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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1 / 2)

>心,最好把那些宝贝儿都埋了,别露行,免得秦霸川狗鼻子嗅出来。切记,少和秦家里的人来往,你人老实,没心机,当心人家给你设个套子让你往里钻,弄不好,让人装了麻袋还以为天还黑着自己在窑里睡觉呢!”

房世杰走后,双应坐在炕楞上闷不吭声又吸了几袋旱烟,方才走出窑来,瞅着院当中散落的柳条以及编了一半的筐,心里念叨:“日他娘的,真该讨个婆姨的。”

房世杰从双应家里出来,又转到光棍丸子大哥家里,见大哥没在,大嫂正爬在锅台上洗衣服,就掏出几块大洋递给大嫂。大嫂眼珠子铮亮地瞅着大洋片子,有些莫名其妙。房世杰慌说是丸子让他稍的。大嫂咧着嘴,挨个的把那大洋片子在腰布上使劲地擦拭起来,生怕自己的手脏了。

太阳已经西斜了好多,还一个劲地往下滑,让人觉得一不小心就要掉山里去。

房世杰掀开院里的旱井盖,给娘和大嫂窑里扯了几桶水,见天色不早了,就和娘说要回镇上去。娘没说些甚,单是嘱咐他出门在外照应好自己,又说不能住了就早些上路。房世杰过去给大嫂花腊梅放了几块大洋,说:“大嫂,如今二嫂也不在了,娘又老了,家里就靠你多操持照应了,这几块大洋你先用着,不够了下次回来时我再带些。”花腊梅说:“够了!够了!家里有我操心着,你就放心走吧,只是,到了镇上多打听打听你二哥的事,好让娘宽心。”

大黑摇着尾巴跟在后头,一直把房世杰送到村口的轿车前。房世杰叫醒爬在方向盘上睡觉的司机小潘,回头朝大黑喊了声:“大黑,回去吧!”就钻进了车。轿车拖着一溜烟的尘土奔跑着,房世杰觉得有些倦意,就靠着座背上迷迷糊糊的睡起来。

恋爱中的男女梦多。房世杰隐隐约约地见小翠怀里抱着一只受伤的白狐崽,坐在高山之巅,轻轻地哼唱着自己熟悉的儿歌。浮云环绕,晚霞映照,那柔美的歌声婉转悠扬,在山谷中久久回荡。房世杰静静地端坐在对面的山峰,闭着眼聆听着仿佛来自云端的天籁之声,生怕因了自己的不小心惊扰了小翠的心情……突然,一声凄厉的狐叫从山谷传来,打破了原有的宁静,房世杰心下一惊,睁开了眼。

司机小潘踩动刹车,车速缓慢起来:“二堂主,像是你们村的刘拐子。”房世杰盯着前面晃动的身影,没作声。没错,是刘拐子,他一身黑衣绸褂打扮,骑着个自行车,正猫着腰从对面溜过来。房世杰心里嘀咕:“狗日的好长时没踪影,咋就出现了?”司机小潘问:“二堂主,要不要停车。”房世杰说:“不用了。”

刘拐子骑着车一溜而过。房世杰回头一看,只见刘拐子也回过头来,露出一脸的惊恐。显然,就在那一溜间,刘拐子也看到了车里的房世杰。

司机小潘愤愤地说:“二当家的,此人烂心眼,不地道,留着是个祸害。”房世杰点点头,靠在座背上,闭起了眼。

51。第二卷 秋水河畔槐花开:猎鹰…第五十一章  土匪打上门

刘拐子到了秦家弯,直接去了秦家大院。守门的家丁认得刘拐子,晓得他是老爷腻烦的主,横竖不许他进去。刘拐子见好说歹说不顶事,就嚷嚷起来,这一嚷,惊动了窑里打瞌睡的金山。金山不知甚事,慌得提枪跑了出来,见是刘拐子,就没好气地骂起来:“嚎,嚎,干嚎个甚,死了老娘了还是婆姨叫人肏了?”刘拐子慌忙说:“金山兄弟,是大少爷叫我过来的,我有要紧的事找秦老爷,可这两个兄弟死活不让我进去,你说,误了事算谁的?”金山上下打量打量了刘拐子几眼,半信半疑地说:“当真?那你在门口等着,我去通报老爷一声。”

秦霸川正在水妮房里调情。金山敲了下门,咳了一声,说:“老爷,刘拐子要见您……”一听刘拐子要见他,没等金山说完,秦霸川就不耐烦地说:“不见,叫他滚得远远的。”金山小心地说:“听刘拐子说,是大少爷叫他过来的。”秦霸川一听有大少爷的消息,心头一亮;慌忙说:“快,叫他在书房等着,我立马就过去。”说完,一把从水妮裤裆里抽出湿漉漉的手来,胡乱在被褥上擦了两把,溜下炕,拾起桌子上的水烟袋,急匆匆赶往书房。

