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得久了,话也多了,从陌生到熟悉,我变得清醒,他变得洒脱不屑,没有变的,只有体香,他的体香。
友人笑言,我们是班上最香的同桌。
的确,我也时常闻到身上的“强生”混合着他体香的味道,总是很温存,像一首交织绮丽的旋律,尤其是偶尔碰触,或是上课时他趴在桌上酣睡,身体很舒展地摆到我这边来。我只要微微俯下身,就可以感觉他那带着体温的体香和轻柔的呼吸。不禁心头一颤,好感动,那种香,不是可以轻易散去的。
在同桌的每一天,每一小时,每一分钟,不管是穿“Li Ning”T恤或是“米奇”棉衣,都会有体香。
后来,老师把我们调开了,我早知如此。我以为我不在意,调开之后,我不确定了。当他带着书包坐到另一个女生身边去时,也带走了我们之间的温存,还有那体香。快放假了,大家为此而欢呼,笑着,闹着,只有我,默默看着他,使劲吸着空气中的余热,也拍着手,咬着嘴唇,直到眼前的东西,他的身影,都看不清了。
或许不只是泪,还有太远的距离,太清澈的空气,好空虚。那是怎样的心情啊,我不记得了,只知道当时真的很难过,仿佛属于自己的东西一下被抽走了,疼得难受,而那一刻,瞬间静得可怕。
那天,真的有雨,打在脸上,风一吹,冰凉的。我不否认我哭了,因为泪是热的,顺着脸庞流下,滴在心里,就像体香一样。我开始觉得生命中不会再有体香了;即使有,也不是那种似玫瑰,似檀木,带着温度的体香了。绝对不再是。
那段时间,空气是过滤的,透明的。我身边也只有单一的“强生”。那美妙的旋律消失了,或者说有袅袅余音,可是好远。斜眼一看,旁边是陌生的笔袋,陌生的笔迹,而我熟悉的那一份早已不在。
分桌之后,他还常来我身边,带来欢乐温馨,还有体香,仍是清晰的,如同他在身边,可惜抓不住,也从不停留。
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有着同桌间少有的默契,很会心。然而,期中过后,带来我排名第二的消息,还有他和她的绯闻──不是绯闻,是他公开表示喜欢她,既而追求她……我释然,心如止水,不然怎样?那天起,他的书包上挂着有她名字开头字母的挂件,钥匙上挂着她的姓氏,书的扉页上写满了她的名字。呵……她终于被他“征服”了,小鸟般地依着他,就像我珍藏那份叫“回忆”的体香。
她身上也有香味吗?我不知道。但不管有没有,那旋律,终于不再来,而我也到底没能留住它。
体香终于在空气中稀释。
又下雨了,我忘了带伞,在雨中漫步,忽见他和她骑着车飞过。他的雨衣在她身上,自己只穿着一件单衣,几缕湿湿的头发清澈地荡在眉尖。
“你闻到了吗?”我问自己,答案却是否定的。
或许是被雨打散了,冲淡了,但体香还在,我是再也闻不到了。
于是,我继续哼着那首《谁哭了》。
能为你淋着雨/只淋着雨/就哭了/谁能为你让这天气都感动/谁知道这一场/雨/是天为谁哭了/谁为谁哭了/模糊我的视线/混淆我的/雨/是天为谁哭了/谁为谁哭了/现在的雨/或许都只是我的……
我没有哭,脸上全是泪,不光因为体香。
晚晴
为了与你相遇
我从天堂飘然而至
带着纯洁的心 纯洁的躯体
点缀你本已喜欢的冬期
途中蓦然发现 人海中的你
在我永远无法接近的境地
为了瞬间之后
能有段芬芳的回忆
只好遮起 你感叹过的清纯
而南国的你啊
只能看到我 晶莹的泪滴
——题记
我戏称自己刚刚经历的这段恋情为电话恋情,因为它从开始到结束都是通过电话完成的。
晚晴,一位26岁的黑龙江女孩,三年前开始孤身闯北京,通过婚介机构的报上登了征婚广告。在婚姻问题上她不想将就,她说:“有的人虽然很有钱,但我更注重人的素质,如果遇到个有钱人就随便嫁了,那岂不是把自己卖了吗?我是个自立的女人,成家后我要继续干自己的事业,我不当空话妇女。我虽是个外地女孩,但我有自己的尊严,我爱的人必须尊重我,我们两人之间不应该存在大于号和小于号的问题。” 作为一名应征者,听了以上晚晴说的一席话,我对她颇有好感。
在与我的通话中,晚晴问道:“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养得起我吗?”我有些诧异地说:“怎么才算养得起呢?”她说:“你有房吗?”我说:“没有。”她又问:“你有很多钱吗?”我说:“没有,但我想你不应该为钱而嫁,我和你是同龄人,都很年轻,年轻时就出人头地,很有成就,这固然很理想,但这样的人太少了。选择对象应该以人为本,找一个有能力又非常爱你的男人,你们两个一同奋斗,靠自己的勤劳和智慧创造美好的生活,那才是真正的幸福。如果现在我有很多钱,但不思进取,等钱花完了我们怎么办?”晚晴很高兴地说:“你确实与众不同。”初战告捷,晚晴对我很有好感。
