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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2 / 2)

喻文州笑了笑,道:“你昨没瞧见么?快先穿好衣服去。”

黄少天揶揄道:“你一早便把我扔在一边,趴在窗口不知瞧着什么人,我能不上点儿心么。来来,给我瞧瞧是什么人,这么入我掌门师兄的法眼。”

他说着朝窗口探头一瞧,却瞅见蓝河正站在花圃旁,一动不动。心下一愣,也没心思调笑了,奇道:“蓝河回来啦?”

“前日里回的,你恰巧去后山了,想是没见到。”

黄少天又看了看,道:“他怎么了?魂不守舍地。看来是被叶秋甩了,但别被那老家伙把魂也勾走啦?到底出了什么事,你竟也不知道么?”

喻文州失笑道:“我又不会掐指一算,怎地连别人心思都知道了。他回时心不在焉地,我也不好就时多问。你拾掇定了趁早课好下去和他过两招,顺便也问问情由罢。”

蓝河呆看着花圃里的花草,过了半晌,好歹记起自己该是浇水了,想起去找水桶时,走了些会,脚下踩过翕然的树影,莎地一响,又绊住了他的脚步。

直到黄少天寻着他要练剑时,那水桶还提了一半,明明是走在回程的路上,桶里的水却不知哪里去了。

他只得撇下水桶,跟着黄少天往武场里走。若是平时,这位小师叔亲自找他,那能把他欢喜到天上去;但眼下浑身只懒懒地,心头坠着千斤石,舌底垫着铁秤砣,提不起放不下。打了几场,乱糟糟不像样子,连蓝河自己也看不下去,行了一礼,便退到一边。

黄少天得空凑到他跟前问道:“你是怎么啦?若是被叶秋那魔头欺负了,跟师叔讲,我替你报仇去, 保准打得他丢盔弃甲落花流水哭爹喊娘。”

蓝河一怔,道:“小师叔知道他去了哪里?”

这倒把黄少天问住了,只得讪讪挠头笑道:“他神出鬼没狡兔三窟阴险狡诈,这一下放虎归山,便不得什么时候才出来。但古人说得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不信他还要点儿脸,能总当着缩头乌龟不成?你也别和他一般计较,来来来,把招式练起来,不去多想便行了。”

蓝河道:“我没什么事,只是对这魔头作为,心下不忿罢了。虽然不忿,但却也知道,凭我确实打不过他,也留不下他,不由他去又能怎样呢?若换是喻阁主或小师叔在的话,恐怕便不会像我这么鲁钝了。唉,只是胡思乱想地误了课,还劳动小师叔费心,蓝河实在过意不去。”说罢提了剑,强打精神要来试招。黄少天突然一拍腿道:“你这么说我突然想起来了,那家伙年年此时到此,还不是为了替那人扫墓。他不在时,我与喻师兄有路过时,也曾替他祭扫过的。眼下临着忌日,他还能不去那墓上祭拜?眼下我们便等在那儿,保准打那魔头一个措手不及。”

他说得兴起,手舞足蹈地,恨不得当下便牵了马匹,和蓝河一同去捉叶秋。见着他时,第一招怎样起手,对方如何应对,第二招怎么跟上,怎地破开防卫,拿它要穴,又跟着如何拆对……黄少天比这双手,极快地翻覆到百招上了,蓝河一面苦笑不知如何应答,便见喻文州朝他使了个眼色,又对黄少天招了招手。

“少天今日陪我去镇上走一遭罢,有件要紧事要办。”

黄少天这一腔热忱计划眼见着胎死腹中,只把可怜兮兮的眼神望向喻文州,对方一蹙眉道:“啊呀,少天和蓝河有约了么,那我便一个人去好了。”

黄少天跳起来道:“我有说不同你去么?我怎么可能说不同你去?我自然是要同你去的。”又恋恋不舍地望了蓝河一眼,悄声附耳道:“我得走啦,你喻师叔身边我可不放心丢他一个人,你碰着那魔头也便不害相思病了罢?这样便皆大欢喜啦。我教你啊,这魔头特别刁钻狠毒,一般招式你拿他不下。哎,一时也教不了你太多,我刚想到个三板斧你背下来,绝对有用。遇着那家伙,先缠着他,注意寻找机会绕他身后,用逆风刺,他必然得拆招硬挡,一霎间使出来的,十之□□错不了是‘瑟瑟秋风’,绵招藏劲斜下撩上。你别犹豫,跟着便接‘落英式’,这一击不中,他料定你会撤步,不要紧,卖破绽给他,假装收招,实则回身跟上‘仙人指路’,他便左右输你一招,面上也不好看啦。”

蓝河听得晕晕乎乎地,也不知记得了几成,只顾问道:“那墓在何处?”黄少天沾着杯中水在桌上斜斜画了几笔指了方位,还待再说几句时,面前一空,又跟着好大一声响,原是蓝河走得快时,带翻了矮凳,犹自不觉。

脚下步子急难免磕碰山石,蓝河一门心思地只是赶路去,提一口气在,激荡内劲体内回转,便没有气力胡思乱想。他一气走出数十里,直走得脚下虚浮,口中干渴,只得停一停喘气歇,心底纷纷乱乱,突地一并涌上。我去见了他又能怎样?该对他说些什么?责骂他无故离别罢,他确实有一说一,送我到蓝溪阁下;安慰他莫要伤心难过么,饶他撕心裂肺,十年也早该结痂。更况且我又与他无缘无故,不过半路妄听了不该听的故事,就擅自熟稔起来,揭人伤疤,评头论足,在全无干系的岁月里硬掺一脚,他人眼里,可算十足的无赖了。

