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与人相处。
早已习惯因自己的“异样”而被同学们排挤的她,对於这些同事的热情,一方面有些欣喜,另一方面却也常不知该如何回应她们的善意。
“你爸妈要是真为你著想,就不该管你那么多啦!”林晶猛摇头,“都什么年代了,哪还有这样的父母?”
“他们只是为我好。”李茉苹柔声道。
在她刻意隐瞒之下,同事们并不晓得她家境有多好,自然也无法理解她父母过度紧张的原因。
她四岁那年曾差点遭歹徒绑票,自此以後她的父母便把她当玻璃娃娃娇宠著,不愿让她有丝毫受到伤害的机会。
所以对於父母的做法,她倒是很能够体谅。
反正现在这样的生活也不错,没有必要非改变不可。
“你啊!干嘛这么听话?”林晶伸指点了点她的额,“连七点过後的班都不接,你又不是不晓得七点那班小朋友最多,钱也多。”
李茉苹笑了笑,没告诉她其实自己根本不缺那点收入,只道:“好了,我该回家了,明天见。”她之所以会出来工作,只是因为不想在家里当废人罢了。
“去去去,你这个古代人,快点回家陪你爸妈吧!”知道自己说服不了她,林晶故作不耐的赶人。
“再见。”李茉苹朝她挥了挥手,提起包包便往门口走去。
不料才步出音乐教室,一大束香水百合忽然莫名其妙凑了上来,遮住了她所有的视线。
李茉苹还来不及理解到发生什么事,对花粉严重过敏的鼻子便已先受不住,她连忙转过头,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天啊,到底是谁想害她?
她深深皱起眉,急急後退了两步。
该不会又是
“Surprise!”一张戴著粗框眼镜的脸自花束後采出,直冲著她傻笑,“茉苹,还喜欢这惊喜吗?”
果然!
她打了个冷颤,对於眼前这名打一星期前就天天来堵她下班的男子绝无好感。
实在不知道这个行径跟变态没啥两样的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自从上星期的某天她下了班准备回家,很倒楣的被这男人看上後,他便宣称对她一见锺情,天天在音乐教室门口堵她下班,甚至还去音乐教室弄到了她的名字和课表。
昨天因为被同事拉去喝酒,刚好逃过一劫,让她今天大意的忘了有这号人物存在。
“你……哈啾!”她才开口想赶人,却又马上捂住了鼻子,闷闷打了个喷嚏。
“你怎么了?”浑然不觉自己就是罪魁祸首的陈晔文,立刻腾出了手,一边将花往她手中塞,一边亲昵的揽住她的腰,“是不是生病了?需不需要我带你去看医生?”
“走……”走开!
李茉苹惊骇的推拒那束花,觉得自己这会儿连眼睛都泛红发痒。一向好脾气的她,这会儿可真的有些恼了。
“什么?你终於愿意跟我走了吗?真是太好了。”陈晔文喜道,“来,我的车停在对面……”他一面说著,一面就想把她拉上自己的车。
打从数天前第一眼见到她,他便知道她是他此生认定的女人了,除了她之外,他不可能再爱上第二个人。
但忽然地,他觉得手上一空,不过眨眼的时间,花跟女人都已离开了他的怀抱。
“请不要对我女朋友动手动脚。”一个冷冷的男声响起。
陈晔文愣愣抬头,才发现眼前多了一名俊美无比却脸色阴沉的男子。
那束香水百合已被远远扔在数公尺外的地板上,而他活了三十几年第一次一见锺情的女人,此刻正被那名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男人护在身後。
这男人也未免太俊美了吧?
当看清眼前男人的长相时,陈晔文脑中不觉跃进这样的念头。
只是,男人那双桃花眼像是无时无刻都在放电,倒显得有些轻浮,虽然长得英俊,却不像是温柔有气质的李茉苹会选择的对象。
他不相信这男人是李茉苹的男友。
可不知为何,面对那看起来分明就像是不学无术的花花大少,尽管不相信对方所说的话,陈晔文却依旧没胆子上前和他抢人,仅能不甘的、愤愤的瞪著对方的举动。
“你还好吗?”何逸凡将手帕递给那猛打喷嚏的女人。
因过敏而难受的李茉苹虽然听到了他宣示主权的话,可此刻她没空纠正他的说法,只是急急接过手帕,勉强抑住那份刺痒的厌觉。
“真是太威谢你了。”她先是深吸了一口没有花粉的清新空气,才抬头打量救命恩人。
然而,在看清他的长相时,她却愣住了。
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男人?
