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她不知是真是假,只知道醒来之时便已经在这栖梧院中,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也没有人提起过她的过往。茫茫然的,她不知自己答应嫁给那个永溢的丞相是对是错,只是那日在大殿看见他之时有一种似曾相似之感。他道:
“萧姑娘,身体可好些了?”
那般温润如玉,应该是个正人君子吧!
不知怎么,她对琴渊总有一种亲情般的依赖之感,记得,那时琴渊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小吟儿你放心,哥哥在这儿。”
“你怎么会是我哥哥呢?您可是皇上,而我……”
那时她见琴渊苦涩的笑了笑,而后笑道:
“朕见你乖巧的很,收你做妹妹如何。”
不知怎的,她觉得,自己对琴渊是那么亲切的;那种亲情的依赖,轻轻的点了点头,唤了他一声哥哥。
昨日在大殿之上琴渊竟然将她指给了洛名辰,那个永溢的名辰;听说是帮助南朝除了逆反的嘉硕王和大祭师的永溢名相;白衣翩翩,卓尔不凡;在大殿上初见之时的那句话。
那个男人,将是她一生的归宿,她的夫。
纤细白嫩的玉指抚上那吹弹可破的肌肤,她记得那是殿上的白衣男人,那双毫无波动的眸中,见不着丝毫的光亮;亦不知是在躲避还是欣然接受,亦或者他根本就不在意娶谁为妻;但,为什么心头会有种失落?为什么,恍若那次醒来,她似乎觉得自己身上的包袱轻了不少。
除了记忆,仿若还有什么一样也卸下了似地。
景秋拿着新赐的嫁衣入了内,喜笑妍妍,虽然一心想要将清落配给琴渊,可仍旧没有想过皇上竟会将她赐给洛名辰;不过,那洛家丞相温润如玉,彬彬有礼,还以身试险的带着皇帝平了嘉硕王的叛乱,能有这个归宿,她也替清落高兴着。
“姑娘,送来的嫁衣,景秋拿来给你试试。”
这场婚宴太过的简单,没有大肆的张罗,一切从简,当琴渊与洛名辰在这场喜宴擦身而过时,只是在他的耳边下着决绝的一句:
“若你负了她,我会亲手杀了你。”这仅是两个人能听到的话。
“你没有机会。”
婚宴过后,她木愣愣的望着眼前这个身著喜袍的男人。那般轻柔的动作,在晕黄的光线下,律动着丝暧昧在微微的晕开。她的面上覆上了层微微的红晕。
“丞相……”她轻唤。
“洛名辰。”他纠正她,不知为什么,他还是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听她淡然的唤着他那句洛名辰。
“可……”她的脸上覆上了层落寞,却仅是点头;或许,他并不愿意娶她。
“睡吧!”虽然刚刚纠正了她的称呼,但他此时仍旧是那派温文尔雅的样子,并没有丝毫厌恶的神色,让她困惑。
合衣而眠,她只是苦笑,在新婚的第一个夜晚,他们甚至没有喝合卺酒;他只是细细的替她卸了头上繁重的头饰,在耳边轻轻的道了句:睡吧!便已然的走向那角落里的圆桌旁。
这就是她与那个永溢名臣,洛名辰的婚礼。她只是琴渊推给他的包袱吧!
“你可以休了我。”话,脱口而出,却早已经收不回来了。
洛名辰唇角带笑;她,终是没有变,原以为忘的干干净净就连性格也变了;可……
他望着床上背对着自己合衣而眠的女子:
“怎么会……”
柔语轻轻,只是一句话,却落实了一个承诺;她笑着转过身,望着桌旁那一身大红喜袍的男子:
“那我叫你名辰。”她似乎有些想得寸进尺。
沉默片刻,他道:
“好……睡吧!”对他点点头,是种安慰。
“嗯……”她轻轻的合上眼,却没有再转过身去。
这夜,龙凤烛继续燃着,满室的温情氤氲,洛名辰瞧着她安睡的容颜,和平稳的呼吸声,笑着:
“潋吟……还是潋吟……”
权朝媚姬:谋心 【重推】琴渊篇(推荐必看)
十岁那年,他第一次遇上她,单单薄薄清清瘦瘦的身子,躲在那芙蓉池假山的一处角落哭泣;他不明,这宫中何时出现了这么一个小小的陌生的面孔,他走上前,才发现她的腿受了伤。那是他第一次见她,却有种很亲切的感觉。
自后,他才晓得原来那个小女孩是她的妹妹,父皇自民间带回的女子所出的女儿;他叫她小吟儿,吟字是她的闺名,宇文吟。
不知怎的,他很心疼这个妹子,无论父皇赏了他什么,他想到与共分享的人一直都是这个妹妹。
