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也不想想这可能是别人给你下的套,你就没头没脑地钻?”
“我哪能想到那么多啊,再说栋鄂额驸也在……”
“是谁说要私分东西的?”
“有好几个呢……我也没记住……”
多尔衮无奈,板起脸教训他吧,毕竟他也算是年长的长辈,不说他几句吧,又恼他做事不小心。这分明是有人故意在人堆里起哄,阿布泰一贪心,就给人抓了把柄。
幸好,努尔哈赤只是骂了他们一顿,罚了他们财物银两,并没有深究。
但是多尔衮明白,皇太极是在发出警告,只要他想动手,随时都能可以。
“你说,这事该不是谁想害我吧?”阿布泰后知后觉道。
多尔衮冷着脸道:“舅舅,以后你务必要更加谨慎些,你也知道的,没事的人都能造出点事来,更何况你还真贪了东西,这也是为了你自个儿着想。”
阿布泰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是四贝勒吗?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回击?”
“先缓一缓吧。”多尔衮叹了口气,“最近我的事比较多,等过了这阵子,我们再仔细筹划。”
“你要忙什么事?可有我能做的?”
多尔衮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应他。说是忙,却也不准确,只是应付阿布泰的说辞,但是的确最近会有一件大事要发生。
九月里,努尔哈赤率众人出猎,蒙古科尔沁部的桑噶尔寨贝勒来了。
蒙古科尔沁部与金国向来密切,科尔沁部虽自身实力并不强,但早就依附于努尔哈赤下,经常有使节来往,诸多贝勒都娶了科尔沁部的格格做福晋。
桑噶尔寨贝勒是明安贝勒之子,所以努尔哈赤十分重视,四大贝勒依次与他行了最高规格的抱见礼。随后在沈阳浑河南岸,设下大宴,款待桑噶尔寨。
桑噶尔寨作为贵客,坐在了努尔哈赤的右手边,宴会上热闹非凡。
看着这欢闹的景象,多尔衮坐在一旁,望着众人的笑脸,微微失神。
多铎是个有宴就高兴的人,他用胳膊顶了顶多尔衮:“哥,想什么呢?都不吃东西。”
多尔衮见他有滋有味地啃着一条羊腿,笑道:“你就知道吃。”
“干什么,吃饱了才好做其他事情嘛,你不高兴?”
不是不高兴,而有几分期待,有几分怀念,反而不知该如何表现。更多的是前世一些曾被自己忽略的记忆,慢慢复苏,逐渐清晰,在脑海里反反复复上演。
当一些事件再一次重复时,心中感慨万千。
酒过三巡,桑噶尔寨举起酒樽,起身向努尔哈赤敬道:“大汗,我这次来不是一个人来的,我还带了我的女儿,白天也远远给大汗和诸位贝勒们行了礼。”
努尔哈赤微笑着点头。
桑噶尔寨继续说:“我们科尔沁与大汗亲密无间,是最忠诚的盟友,如今我的女儿也到了出嫁的年龄,希望大汗能给我女儿找一位合适的丈夫,使我们的同盟能再增进一步。”
“好啊。”努尔哈赤高兴道,“你们科尔沁的姑娘都是一颗颗草原上的明珠,我们大金能够娶到这样的好姑娘可是吉祥喜悦的事。”他环视一周,视线落到了多尔衮身上,“多尔衮,你过来。”
多尔衮心跳骤然加速,立刻出席跪在了努尔哈赤面前:“父汗。”
作者有话要说:码了内容提要发现说得好像是孝庄出场。。其实不是的哟。。不过也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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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半梦半醒前世行 。。。
努尔哈赤看上去心情非常好;指着多尔衮对桑噶尔寨道:“你看我的小十四如何?他既聪明又勇敢;我可是喜欢得很。”
桑噶尔寨跪谢道:“大汗的恩情我们科尔沁永世难忘;我也替我的女儿;谢过大汗。”
努尔哈赤开心地大笑。
一旁多铎嘴里还衔着羊肉,见父汗这么突然就给哥哥许了福晋;不知为啥又难过又着急,跳起来道:“父汗;我也要娶福晋!我也要!哥哥他不急的!”
努尔哈赤愣了愣,笑骂道:“瞎闹!什么叫你哥哥他不急?长幼有序,下次再轮到你;还不下去,让人看笑话。”
席上众人跟着哄笑不止,多铎气呼呼地坐回到座位上。
多尔衮也被他闹地尴尬不已,叩谢道:“多谢父汗,多谢桑噶尔寨贝勒。”
回到座位,多铎还在生气,连羊腿都变成了仇人,啃起来恶狠狠的。
多尔衮心中奇怪,上辈子没见他这样呀:“多铎,你在想什么呢?”
“你要娶福晋了!”多铎瘪着嘴道。
“我娶福晋怎么了?”
“你娶了福晋就要不理我了!”
多尔衮哭笑不得:“我怎么会娶了福晋就不理你了呢?”
多铎可怜兮兮地说道:“真的吗?哥哥真的还会像以前一样待我吗?”
多尔衮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当然,比以前对你更好。”
多铎还是一脸委屈的样子,满脑子都是:哥哥要娶福晋了,哥哥要不理我了,哥哥要娶福晋了,哥哥要不理我了……
“多尔衮,等过几天我们回去后,就把婚事给办了。”努尔哈赤又道。
多尔衮再度起身深深一拜:“谢父汗。”
许久不曾做梦了。
或许是他大福晋的到来勾起了他对前世的回忆,各种记忆的片段充斥大脑,乱乱地挤做一堆,好不容易才昏昏噩噩地睡着。
朦胧间,他似乎到了一个地方,偌大的殿堂,雕梁画栋,以琉璃做瓦,金碧辉煌。
这似乎是太和殿?怎会突然到这里来的?
多尔衮迈了一步,身子沉沉的,展臂一看,是一身华贵的八团龙蟒袍,他又回到了过去。
“皇父王。”一个清脆稍显稚嫩的声音在前面响起,在空荡荡的殿堂里回响。
多尔衮抬头一看,在那金灿灿的龙椅上坐着一位少年,身形略瘦,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皇上?”是福临,皇太极的第九子。
多尔衮向他走去,起初还是小心翼翼的,可莫名就心急起来,步子越迈越大,越走越快,径直走上了台阶,走到了福临身边。
少年扭头看着他,安安静静的。
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凭什么坐在这张尊贵的龙椅上?我打下来的江山,我治理的国家,凭什么他来君临天下?而我却要跪在他脚底,对他叩拜?
多尔衮胸中怨怒,脑中一片空白,伸出一只手,向福临抓去。
“多尔衮!你这是干什么!你胆敢对皇上不敬!”
一声暴喝,多尔衮回头看去,是怒气冲冲的济尔哈朗。
“郑亲王是在教训我吗?”多尔衮冷笑。
“你背誓肆行,妄自尊大,我骂不得你吗?”
话音刚落,济尔哈朗身后又多了两个人。多尔衮定睛一看,是索尼和鳌拜,他们一个个眼瞪得大如铜铃,像是要扑上来把自己吃了。多尔衮心中骇然,后退了一步,却撞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回头一看,是一副棺椁。
正惊疑着,周围的一切都变了,这里哪里是太和殿,这不是崇政殿吗?身上穿不再是蟒袍,而是一身丧服。身后正是皇太极的梓宫。
一瞬间,崇政殿中挤满了人,代善、豪格、阿济格、多铎全部都在,梁上柱上,挂满了白色的帷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