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她口中弱弱地喊着,汗水已经被野风吹凉,脚步已经虚晃,手也被野草割伤,眼睛已经迷蒙不辨方向,她的绝望越来越浓,可还是不甘心地几乎攀爬般向前方挪动。不……不行,我不行了,为什么,为什么是这样的结果……
一个包袱从天而降,落在她面前,她眼一黑几乎要昏过去。嘿嘿呵,那声音阴魂不散般从身后传来,越来越近,下午的日光晒在人身上金黄。她努力睁眼却无力看清那人,只知道那双恶心的黑色爪子伸过来抓住了她抖个不停地身子。
风呼啦地一声掀起草叶枯枝,将女子哀戚的哭声带得远远的,那荆棘草丛环绕的地方,一个黑大的影子压上了那哭声,一下滚藏在草丛里不见。又一阵风,一件杏色褂子飞起挂在一旁的枯枝上,接着半幅内衫,几片裙裾飞出散挂在周围,一声怪笑起,一只黑色大手伸出将亵衣裤抛开去,啊!!女子一声尖叫,伴着那得意的笑声,最后一件肚兜也被抛掉,落在了山草中嫣红得令人心惊。
那个黑影在草丛中直立起身体,往胯间动作几下便扑身下去,女子惶恐的嚎叫声猛然响起,一会又便成了抽泣,伴着草丛中窸窸窣窣的声响,草丛上挂着的衣衫裤袜全如旗帜一般晃摇起来,伴着粗重的喘息声仿佛裸身女子的颤抖。
良久,久到连风都睡着过去,太阳也下西山,那黑影子立起来,手里缓缓举起一把刀,“啊!不,不要啊!!饶了我吧,饶了奴……”女子狂乱的哭嚎,草丛中扬起几把碎草砂石打在黑影上全无反应,“不要……不要……我做错了什么,竟要杀我,你们要有报应!”那黑影又压了下去,女子尖叫一声,“报应……”她撕扯着嗓子喊出来,却被黑影粗重的喘息声硬生生压下去,混乱了一片风景。
喝!哈!那快活的声音响起来,伴着喘息,草叶飒飒不停做响,一只手举起,亮光一闪放下,草丛摇晃得更厉害,更猛烈,一下,一颗满脸惊恐的头颅飞出来,砸在四周凌乱的衣裳上,飞溅开红雨如花般开在山间一片。喘息还在继续,草丛一停一歇摇晃着,喝!有人怒吼一声,声音又起,一只白嫩的手伸出来,随着草叶的摇晃慢慢向外伸,直到掉落在地上,露出惨乱的切口。啊!有人舒适地喊,一条腿飞出去,接着又一块肉……
黑影立起身,将身上的红色细细抹了一遍,让那肌肤无一不是那红色的汁液,仿佛在沐浴般。良久他才拉上裤子,身旁已经全是碎肉断肢,连心肝内脏也无一完好,肠子道齐整,被他拉开来围着这片腥臭的地方绕了两圈,他摸摸手里拿团软软的东西,分不清是女人的胸或是臀部的肉,他只嘿嘿笑两声,将那肉揣进了怀里,一只手用刀挑上那包袱,另一只只管伸进怀里拽着那团肉。
真好,这是第几个?为那府里清理女人的活真是快活,明年这里的草必定还要高呢……
罢啦,弄这下酒菜先……
………
“夫人。”一个婆子送上几样东西到希末眼前,希末看去几样首饰,些须银子,更有一样东西不同,她示意拿了来看,是个折成方胜的丝绢子,打开来是封信,她只看了几行便冷哼一声,“果然这十二娘不安分的。”她将绢子扔回给婆子:“倒是给我将那奸夫揪了出来!”
婆子口中应诺,却不急着下去,希末斜她那枯树皮一样的脸一眼,淡然道:“这些东西先交库房,若抓着了人,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何况——”婆子身上抖了一下,“十二娘,交到你那远房的侄子手里,想必身价也卖不少。呵,你那侄子也帮我卖了三个人了,甜头会少了你?”
“是,是。”那婆子奉承着将东西交给丫鬟,暗自却咒骂着,那侄子每次都只给她几吊铜钱,硬是说卖与亲友去,不得钱多。呸!那死黑崽子,心也黑,若不是夫人交代要卖去远远的地,哪里轮到他发这财?她咒骂着走过几个回廊,突然听见一声尖叫,她身上一冷,立刻快步走开去,听着像是焦楼里的……唉,十二娘,莫怪,让那黑崽子欺了去,好过这焦楼里度日。她嘿嘿笑了笑,看那黑崽子回来时那一身淫贱样便知,哪有不粘荤腥的猫儿?
