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味 > > 全职高手 半缘 > 第17部分

第17部分(2 / 2)

叶修脚下遮影步妙到毫巅,悄无声息地闪到二人面前;也亏得黄少天反应极快,就这堪堪一个错位,人已倒飞出去,叶修伸手一勾,却没扯着这皮溜的,只得先停了步子,朝他道:“说我甚么呢?”

黄少天飞在空中,仍大笑道:“说你纵使千般不是,到底没瞎!”他陡然之间起步倒飞,此时真气不继,却仍毫无顾忌地开口说话,免不得身形急坠,却陡地一停,顿在空中,原是喻文州早注意动静,时机拿捏精妙,正巧一把捞住他。黄少天就着他手一荡身子,跃到屋檐上,对阁中弟子叫道:“都散了都散了,晚课还差得多少,修习的口诀都背了没有啊?还没闹够的都到场子去,我挨个儿考较你们——”

娃娃们哪值得这般吓,轰地一声,作鸟兽散。剩得一院里月光摇曳,树影婆娑,两个人影被拉得极长,像两个泥人儿躺在地上,分不出彼此;待走了几步,人还离得远时,那影儿先靠得近了,黏作一处。

第十四回 半逐流水半羁魂(中)

蓝河只敢盯着地上影子,叶修也干脆不开口,一时两人都没得话说;难得花前月下,却颇是不解风情地这么僵了一阵,到底还是蓝河先叹了口气,将身上的匣子解了下来,拿出千机伞递过去。

“让你着急了,对不住。昨夜里急着赶路,没来得及同师门打声招呼。还好赶得及……”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舌头有些打架,吐字都掺着朦胧囫囵的音。半晌不见叶修伸手来接,他实在熬不下去,将那伞往他怀里一塞,拔脚就走。

叶修倒不是不领情,只是拿出这伞来时,他看得愣了,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原本被那一通折腾,变得满身瘢痕好不难看的一把兵刃,此时竟然修葺得有模有样;被炸得坏去的伞尖,破了大洞的伞面,空了一处的伞柄,全都照着原先的意思修得好了;那些材料,他记得当初都丢在铁铺里,此刻却全都用上,想来蓝河竟是为了这个,特意往镇上跑了一回。

“你……”他话在舌尖打了个圈,反倒说不出来了,有种苦涩的药尾,拉成嘴角微翘的弧度。“该说你甚么好……”

“抱歉了啊,我……我就是这么拖泥带水。但这伞坏成这样,也是为我……………………还好你交代过铁铺的人,否则也不知该怎么弄地,我也就撞撞运气。其实时间太紧,现在也不算是修好了……所以……所以……”他说不下去了,背脊僵得一阵阵发紧,“……你快走罢。”

他大约是赶路回来的,尚且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头发有些凌乱了,绑腿上沾着新泥,想是山路泥泞,不甚好走。

叶修想不出甚么话来说,谢也说过了,歉亦致过了,翻覆便显得有些多余了。他突然觉得自个儿纵横江湖独领风骚,刀剑影上江湖底事,来去都如数家珍,单见一个起手式,一个眼神,便足够算到几百招后去,推前因,揣后果,衍生到帮会势力划分,武林恩怨情仇,这十余年里无有难手;可眼前这么普通地一个背影,他却怎地也看不穿,拿不定,猜不透。

到底看穿旁人容易,要摊上自己,便瞻前顾后,患得患失,蠢得要命。

想问你敢不敢回头再看我一眼,却狠不下心。

“那……我走了啊。”

“……”

“我真走了啊小蓝。”

“你没甚么要说的啦?”

蓝河只是一言不发,听他这么一说,更像是突然被抽了一鞭子,拔腿就走了;拐过院角,剩一地月落似霜。

叶修叹了口气,他一个人仃在原地,影子里握着把伞,也和他一样孤零零的。

“你真好啊,有我要你。”他对伞说。

但脚下到底没走得动,好像还盼他会回心转意似的;抬头看看月色,算了算时辰,不动身确是不行了。

数三下罢。

便似摇彀掷骰,出千惯了的人这回却偏生做不得老千,有些物什,当真强求不来;又仿佛苦饮那三杯水酒,饮下了,便醉了,甚么也没有改变。

他啧了一气,埋怨自己到底像个傻瓜似的在做什么呢,刚一转身,便听见身后脚步。这下换他不敢动弹;他突然有些明白蓝河。

一方小小的莹光逐渐靠近,最后照亮脚前。蓝河手里多了盏灯笼,有些局促地,错一步站在他身边。

“……夜路难走……”他艰难开口道,“我送你。”

原本黑黢黢一片的艰难前路,只是多出了这一小方聊胜于无的光亮,便让人由衷温暖起来。

身旁人的气息挥之不去。蓝河看着手中提着的灯火,跃动的火星被笼成一片暖色,合着心跳似的拍子。他无疑是欢喜着身旁的人的,光是这么能够多得片刻站在他身旁的时间,光是看他被烛火映照的表情,就足够让他洗去彻夜赶路、未曾合眼的全部疲乏。哪怕这一路一句话也不说,也便似化了夜空中的星,闪耀着点点欣喜。

两位师叔劝慰开解里多少为他,蓝河当然心知肚明。但饶是他二人,即使在阁中弟子面前,也从未有丝毫逾矩,至多如亲密好友一般,因而除了蓝河以外,他人莫说一概不知,恐怕想也不曾往这厢想过。这二人尚且如此,何况自己?但只要耽在叶修身边,别说是真有这一回事,便是当真没有,也能以莫须有之名,被人淹了吐沫星子。他连自身被栽赃冤枉都懒得分说,若是板上钉钉之事,恐怕根本不会考虑遮掩隐藏。

因而这般人说出那般的话,蓝河心里想当不信,却也如鲠在喉。

或许他当真这样想,快刀斩乱麻一般,好教我死了心去,免得麻烦。

或许他又是周全于我,知我不会跟他,怕日后天长日久,两厢憔悴。

这样一想,又不免觉得自己恁地优柔多情,傻兮兮地像闺中女子一般,忍不住嗤地一笑,难道当真觉得自己与他过了生死,又不得已下有了一夜,便恨不得教人担起责任来,其实哪里少去一块肉了,男人之间又何有清白可说?

叶修听得那笑声颇为无奈凄凉,忍不住开口问道:“你笑什么。”

蓝河怔了怔神,终于答道:“笑我太傻,甚么也不懂。男人间的事儿,还以为和儿女情长都是一样的。但悖了人伦道德也罢,没有媒妁之言也罢,终究缔不得姻缘,做不得夫妻。”

叶修道:“你这话不对。怎么就不一样了?是一样的。”

蓝河禁不住抬头,目光正好碰着他的,烫得一缩,却收不回去;天上的月亮被黑色的云遮了,隐约有山风割过二人的衣襟。

他急忙撇开头说:“……又要起雨了,走快些罢。”

叶修不理他,只是说道:“蓝河,上一次送你回蓝溪阁时,我说了个故事。这一次换你送我,我再说一个给你听罢。”

“曾

最新小说: 丁一蓝文集 独向一隅文集 邓岚心文集 弄哭那个小呆子 不能出卖小猫咪 竹马总想扑倒我 苏苏修炼法则 丹房主人文集 戴高山文集 冬日小草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