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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这么恨我?”
“原先没那么严重,每天多看你几次多听你几次,就变得严重了。你喜欢照镜子吗,去看看镜子的表情,一定也恨你。”
周光往后一靠,笑了。
连涓变成了一个酒鬼,落魄、无力、反应迟钝。再多想法到了周光面前都不过灰飞烟灭的下场。仿佛所有的希望破灭。空荡自由的生活毁了她,她无法再重拾生命投入到紧张中,只有躲到对他的依赖里,做他的玩偶,任由他发泄愤怒和痛楚。她发狂地迷恋这种被动,即使被折磨得形销神损。面对现实更痛苦,只有执迷不悟。
姐姐,你怎么了?难道我们的契约只是一个玩笑吗?那都是我认真思考过的!世界是美好的,生活是美好的,人类是美好的,生命是美好的。我们为什么要彼此交换?不是为了更好地活一次吗?
“周光呢?”连涓终于开了口,“你为什么给母亲那样的建议?你没有商业道德。”
“道德”两个字让连漪难受,谁也不能怀疑她的道德,她是高尚的。
“你在对付周光。”
“那又怎样?他还不应该对付吗?这种人已经坏到心里了,只有除之后快。”
“你以为你是救世主?你知道什么?你什么也不知道。不要自以为神通广大了,不要把你的那套强加在别人身上!你能干,可那不是我会干的。你要做的是我,不是你自己!”
“你做我了吗?我那样伤害卞铭菲了吗?我没事跑到上海去干嘛?我起码在建设你的形象,你却在无休止地毁坏我的形象!你会毁了我的!还有,我本不想说,可我快疯了,对郇兵你到底想干什么?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我全知道!”
一层面皮被猛地撕下。她有太多的地方对不起连漪,连漪却一个劲儿地劝着她振作。她本该退却,退回屋里,把房门关上大哭一场,可她神经质地反击。
“那本书是怎么回事?菲菲就是卞铭菲?她和父亲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和他们决裂?”
连漪不知道他们的书出了,不知道连涓屋里就有一本。
“我怎么知道?”
“你知道!”
“我不知道!”
连漪的态度让连涓没有怀疑了:“你知道,却不管?你把妈妈当成什么了?是你引狼入室,还有连鸣,你要为他现在的状态负全部责任!”
38。 长久以来她和秦乓恢指呱械纳睿松鄣悴煌松缆凡煌罘绞讲煌钕肮卟煌上啻θ谇ⅲ侨巳讼勰降哪7斗蚱蕖6∏锲矫涣系剿惨娑哉庋奈侍狻T缇涂剂恕A粼缬邪凳尽A缸吆螅掖医崾舭旃业氖挛瘢当嘉牧チ恕?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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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秋平把车开到郊区的山路。她的表情痛苦,这个女人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对付这种问题却手足无措。秦醋潘ё诺摹疤啤钡奶韧帘劳呓猓员傅母芯酢=?0年的婚姻生活中他从未给她过什么,包括幸福,包括快乐,包括身体的快乐。
“你知道了?打算怎么办?”他问。
“这句话该我问你。”
“我决定了,我要带她走。”
“你就不感到恶心吗?”
“感情的事说不清楚,身在其中才能体会。”
“身在其中!”丁秋平闭上了眼睛,头靠在车座靠背,胸脯剧烈地起伏。“请下车!”
她不愿意这么做,风度丧尽,颜面丧尽,可火烧上了眉毛还能顾及这些吗?车停在卞铭菲家楼下,打电话让她下来。不多一会儿,穿着白色太阳裙,像只小鸟儿似的卞铭菲快乐地跳着从楼梯上下来了。她笑着拍拍丁秋平这边的玻璃窗,说声“阿姨好”,绕到另一边,上了车。
看着前面笑,不说话,没有问询的意思。丁秋平终于忍耐不出先开了口。
“你想要什么?钱还是出名?”
“我有钱。不多,可能养活自己。我毁坏了自己的名声,出名会让我的处境更糟,说不定还会让我变态呢。”
“他老得可以做你的爸爸,你爱他什么?”
“我不爱他。玩呗。”
“玩?破坏别人的家庭,搞得人家破人亡,玩?你有没有教养?”
“不要和我谈教养!这个世界上没人配对我谈教养!你也不配――”她大喊起来,直到一口气用完。仿佛这样一喊就痛快了似的,她又笑了起来,对目瞪口呆的丁秋平说:“要不然怎么说?第三者插足?这样说,好像骂您丧失了性魅力。况且您本事这么大,在这个城市是有头有脸的体面人物,被一个连正式工作都没有的黄毛丫头挤到一边去了,岂不太没面子?所以还是说玩好。玩玩,不插进去,对您也没什么坏处,说不定还能让您痛定思痛,顾及一下被你长期忽略的丈夫,一个在走下坡路,可怜的,在情欲中寻找安慰和灵感的诗人。更庸论家破人亡乎?”
