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婆把那个血呼呼的孩子拎下手中拍了两下屁股,待听到一声婴啼后,对在屏风外坐着等孩子生下的赫嬷嬷喊了一声生下来了。
回头再看那个丫鬟,挂满汗渍的脸上已是没有一丝血色,眼皮微合,眼睛已经翻白。再往丫鬟的下身扫去,只见两条白花花的大腿浸在鲜血之中,那血多到,从**上成注成注的流下来。
产婆年得心中一哆嗦,手一松,差点把那个大哭的婴孩给扔到滚烫的热水盆里。反应过来后,拿起放在一侧的小包被,将洗干净的孩子包了起来。
然后,交给了急匆匆跑进来的赫嬷嬷。
赫嬷嬷看也没看**上的丫鬟一眼,四处寻不到放婴孩的地方后,便把孩子放到了丫鬟瘪了的肚子上。
将包被打开,掰开孩子的双腿递眼一看,赫嬷嬷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司徒静的孩子‘生’的异常艰难,在嘶吼了近一天**后,终是平安诞下了安庆王府的——嫡长孙女。
“值得庆兴的是,二奶奶母女平安。据说那姐儿,漂亮极了!”两天**没睡的合子没有丝毫的困意,她笑盈盈的道,“这是多大的福气啊,王妃可是要高兴的合不拢嘴了……”
喝完一盅血燕的木婉薇笑了,轻抚了下自己的肚子后,挑眉道,“既是已经生了个姐儿了,那就把那哥儿还给她吧。到底是江家的孩子,没道理流浪在外面吃苦受罪。”
木婉薇从没想要害这两个孩子的性命,也从没想过要让他们流落在外,受尽苦难。
当日下午,那条小巷上坐了一个男人嚎啕大哭,言称昨晚自己在这里撞了一个婆子,因襁褓的花色盯差不多,将孩子抱错了。
他丢的那个孩子虽是个丫头,却也是婆娘辛苦生下的。还求好心人能将孩子还与他,他愿意一辈子当牛做马,感恩待德!
次日一早,气得头脑发晕的安庆王妃抱到了她盼望已久的长孙,不过,少了个至关重要的嫡字。
☆、第 258 章 道行
不管江枫房里生的那个男孩是嫡是庶,都是安庆王爷的第一个孙子。
因此,一入了冬身子骨便不中用的安庆王爷,强挺着精神让江枫将孩子抱到主院中去给他看了一眼。
看罢那个白胖胖的哥儿,他心满意足的笑了两声,慢悠悠的道,“我也算是见到隔辈人了,就是现在就这么走了,也不屈。”
安庆王妃当下就红了眼睛,直道安庆王爷胡言乱语。
安庆王爷却道自己的身子骨自己清楚,这两年来强撑着也着实辛苦,若是一觉睡过去了,倒是福气了。
因着这话,本是添人进口的喜事,硬生生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薄雾。
安庆王妃满面愁容,满腹心事时,安庆王爷还是笑盈盈的。又让江枫把那个男孩递给自己抱了会,甚是高兴的给取了个小名儿,叫松哥儿,意喻松栢长青。
名是好名儿,可木婉薇听闻后却锁着眉头郁闷了。江枫江彬,名字中都带木字。合着规矩,松哥儿是小辈,取的名字不能冲了父叔的名讳,可如今,叫出去倒像是兄弟三个一样。
樱桃笑了,对木婉薇道,“姑娘,王爷出身贫寒,本就不懂这些规矩。再说,小名儿而已,等到了上了族谱的年纪,请有学识的人取了大名小字,自是再不用了。”
木婉薇虽点头称是,却抚着自己的肚子暗道,等自己的孩子生下,定想法子不让安庆王爷取名,小名儿也不行。不然将来叫出去,不让别人笑掉大牙才怪。
合子是顶着小雪回来,在外室里扫了雪,还没等进到里面来,已是对木婉薇道了句话便是接回来了。
绕过屏风后,连连匝舌道,“这才是真正有福气的!”
