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着。
清落疑惑的伸出五指,轻轻的在怡情的眼前来回的晃荡着。
未有反应?就见怡情脸上那僵硬的神色非但未有丝毫的舒缓,还加剧为了极度的惊恐起来;仿若,被什么给骇着似地。
清落疑惑,若非她的身后有着什么?才一转首,便对上染夏那带着笑意的眸子,落在她的身上,微微迷离着:
“萧将军的遗孤?”他问,仍旧微眯着眸一动不动的觑着眼前的清落。
片刻的茫然,清落仅是紧盯着眼前的高约七尺的男子出神着,即使时隔七年,她仍旧认出了眼前的男人便是那个送她前往景都的男子——染夏。
见她久未回答,一旁的怡情忍不住的拉了拉她的一角,唤了声萧姐姐,才拉回了清落的理智。才忆及刚刚染夏是在询问她。
“是的,祭师。”她面无表情的回应着,声音却仍旧这般的沙哑。
“你知道本尊是祭师?”他握着权杖的手微微一紧,总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不甚熟悉,却仍旧未有忆及起……到底,在哪儿见过。
“既然这间丹房是祭师下了令不允许外人进入;而恰恰又是你从丹房走了出来,若不是祭师本人,谁又有这么大的权利呢?”
她的话恍若是夸赞,又似在贬塌,却引得一旁的染夏哈哈大笑起来:
“没想到萧天赞还有个伶牙俐齿的女儿,不过……”他的眸光透露出犀利的光亮,探究的望向身前的清落。
“本尊五年前所见的你还温顺乖巧的很呢?”他若有所指,唇角扯出抹淡淡的笑痕,让清落的心微微一怔,但,却也仅在一瞬。她唇角含笑:
“五年前,清落不记得是不是见过祭师?但,清落现在的性格是如此乖张的。”
“祭师也是指五年前了;时间,是改变一切的最好良剂,这五年来清落所经历的也实然够多了。家破人亡、颠沛流离,也死过一次了;试问,在经历了这么多的劫数之后,人,还能单纯起来吗?”
她大胆的回绝的染夏的试探,她听琴渊说过染夏与萧天赞素无往来,她才大胆的一搏,没想到,换来的却是染夏的哈哈大笑。
权朝媚姬:谋心 杨柳折枝影殊途(下)
染夏的笑声不由得让她的心旌一颤,原以为自己实然逃不过被他戮穿身份的命运,然而,他只是带笑的用那别具深意的眸子望着她:
“萧姑娘,有时候聪明也该用对地方,可千万别被聪明给误了终身。即使,你是萧天赞的女儿,也一样。”
清落脸上的笑容略略的僵硬着,却仍旧浅笑以答:
“祭师衷告的清落铭记于心,今个儿私闯禁地实属是意外,还望祭师原谅这后生晚辈的无礼。”她的声音沙哑似破败的管弦,让染夏微微的蹙紧了双眉。只想将这词儿的声音屏蔽在几尺之外,不耐烦的摆摆手:
“也罢!不知这不为过,可,下不为例,这丹房不是任你想进就进得了的。”
“清落明白。”她颔首答着。
这时一随侍急冲冲的往此处赶了来,屈膝而跪在染夏的面前:
“禀大祭师,嘉硕王爷有请。”那随侍的声音尤为洪亮的陈述着。
嘉硕王爷是先皇的十七弟,时年四十有二,正值壮年之时;记得当年先帝登基之时,唯一反对的便是当时二十岁的他。以至于为了那事儿还闹得整个金陵城沸沸扬扬。嘉硕王宇文泓是个极具城府、杀戮颇重之人,可就是因为他的手中掌握有南朝五成的兵马,因而先帝迟迟不敢动他;而今,染夏却与嘉硕王爷呆在一块儿,看来,这个中事宜却有蹊跷。
清落思忖着,并未迈着步子离开,而是望着染夏与那随侍离去的背影,几丝迷惘。
早在很久以前,她便听景秋说过那嘉硕王爷的事迹;在琴渊登上帝位之时,嘉硕王爷是第一个全力支持的,甚至好以自己手握的权利将宫中的皇子一个个用莫须有的罪名,全部贬至了封地,而那些地方全然是连年灾荒不断的贫瘠之地。
那时,景秋一个劲儿的夸赞着嘉硕王爷的好,可她似乎察觉到并不是这般的单纯;嘉硕王爷宇文泓心胸狭窄,诡计多端,他剔除琴渊身边的绊脚石唯一想做的便是后面把持朝政的摄政王吧!
