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梁一一见礼,目光却还是还是有意无意的落在宋岑寂身上,脸色有些红,王氏和善的问着,晏祁在一旁静静的喝茶,吃饭,一时气氛倒也和谐。
酒足饭饱,王氏也已经将程梁的家底儿摸得一清二楚了,连宋岑寂看了都觉着好笑,他都没见过这样老实的人,简直到了有问必答的地步,耐性也是极好的,被他爹这样问东问西,还是笑意盈盈的。
见着时辰差不多了,晏祁率先起身离了席,人家家的相亲宴,她本就不该参与,此时留在那儿,也没多大助力,便打包了几个点心,告辞回了府,临走前王氏还招呼她有空上门做客,晏祁简单应下了。
回到院子里,正见着楚言清在给小人儿喂饭,见她来了,弃了碗碟,高兴的迎上来:“妻主,你回来啦~”
晏祁的脸色也慢慢柔和下来,露出一丝笑容:“嗯。”说着将他带回桌前,小人儿见了她,软软糯糯的喊:“娘亲。”
晏祁的目光便落到他身上,应了一声,却不知要说什么,顿了半晌,将袖子里的点心拿出给他,小人儿看着点心眼睛就是一亮,’蹭’一下的从椅子上跳下来就接过了晏祁手上的点心:“谢谢娘亲~”
晏祁应了一声,却发现他没穿鞋子,眉头就是一皱,伸手将小人儿从地上抱起:“鞋子呢?”
见她皱眉,小人儿自然不敢乱动,乖乖指了指自己鞋子的方向,晏祁便抱着他走了过去,弯腰拾起一双还没有巴掌大的小鞋子,又看了看怯怯的晏其琛,诡异的沉默了一刹,才将晏祁琛放在一旁的软塌上,蹲下来给他穿鞋。
楚言清此时已经呆了,原想接过鞋子的手也顿在了半空中,不可思议的看着这分外怪异又莫名和谐的一幕,怔怔地说不出话来,所以待晏祁帮小家伙穿完鞋再回头,看到的就是楚言清亮的惊人的眼睛。
“怎么了?”她将小人儿又抱回他吃饭的椅子上,问了一句。
“没什么。”楚言清摇了摇头,笑了,在晏祁旁边坐下:“妻主你用膳了吗?”
“嗯。”晏祁言简意赅的应了一声,却见他面前的饭还没动过,此时已经有些冷了,不由蹙眉,唤来扶枝给他重新盛了一碗,细微的关心之举,让楚言清的笑容愈发灿烂起来。
晏祁倒是没注意到,不着痕迹的向楚言清身后的宿宣投去几次目光,得到回复后才将注意力放在楚言清身上,那边的晏其琛已经开始拆油纸包了,却被晏祁用眼神制止了:“先吃饭。”
“好的,娘亲~”小人儿回了她一个大大的笑脸,晏祁有些尴尬的撇过了头,小孩子和成年人不一样,她也不会同小孩打交道。
“妻主~”看着儿子有些失落的小眼神,楚言清不满的嗔道,晏祁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反应有多不妥,茫然的沉默了一下,半天才憋出一句:“嗯,乖。”
小人儿这才绽开了笑脸,吃饭的速度也快了些。
看着一大一小两人埋首用饭,晏祁只觉着心里泛起浓浓的暖意,其实这样的生活也很好,楚言清身后的宿宣不着痕迹的朝着晏祁打了几个手势便推门出去了,晏祁垂首,眸色渐深。
她自然是看懂了她手势的意味——在书房发现毒物。
第53章 阿久
晏祁面不改色接过宿宣递过来的纸包,便听宿宣道出前因后果,今天他陪着楚言清去书房给她送点心,楚言清见塌上衣物杂乱,便顺手帮她将东西整理了一番,宿宣本没什么别的想法,却无意间发现他便扶枝的神色有些不对——那是种心虚,紧张的表情,他想着晏祁的吩咐便多留了个心眼——故意将楚言清的披风落在了书房。
待楚言清离开后他借口给楚言清取披风让容烟开了门,在床板的缝隙中找到了这个。
“这是一种特殊的药材,无色无味,大户人家常用它来除潮防虫,但此物又一不为人知的特性,遇香成毒,而且这种香必然是异域进贡的三匀香…”
她书房点的,正好就是这种三匀香。
