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赵光赶紧说道,“臣年已过五旬,但自问筋骨健硕,残躯尚能供皇上趋走数年”
“嗯,那就这样,你和阎敬铭两个人多多担一些担子也是疼惜前辈”他的话题一转,又谈及到这一月以来,最让人头疼的吏治清明一事上来,“不过,你们做是做,管是管,可要做好,管严别nòng得又出了户部这样的hún账事,否则的话朕不饶你们”
“是臣等敢清白做人,小心料理?”
“还有一件事,是朕的家事”他换上一副在奕等人看来很久违的笑容,“长公主为朕添了个外孙,前几天抱进宫来朕为政事不谐,都没有仔细看过过几天,得到了三月初,朕当亲临曾府,也好和孩子们聚一聚,彼此热闹热阄”
曾国藩顾不得多想皇帝免去自己几分差事所带来的心中寒意,忙碰头说道,“老臣不敢”他说“皇上若是思念孩儿臣自当命犬子带子进宫来,何劳皇上移yù之下命驾他顾?”
“不怕的,朕在这城中也住得腻歪了,想出宫去走一走—走得若是远了,又架不住你们唠叨,干脆,就到曾国藩府上去做一天的客人;此事就这样定了”
“那”曾国藩无奈点头,“请皇上宽待数日,容老臣从容布置,以迎接圣驾”
“又要布置啊?你可得快一点,要是拖得太久,日子开始热起来,朕就不去了哦”
曾国藩也笑了,“臣明白了,待臣回府之后,立即准备,再请皇上真龙降临臣府”
“哦,是前几天的时候,皇后和朕说的,是为朕的第一个外孙广平求封赐一事,给朕驳了回去”他说,“朕平生最喜欢孩子,只要是朕能够满足的,都尽量满足,但事关国家名器,不可轻许啊你们想想,一个未足月的婴儿,就领着一份世袭云骑都尉的爵禄、俸饷,拿到几时、拿到哪一天是个头?”
“所以朕想,此事就从这这里定做永例——前朝所封赐的不提,从咸丰二十一年之后,所有爵禄之赏,及于一身乃至——后辈有才者,不愁没有出头之日;无才的,也断断不能白白靠着父祖余荫,享受国家的钱粮赋稀‘”
“皇上圣明”阎敬铭第一个碰头叫好,“正如圣上所言,有才者不必担心没有出头之日;无才的,国家也断然不能白白养着这些寄生虫”
曾国藩几个无不苦笑有阎敬铭的这番话,旁的人就任什么反对意见也不能说出口了
奕顾不得多想皇帝这番话中的深意,躬身说道,“皇上,日本使馆再度行文总署衙mén,这一次是奉上日本国太政大臣三条实美的亲笔信,请求我大清诏准,允许北洋海军到日本神户港做两国往来之行,此事,臣数日之前已经上奏皇上……”
“嗯朕正要说
他的信朕看到了这件事就这样定下来曾国藩,兵部那边和山东、辽宁等港口的海军衙mén商议得如何了?”
“海军诸员,都愿意通过这一次两国往来,将我大清海军英姿展现在东瀛国人眼前只是,为派遣那一艘舰船去,彼此纷争不下,还请皇上定夺”
“以远字级的辽远、威远号,配以雷加级,”他忽然又摇摇头,“不让威远去,改为派定远舰,和辽远舰一起,领衔海军诸舰,其他的,就照旧”他说,“给各省海军衙mén的廷寄要严厉一些,让那些船上的管带认真管束自道水手,别让这些丘八到人家的国土上惹祸,到时候丢面子的是朕”
这其实是皇帝的杞忧,海军条例非常严格,舰上的水手cào行不悖一年海军在广西北海引发百姓不满,多是船上搭载的绿营士兵造孽,不过百姓不分彼此,把这笔账都记在海军头上了
曾国藩答应着,又再问道,“皇上,除海军诸员之外,朝廷宜乎也派人共同前往,以昭其隆”
“那,好,你们议一议该派谁去为好?”
“臣弟想,此番海军出访日本,当以海军大臣领衔前往”
“你是说老五?”皇帝言下之意有点不大放心似的,“他去自然是没有问题,比较起你们来,他反倒有很多年的经验只是,出访日本,兹事体大,朕怕他做不来呢”
“臣想,若担心王爷有负圣望,不如派一员与他通往,也好收从旁谲谏之效”
“这个办法好”皇帝欣然点头,“让老五去,让许庚身和他一起去他是兵部参谋司的一员也读得多,可以从旁帮衬——就这样定了”
“喳”奕答应一声,又再问道,“皇上,王代朝廷出使日本与日本国君臣彼此礼仪相见之时,这礼法约束各款,还请皇上训示”
“这件事啊,等回来日本人把这一次我大清海军出访的日程表呈递上来之后再说”他说,“不过有一件事是要先行cào办的,把三条实美的亲笔信转回日若是只有海军出访也还罢了,如今是我大清的一国亲王亲至东瀛小国,要日本人重起草邀请信函——特别是其中有觐见日本天皇一款是要和他们字斟句酌——我大清上国每一个人都是远远越日本国人的存在,不必说是朕钦命封赐的亲王了”
“皇上的意思……请恕臣弟不明白”
“很简单老五此去见日本天皇,绝对不能使用什么觐见的字眼儿这一节要认真和日方商谈,日本人若是不同意的话,干脆也不必派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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