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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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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河当下不敢再动,闭了闭眼,到底先笑出来,转了身子,抱住叶修,将头枕在他肩膀上,轻声道:“对不住,我说那种话……”

叶修由他抱着,道:“怪我,也没跟你说过。”蓝河哼了一声,把头埋下去。却又听他说道:“不过,也不能全怪我。谁让你伺候得太好了,有这般神仙日子过,谁想自个儿干活。”蓝河立刻作势变了脸色,骂了一声,甩开他盛饭去了。那家伙磨磨唧唧地,老大不情愿地一边坐下了,看着他背影道:“不过小蓝你又有甚么心事瞒我,这会儿气消啦,还不肯说?”

蓝河把饭端了,两人吃也不用摆台,就灶屋旁矮凳坐了,随便得很。既然叶修不讲究,他也不与他噜苏,都静静儿地吃饭。叶修三两口扒完了,道:“你不说,那只好我先说罢,不过你先得答应我,听了可不准生气。”

蓝河立刻紧着吞咽了几口,瞪着眼睛看他,险些噎着自己,显然生怕他又抛出甚么惊天消息出来,一脸的如临大敌。叶修看着笑了,伸手揉了他脑袋,起身出去,没片刻拎了一叠物事进来,蓝河看着眼熟,竟有新缝的衣裳,又有家作的月饼。顶上捎着一封书信,看眼见似是家兄的手笔。他吓了一大跳,搁了碗哐啷一声,楞在那儿;叶修圈住他不让他躲,一面故意笑说道:“你爹娘给地,托我带来,还要我好好照顾你呢。”

蓝河吓得一挣,面无血色地问:“你……怎弄来地?你去了我家?甚么时候去的?爹娘都……都说甚么了?……”他一下也不知道该从何问起,又是怕叶修一溜嘴便说破了,又是想着举家团圆却偏少自个儿这个不孝的,一会又忧心爷娘的身体,一会又觉得叶修大为不妥当,张口结舌了半晌,心如擂鼓,只觉得喘不上气。

叶修觉得好笑,按着他道:“别急别急,我一样样说给你。你先别问了。总之没事儿,没事儿地。你的事我有分寸,信我一回敢不敢。”

蓝河应了一声,点了点头,但到底忍不住问:“你怎么找去的。”

叶修想了想:“咳,从哪说起。对了,你答应说好了不生气啊。说好了?嗯……我——做工铺子里的老板娘,听说我有媳妇了,无论如何中秋都要赶我走,给我拎了一溜的礼,要我拜岳丈岳母去……”

蓝河瞪了眼——“谁是你媳妇了?!”一掌塞在胸口里,叶修笑嘻嘻地接了将手指扣了,扯着人拉近怀里,道:“君子一言九鼎动口不动手啊,你还要不要听?”

蓝河没辙,却又郁闷问道:“阁主说你坐关呢,你什么身份,怎么竟然要去做工……”

叶修正经着脸道:“我是坐关呢,不过和你们阁主那种斯文人不同,不是富贵命嘛,坐关还得找座山建个庙清心寡欲一年半载不成。替人劈柴喂马、烧火算账,那在我也是坐关——红尘里坐关,快活得紧呢,他们那种学究派的,享不到的福分。”又道:“怎么又岔了,说正经的。我以为你这节日会在家里,便自然朝着你家寻去了。记得你说过家在镇上,不就那么点大儿个地,这姓又不多见,随便人问下蓝家,便一路指着我去了。打家上才知你没回去,我立刻谎说是你师伯,给老人家们带点儿礼贺,那还能放我外头站着么?你爹娘攥着我手,嘘寒问暖地恨不得收我做亲儿子呢,没三两下便被我套了话,知道你为甚么没回家来过……”

蓝河啐道:“没脸没皮的占便宜,一会说是我师伯,一会要做亲儿子……”喻文州与黄少天年纪都轻,叶修这般说,自然是故意压他俩一头,占个资历便宜。听他这么说,叶修驳道:“我与你大哥一般大呢,怎么做不得。唔,真论起来,还小月份。”蓝河没了气力,不知道他怎么就和自个儿大哥这般熟稔了,便听他笑道:“我俩聊得投机一见如故,险些就要拜了兄弟,要不是你爹娘怕乱了辈分……”又凑过来耳边说道,“早知说是你师兄更好,这便都不乱了……”蓝河面红一阵,推着他道:“说要紧的!!”

“他们都惦记着你,你娘又说先前那事,想通了不怪你。你爹还梗着,我便疏通疏通,说修剑如修道,我们蓝溪阁弟子呢一向清心寡欲,不太看重这红尘俗事,时候未到不妨一切随缘……他被我说的七晕八素地,仿佛也就看得开了。后来我说要回阁里,你娘就张罗着一堆东西替你捎带来。”

蓝河宽了心笑道:“你就会鬼扯。修剑如修道,我这儿怎么坐着个武功天下第一的色鬼呢?”