可她却未有料到,琴渊并不似以往的软弱;反而,有着难能的治国之才,让她始料未及,可想而知,他找染夏绝非如此的简单;或许,他们已经在同一条船上了。
想到这儿,清落的心不免一阵紧揪,纤手紧紧的揪着自个儿胸前的衣襟;止不住的,她竟然觉得自己的呼吸万分困难;一丝晕眩袭来,她的身子便这么遥遥的向后仰去。
“萧姐姐……”怡情适时快一步的搀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柳眉紧紧的蹙成小结:
“要不要宣太医过来瞧瞧。”小手轻轻的探了探清落的额,一脸的惊慌无措。
“不碍事儿的。”她稳住身子。冰凉的右手轻轻地覆上怡情的,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靥。
“只是头有些晕眩罢了,我回栖梧院休息半晌就没事儿了。”
“那我扶萧姐姐回栖梧院。”
怡情搀扶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子,白色的衣袂轻轻扬扬的随风而曳着,她突觉得这个女子是那么的飘渺与不真实,恍若眨眼间便会消失无踪般。
隆冬的一场雪过后,迎来的便是温暖和煦的春的气息,栖梧院中没有红枫,倒是遍院的梧桐,镶满了翠绿色的叶子,重重叠叠。春夜,总是那么清冷幽寂。今夜竟然下起了淅浙沥沥的春雨。
若干年前的那场细雨也是如此的淅沥吧!记得那日凉风从窗缝间挤进掠进屋内,几丝凄冷;在这张床榻上躺着的便是她重病的母亲。她们,被人像牲口一样的遗弃在这处幽冷的别院,没有人嘘寒问暖,只有势力的嬷嬷适时不屑的拿来早已经凉透了的饭菜,轻漫的蔑视着,没有人来探望;就在那时,她学会了坚强,同时,也懂得了什么是世态炎凉。
就只因为她的母亲低下的身份,秦准河畔的青楼女子,在失去圣宠的同时也注定了被遗弃的下场。
独守着这比冷宫更甚的栖梧院,郁郁而终。
那时,那个二十四岁的女子,也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却被命运无情的给判了死刑,枯萎凋零了。
那时的她会一径地斥责母亲的痴傻,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心中念着的,仍旧是那个负了她的男人。
“爱了,就不顾一切了。”
这是母亲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即使是死,她的脸上仍旧带着笑。
是痴吗?
是傻吗?
她不清楚。
只知道,母亲走的遗憾,只因为到死也没有见到那个负心的男人。
直到死……
“母亲……真的很傻……”
她睁大了眸子,兀自的翻了身,望向那扇被夜风吹开的窗脚;抿着唇,她望着那滴滴细雨溅洒在窗台上,滴洒在屋内的地板之上,缀着一颗颗细小的水珠渐渐的扩散……
隐约的,她感到了丝冷意,紧紧的将被子裹在单薄的身上,竟从心底泛出丝寒意。
眼中,第一次蒙上了层薄雾,模糊了视线。
她,真的很累了、很累了、很累了……
无声的步子踏在屋内,很轻很轻,未有惊醒榻上的人儿。
他踱步至窗畔,将那扇敞开的门紧关了起来。
凉意,阻断了……
转过首,他的温柔的目光布满柔情,望向榻上熟睡的人儿,抿唇轻轻的笑了笑,是欣慰:
“小吟儿,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这,是个誓言吧!自小时,他就暗暗的发誓着,会照顾,一辈子……
权朝媚姬:谋心 直缘相思远还生(上)
萧姑娘,风寒好些了吗?
萧姑娘,怎么又瘦了呢?身体好些了吧!
萧姑娘,已经好'TXT小说下载:www。87book。com'久没有出宫了吧!
整个金陵城内,无论是行人或者是行人还是商贩,没有一人不识得她的;在看见她的一瞬间都纷纷的行礼慰问着,暖了她的心。
这,也是琴渊的安排,为了消除染夏对她的怀疑,在她回到南朝的一月后便已经发出了皇榜昭告整个金陵城。并在城楼上执着她的手大肆的宣布着,她是萧将军的遗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