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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9部分(2 / 2)

一言出口,刘步蟾、陈兆锵、方伯谦、邓世昌等人无不面lù喜sè。杨廷辉愣了一下,躬身行礼,“喳。”

皇帝暂时放开此事,面对着站得笔直的舰上弁员,深深地吸了口气,就在所有人还不及清醒过来的时候,先一步深深的鞠下躬去“皇上”舰上众人如海水退朝般跪了下去。

不等曾国藩等谏止他这种不顾君臣大防的动作,他已经站直了身子,“朕给你们鞠躬,是为了向你们表示感谢。感谢你们为我大清的江山社稷出力,为我爱新觉罗家族流血这一躬,你们当得起”

从逐渐起身的众人眼中,皇帝看到了闪闪了泪光,这让他分外满意,不过是一鞠躬,却可以换得所有人的倾心以对,这样的便宜,越多越好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得意起来。

“皇上,”肃顺适时的在一边说道,“海军兵卒,为国出力在前,今日有幸德沐天恩在后,皇上宜乎该当加以奖赏的啊”

“大大褒奖”皇帝用力说道,“所有这一次参加对法海战、陆战的士兵,一概官升一级,赏三月薪俸;所有牺牲的兵士,同样照此办理”

当兵吃粮,就是想博一个封妻荫子,镇远舰上的水兵大都是穷苦出身,贪图朝廷每月发给了七两银子的俸禄,才舍弃农间本务,改为穿上这一袭号衣的。今儿个听皇上这样一说,无不心中大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呼声一时间响彻海面,借着水bō,远远的飘散了开去。

见过受阅的弁员,皇帝即刻下船,随即在北塘镇的行辕中,召集军机、御前及海军众将参加的会议,沈葆桢、镇远舰管带杨廷辉、广利号管带张英、雷离号管带恩寿、雷坤号管带奎昌、广贞号管带周盛bō;海军学院的生员邓世昌、刘步蟾、方伯谦、林森森、林泰曾、林永升、严宗光、陈兆锵等,济济一堂,把个行辕正堂都要挤满了。

皇帝高居御座,面向众人,沉yín了片刻,才开口说道,“朕近来一直在看海军大臣沈葆桢呈递上来的奏折。此战的结果固然是我大清站胜面居多,但亦可见海军将士在实战之中暴lù出来的诸多弊端——今儿个你我君臣共议国事,言者无罪——也不必进起居注了,嗯?”

“皇上说是,自然就是。”肃顺陪着笑容,躬身说道。

皇帝一笑,眼睛在众人脸上、身上扫过,“朕不要听那些官面文章,谁有话就说,也不必请旨。”

一句话落地,有人亢声出言,“皇上,奴才有话说。”

众人回头看去,是雷坤号管带奎昌,他是镶蓝旗佐领mén下,原本在海军学院担任第二期生员的教习,后来调到雷坤号,做了管带。“好,你想说什么?”

“皇上,不是奴才大胆,说沈大人的不是,只不过,奴才虽然书读得不多,也知道政令不宜出于多mén的道理。沈大人虽然是领兵统帅,但他不懂海战。七月二十二日,我海军舰只在沱山港十九海里外与法国海军巡逻舰艇遭遇,jiāo战之下,福满号被敌舰打伤,其时已经是过了戌时,眼见天sè将暗,但沈大人不听丁大人所言,执意进攻。”

“哦?那最后的结果呢?可有军舰为法国兵船所击伤、击沉?”

“这倒没有,不过奴才想,舰上应以管带为一船之长,这是当年皇上传喻天下的圣旨中所写的。沈大人即便是全军统帅,也不该越权指挥作战的。”

皇帝的眉梢猛的向上一扬他真是没有想到,奎昌看起来一副憨憨的、呆呆的样子,说出话来居然直指核心?这个家伙是个人才呢

眼角余光瞥见沈葆桢,他的形容就有些坐立不安了。皇帝心中好笑,“朕说过,今儿个只提海军在战时暴lù出来的弊端,整改之法,留待回京之后——还有什么人要说话?”

