,我知道以他的天资,一旦进入宗门,肯定能够一飞冲天。”

“可惜党山这边的天地太恶劣了,他只有八臂气旋修为……”

居华终于止住了哭声,却仍旧在流泪,安静的听着,心中莫名宁静了许多。

“他只是生错了地方,活在党山以西,否则即便是在修士中也应当如他在武者中一般,一定是佼佼者。”白渚清说着,脸上写满了骄傲。

“还有你,因为你,他才会回去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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