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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想做什么?莫名其妙不见,又莫名其妙蹦出来,真的是……莫名其妙得很彻底!瞪他一眼,她又低首包装着花束。
“哗啦哗啦……”骤雨急下,伴着雷声,她又抬脸望着窗外那不断自天空而降的雨水。
哇!好大的雨,一定有来不及撑伞或穿戴雨具的路人。咦?说到路人……那个刚刚还站在那里的那个人呢?
她放下手中的玫瑰花,走到玻璃大门前。透过擦得干净的玻璃,视线在雨中寻找他的身影。
这么大的雨,他回去了吧?是啦,他一定回去了啦!这么大的雨,他不回去是要等着被雨淋喔?他又不是笨蛋,怎么可能留着让雨打?
收回视线,转身欲往里头走,眼尾余光却从玻璃上看见自己带着失望的脸。失望?停下脚步,转正自己的身子,她对着玻璃细看自己的表情……真的耶,她的脸上真的写着失望。
哎呀,他离开她该高兴才是的,失什么望啊!对着玻璃,伸出双手的食指,把自己的唇角往上挤。嘿,就是这个开心的表情才适合她!
突地,一张好看的男性脸孔出现在她眼前,与她脸对脸、眼对眼、嘴对嘴。她盯着他,须臾,她发现贴近鼻端的玻璃慢慢泛起白雾。她知道那是他的气息,这才发现他们贴得相当近,若不是中间隔着玻璃,怕是要吻上了吧?!
说到吻……她看看他的唇。
唔,唇形还不错看,不知道吻起来是什么感觉……哎呀,不是啦,她怎么会想到那里去?蓦地,双颊抹上两朵红云。
摸摸自己发烫的小脸,恶瞪他一眼,转身往里头走去。她气啊,恼啊!
慢吞吞回到工作桌前,双手捧起刚才尚未完成的花束,继续她的工作。
“叮当!叮当!”风铃声响起,即使头不抬,她也知道进来的人是谁。
“你在找我吧?”向亦辰在她眼前站定,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她。
用力剪去一截玫瑰花的长梗。
“看雨这么大,怕我淋湿?”唇畔勾起笑意,直盯她发臭的脸。
她又剪剪剪。
“你可以大方请我进来,我很乐意的啊!”他隐忍笑意。小母虎的脸真的奇臭无比,怕是拿去腌在香水里三天三夜也还是臭吧!
她再剪剪剪。
看着她手中那被摧残得很可怜的玫瑰花,他哈哈大笑,“你确定要再剪下去?客人不会有意见吗?”
手中的花的确被她弄得很狼狈。往旁边一扔,她又从另一旁拿起一枝。正欲拿起剪刀修剪时,一只大掌覆了上来。
“别跟花过不去,这可是你的生计来源。要出气,理该找我这个当事人。”他拿的是美国耶鲁大学心理哲学系博士学位,即便她不说话,他也能从她的表情和行为来判断她在想什么。
言下之意是……“你要让我剪?”没被他握住的那只手拚命挥舞着剪刀,“喀擦喀擦”响!
“你……”他原意不是要她剪……剪他啊!帅脸顿时发青。
瞧见他好比绿巨人的脸色,她才意识到她的举动似乎让他误解了。握着剪刀的那只手赶忙收于背后,再从他掌中抽回另一只手。
她尴尬解释:“我的意思不是你想的那样。是你说……你说可以找你出气,我本来在剪花,听你这样一讲,就直觉拿着剪刀对……对着你。但我想的真的和你想的不一样啦!”
他听了老半天,终于弄懂她在说什么。随即“喔”了很长一声,然后贼贼地说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她明白他意指什么,小脸瞬间涨红,“当然……当然不知道!”
“你不是说你想的和我想的不一样?这表示你知道我在想什么,是不?”
瞪瞪瞪!小时候的他宠她宠得紧,不管什么事总给足她面子,怎么长大后的他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再这样瞪下去,她就算没被气死,也会先瞎掉。
“哈哈!”爽朗一笑,随即向前一步,先是把手伸到她背后,抽走那个极有可能酿成命案的凶器,再张臂拥住她。
她未料他有此举动,全身僵化,呆若木鸡。
“深深,你气我是吗?”她的身子有着淡淡的花香,自然的香气……很对他的味。
她身体僵着,连脑袋也跟着糊掉。他这样拥着她,她没办法思考啊!虽说小时候同床共眠,也不是没抱过,但那时的他和这时的他完全不一样啊!
她隐约感觉到贴着她的那副身躯是厚实健壮的,不似小时候那种柔软。她鼻端萦绕的全是他的气息,淡淡烟草味,很好闻。他们真的贴得好近啊,近到她都能感觉到他的体温了。瞬间,好像有一种电流从他身上窜进她骨子里,那感觉有点麻,心跳慢慢乱了拍子。
“当时我出了车祸,昏迷好久,醒来后我曾有短暂的失忆现象。送我去医院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说他没有子女,查过资料后知道我是孤儿,所以他想收我当养子,两人相依为命。那个时候不知道自己是谁,就认了他当爸爸,跟他到美国去接受更好的治疗。”他依着计画,说着精辨的剧情。
“失忆……”当听到“失忆”两字时,她有短暂的恍神。“所以……你忘了我?”
“是的,曾经……我是忘了你的。”他察觉她小小的身子轻轻一颤,“不过拜现今医学科技发达所赐,我一面在美念书,一面进行治疗,大学毕业前,就已恢复我的记忆。当我一想起你时,真想马上飞回台湾,但我养父有他的坚持,他希望我能完成所有学业后再回国。他的恩情我不能忘,所以我只好等到拿到博士学位后,才回台湾来。”
“所以你不是故意不回育幼院看我?”
“不是。”
“你也不是忘了我们的约定?”
“不是。”
“那……是我误会你了?”
“是啊!”
“喔。”
喔?他傻眼。“就这样?”
“啊?”她仰首看他,小脸尽是疑惑。
“你现在知道是误会,那么是不是该表示点什么?”向亦辰诱导着。
“我……”深深偏头想了想,“不好意思,是我误会你。”她没弄清状况就不理他,是她不对。
“我不要这种表示。”俊目带笑。
“不然你要什么?”误会解开后,不就是道歉吗?
“我啊……我要你履行当年与我的约定啊!”他看见她瞠大眼瞪他,哈哈大笑道:“我当然不会要你马上成为我的新娘子,但至少我们该从男女朋友先做起吧?”
“男女朋友……”眨眨清灵大眼,“男女朋友都做些什么事?”她一脸认真。
“你不知道?”他诧异。
“不知道。”摇摇头。没谈过恋爱,她怎么知道面对对方时该做什么事?难道要像她在育幼院时最好的朋友林怡君那样,一天到晚和她男朋友吵架?若是这样,她才不要谈恋爱,直接跳过这个步骤,当他新娘子就好。
“你……不会没谈过恋爱吧?”他双手自她身上松开,小心翼翼地开口。
“没!”
“为什么?”她虽不是国色天香、沉鱼落雁之貌,却也算得上美丽,这样的女人没谈过恋爱,绝不是因为没人追求。
对啊,为什么?她为什么不恋爱?又不是没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