在她二十四年的贫乏生活里,从不曾遇过像他这样的男人。
他长得太好看,那双眼太醉人,薄唇噙著一抹睥睨尘世的笑容,彷佛天塌下来也不关他的事。
面对那极富侵略性的目光,她的呼吸突然变得有些困难。
她或许有些单纯,却不笨,看得出这男人的危险性。他毫不掩饰对她的兴趣,令她的双颊有些发热。
而她,竟也深深被他那不羁的性子给吸引住,全然无法将目光自他身上别开。
李茉苹的心跳蓦地加快,感觉心脏在胸腔里不受控制的嚷著、闹著,她突然有种自己即将做出疯狂举动的预厌
“茉苹!”不满就这么被忽略的陈晔文忍不住出声。
她瞥了他一眼,也不晓得心里那份冲动究竟打哪儿来,居然牵起了身边陌生男人的手,对陈晔文露出甜甜的笑容。
“对不起,我真的没法接受你的追求。正如你见到的,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李茉苹必须承认,这绝对是她活了二十四年以来,说过最大的谎言。
借用了他的洗手间洗过脸後,眼鼻因花粉过敏产生的刺痒感好了许多,不再那么令人难以忍受。
呆呆坐在才刚认识的陌生男人家客厅里,她一时还没搞懂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不,她甚至还不算认识这男人,她根本连他的名字都不晓得。
那么,当时为什么她会牵住他的手,说出那么流利的谎言,并任由他将她带回他的住处呢?
她的预感果然是正确的。
李茉苹有些懊恼的咬起下唇,但却又奇异的并不急著离开。
“要不要喝点什么?”
“啊?”她自沉思中回神,这才见到男人正望著自己,她连忙摇了摇头,“不用麻烦了。”
并不是担心他在饮料里下药之类,尽管这男人看起来轻佻,但她晓得他不是那种人。
但是她现在正忐忑,没有心情喝东西。
可男人似乎没听到她拒绝的话,歪头想了想,“牛奶好了。”
然後,他就真的走进厨房,倒了杯牛奶。
没办法,她只好在他将牛奶递给她时,接了下来,“谢谢。”
何逸凡在另张沙发上坐了下来,看著她有一口没一口的啜著牛奶。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他突地开口。
不得不说他们实在很有缘。
虽然对她颇感兴趣,但早上吃完早餐回家後,他仍决定先去和昨晚被他爽约的周公下棋。
这一睡,就睡到下午六点。
当他下楼正准备觅食,顺便瞄一下据说她教课的音乐教室,不料就见到她被那名一脸呆相的男人纠缠的画面。
“呃……我叫李茉苹,茉莉的茉,苹果的苹。”她乖乖的回答,完全没意识到其实自己大可不必告诉陌生人姓名。
“茉苹是吗?”他喃喃复述了那个名字,和她的人一样,像朵淡雅的茉莉,“很美的名字。”
她不觉红了脸。
以往追求她的男人不计其数,但她从不曾碰过像他这样的。
他想追她,她看得出来。
但是他不使那些死缠烂打的招数,不对她讲那些肉麻兮兮的话,仅是以那双炽烈的眸光锁住她,她就感觉自己浑身发烫。
真的是个很奇怪……却又很吸引人的男人。
英俊有为的男人她见过不少,但他却是第一个让她产生兴趣并想进一步了解的。
“我叫何逸凡。”他又道。
“喔。”她微微点头,隐隐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但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她也没多想,就只当或许是他的名字普遍,常听见类似的。
“那个……谢谢你刚才替我解围。”她放下玻璃杯,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已经被他纠缠好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