那年妩姨病逝,他在皇宫内找了一天一夜才在那芙蓉池边的大石下的缝隙中找到了她,那时她的身子抖瑟的泣不成声,那般孤寂的靠在那湿滑的墙角,蜷成一团,润湿的单衣紧紧的贴在身上,那般的狼狈。
他轻轻的向她伸出了手,将她从那潮湿的缝隙中抱了出来;那时,他在心底暗自发誓要照顾她一辈子。
“妩姨不在了,我照顾你,小吟儿。”
那时,他抚着她眼角的泪渍,轻轻的许下了一生的承诺,一辈子照顾保护这个女子。
疼她,宠她已经成为了习惯,他以为这一生便会是这样,看着她笑,她生气的样子,理直气壮的样子,和他逗趣的样子,唤他哥哥时那甜甜的笑靥。可,终究不知他想要的实然更多。
十五岁那年,他明白了一件大事,他们终究会长大,她也终究会嫁人。于是,那夜在望月台上。他道:
“小吟儿,长大后我娶你好不好。”
而小小的她那时候只是苦笑的摇头:
“你,是我哥哥。”
仅仅五个字,湮没了他所有的妄想,兄妹这道坎,是永远也跨越不了的,他们终究是不可能的。
十六岁那年,他永远记得自己是怎样的懦弱。那日,在宫宴上,就因为染夏的一句话:‘淫乱后宫之祸害,覆手亡国之妖姬’便将他最重视的她推向了火海。
他知道自己的父皇是个迷信之人,只要关乎他的朝纲社稷无论是真实还是谣言,他定会无情的结束那个人的性命。当他听到那无情的声音道着要将她送上祭台火焚时,当下跪地求情。可他的父皇并未有理喻他,而是一径无情的命人将她挟上了祭台;那时,他便知道他身上的能力仍不能够保护她一辈子。
眼睁睁的望着她被人押往了祭台而无能为力,当下拔剑冲了出去。可,却被兵卫给挟了下来。
他被父王整整的关了一月,等到母后放出他之时,他才知道小吟儿一径被送往了永溢,听说还是被染夏送进了青楼。他不顾刚刚出了牢笼想要去永溢将她找回来,却被父皇杖责了五十,还囚禁在宗祠思过三年。
那三年他成长了许多,他发觉自己之所以没有保护好她是因为自己太过懦弱;没有智慧过人的才识。因而,他拼命努力的修习,无论是武功还是兵法。因为他一心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去永溢将她给找回来。
终于,二十岁那年他因为立下了赫赫战功,收复失地。再加上太傅的辅助顺利的当上了东宫太子,有了权力与自由。
那年,他终于有了去永溢的机会,幸而,他在那家留香居打探后的消息平消了他心中的不安。原来,她在被染夏送进留香居的那一天,又被一个白衣男人给赎了去,做了那苏侍郎家的三小姐——苏潋吟。
他只身赶往苏府的那一日,再见时她没有太大的讶异,他为何会出现在永溢,只是远远的望着,那般云淡风轻的转过身,他知道她那微扯无声的唇角吐出了两个字,那便是琴渊。即使五年没见,她仍旧是记得他的。只是那时两人没有讲上一句话,他便被聆悦给带回了南朝。
再次赴往永溢时,他才知道她已然入了皇宫,成了高高在上的贤妃;那时候他见到的小吟儿,已经不是往昔的了。
那时,她只是漠然的对着他道:
“你到底长没长大。”
她或许不知道,他其实早已经不是那个六年前的少年了,就在她离开南朝的那一刻。就是在宗庙思过的那三年,他已经成熟了。
只是,她心中有的,却只有那个唤作洛名辰的男人。
她说:“你是我哥哥。”
一句话,将他俩的关系撇清的干干净净,无丝毫的瓜葛。
在她的心中,他永远抵不过一个洛名辰。
为了一个洛名辰,她可以不分青红皂白的一径认定自己对他下了毒,一心想取他的性命;可,她不知道,他所谓的要洛名辰的命仅是种试探,是个赌局。
这次,他输得彻底。无论她身在何地,心中惦念的,终究只有一个男人,她总是一派漫不关己懒懒散散的性子,但,只有他知道她其实是个死心眼,只要付出了真心就真的再也收不回来了。她的心中只有那个男人。
当他一剑刺向洛名辰胸膛时,当他决然的道着一定要取洛名辰的性命时,他知道她在惊慌,她在为洛名辰担忧,可又对他愧疚着。所以,他知道她很痛苦,他想,他该替她做些什么?
那是他与洛名辰的一个秘密,除了两人,没有谁知道。
那是他与陌萧之间的秘密,除了两人,没有谁知道。
那是他与那个神秘女人的秘密,当然仅除了两人更没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