有一个奎昌做引yù之砖,旁的人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再一次出言的是恩寿,“奴才以为,我大清海军,此战所暴lù于天下人眼下的弊端,便是北洋水师兵卒受训严重不足,亲临战阵之时,心中慌luàn成了一团,其中尤以炮手为最,而这一岗位,在战时也是最为紧要;我海军兵士,每每发shè十发炮弹,能够有两发击中敌舰,就已经是上苍庇佑,皇上万福……”

皇帝朗声大笑起来,“这和朕可没有什么相关。朕和你们炮战的战场,可离着十万八千里呢”

一句话出口,众人轻笑连连,正堂中从奎昌的一番奏答所带来的尴尬气氛,也为之缓解了些许,“再有一节,便是如皇上当年所说的绿营痼疾:军中袍泽,在战中的彼此支援作战,远远不足更多的时候,海军舰船都是在海面上各自为战,虽然我大清炮舰的威力远胜法军,但彼方多以两艘,乃至更多舰只围绕一艘猛攻,才有今日之战果。”

“这话不对。法国人的军舰本来就比我大清这一次派出去的多。不提二十二日被击伤的阿斯皮号和……”

“易士弼号。”

“对,阿斯皮号和易士弼号之外,法国还有二十三只舰船,而我大清呢,只有十三只。到海面上,双方尽出全力,自然就会出现两艘船攻击一支敌舰的情况了。”他摆手笑道,“你这样的话,算不上什么高明。”

恩寿脸一红,心中不以为然,敌人的舰船多固然是事实,但己方的海军舰艇各自为战也是实情,皇上这不是避重就轻吗?

皇帝也不理他,管自问道,“还有谁要说的?”

众人的意见大同小异,多数是围绕刚才两个倡言的旗人管带所说,加以润sè,半天之后,也没有什么新意。皇帝大约能够猜到,有些话也只有旗人能说、敢说,换了汉人,为长官颜面计,为日后仕途计、为同僚情谊计,即便心中有谱,也未必好意思当众直声;堂上变得安静下来。

皇帝正要说话,听正堂外面有人说话,“皇上,生员有话要说。”

此番驻跸的行宫地方有限,如此多的大臣容纳不下,只好让刘步蟾等人在mén外等候了,这会儿听见有人说话,皇帝自然诏准,“进来,都进来说话。”

闪开一条通道,让十几个年轻人昂然入室登堂,到御座前跪倒行礼,“生员叩见皇上。”

“刚才是谁说话?”

“回皇上话,是生员方伯谦,贸然进言,请皇上恕罪。”

“这么说来的话,你于此番海战之中隐藏的弊端可有所见喽?可不准和前面几位大人所言类同啊。”

伯谦既然敢张口,就有所把握,“生员想说,此番海战,上有皇上指授方略,下有海军将士用命。终能力克强敌其中略有损伤,亦并非不可挽回;但生员以为,我大清兵船炮舰损伤之数,固然有诸多原因,而更大的一个原因,却在于各舰上管带大人,未能尽全力作战迎敌”

这是出乎皇帝意料的一句话,他立刻追问,“那,你以为是为什么,使得他们不能全力迎敌?”

“只是因为此番出海征战的炮船,皆搭载有绿营兵士。为求战时绿营兵士不受敌舰炮火危及计,我方军舰,只好选择避让、进而退后观战。参战舰船总数,只有九艘。使海战中敌众我寡态势益为加重,方有今日之祸。”

方伯谦的这番奏答,矛头直指御座上的皇帝这使用炮舰搭载士兵的办法是他想出来的,却没有预计到在海战中竟然会有这么坏的影响,一时间竟愣住了,“方伯谦,你住口”

沈葆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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