季祥榉依旧睡卧着,闭着眼也知道身旁的乐元并不曾睡去,他连日来只管与她比着耐性,不肯俯就半分。都知道,却都不肯将就,季祥榉不肯与乐元欢好又要拿她做盾牌,乐元知他不愿却又死不肯白白放过,只不断翻身咳嗽呻吟喘息,不让他那样子轻易睡去。
唉,乐元在心中哀叹,自从季祥榉入得那三少夫人房内,两人眉目和谐,季三也规矩了很多,季相满意之后更是对她言语暗示,望她得子。可,听着枕边人的呼吸一短一长,她冷了心,任何法子都试过,却怎么也回不去那几日的恩爱光景。她的手不自觉地伸向幽暗,隔着亵裤按下去,热源,在指尖扩大去,她愤恨地又加重了几分力,嗯,几乎要控制不住的呻吟出来,她想着那些夜里,他俯身在她上面,也是那样的炙热,烤得她如同快要干死的鱼般张着嘴。她回忆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挺腰仰身,他的手,他的唇,每一点一滴都慢慢地想上好几遍。
唔,她发出媚惑的声音,她想,身边这人如何也是木着,何必去管。她转过身,一只手开始按压着胸口,断断续续地发出哼闷的声音,不顾那人就在身边。
季祥榉皱眉,突然又放松,如果是那人也这般哼哼着在他身旁该是个什么光景?乐元的声音越发放肆起来,外间也有了响动,想必丫鬟们正红着脸呢,可惜想错了呢。他双眼朦胧地睡过去,梦里,他又看见了那人,他一把推开了他的双手和他的身体,几乎是厌恶的看着自己,却还是恭敬地行礼离去,留给他一个背影,不发一言。
不!不要!不要如此对我!
我再不会强迫你,我会对你如同神明,将你供奉在心里。不要用那种神情看待我,不要,我情愿放弃那拥抱着你的幸福也不要你对我厌恶,对我说句话吧,再说一句,从你的朱唇里……自那次季祥榉飞蛾扑火般抱住玩儿被他推开去,往后每一次见了他都是冷淡无语,让他如入冰窟,既焦躁又毫无办法。
你,不要伤了我的心啊……在梦里,季祥榉看见回转过身的玩儿对他微微一笑,“我在那儿等你,等着你呢……”季祥榉高兴得忘乎所以。
乐元闷哼一声,弓起了身体,身边的季祥榉已是死人一般无动静了,他毫不在意的睡去。乐元觉得眼边湿润了,就要这样过下去吗,一直这样?真想再让他抱一次……一整夜,乐元是死一样的渴望而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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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好皮相呵!”烯悬睁开眼,眼中的神采照亮了黑夜,她修长的手递过去,扶在那光滑如白玉一般的下巴上,“可惜,怎么不听我的话呢?”她手上一勾,指甲陷进肉里,皮肉也泛出了红色,“叫你迁就大少爷就那么不愿么?”
玩儿只倔犟地挺直胸膛看着她,下巴上一紧,想必那指甲就要伸进皮肉了吧,或者又是十几日流血成河?他想起了荨娘,他若是不小心在桂花树上划伤了手,她总要小心翼翼地为他擦去血迹,放在嘴里吸允一会,那温热的感觉只让他觉得在她面前受伤成了遥不可及的幸福。
他迷蒙的眼又聚焦在烯悬冰冷的手上,延展到手臂,直到她没有热度的眼——若是在她手里受伤呢?还觉得是幸福吗?千钧一发,那指甲真要刺下去的时候,玩儿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抓握住了烯悬冰凉的手。他看着她,仿佛从不认识的那样认真。
门吱呀一声响,咳咳,有人进来,“呵!夫人,难不成病了,让这好本事的人请脉呢?”烯悬和玩儿仿佛没听见的,都不动。
季祥枫进来看见的是一幅奇怪的场面,他的三少夫人高坐檀椅,伸手抚在那个跪在地上的陪嫁小厮的下巴上,而那人高扬着个怎么看都不顺眼的脑袋,竟然也不客气地反手握住那只手。没有动作没有语言,也不用动作和语言,季祥枫心里早已认定了四个字——奸夫淫妇,还是在他的新房里,他怒不可遏,火烧一样胸口闷涨,果然,这个姿色过分的小子便是她要休书的来源吧,不给,偏不给你们,让你们敢淫奔去!
“无妨,夫人,只管继续,本少爷可不计较些须蝼蚁小事。”可季祥枫却还是笑语翩翩,“夫人,身子要紧,不妨好好地探探脉象,若是喜脉可不能马虎了,”玩儿似是身形一僵,烯悬看了季祥枫一眼,他便得意地向榻子上一躺,“正好早点向爹报喜去,说不定爹也要赏我点辛苦钱。”玩儿放开手低下头,手指苍白。
“夫人,莫急,夫君我就在这儿等——”“下去!”烯悬打断了季祥枫得意的的声音。玩儿低头看不见神色便要退下,“哎!怎生这样急,可在坐坐?”季祥枫上手枕着脑袋一摇一晃着腿说,玩儿眼里一丝怨恨闪过,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