这么一想,兴头全没了,待要回转,却又舍不得。只拖着步子朝着黄少天指的方位走去,好在这方圆里地山路倒熟,磕磕绊绊地走了半日,过村庄时,他还记得去换了楮锭和纸钱。待换好后,又觉着自己琐碎,又嫌弃举止刻意,倒像是借清明打柳枝、借着苏沐秋的名头好圆了自个儿的私心似的。这样磨蹭了半日,又在山里寻了半日,到得墓前时,已是黄昏时分。那墓离乡民的土坯群冢也不过步遥,倒不显寂寥,坐山面南,迎面是一片幽然雅意。要说得怎么能一眼认得,原是这墓奇怪得狠,贫家都竖着木碑文字,富户则雕采石材,做成石碑;而苏沐秋的墓碑却是依着原地山石凿出,四角斧厉犹然,但那切口棱角尖锐,内面光滑如镜,显然是一剑砺成。当中文字,更是剑锋所刻,深入石壁寸许,如今那“苏沐秋之墓”字迹剑锋走处苔藓横生,油然一股欣欣之意。

蓝河叹息一声,这天然凿成的墓碑手笔出处,除了闻名天下的斗神一叶之秋外更有何人。再向下瞧去,墓前并无新鲜瓜果冥纸,显然近日里还未有人祭扫过。他心下一宽,又免不得对这心思自嘲一笑,向墓前拜了两拜,将随身带的纸钱烧了,一面轻声道:“苏前辈,在下蓝河,是蓝溪阁下不成器的弟子。先前机缘偶然,从叶前辈处得知了你二人故事,心下慨然,前来祭拜。叶前辈如今只身行走,江湖路险,可恨晚辈才疏学浅,不能与他同行。若苏前辈在天有灵,万望护他周全。”他一气说完,顿了半晌,但听得风声习习,虫鸟交鸣,又有谁人作答?想也觉着傻气,但话开了口,竟有些受不住了,便又自言自语起来:“君莫笑这名字,想必是苏前辈从‘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里化来的了。这等气魄潇洒,令人钦佩。只可惜天妒英才,英年早逝。但叶前辈现在正用你那把千机伞,多少人将他误当作了你。苏前辈若能亲见,定当欢喜。”

他又说了这一阵,仍然四下安生,云雨不惊。蓝河此时静下心来,头脑清明,想了一想,暗道:“是了。苏前辈与叶修如此要好,定然不会害他。那先前那些鬼怪作祟,定是他仇家寻隙,恶毒编排,利用他二人伤心往事,想趁他心神动摇之际,便得下手。那摄魂术与传音入密的本事,定然是他教中高手,啊呀,我怎么先前没有想到?乖乖上了人家套儿,还害他受伤了。他是要解决教内纷争,怕牵连与我,才将我支开。那些家伙暗里伤人,却恐怕也是不敢与他正面交手,这才用这下三滥的招数,设计害他。希望他没事便好,若要我碰着那个胆敢冒充苏沐秋的贼头,定要一剑砍他做十段八段的方才解气。”这么一想,心口一舒,又跟着心念电转:“斗神叶秋轻功也冠绝天下,那些人多半截不着他,若有些本领的,估摸着也会上这墓来,打算守株待兔。我不若来个黄雀在后,若那假苏沐秋敢来时,别教刚好撞在我剑下,那时决不轻饶。”

他一面这样想,一面转躲进墓碑旁侧的山石凹陷内,不大不小刚好有个位置,草木掩映,不拨开细看,根本看不见人。蓝河钻入凹石中,却突然发现这石壁之上,还刻有一行字迹,隐约是墓志铭。字行由刃锋划出,潦草凌厉,难辨难识;若不是匆忙之间写就,就是在心绪动荡之际,锋芒过处,情难自已。蓝河凝神细看,原来写道:

休将红叶语秋深,

秋雨如酥沐前尘;

莫笑梦里因缘浅,

君是梦中不梦人。

蓝河轻声读完,顿得一顿,突然啊呀一声,整张脸红了个透彻,这哪里是墓志铭来着,分明是情诗一首,却让自己瞧了去,他急忙偏转了眼不去望它,待想换个地方躲时,却听得草木梭然,有人走得近了。蓝河急忙向后一靠,手拍在石壁上,正触着那首诗歌撇捺,磨得他掌底一痛,心底一苦,传到舌苔底下,又化了满嘴涩然。我在这儿做甚么地?若来的是叶修,他定攒了一肚子的话,要和苏前辈私说。我在这儿听,却不大好了。

他慢慢摸到石缝边上,打算从另一头偷偷溜走。已入夜了,林子里昏沉沉地,借着石壁的暗影,倒不容易被发现。蓝河一边摸索,一边听着那脚步动静,但觉那脚步踏着落叶,听上去时而飘忽,时而浊重,毫无流畅之感,可见来人气息纷乱不堪,倒像是受了内伤。难不成叶修被人伤了?他这念头刚生出来,心下就不由得跟着一乱,顾不得先前打算,紧几步转出,要看那人模样。而就在他露出身形的一刹,一道掌风凌厉,正朝他面门袭来。

蓝河暗叫一声不好,一时间更无他法,只得硬生生收了步子,堪堪避开杀着。然而掌风过处,气劲纷飞,割着脸庞,一阵森然杀意。此刻树影昏昏,墓侧坟前,影影憧憧间,多得了几分阴森诡异,耳中忽地又有声音入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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