接下来,我和晚晴的电话就比较频繁了,有时要打到深夜。不过每次我都声明,不谈家庭背景,不谈工作单位,只谈我们两个人。尽管我的经济条件和个人条件都令人艳羡,但我还是一个很富于幻想的浪漫男人,我想以一个“穷光蛋”的身份出现,靠自己的个人魅力和对爱情的执著追求吸引晚晴。
也许事情就错在我太浪漫了,或者说我伪装得太像“穷光蛋”了。我对晚晴说我家里没有电话,每次通话我都是打路边的公用电话。晚晴又和我讲起了她家里的事情,她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还有一个与她双胞胎的弟弟。她父母曾经分开过一段时间,她一气之下就改姓了她母亲的姓氏。当晚晴讲到她曾经经历的一段很穷困的日子时,我内心深处油然而生一种责任感。
晚晴不相信我总是打公用电话。一天深夜,我们的通话即将结束时晚晴突然对我说:“你骗我,如果是公用电话怎么会这么安静,你肯定是在家里。”我略迟疑了一下说:“现在夜这么深了,马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怎么能不安静呢?”我又补充了一句:“我现在好冷。”这时,不知晚晴在电话的那一端听到了什么响动,她很激动地说:“哦,我听到你投币的声音了。”她马上劝我回家睡觉,改天再给她打电话。我说:“我手里攥着一把硬币,想打完了再回家。”晚晴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能这么晚站在马路边给我打电话,足以使我感动,我今年要是18岁就一定嫁给你了。可是我已经过了那个浪漫的年龄,我是很讲实际的,你没有钱,我也没有钱,我们俩在一起怎么生活呀?你看,我现在每年的房租要支付一万多块,我出门要打车,要穿高档时装,要用高级化妆品,你是养不起我的。现在要让我住平房,自己生火炉,我受不了,我也不会弄。”又沉默了一会儿,晚晴说:“我本来想在北京找个能照顾我的,可是我现在倒感觉有责任照顾你了,你反而成了我的负担了。好了,这么晚了,你先回家睡觉吧。”再次沉默之后晚晴说:“听我的话回家睡觉,好不好嘛?”我依然沉默。她说:“你再不说话我就挂了啊。”后来她真的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晚上,我又给晚晴打电话,她问我在哪儿,我依然说在马路边的电话亭,她问:“准备了多少硬币。”我说:“反正够用的,就是把明天中午饭钱节省下来,也要给我心爱的人打电话。”晚晴说:“干吗说的这么惨呀。”我说:“我工资不高,平时生活是很节俭的,连公共汽车都舍不得坐,总是骑自行车上班。”晚晴听了这话,可能对我失去信心了,她劝我说:“你回家吧,看来我们两个不合适,我怕过穷日子,没钱的日子我过不了,我也看不了我爱的人过穷日子。”说完就挂了电话。
后来的几天,我再打电话,晚晴总是寻找借口不与我长谈。再后来她干脆不接电话,呼她也不回。后来我又给她打电话,她拿起话筒一听是我,很不耐烦地说了句:“你少给我打电话”就挂掉了。当时,我的情绪一落千丈,心里隐隐地有一丝疼痛,一丝惆怅,也有一种遗憾之后的轻松。
我摆了一个局,上当的是晚晴,受伤的是我自己。
随着眼泪悄悄逝去
当雨季来临时,我们渴望一个人的爱情尽善尽美,尽管我们无法把握过程中的酸甜苦辣,但我们愿意承受并且愿意尝试迎面而来的一切痛苦。我们默默地接受了这一个似乎不常见的结果,但我们无怨无悔。
苦,其实是一件好事,人需要苦;麦镰熟了要结果,石榴熟了要开花,人要苦透了也就是熟透了。
这个世界上最难解的是感情,最难懂的是爱情,最难办的是亲情,而最容易的便是友情。在面对情感困惑的时候,我们又何尝不是压力重重?
爱一个不爱你的人是痛苦的,爱一个人却没有勇气让他明了你的心是更痛苦的。我们就这样在矛盾中艰难动生存着,想哭的时候却没有一点眼泪。
也许上天故意让我们在遇到生命中的真命天子之前,遇到几个有缘无份的人,这样我们才能学会去珍惜这份迟来的礼物。随着一切冲动,激情,浪漫的消失,你对那个人的关心及牵挂仍然丝毫未减。那便是爱了。
你放不下一个人,一个让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人。你爱他,可是你并没有告诉他。他一无所知,也就是他不屑一顾的眼光让你觉得在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