卞铭菲大义凛然地说完这番话,下了车,蹦蹦跳跳地回去了。
39。 谣言很快粉墨登场了。连涓出卖身体给王克强爬上经理助理的宝座,出卖身体给周光,保住经理助理的宝座,为了继续上爬,她会不断地出卖下去。
权势欲强的官迷。她腹部的红色胎记非常迷人。
连漪费了好大的劲才相信这似乎只在小说电视剧这种戏剧化的场景中出现的东西会在生活中发生,而且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对人表现出来的这种幼稚和凶恶感到难过,但她没有找周光对质。倒是周光坐不住了,在满天飞的谣言有下落趋势时把她叫进了办公室。
“人多经历一些不好的东西,才练得成金钟罩铁布衫,才能风吹浪打把花开。谢谢你提供给我锻炼的机会。”
这是连漪对此事的态度。她还讲了一个笑话给周光听。
在一片丛林,一只蚂蚁遇到了一头大象。看见这样一个庞然大物蚂蚁忽然想开个玩笑。她顺着大象的腿往上爬,爬啊爬,爬了好长时间爬到了大象的耳朵边【全本小说下载】}www。87book。com,两只手支起了一个喇叭对着大象耳朵说了一句话,大象听了竟晕倒了。蚂蚁就躺在他耳边休息,等到他醒了,又喊了一句话,大象又轰然而倒。大象再次醒来,无可奈何了,他凑到蚂蚁的耳边,也说了一句话,话音刚落,蚂蚁就直挺挺地倒下,死掉了。
它们说什么?
第一次,蚂蚁说大象我怀孕了。第二次,蚂蚁说大象我怀了你的孩子。大象说既然这样,那咱们结婚吧。
有什么意思吗?
没什么意思。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个黄色笑话。看你最近挺累,说给你听听放松一下,笑过就笑过了。
她起身,周光追上来,把门反锁,“我们再来一次”。连漪看着他,想起卞铭菲的话:我用我的鲜血将他们浇灌。或许只有血才能平复他疯狂的内心。她绽出一个宽容的笑ūmdtxt霸气书库Còm网,拉开门出去了。
“拜托你瞪大眼睛冲上去!”死党关莉莉替她打抱不平,“你太钝了,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你怎么做到经理助理这个位子上的?该不会真的和他们有一手?真是这样,到了这般时候也不能心软啊。”
“你可要相信我,我一向守身如玉,就是在梦里也从未失身。”
关莉莉做出要吐的样子出去了。
连漪笑着挑挑眉头:她说得对,我太钝了。
不久,逸龙制鞋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由总公司领导主持,以组成一套新的有决策力有战斗力有冲击力的领导班子为由,进行了一次民主选举。在关莉莉的鼎力帮助、总公司的积极扶持及自己不骄不馁的努力下,年纪轻轻的连漪当选副经理一职,经理的位子暂时空缺。
周光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民主气氛中下岗了。手起刀落,寒光一闪时,连漪的心又疼了。她第一次直面这样的残酷。一个人从高处摔下,没有人接着,没有人营救,会散了就散了,没有人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一番。
膨胀到极限的气球突然破了,像破布片一样从天空狂扭着纷乱地栽下。是周光。
风吹乱了她的头发,不断扑到她的脸上,像纷乱的情绪。当事实预期发生时,她觉得受到了伤害,她觉得自己是个刽子手。
在一个无人的公共车站点坐下来,看着面前过往的车辆。她喜欢白色的都市高尔夫。刚来这个城市时,有一个穿黑色紧身T恤戴黑色墨镜的美丽女子就是开着那样一辆超凡脱俗的车从她面前一闪而过。她被迷住了。那么风度翩翩,那么自信,人性和车性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向前飞驰,拐个弯消失了。一定去了一个幸福的地方,不会是世俗的生活。
一个小巴士横冲直撞地开过来,女售票员大着嗓门不断冲她叫站,连漪上车了。仿佛只是因为禁不住这样的攻势。
前面坐着两个穿红色运动衫蓝色牛仔裤的双胞胎姐妹,也美丽得让人吃惊,可她们看起来健康得多,明亮得多。她们笑着,用手掩着嘴交流着什么。连漪看不下去了,车到下一站就下了。
白色的都市高尔夫你在哪里?你过来,把我带走,带我去幸福的地方。
遥远的的中意大厦。顶上一片荒凉。
风景不错。你很有本事,这么晚了还可以来这里。
不是我的本事,是一位朋友的本事。
你有这样的朋友很有本事。
连漪自嘲地笑:我有时会想你。
想我什么?
你的冷静和冷酷都是我崇拜的,我希望自己能这样。
现在的女孩很奇怪,越对她们冷淡越对她们冷酷她们越喜欢。
生活太平淡了,感觉太平淡了,我们需要一点暴力。
秦过去把她拥在怀里,连漪表现得像个温顺的情人,把脸抬起来,温顺地看着他。
你结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