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2 / 2)

只要再努力一点点……

剧痛中,她几乎虚脱,仰首想要祈求上帝,却想不出任何祷词。

你就是我的宗教,你的灵魂就是我的神……

当她脑海浮现睿明说这些话时,无比虔诚。

我何尝不也相同的恋慕你?

「睿明……」她轻轻呼喊,一咬牙,将全身仅存的力气全压榨出来,半昏迷中,听到了响亮的儿啼。

「是个女孩儿。」医生将孩子抱到她身旁。

满身大汗的轻拥着大哭不已的小婴儿,渐渐昏迷的玉寒,觉得有人轻轻抚着她的脸,温暖的泪落在她脸颊上。

是睿明。他回来了?她突然放松下来,觉得自己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睿明,是个女孩。」她温柔的微笑,熟睡了过去。

睿明不知道自己急着要去哪里。

陌生的机场,匆匆忙忙的上了飞机,却发现偌大的飞机里头,只有他一个人。

是了,他接到神秘的电话,要他赶回去,因为玉寒快要生了。

他紧张到坐不住,跑过空空荡荡的坐舱,笔直的前去敲机长的门。

「先生,您不要这麽紧张。」空服员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微笑着说,「我们会准时送您到夫人的身边。」

「没关系,让他进来吧。」机长呵呵的笑,「第一次当父亲一定很紧张的。」

一进机长室,见到机长有头雪白的头发,真像是那位神父的翻版。

「副驾驶刚好没来,你要坐旁边吗?」机长很热情的招呼他,「坐下吧。你很快可以看到家园了。」

「……机长先生……你有双胞胎兄弟吗?」睿明不可思议的望着他。

「喔,呵呵……」机长一阵爽朗的笑,「我们兄弟都长得很像,你看到的大概是我们兄弟中的一个吧?」

空服员帮他系好安全带,他瞥见空服员别着的徽章……

很像一只活灵活现的蟑螂。

这一切,有些不真实。

但是他来不及细想,玉寒和他的孩子即将出生,占据了他所有的心灵。「……机长先生,还要多久到台北?」

「喏,这不就到了?」

熟悉的台北市在他眼前展现惊人的五彩光辉,夜来灯火辉煌人苑如打开盖子的五彩珠宝箱。

他让这样的夜色震慑住了。

顷刻,飞机降落在医院大楼的顶楼,机翼滑稽的突出遮雨棚。

「快去快回。」机长笑咪咪的对他挥挥手,「你不要忘记,在美国还有会要开。我在这边等你,去看了妻儿就得回来了。」

他跑过雪白的长廊,打开一道一道的门,终於看到玉寒虚脱的躺在产床上,他的孩子还没出生。

看着她痛苦扭曲的脸,他只觉得,从来没有见过这麽美丽的玉寒,那是一个女人勇气的极致。

「小姊姊……玉寒。」他紧握住她的手,「你就是我的宗教,你的灵魂就是我的神……」

玉寒茫然的注视着他,轻喊着:「睿明……」使尽力气,他们的孩子哭叫着降临到这个纷乱世间。

他们的孩子。

他的泪,落在玉寒的脸上,一遍又一遍的抚摸她受苦的脸。

谁说男人进产房会昏厥的?在自己妻子受到这麽臣大的苦楚时,不能替她痛,难道连陪在她身边都做不到?

心爱的妻可是为了他们的孩子,才受这种剧苦的。

「睿明,」这样剧痛之後,玉寒居然还能微笑,「是个女孩。」这才昏睡过去。

吻吻她的额头,他说什麽也不想离开。

「先生,登机时间到了。」微笑的空服员这时神出鬼没的出现了,「请您准时登机,等您会开完了,还有五十二年的光景可以陪伴自己的家人。」

「……你是谁?」他的目光离不开那个蟑螂似的徽章。

「我姓张。」她笑得很开心,「承蒙您搭救过,很高兴为您服务。」

瞬间他就回到飞机内,在圣诞老人般的爽朗笑声中,机长呵呵呵的将飞机驶向云端,离美丽的台北越来越远。

「不要忘记这个景象。」机长笑咪咪道,「让这景象繁华下去,是你终生的目标。」

飞机紧贴着他在美国的旅馆窗囗打开机门,空服员在门囗为他搭起梯子。

「欢迎搭乘璋琅航空。请不要忘记,您说过,众生都有权在这地球上生存,莫忘和谐与共存。」空服员甜美的微笑。

「……我不认为我能实现这麽伟大的理想。」他像是有些恍然,却又糊涂了。

「……这世界的一切,息息相关,没有任何一个生物是不重要的。」穿着琥珀色的制服,空服员帅气的行了个礼,「只要您记住初衷。」

睿明猛然醒来,好一阵子才发现是梦。

这样真实、却又超现实的梦

此时,电话铃声突地响起,传来真琴的声音,「锺立委,夫人刚刚……」

「生了。我知道,是个女孩。」他很肯定。

「咦?」真琴很是惊讶,「锺立委,是谁通知你的?我才接到通知……」

「没关系,我就是知道了。」因为,他刚刚搭了飞机回去见了自己的妻儿一面。

虽然在梦中。

挂了电话,他反覆思量梦境,想到那只让玉寒吓得跳起来的蟑螂、想到教堂的静谧……或许,他在潜意识里,思考过这些问题吧?!

这个世纪瘟疫,是否只是人类自大的骄傲所导致的大自然反扑?他的目光,是不是该从挚爱的家人身上扩展到岛国,乃至於生存的这个星球?

他的力量很微小,但是这世界的一切都息息楣关。小石头投入深沉广阔的湖,引起的涟漪却可能影响其他的涟漪,乃至於永不退散。

他笑了。

从这一天起,他从一个从政者,往蜕变成政治家的路上,真正的迈进。

第九章  后记

「妈!我不要叁加毕业典礼了!」气呼呼的大女儿将学士帽摔在桌子上,「叫爸爸不要参选那个蠢总统,我连预演都被吵死了!记者照照照照个屁!照什麽照?我都快被镁光灯闪瞎了啦!呜呜呜……」

玉寒头痛的安慰大女儿上这孩子相貌像她爸爸,就是这个爱哭,像足了年轻时的自己。

不过,她实在想不起来生下孩子以後,她什麽时候又哭过了。

「爸爸没有要参选啊。」玉寒递面纸给她,「乖,最近没新闻可以写,只好想办法找新闻嘛,体谅一下……」

「要体谅到什麽时候啊!」她气得跺脚直囔,「从我幼椎园吵到我大学要毕业,爸爸从立委当到行政院长,又跑去当什麽台北市市长,连我去远足都有记者盯着,是怎样啊?!没别的新闻了吗?」

「谁叫姊姊漂亮啊?」老二幸灾乐祸的说,「记者都喜欢漂亮女生,姊,你当选梦中情人第三名欸,我同学要你的签名照,来几张让弟弟赚点零用钱吧?」

老大把学士帽当飞镖射出去,饶是老二灵活,闪了过去,「啧,别使你的血滴子好不好?小的时候射垫板,现在射学士帽。」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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