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工作还是一样很忙,但每天必然抽空回家带三餐回来给她,就算她想绝食抗议,他也会逼著她吃下。
何逸凡不让她见任何人,不让她离开房间,虽然并没有再做出任何强迫她的行为,却夜夜非要拥著她入眠不可。
但是,就算他没有继续在身体上侵犯她,伤害却已造成,且她也无法原谅他囚禁自己。
“我要离开。”她一次又一次的要求,意见却从不被采纳。
并且每当她一提及“离开”的字眼,他的脸色就会变得难看。
有好几次她都以为他会气得对她动手,然而他最终却依然什么也未做,、只是以一种受伤的眼神望著她。
她并不想去揣测他心中的想法。
她是受害者,被他以自私困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连自己的心伤都抚乎不了,又怎么有办法帮他?
他的背叛、他的伤害、他的囚禁,抹杀了所有他们曾经甜蜜的过往,她并不後悔曾爱过他,可现在她只想离开。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渐渐的,她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大多时候都在昏睡。
且即便人是醒著的,也总望著窗外,意识飘离。
她以漠视表达对他的抗议,天真的希望有一天他能知难而退。
然而这男人却似不知放弃为何物,无论她如何冷漠以待,他依然不愿放手。
她不知道他们还要这样多久……
某日傍晚,李茉苹躺在床上闭眼假寐。
她真的觉得好累了。
为什么他就是不肯放了她?留一个心已不在的女人,有什么意思呢?
不知过了多久,神智迷糊问,她隐约感觉床的一边微微陷下,似是有人在床沿坐了下来。
李茉苹并未睁眼,也没有任何举动。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这几个月来,他是她唯一能见到的人。
男人没有唤醒她,仅是维持著同样的姿势。而她不想面对他,所以便继续装睡。
过了好阵子,她听到他长长叹了口气。
他为什么要叹气呢?不管怎么想,该叹气的人都应该是她吧?她才是那个被囚禁的人啊!”
他限制了她的自由,不让她和其他人联络,将她完全孤立,她才是该叹气的被害者。
可是,他的叹息却听起来好无奈,其中似乎还藏著深深的悲伤。
然後,她感觉左手轻轻被人拉起,一样冰凉的环形物套进了她的无名指,接著,男人温热的唇印上了她的指,轻柔的吻著。
他……在做什么?
某个再明显不过的答案跃入脑中,李茉苹原以为早不会再起波澜的心蓦地狂跳起来,在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前,便睁开了眼。
最先映入眼底的,是她再熟悉不过的男人面孔。只是她讶异的发现他竞比她记忆中憔悴了不少。
而且,他这个样子似乎已经有好阵子了,只是先前她都忙著无视他的存在,从不愿仔细多瞧他几眼。
在她睁眼的瞬间,他刚好正以一种深情得醉人的目光凝望著她,令她忽然厌到有些呼吸困难。
忽然对上了她的视线,何逸凡吓了一跳。没想到她会醒过来,他登时有些无措。
“你、你醒了。”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先前深情的表情早已不复见。
他没忘了这些日子以来,她如何以冷漠将他隔离在心墙之外,全然不愿让他靠近,因此有些害怕。
纵使夜夜拥她人眠,他仍觉得她离自己好遥远。
於是,她越是冷漠,他就越厌心慌。而他越厌到心慌,便又越做出伤害她的事。
就像明知将她囚禁在这里,只会让她更恨他,可他就是放不开手。
女人之於他,一直都太容易得到,他被宠习惯了,却不知该如何对待最心爱的女人。
李茉苹没说什么,也没像先前那样,一见到他就背对不理。她的视线下移,目光停留在自己还被他捉著的左手上。
然後,她看到了。
她的左手无名指上,有一枚璀璨的钻戒。
那是
还来不及将那枚钻戒看个仔细,男人的大掌便急急包覆上来,阻隔了她的视线。
