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是阿焱的师父,一定有办法救小姒的。
「元世老人,麻烦你一定得救小女。」莫闶青也开口恳求。
元世老人一对白眉顿时紧蹙,「她可是不是你女儿。」真是搞不清楚状况。
「娘……」姒月虚弱地唤着,「好像有东西从我身体里流出来了……」
她的话一出口,所有人立刻一惊,想的全是她腹内的孩子不保了。
「我来。」元世老人点了她几个穴道,然後替她把脉,不一会儿,只见他沉下脸,怒冲冲的。
「那个兔崽子是见不得我难得下山游山玩水吗?居然搞了这麽个烂摊子要我收拾!」本想来讨杯水喝的,谁知迎接他的竟是件大麻烦。
「元世老人,小姒她……」莫闶青担忧的问,当年他为了那个不孝子可领教过这老头的难缠,收个徒儿还得过五关斩六将才行。
元世老人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生养出来的好儿子!他用自己的血炼毒药喂她,而我体内没有你儿子的血,怎可能医得好她?」
「那怎麽办?」莫夫人心急如焚,「这不是你教他的吗?」
「我只教他炼药,可没教他制毒,他还真厉害,将我的本领发扬光大,如此学以致用、举一反三!」他一脸的嘲讽。
「小姒……」莫夫人闻言,眼泪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元世老人看了看她口舌的颜色与脸上的气色,扶她起来,大掌抵着她的背运功,一股热流自他的掌中输入了姒月的体内。
「我带她回西角山,你们就留在这儿等那个兔崽子回来,问他还要不要她,要不要她腹内的小孩……如果要,在西角山雪地里长跪三天三夜,我才考虑救她。」
第十章
将姒月医好後,元世老人看到她成天闷闷不乐的样子,告诉自己他是担心白费内力,才不是为那个不肖徒弟说话後,开始当起月下老人来牵线。
「那小子是爱你的。」
「什麽?」姒月添饭的动作倏停,不解的抬头看他。
「我说我那个徒儿其实很喜欢你。」元世老人心里咒骂了千万声,当初就是因为嫌女人麻烦,他才会抛下一切,躲到西角山隐居,没想到皇帝不过换了一代,女人的蠢样却往前跳了三级,更加令人受不了。
「他不喜欢我……」姒月幽幽的说。
他如果喜欢她,就不会说那种伤人的话来打击她,也不会对她下毒。
元世老人心里大叹朽木不可雕,只好将事情说清楚一点。「你觉得有哪个白痴会用自己的血去炼毒?你服了那麽久的七魂丹,可不是一两滴血就炼得出来,血对男人可是精气神的代表,你懂吗?」
蓦地,姒月想起了有一次在他手掌心看到一道伤口。他伤得自己那麽深,为的就是要取血炼毒吗?
「七魂丹是巫术的一种,喂毒藉以控制一个人,若七个时辰内未服解药,则会全身发痛,似有东西在体内啃噬。这种毒药不会致人於死,但解药却只有制毒者才有,由他的血液再调制,或者由内力深厚者来逼毒。而莫焱会想控制你,大概就是不要你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吧。」
看她不懂的神情,元世老人又在心里叹了声;孺子不可教,还是那个兔崽子学习能力惊人,竟能连巫术也研究透彻了,虽然有辱他名门正派的清誉。
「七魂丹又称情慾剧毒,一旦中毒者与施毒者以外的异性交欢,那麽往後两人的血液就会相斥,中毒者会藉由体内的气将毒性转嫁至交欢的异性身上,自此两人的气血融合,再也分不开。那小子可能因为这样,所以对你死心了。」
「可是我和世文哥没有--」
元世老人截断她的话,「所以我才说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男人一旦打翻醋坛子,便会故意渲染你和别的男人之间有暧昧关系。不过他会这麽可恶,其实也是情有可原,想想他会义无反顾的下这种毒,一定是赌上了对你的信任和他的一颗心。」
「我……」姒月终於明白莫焱的用心良苦,顿觉心疼不已。她明白自己已完全拥有他,包括他那颗不安定又从不肯言明的心。
他是因为失望、伤痛欲绝,所以才想赶她走?
「三天後解释给他听吧。」虽然他已经知道了。元世老人走至窗边望了出去,一片白皑皑的雪地上跪着一个男人。
来得还真快。
姒月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阿焱!」
看她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元世老人叹了第三声,女人就是心软得可以!
「三天後才可以让他进来。」
「可是……」外面很冷,他一定会受不了的。
莫焱双眼紧盯着她,她看到他张嘴欲言,脸上全是愧疚。
往昔他是那般骄傲嚣张、狂放不羁,而今他却为了她变成这副卑屈的模样,她於心何忍?
「他在西角山待了几年,又练得一身的好功夫,不会有事的。」元世老人走到内室换了一身衣服,出来後的老者,连姒月都认不出人了。
「三天後将这颗药丸给他吃,在雪地里待太久,可能会染上雪毒。」
说完,他便大摇大摆的走出木屋,经过惊愕的莫焱面前时,调笑的道了句:「兔崽子,有空多看看天上的星星!」
*************
莫焱无法相信他听到了什麽--有空多看看天上的星星?!
为什麽这句话他会如此熟悉,因为九年多前他在青玉山庄就听过一次。
该死,原来那个自称铁口直断的老头就是他师父伪装的!他居然被愚弄了那麽多年才知晓事情的真相。
莫怪那个老头会知道他的姻缘,试问这天底下有多少事情是元世老人所不知道的?
「阿焱……」
「小姒?你怎麽出来了,赶快进屋去。」莫焱一回神,看到站在面前的那抹粉藕色,既惊喜又舍不得。
「我们一起进去。」姒月拍掉他身上的雪花,可是新降的雪很快又覆上,她索性将自己的伞给他挡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