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1 / 2)

>“我先告辞了。”

季青澜风度翩翩地出来,心里有点捉摸不定,不知空远这副模样是不是在他昨天说的“很好”范围之内。如果空流不认为他师弟很好该怎么办?干脆让师兄弟两人晚点再见面罢。

季青澜几百年没怎么下山了,他这回张罗着设结界,首先便需要下山收集足够的灵血。这世上许多事很玄幻,千古灵兽的血在某个方面也不见得比人间凡人的血有用,这就像人生病吃药,对症才好。灵血种类五花八门,恐怕要慢慢找。唉,想做事可真不容易,个个都是这么耗力又曲折,劳烦他老人家。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看着很乱吗?那我以后会控制一下,尽量不要弄得乱七八糟……

☆、化血成碧

第十章

因为灵血的缘故,空流得和季青澜一起下山。世上有多少故事都发生在这个“一起”上啊,空流想。如果换成美人会是个多么有联想性的旅程!空流扼腕叹息,季青澜似笑非笑:“道长,你真是个奇葩。”两人打打闹闹落在百里外的小镇上。

这个镇叫龙井镇,事实上无论在地域还是特产上都跟杭州龙井八竿子打不着。

夏末秋初,镇上还颇热。季青澜老神在在,游玩似的拉着空流逛东逛西,没几天这个镇子已被他们逛个通透。

季青澜说咱们喝杯茶吧,二人就在路边简易的茶摊上坐几时辰。

季青澜说寺庙里的栀子花开了,二人便徒步走到十里外的南山,果然游人如织,走到发现是个月老祠。

季青澜说刘家公子在花园里招一帮名士吟诗作赋,还请了名角唱新戏,咱们去听听吧,于是二人去了,这个地方的名角果然很值得商榷,空流虽一贯穷,好歹还听出好赖。

季青澜说最近镇上来一帮耍皮影的,晚上去看吧,空流默默注视他,一个字一个字的问:“你要找的东西找到了吗?还打算在这牛粪蛋大点的地方呆多久。”

“小地方也有小地方的好处,你不能看不上小地方。”

“我没有看不上小地方,我只是问你干了正事没有。”

“咱今晚去看皮影戏,我就告诉你。”

空流看他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模样:“行,你可以继续卖关子。”

两人在天黑后一人拿一大包点心和一大群人一起翘首以待。

咚咚咚!一阵锣响,搭好的戏台上出现个六旬老头:“各位看观,好戏开锣!咱今天演的第一出名叫“化血成碧”,各位,请好了!”

观众一片叫好声,老头下去。戏台上只剩一大块白布静静摆在那,烛光照得通透,温暖的就像家里等待归人的那一扇透着晕晃的窗。

四下皆静,一个皮影小人歪歪扭扭映出来,细腻凄婉的开唱:“大风飘飞扑人面,劲风阵阵透骨寒。 往事萦怀难派遣,疏林冷落尽凋残……”

观众渐入佳境,一个个眼神专注,都听的跟木头似的一动不动。不知到何年何月,恍恍然就只看到那一方戏台,渐渐连戏台都消失了,空流就跟入了戏中一样,站在一旁看整齐宽敞的院内那个哭的凄婉的女子,她没有对大娘下毒,但大娘的确是在喝了她那碗药后出现中毒症状。

她青年寡居,只守着丈夫的一份田产和婆母过活,婆母年前也死了,大娘如今要把她赶出去。女子跪在地上,抱着大娘的腿哀哀诉求,哭的像一只垂死的鸟。那大娘的皮影人非常脸谱化的面相刻薄,粗声喝骂那女子,使劲抽出被抱住的腿,再把女子踢开:“撵出去,立刻把她撵出去!”

女子哭的越发凄惨,大娘的骂声也不依不饶,嘭嘭两声门关死了,女子抱着包袱一步步走的佝偻。

“怎么了,是不是很可怜?”季青澜的声音像个幽灵一样蓦地响起,空流被吓了一跳。

“是很可怜,千百年来多少女子都是这样可怜。不过,我这人缺心少肺,她可怜她的,你指望我哭一场是不能了。”

“啧,狠心人。”季青澜拉着他跟在女子后面,长长的街素白一线,天地间放眼只是那女子永远也走不到头得背影。

“有些人习惯用白色、荒芜来表现绝望,一眼望去,路依旧像从没走过那么长,人在上面走呀走,望不见尽头,望不见任何事物。长长的一线路,就是恒久走不到头的绝望。”季青澜在一旁说的津津有味,“哎,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

空流觉得他这个习惯很恶俗:“我不问你就不说了?”

“说,自然还是会说的。但你都不搭话,我一个人在这干说也没动力啊,茶楼说书的还有人捧场给口水喝呢。”

空流白了他一眼,不搭理了,我就是不捧场,你个话唠忍得住么。

“你知不知道我的字号?”季话唠果然很有话唠精神。

“这年头妖精都有字号了?”真是不可思议。

“当然有!我的字号是画影,画影入梦听过么,我会让人走进情境,只要一个触发点就可以。那个戏台正好演影戏,我就带着你进来了。怎么样,厉害吧?”

空流倒真不知道季妖精有这才能,自己甚至一点没察觉就被他带入了。“这么说你可以进入人的梦境?”

“开玩笑,我又不是食梦貘,怎么能随便进入人家梦里。是画影,懂么,准确来说是影子,不是梦。”

“不懂。”

“笨蛋!梦都是假的,但影画是真的,懂?”

“略懂。”

“笨蛋!”

两人跟着女子徜徉在绝望的长街上,跟饭后散步似的。

画中人在旁边悲苦绝望,场景一会又变到女子执着鼓槌奋力在州府衙门口鸣冤,那鼓面极大极大,她敲一下就有一阵血肉从中飞溅出来,鼓皮越发血红,仿佛是在捶人的躯体似的,一下下被捶出所有的血,打碎了所有的骨头。

女子见衙役出来接下状纸分明还笑了一下,像是长久夜盲的双眼忽然瞅见一丝星芒。

不过结局还是惨淡的,并不因看客的增加而改变它原有的轨迹。女子被下了大狱,判了问斩。

然后问斩了,她临死前发下宏愿:

“我不要半星红血红尘溅,将鲜血俱洒在白练之间,

四下里望旗杆人人得见,还要你六月里雪满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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