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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被自己遗忘的不仅仅是某个人抑或某个名字,而是一段惊心动魄的曲折经历!
意外,惊诧,矛盾,痛苦,恐慌,无助……
这一切情绪如山洪猛兽,铺天盖地,排山倒海汹涌而来。
如今交付真心的男人却是昔日将她无情推入炼狱的恶魔,失忆前的恨变成了失忆后的爱,是恨还是爱,她根本已经分不清,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被现实无情扇了一记耳光的傻瓜!
眼泪,无声地流下,她却不知道是为何而流!
离开吧!
找一个僻静的角落好好平复心情,捋嚼这混乱的思绪。
她对自己说。
。。
第二百八十七章 醒来后的痛(2)
“夜叉,我查过了,大丁的全家前晚遭人枪杀。”电话那端的齐飞汇报说。
“哦?谁干的?”费逸寒挑眉,显然有些意外,原来那个家伙的全家果真被人灭了。
“暂时还没查到。”齐飞说。
“尽快查出来。”费逸寒吩咐道。
区区一个鼠辈,东藏西躲那么久,若不是有心人刻意安排,不可能贸贸然对他行凶。精明如他,谁的嫌疑最大,他心中自然一清二楚,只是他疑惑的是对方如此大费周章,意义何在?
“季羽墨呢?”费逸寒突然转换了话题。
“情况不妙。”齐飞简短地说。
“嗯,知道了。”费逸寒淡淡地说了一句,挂断了电话。
“你继续说。”他转眸看向候在一旁的杜医生。
“是的,夜叉。”杜医生点点头,“经过脑部断层扫描显示,艾小姐大脑中的血块正在消失。”
“血块?”费逸寒诧异扬眉。
“对!艾小姐曾经在出现间歇性神经错乱期间,头部遭到过某种外力撞击(详见
202章
墓地枪声,其中有相关描写),以至于大脑内滞留有血块,进而阻碍了中枢神经,导致失忆。不过目前血块正在慢慢消失,她的记忆也会随之恢复。至于能不能完全恢复,要等她醒来后做进一步判断。”
“记忆恢复。”费逸寒咀嚼着杜医生的话。
果然,她想起来了!
从她哭着呼喊季羽墨的名字开始,他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曾经他故作冷漠地认为,无论她恢不恢复记忆,于他而言,并无意义,她是他的玩偶,注定一生受他掌控。所以他可以无所顾忌地让她回到兰市,回到和她记忆有关的地方。
然而,他却刻意忽略了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恐慌,她缺失的记忆中没有对他的爱,有的恐怕仅仅是恨而已。
“让她继续失忆!”费逸寒冷不丁的一句话让杜医生愣住了。
“嗯?夜叉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无论用什么办法,让她继续失忆!”费逸寒一字一顿。
思虑了片刻,杜医生说:“办法倒是有,目前有一种可以干扰中枢神经的烈性激素,服用之后会阻断脑神经的自我修复功能,进而产生和失忆一样的效果。不过……”杜医生微微顿了顿,“我个人建议最好不用,因为这种药对孕妇不宜。”
短暂的沉寂之后,费逸寒沉声说:“我不听过程,只要结果。”
事有先后,人有主次。
占据他心中重要地位的是她而不是那个小鬼!
“可是,夜叉……”
“你是觉得我的话说得不够清楚?需要我再说一遍?”费逸寒剑眉一拧,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杜医生的话。
“是的,夜叉,我明白了!”杜医生恭敬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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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门外,艾思语用手紧紧捂住嘴,全身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刚刚他说了什么?
给她吃药让她继续失忆?
甚至……甚至可以无情扼杀她腹中的孩子!
好自私的男人!
好可怕的男人!
好狠心的男人!
眼泪,悄然而至,穿过眼睫,滑过脸颊,坠入尘埃。
她仿佛听到了心碎的声音,一片,两片,直到碎成了无数片……
离开,或许是她唯一的出路。
心痛地抽泣,决然地转身,却猝不及防地打翻了玄关的装饰花瓶,巨大的声响,让她惊噩了两秒,可她还是不顾一切地奔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离他越远越好!
“你以为可以跑得掉?”低沉的声音自背后传来。
艾思语一愣,最终停下了脚步,她没有回头,不愿回头,更没有勇气回头。
“放我走!”她语气冷漠。
“可能吗?”他反问。
“没有什么不可能!”她反驳。
“那自然也没有什么可能!”他说得顺理成章。
“我的人生由我自己做主。”他的霸道,让她愤愤不平。
于是转身,怒视。
“由不得你。”鹰锐的黑眸波澜不惊,他盯着她的眼,步步逼近。
“不要过来,否则……”她顺势捡起地上的一片花瓶碎片,抵住自己的脖子,威胁。
“否则怎样?割破喉咙?”费逸寒仍未驻足。
他笃定她不会割下去。
越来越近的距离,让她恐慌地后退,后退,直到后背抵住一面墙壁,退无可退。
趁她分神,费逸寒快速伸出手去拉住她的。
“啊!——走开,不要碰我!”艾思语尖叫着,闭着眼睛,胡乱挥起尖锐的碎片向他刺过去。
费逸寒没有躲闪,碎片深深地扎进他的手臂。
刺目的鲜血,一滴一滴,在地板上形成烙印。
“为什么不躲?”睁开眼睛,看着那只鲜血淋漓的手臂强势地禁锢着自己,她哭了。
“躲便意味着失去。”他说。
“可是我不会原谅你!”
“不需要!这一生,由不得你愿不原谅,你都只能属于我,即使是恨也无所谓!”
。。
第二百八十八章 醒来后的痛(3)
低沉的浓云,笼罩在这座古板森严的豪宅上空,让人觉得压抑。
“你说!”季鹏泽怒不可遏地拍着桌子,“羽墨为什么会中枪昏迷不醒?我要你现在立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干爹,这件事我并不是很太清楚。”江俊衡说。
“不清楚?哼!那个叫大丁的难道不是你的手下?”
“是我的人没错。不过自从上次他自作主张制造了那段关于费逸寒绯色视频的事件之后,便从此人间蒸发,我也一直派人在到处找他!”江俊衡面不改色,解释道。
“那他怎么会突然出现袭击羽墨的?”季鹏泽怒气腾腾地反问。
“据我所知,当时在场的人还有费逸寒和艾思语,而大丁是绝不可能凭白无故袭击羽墨的,那么这个中原由,我想干爹你应该亲自去问问费逸寒,说不定是他‘一不小心’拉了羽墨来垫背呢。”邪魅的桃花眼闪着精光,江俊衡刻意加重了“一不小心”四个字的语气。
“费逸寒、艾思语!又是这一对狗男女!”季鹏泽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说着这个让他恨之入骨的名字。
这时,书房里的电话急迫地响起。
“什么事?”季鹏泽暴躁地拿起电话。
“鹏泽,不好了,羽墨他……他快不行了!”电话那端的目清芳声音颤抖,几近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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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费氏集团刚刚成功拿下了几个跨国性的大型项目,所以近来事务繁杂,而身为总裁的费逸寒更是分身无暇。
事业是男人的根基,于他,自然也不例外。
他是个强势精明的男人,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分清轻重缓急。
女人,他绝不会放手;事业,他更不会荒废。
人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他费逸寒偏要反其道行之。
为了专注于事业,他让齐飞日以继夜地看守着艾思语,不让自己有任何后顾之忧。
“她还是不肯进食?”费逸寒握着电话听筒问。
“嗯。整整两天,滴水未进。”齐飞在电话中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