松哥儿的生母,被接回了芭蕉院。由安庆王妃做主,给抬了姨娘的位份,因以前名字里有一个茗字,底下的丫鬟婆子们便叫她茗姨娘。
茗姨娘原本是司徒静的陪嫁丫头,同江枫有了道尾怀了身孕后,被司徒静如个罪人一般送了出去。
若不是安庆王妃的人动作快,还不知她要落到何样的地步,怕是活命都难。
可这回回来,却成了二房的有功之臣,母凭子贵,一跃成了二房里除了司徒静外最得脸的女人。
这,可不是个真正有福气的?
相比之下,那个真正诞下‘嫡’长孙女的丫鬟,便没那么好命了。
日子没到便强行生产,产婆情急之下动的剪刀又狠,几乎是孩子一被拉出来,她便没了气息。
入了夜,在那个女婴被几个婆子的护送下进了安庆王府,注定一生锦绣时,她,被一条破草席裹了凉透的身子,从脚门拖出去了,连口薄棺都没有。
木婉薇亦是幽幽一叹,虽然合子和芍药都没对她说生了‘嫡’长孙女的那个丫鬟最后如何了,她却也猜到了。
都是‘嫡’长孙女了,又怎会有一个丫鬟母亲。
喝了医婆亲手熬制的安胎药后,木婉薇又问何文和先前被换到安庆王府中的那个女婴现下如何了。
那个女婴进了芭蕉院后司徒静依旧生产后,木婉薇以为安庆王妃已是对那弱小的生命下了毒手。
若非如此,她不会让何文化妆成莽汉在大街上又吵又闹,将丢孩子的事弄得人尽皆知。
她就是想看看,安庆王妃要拿什么去换那个男孩。在换不出的情况下,又要如何堵住街头百姓的悠悠之口。
谁知,算盘打错了,那个被换进王府的女婴好好儿的,连根毫毛都没掉。不仅如此,安庆王妃在命人将孩子换回来时,还给了何文十两银子,让他将孩子抱回去好好养着。
只是过后,何文的身后却没少了人跟踪窥探。若不是何文的武功高,只怕在同秋锦等人碰头时,就被人发现了。
一想这个,木婉薇的不由得在心中暗赞,安庆王妃的道行,她差的岂是一点半点儿?
这次暗斗,她看似是算计赢了,其实最后靠的全然是运气。
在得知第一个孩子被换了后,安庆王妃已是派人将那个宅子守了起来。若第二个丫鬟生下的还是个男孩,秋锦几人根本没有办法阻拦。到时,嫡长孙还是司徒静生下来的,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全是白费!
提到何文和那个女婴,合子舒心的笑了,“送走了。”
跟在何文身后的几个人颇为黏人,锲而不舍的在暗中监视足足四五天之多。
这其间,何文不敢把女婴送回到她的生身父母那里去,更不敢抱回镇国公府或是自己的宅院,就一直忍着烦躁和那几个人玩猫捉老鼠。
后来一想,反正安庆王妃已经知道换孩子的事是有人指使的了,他再躲也是惘然,倒不如快刀斩乱麻,将事儿一次性给解决了。
于是,他将那几个人引到荒野里交了手,脱身后,寻到女婴的父母,给了大笔银两,将他们连夜送离了京都。
如今,京都里再寻不到那个一脸憨厚傻气,额头上带了颗黑痣的男人,也寻不到那个曾经被错抱到安庆王府的女婴。
“姑娘放心,”合子对脸上无一丝笑意的木婉薇道,“这事何文做的隐蔽,那些人定查不到咱们这里来的。”
木婉薇擦了嘴角的药渍,没有说话。如果安庆王妃怀疑到自己而想对自己下手,根本就不需要任何证据。
当夜,江顼又是晚归。他洗漱后轻手轻脚的来到**榻前时,木婉薇正面向外躺着,虽睡着,眉头却紧皱着。
木婉薇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