叶修咬了咬他脖颈后头昨夜留下的痕迹,跟着笑道:“我又不是你们蓝溪阁的。”

蓝河扔开他:“去去去。那我清心寡欲去了,劳烦您自便。”他拎起那些物事,重的很,手心有些勒得打颤。叶修也没去拦他,又慢慢说道:“对了,我还答应了二老,过后带你回去。”

蓝河脚下一躇,嘴里那句“谢了”被噎住了没出口,静了半晌,慢慢道:“你又不晓得,瞎替我做什么主。”

这一噎就是一整日里。几次三番地,再想说句道谢的话儿,总不见着时机。天下第一的武林高手像是一定要朝他证实自己不是含金衔玉的官人,更不是混吃白饭的浑汉,抢着把活儿都干了,结果到午觉兜头便睡,一下午也不见醒,当真孩子气。蓝河由着他去,趁闲将家信复了,想了想,塞入叶修的行囊里。待他走时,顺路过去,想也会替自己送到。又打起精神,拾掇了几个拿手菜,心想虽说不出口,也当致谢;好歹是过节,与他较劲甚么。

直到忙得定规,天也黑了,没听着叶修声音以为他还在睡呢,刚要去叫,先见院里不知从哪里搬来桌椅,几个口碟,还泡了茶盏,那人大爷模样地翘腿坐在院中,附庸风雅般地饮茶看天,扇风赏月。见他出来,先招手道:“蓝河,你娘给你包裹中不有月饼么,多合景啊,拆些来吃罢。”

适才酝酿好些的感谢全没了,蓝河没好气地一抹头上细汗烟熏,道:“自个去拿!”

叶修也不顶他,一溜烟地去拿了,垒着叠在盘子里;蓝河忍着心气,将菜肴都就着桌上摆了,这才听他满意道:“还像个过节赏月的样子。”还大咧咧地招呼,“坐,吃罢。”刚坐了,看一桌花花绿绿丰盛佳肴,又问:“怎地没有酒?”

蓝河终于拍了筷子:“有酒你能喝么?!”

叶修严肃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过节哪能没有酒?”

“三杯倒了,你便这儿睡一夜,我绝不管你!”

那人笑道:“醉是自个儿想醉,不是酒醉,你不懂。”

蓝河瞪他一眼,站起身:“你说的。”

嘴上较真,但到底不敢取易上头的烈酒给他,最后拿了腊月留的醪糟,稍温了温,便漫出一股儿醉人的甜香。叶修也不挑拣,把菜都吃干净了,还赞了几句,夸得蓝河有些飘飘然,把那醴酒多喝了几杯,竟也觉得有些微醺了。秋日的风吹得爽利,月色映在二人身上,耀出一方柔然的晕白,又各被酒添了几笔浅淡的颜色。他歪着脑袋,看叶修酒劲上脸、面红耳赤地讲他在钱塘一所赌坊里给人帮工的事儿,那赌坊老板娘竟是个江湖人,会三两脚招式地,还掇了旁边兑坊女工,合着对家钱庄上一位给人看护院的年轻人,都有一把好根骨,跟他学武艺招式。这样听来也不知真假,只让人觉得又玄乎又好笑,又几分欣然神往;到得最后,又徒生出几分萧瑟苦尾来,毕竟这日日寻常里,并没有属于他的一份。

他是有些醉了,混混沌沌地,便与平常不同。叶修见他一会儿神采奕奕,一会儿又垂头不语,一会儿更怀着心思,不知神游哪里,便拿话逗他:“你还要不要听?”蓝河急忙道:“要听、你再说些罢。”叶修道:“我饿了,说不动了。”蓝河便掰了桌上月饼,递到他手里。叶修装作不见,蓝河没辙,也是头脑不甚清醒,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子,凑过去喂到他嘴里。人便被一把抱住了,揽进怀里叠腿上坐着,他也不推拒,又倒了一杯酒,自己先喝了一口,再凑到叶修唇边。

叶修见他模样,觉得好笑,道:“刚才豪言壮语地,结果我没醉,你怎么先醉了。”蓝河仔细看了看他道:“你没醉么?”叶修摇头道:“清醒得很呢。”蓝河便晕乎乎地答道:“那可不……成。”他抵酒过去,叶修阖着嘴不理他,蓝河手拿不稳,淅沥地倾了小半杯,顺着嘴角流到脖颈,汪了一些在锁骨坳里。蓝河皱了皱眉,俯身下去,将那淌下的酒水吮尽了,又沿着淋漓的水渍,一路舔舐上来,最后探了舌尖,撬开唇齿,吻入深处。

叶修由着他难得主动,吮着他舌上残留的醪糟味儿,满足笑道:“好甜。”

谁料那人却锁着眉头,看他的眼里迷蒙一片,叹息道:“好苦。”

这话便听着不对了,问到底怎么了时,却又不说,再拿酒喝了,又促着叶修也喝。

叶修猜着他心思,故意说:“我快醉了,酒量又不行,不能由着你这么欺负。这样:我问你一句,你答实话了,我便喝一盅。平白我之前说了那么多,也算预先押付,岂不公平。”

蓝河道:“你要听实话,待听了要败了兴,又赖了不喝。”

“我什么时候唬过你,说喝就喝,还怕了你不成。”

蓝河嗯了一声,道:“那我问你,你也得答实话。”

叶修笑道:“那你先问我好了。”

蓝河便凑近他问道:“你醉了没有?”

叶修瞧着他,分明已经醉了八分了,便答道:“我没醉……咦,眼前怎么有两个蓝河呢。”

蓝河便笑了,又喝了一盏,道:“该你问我。”

叶修道:“想我没有。”

怀里人滞了一霎,脸上半是酒色,半是酡红,终究看着他点了点头。“……喝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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