“不准你拿下来。”知道她看到那枚戒指了,他急急将她的手按住,气急败坏的道。
她眨了眨眼,看著他,还是没说话。
“你……你听到没有啊?”见她一直没反应,他忍不住又开口,?水远都不许把它拿下来。”
她将视线调回被他握紧的左手,忽然好像听出了他隐藏在那些霸道语气之後的不安。
某种混沌不明的思绪在她原以为早已死寂的胸口激荡著,被紧握住的左手,传来男人掌中的温度。
恍惚的回想起他这阵子以来蛮横的举止,再加上那套在她无名指上的钻戒,她似乎想通了某些事。
“你想娶我?”这是这段日子以来,她第一次开口对他说出要离开他之外的话。
“你若想说任何拒绝的话,我一概不接受。”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对她的情威,何逸凡只能恶狠狠的道。
她觑著他慌乱的神情,讶异自己过去怎么从没发现,这男人原来是如此没有自信。
再仔细回想,他之所以会暴怒,是因为当初她提出分手……
这实在太荒谬了!在终於理解到一切事情的始末後,李茉苹无法置信的瞪大了眼。
“以前那些女人到底为什么会看上你?”她觉得不可思议,“你追求人和求婚的方法,都差劲透了。”
“什……什么?”他一愕。
李茉苹趁隙抽回了手,将左手伸至眼前,细细端详著那枚钻戒。
她并不是不恼他这阵子以来的行径,毕竞他的确有愧於她。可是她从没想到,他那些举动背後的动机,竟是因为太爱她。
“茉苹?”她的反应太过平静,让他不知所措。
“为什么想娶我?你不是排斥婚姻吗?”尽管心中有著声音要她别再理会他,她还是忍不住问了。
“我是很排斥没错,即使现在亦然。”何逸凡苦笑,“可是比起排斥婚姻,我更怕失去你。”
所以明知道他这么做只会让她更恨他,他也放不开手。
李茉苹说不出话来。
她晓得依他的性格,过去必然对许多女人说过爱语,可是他肯定不曾和哪个女人说过这样的话。
婚姻之於他,从来就不是能轻易许人的东西。
他是真的……爱她爱到不知所措了吧?
虽然那并不能合理化他这阵子以来囚禁她的行为,可至少在知道这件事後,让她的心情好过了不少。
“我的做法很失败,对不对?”他也觉得自己很蠢。
“的确是。”她同意。
“对不起。”过去他从来不曾需要挽留女人,处理这种事的能力跟幼稚园小朋友差不多,一心以为只要死死捉著不放,就能够完全拥有她。“茉苹,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可就这件事上,我半步也不会让我不能失去你。”
他说得诚恳真切,但她却只是叹息。
“现在你也许是这么想,但十年、二十年之後呢?如果哪天你厌倦了,而我也不再美丽,你是不是也能够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就像过去你对待那些女人一样?”她淡淡问著,现在的她,已经够冷静到不被那些甜言蜜语所诱惑。
“不!不会的。”他急急保证,“过去是我太愚昧,以为那短暂的激情便是爱,从来也不想更深入了解对方,因此一旦新鲜厌过了,就想离开……
直到认识你後,我才明白,原来在爱情里,还有其他比肉体上的激情更为重要的部分,而那才是维持一段长久感情的东西。”
可惜他领悟得太晚,当时才会说出那些伤人的话,进而铸下无法挽回的错误。
纪端河的预言成了真。
他幼稚的行径伤害了彼此,也让他变得无心工作,这些日子频频出错。
她瞧了他久久,叹了口气:“你的情话是很动人,但我无法嫁给一个感情不专一的人。”
“不专一?”他愣了一下,以为她说的是他荒唐的过往,有些困惑了,“茉苹,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我没办法改变,可是认识了你之後,我就再也没有别的女人了啊……”
她沉默了一下,才道:“那天你回来,身上带著口红印。”
“什么?”他一脸疑惑。
她摇摇头,不再多说什么。
“告诉我,什么口红印?”隐约知道那或许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