……秦霸川靠在椅子上抽着水烟,不动声色地听着刘拐子演双簧似的叙说,直到刘拐子把话说完,还一句不吭地叭嗒叭嗒地使劲抽水烟。

刘拐子忐忑不安地问:“秦老爷,你还看着我扎眼?不相信我的话?”秦霸川异常的平静把刘拐子弄得云里雾里的,有些摸不着头脑。秦霸川放下水烟袋,捋着山羊胡子,眯着眼睛说:“不会,不会。”刘拐子还是无法从秦霸川脸上读出真正的含义,惴惴不安地想说甚,却又像喉咙上卡着啥东西似的,说不出来。秦霸川突然鹰眼突起,直勾勾地盯着刘拐子说:“不要急,也不要说了,我晓得该咋做了,等会我写封信,明一早你就带回去,记住,一定要亲手交给大少爷。”那双鹰眼里透射出的光芒和言语间的冷峻流露着不容置否的威严。

暮霭沉沉,夜已悄悄来临。秦霸川把管家秦旺叫过来,吩咐他安排刘拐子到客房歇息。刘拐子谄笑着说:“秦老爷,客房就不用了,如今小翠跑了,魂都见不着了,就让我在她的窑里睡一夜,好歹也能闻个味。”秦霸川上下打量了一眼刘拐子,似笑非笑地说:“管家,就照他的心思去安排吧。”

睡在自己朝思暮想的女人睡过的炕头上,刘拐子既兴奋,又惆怅,满脑子都是小翠的身影。睡是不睡着,刘拐子满屋子翻腾起来,他试图找到小翠留下来的一点点东西,最好是肚兜还是花裤衩之类的贴身衣物。翻来翻去,除了搭在锅台上的一双粗步袜子外,甚也没找到。他也不动动脑子,一个下人,能有多少多余的东西可以放到柜子里,拾掇全了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小包裹罢了。袜子也行。刘拐子睡在炕上,嗅着自己视作宝贝的粗布袜子,想象起来:眼前就浮现出小翠那双细皮嫩肉的双脚,以及光裸白皙的身子,还有那高耸坚挺的奶子……自己和小翠嬉戏……

一个窝囊的男人,当他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女人时,对自己最好的安慰和交代或许就是意淫了。

第二天一大早,刘拐子揣着粗布袜子和秦霸川交给的信,离开了秦家大院。

刘拐子走后,秦霸川把管家秦旺和金山叫到书房来,再次叮咛二人,注意打听新月堂的动静,注意观察房家的一举一动,无论事情大小,一有风吹草动,立马报告他。事情交代完后,秦霸川按耐不住心头的喜悦,打开屋门,眯起眼看着高升的太阳,禁不住摇头晃脑的哼唱起来:

我正在城楼观山景

耳听得城外乱纷纷

旌旗招展空翻影

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

……

约莫响午时分,金山慌里慌张地小跑到书房,喘着气说:“老爷,麻烦事大哩!门口晓不得从哪钻出来的讨吃则(叫花子),越聚越多,拦也拦不住,轰也轰不走,都快挤进院里来了。”秦霸川放下手中的老黄历,瞪了金山一眼,责备道:“慌甚,不就是临县过来的几个穷棒子吗?能掀翻了天?你多带上几个家丁过去不就是了?不是我说你,脑子里煮了公鸡,遇事咋就不多动动脑子?”金山受了秦霸川的一阵数落后,窝着一肚子火,回头唤了上院里的家丁,气势汹汹的赶往大门口。

大门口那十几个讨吃则模样的人正在嚷嚷着往里挤,见金山带着十来号家丁操着家伙跑了过来,就慢慢地退到台阶下。家丁们呼啦一下子冲出大门口,枪口对着前面的讨吃则,散成个半圆状的包围圈。金山站在门口的台阶上,拎着手枪,高声叫道:“狗日的,都给我滚,滚得远远的。”站在台阶下的讨吃则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言语。站在前面的一个年长的讨吃则回头对众人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还是走吧!”有人嚷着说:“走?往哪走?这么大的灾年,走到哪里还都不一样?有钱人都是蛇蝎心肠,谁会可怜咱?” 有人接着叫着:“我们两天没吃东西了,再走都饿得走不动了。”有人附和着说。“对,多少也得打发咱一点啊!”

“对,多少打发点再走。”

“对,不走了。”

……

眼见讨吃鬼们没有离去的意思,金山害怕生出意外,心一横,举起短枪,朝天“啪”的放了一枪,恶狠狠地叫道:“再不走,就别怪老子心狠了,弟兄们,子弹都推上膛,瞅准点,看狗日的谁练过金钟罩铁布衫,能刀枪不入?”就在这一触即发之时,只听的从远处传来“啪”的一声枪响,紧接着一颗子弹从讨吃则们头顶上呼啸而过,不偏不斜正好打在金山的左耳朵上。金山捂着流血的耳朵,疼得哇哇直叫:“哇呀呀,是哪个狗日的放冷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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