“嗯。”晏祁应了一声,话说到这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三匀香是临国进献的一种珍香,数量也比较稀少,皇上只赏了太女皇夫和几个亲王。
“主子,要不要…”宿宣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晏祁却在他惊讶的目光下摇了摇头,看这情形,把这物放进书房的必定是扶枝无疑,他一个小厮,如果不是背后有人指使,更甚是帮助,是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做到这些的,他的命不值钱,他背后的人才值钱,晏征毓,还是…晏泠。
晏祁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拳头大的纸包,拆开便见一个毫不起眼的黝黑药球,掂了掂,分量也不重,丢在地上都毫不起眼,实在没什么可看之处。
“有什么办法解决?”晏祁将手中的药球抛给宿宣,毫无波澜的问道。
“这个不难,容属下在三匀香内加一味药物便可化解。”
晏祁应了一声,便让他将这物放回原处,宿宣也是个聪明的,不过片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省了晏祁解释的功夫,晏祁却又想起一件事来。
“你让人照着这上边的地址去找一个叫谢五的小丫头,让她三日后老时间在王府左近门前的茶堂等候。”说着拿笔写了两个字递与他:“你把这个给她,她自会信你。”
纸条上是她为她取的’拙贞’二字,新取的字,只有她们两人知道,她看了之后,自会相信宿宣。
宿宣恭敬接过纸条:“是。”事毕,却半天未离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显然是还有事要说。
在晏祁淡漠的目光下,宿宣咬了咬牙,心一横,终是把话说了出来:“主子,阿久求见。”
晏祁睨了他一眼,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阿九是池鱼阁中的影卫,也是您亲手培养起来影卫之一,前些日子主子派他去执行任务,近日他才回来,说是要见主子,让属下帮忙禀报。”
“什么事?”她的声音带着些许凉意,依旧没什么起伏。
“属下…不知。”这话明显有些心虚,宿宣的神色也有些闪躲,他自然是知道的,阿久…一直以来都对他眼前的主子…有非分之想,说是爱慕都轻了,简直到了一种疯狂偏执的地步,容不得别人接近丝毫,不然怎么会被晏祁派离京城去执行任务,也就是乏于他的纠缠罢了。
“不见。”从一个人的神态动作中可以看出很多东西,晏祁虽不知具体,但宿宣的异样无疑就是告诉她,这是个麻烦。
“可是他说他有很重要的事情禀报,而且他还带回了给主子解毒的药物。”宿宣见她拒绝的果断,忙不跌的道,直到对上晏祁冰冷的眼神才缓过神来,被晏祁释放出的气息吓的发抖:“属下知罪!”
“不要因为我近来对你们宽和了些,就以为自己可以干涉我的决定!”
“属下知错,还望主子恕罪!”宿宣平日里怎样,都不敢在晏祁这儿有丝毫造次,心里头却直怪自己多嘴,身子伏的更低了。
晏祁的眼底闪过一抹晦暗,感觉到有人靠近,再没说什么,顺势砸了茶盏:“出去。”厉喝一声,吓得门口的容烟心惊胆战,刚想进去收拾残局却见晏征毓大步进了院子。
“奴才参见王爷。”盈盈福礼,问好的声音也十分清亮,显然是提醒着里间外边来人的身份。
晏征毓自然听到了晏祁的怒喝,脚步一顿,看了一眼行礼的容烟,便见一个小厮委委屈屈的从屋里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