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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衮小心翼翼地说道:“他还真的跟你不像。”
皇太极没有直接说话,而是低头想着什么,久久地还是摇了摇头,继续做事。
多尔衮不敢再多问,生怕皇太极起了疑心,虽然他口口声声说喜欢,可他生性警觉,在他面前还是低调小心才是。所以多尔衮安静地守在一旁,他偶尔问起什么,再漫不经心地作答。
“我打算近日再发兵征明。”皇太极忽然道,“明天我会在翔凤楼召集臣工商议此事,这一次正逢我登极,一定要打个大胜仗。”
“有我在肯定没问题。”多尔衮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皇太极舒心一笑,刚想说话,脸色蓦地一变,显得痛苦万分。
“怎么了?”多尔衮心跳骤然一快。
皇太极捶着脑袋:“突然有点头疼。”
多尔衮连忙上前,拇指在他太阳穴上揉了揉:“你别乱动!哪里疼?怎么个疼法?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皇太极呼出一口气,把他的手握在手心里:“没事了,就是突然这么一下,已经不疼了。”
“我让大夫来给你看看。”
“这么点小毛病,不用兴师动众的。”
“哪个大病一开始不是小毛病?”多尔衮急道,“难道等病入膏肓了才去医治吗?”
见多尔衮那么激动,皇太极不禁莫名:“可现在已经不痛了。”
“我让那个姓徐的给你看看吧,你看他都把萨哈廉治好了,死人都能医活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我现在就让人去传他。”
“明天吧。”皇太极拉住他,虽然他认为多尔衮说话有些用词不当,什么死人都能医活之类的,但对他那么关心自己的身体,感到十分高兴,“你能有这份心,不枉我一心对你。”
多尔衮则心事重重。他不应该这么早就身体不适啊,他的身体开始出状况不是几年后的事了吗?难道这个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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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精打细算铺长路 。。。
那以后;多尔衮留宿宫里就成了家常便饭;旁人也只当他们是夜夜商议国家大事;不作他想。
多尔衮站在皇太极身后;十指在他头上按揉挤压。这是他从徐大夫那里学来的一套按摩的指法,说是有助于消除疲劳;提神醒脑。
他的功架看上去很好,可皇太极却一脸痛苦。
“疼死了;你在搞什么?”皇太极挣扎着要站起来。
“别乱动,疼就对了。”
“胡说,你当我以前没按摩过吗?哪有这么疼的?”
“咦?是这个穴位吗?我有点忘记了。不对啊;好像是这里?嗯?是这里吗?”
皇太极惊恐道:“行了行了,你休息下吧。”
“我都说你不要动了,你动了穴位就搞不清楚了。”多尔衮反而怪起了皇太极,强行把他按在椅子上。
“你手脚那么重,头皮都要被你搓破了。”皇太极又叫道。
“大夫说要用力一些才有用的。”
“用力一些是以他的力气来说的,你用力一些熊都被你掐死了,能比吗?”
多尔衮生气地推开皇太极,坐在了旁边:“真是的,不弄了!好心学了来帮你按摩,你还那么多话!”
“你不适合干这个,就省省力气吧,我本来好端端的一个人,被你捏傻了,可就糟糕了。”
“你还说?”
皇太极挥了挥手,表示投降。
多尔衮没好气地抓起一碗已放凉了的药,几乎是用砸地放在了皇太极面前,喝道:“吃药!”
皇太极愁眉苦脸:“我没病,你每天逼我吃药干什么?”
“怎么没病了,大夫说你肝火偏旺,要服药调理。”
皇太极不屑道:“肝火是什么,在哪里,你知道吗?”
多尔衮怔了怔,闷闷道:“不知道。”
“那你跟着瞎起什么哄?那人肯定是担心自己没用了,所以胡编些征兆。”
“你不要找借口了,这药不是很苦的,快喝了,否则我再也不来陪你了。”
在多尔衮的威逼下,皇太极才勉强把药喝下“这还差不多。”多尔衮深深望了他一眼,唤人收拾药碗,又端上来一碗甜羹和一碟饽饽。
这些都是皇太极最喜欢吃的,他总爱吃些甜腻粘牙的甜食,这么多年,口味从来没有变过。
皇太极看他还有准备,又高兴起来:“这还差不多。”
多尔衮无奈,一边看着他吃,一边问道:“大凌河归顺官员的调任名单你可看过了?这样安排可以吗?”
“我还没有来得及看,在哪呢?你找出来。”皇太极指了指一叠还未批阅的奏折。
多尔衮拿出其中一本,放在了皇太极面前。
皇太极随意翻阅了一下,提笔批注:“嗯,可以,你拿给希福颁布吧。”
“你不看仔细些?”
“不用了,我相信你的安排。”
其实,就算皇太极仔细看,也看不出任何问题,因为所有重要的官员都按照其原来的职务和能力,做了妥善的安置。
多尔衮接过奏折,不着痕迹地一笑,这份名单他的确研究了许久,许多安排可费了他不少心思,尤其是针对豪格的户部。
五月三十日,由阿济格统领的八旗大军出征伐明,皇太极亲自率诸亲王贝勒送行。
威武雄壮的号角声在天地间回荡,士兵们陆续踏上遥远的征途。
多尔衮和多铎与阿济格话别后,目送大军出征。
“这次又是阿济格哥哥统帅,我们可以轻松了。”多铎说道。
“我们也要出兵的,就是再晚一些,你别总想着贪玩偷懒。”多尔衮提醒道。
“我没想偷懒,是皇上总派阿济格哥哥出征的。”
“阿济格哥哥就喜欢打仗,你要是有他一半勤快,立功的机会就会更多。”
“照你这么说,倒显得皇上很重视他了?”
“旗主之下,就他封了多罗郡王,七哥也只是多罗贝勒,你说呢?”
多铎不情愿地说道:“我也很勤快的。”
“你真得好好加把劲了,这样才能帮我的忙,而不是瞎捣乱。”
“帮忙?帮什么忙?”
多尔衮瞥了一眼,并没有直接回答,转而说道:“听说你昨天和豪格喝酒喝得不开心?”
“我没什么不开心啊,是豪格不开心。”
多尔衮暗自一笑:“怎么了?”
“他户部好像新来了几个人,说是有些蛮不讲理,弄得他很不痛快。”
那些可都是多尔衮特意为他挑的人,蛮不讲理倒未必,不依不饶做事顶真倒是有可能。户部事务琐碎繁复,做事必须细心周到,但认真过了头,乃至于到了死板的地步,像豪格这样的性子就未必能受得了。
而受不了就会发作。
多尔衮淡淡道:“你告诉豪格,自己好好做事,别管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