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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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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就开骂了。第二句骂他是严嵩,第三句骂他是卢杞,第四句骂他是郑注,最后一句说他怎么比得上王荆公——除了王安石之外,都是可以写进中国大jiān巨恶榜单的。

书元并无言责,做的这篇诗文,也只是快意文字,逢迎自家大人所喜而已,不料居然给皇帝知道了,把端华等几个人传到御前,好一顿痛骂,“把阎敬铭比作严嵩、比作卢杞,比作郑注,把朕比作什么?前朝历代昏庸之主吗?书元是个什么hún账玩意?当年依附载铨mén下,不过是一团臭狗屎如今眼看着你端华兄弟,受朕宠幸,又有可乘之机,主动登mén,做曹商使秦的卑贱下作事,意图另谋一个进身之道,是不是的?”

听皇帝如村fù骂街一般口不择言,端华吓得浑身发抖,“奴才……奴才……奴才下去之后,即刻痛责,斥退……”

“呸你别不要脸了。”皇帝迎头啐了他一口,“朕还不知道你?窝囊废的玩意儿,当不住下人一番眼泪?赵光?”

“臣在。”

“书元以当年为朝廷贬谪,闲居之身,不知深思己过,反言语不敬,构陷大臣,以为取笑。着刑部即刻将书元捕获到案,严加审讯。”

“是。”

“军机处再下一道明诏,端华身为亲王,自甘下流,结jiāo畜类,褫夺紫禁城骑马恩赏,摘去双眼huā翎,并免去两年俸禄。”皇帝恶狠狠的说道,“还有,你们这几个亲王,成天拿着朝廷的俸禄,就知道走狗架鹰,正经事一点也不知道做?朕今天就要扳一扳你们身上这些臭máo病。旗人徙居之事,距离六月底还有三个多月的时候。朕不管你们怎么做,但若是到了期限截止的时日,各旗下仍有闲散丁户游dàng城中,坚持不肯离去的话,朕就第一个找你们这些王八蛋算账”

“这?”端华也还罢了,世铎算是读过一些书的,一听皇帝的话,心中叫苦,这样的差事如何应承得来?正待说话,皇帝狼一样的眼神盯了过来,“怎么?你有什么屁要放吗?”

朝堂奏对,皇帝居然语出这样粗俗之言,把众人都给惊呆了,“没有就快滚,朕懒得见你们。”看这几个人行动迟缓,皇帝暴雷般厉斥一声,“来人”

四个身穿黄马褂的御前shì卫在mén口显现,一手扶着腰刀,单膝落地,“皇上。”

“把这几个狗才,给朕叉出去”

“几位王爷,请吧。”端华等人如丧考妣一般,原地碰了个头,起身跪安而出。

皇帝一开始只是想借此机会将定额包干之法强行推下去,但说到这里,也真是动了怒气,“一群全无心肝的狗才肃顺?”

“啊,奴才在。”

“你回去之后,告诉你那个hún账哥哥,让他少打什么歪主意,朕只要还是大清国的天子,旗人迁居一事,就没有半点折扣可以打让他也告诉别人,不要想撞什么木钟,认认真真办好差事,方是存身之道。嗯?”

“是,是,是。奴才都记下了。”肃顺在御前当差多年,深知皇帝的脾气,看他脸sè铁青,可知是动了真怒,丝毫不敢进言,胡luàn的答应着,领头跪安。

书元为文字得失招祸,给刑部当场羁押,带回部中勘问不提,端华听完弟弟的话,呆若木jī,“这,这,老六,我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只好和恭老六商量商量,怎么办妥差事呗?”肃顺是一派事不关己的轻松神sè,“其实啊,四哥,不是我说你,瞧瞧你府里招揽的都是一群什么玩意儿?即便要找篾片相公帮你huā钱,总也要找那些言语有趣,谈吐不俗的汉人,nòng一大群旗人在府里,他们又能教您什么啦?”

端华知道肃顺于旗人特苛,于京、外旗员尚且丝毫不假颜sè,更不必提那些正事不做,只知道荒唐度日的旗人了。和他说不进什么道理,也只好苦笑了。

第39节 强作摊派

第39节强作摊派

旗人徙居一事久拖不决,终于引致皇帝动怒,着八旗旗主各自负责旗下所属,哪一旗到期不能完成份额定数,就找哪一旗的旗主说话。这一来,端华、载垣、华丰、世铎、伯颜谟讷祜几个人没有了办法,只有强打起jīng神,召集个旗下佐领、参领共议。

其中崇伊所属的méng古正蓝旗,旗主是尚先皇四公主的德穆楚克札布——以臣下尚主,固然是极荣光之事,但内中甘苦,也唯有个中自己清楚。寿安固伦是咸丰皇帝唯一嫡亲的妹子,都是孝全皇后所生,哥哥成了皇帝,做妹子的即便不想仗势凌厉,也架不住丈夫百般恭谨,做小到了极致。时间久了,就养成了德穆楚克札布遇事畏缩,轻易不敢出头的

皇帝知道妹夫的胆子小,小妹在府里说一不二,对丈夫如厮养的奴才一般,有时候想借妹子进宫请安之机训诫她几句,但疏不间亲,夫妻之事,外人能够不chā手还是不chā手的好。nòng得不好,她还以为是丈夫在自己面前告状,表面上奉命恭谨,回去之后,又要拿他撒气。

德穆楚克札布未老先衰,不到三十岁的年纪,腰肢就显得有些佝偻,一脸的粗浊之相,看上去倒像是欠了别人多少钱,无力筹措似的。于公事上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能躲开去就躲开去,听外面的人说,德穆楚克札布有一个口头禅,“只求皇上不知道有我这么一个人,到时候按月领饷,什么事也不会分派到头上,那才是最好呢”皇帝听过之后,也只有摇头苦笑。

但这一次,德穆楚克札布却是躲不过去了。他是méng古正蓝旗的旗主,为满méng旗人徙居一事,背地里也不知道挨了同族人多少痛骂,总算不会伤及自家,故而还不会放在心上,但等到皇帝传旨,着各旗主帮同办差之后,他可真有点害怕了,“公主,这……可怎么办啊?”成婚多年,他一直是如此称呼妻子的。

“什么怎么办?”

“皇上派了我一份好难的差事,我……公主是知道我的,这样的差事,我怎么做得来呢?”他苦着脸说,“不如请公主进宫一趟,请皇上高抬贵手,免了我这一份差事吧?”

固伦公主人很聪颖,一面恨丈夫不争气,遇到这么点小事就慌了手脚,一面又得开动脑筋,替他想办法,“你这样做,旗下人家,总是欺软怕硬的居多,找一个刺儿头,认真和他把皇上的意思说清楚,只要能够说得动他,恭恭敬敬的离京而去,日后管教你旁的人来,不就有了立言之基了吗?”

“那,要是他不肯走怎么办啊?”

“你是死人啊?”公主笑骂道,“你是奉我皇上哥哥的旨意办差,敢有不尊的,一概照抗旨不尊之罪办理——我倒要看看,有哪一个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她哄苍蝇般的挥挥手,对丈夫说道,“你也挣点气皇上难得赏给你差事,办得好了,皇上高兴,朝廷封赏,我做妻子的,脸上也有光不是?”

德穆楚克札布是个老实头,听妻子的话,先到宗人府,办理卷宗文牍之事,一切都是亲力亲为,疏爬之下,选中了崇伊为自己此番办差的第一个对象。在他想来,自己奉皇命办差,崇伊又是受恩深重的国之旧臣,自然能够顺应天心,爽快答应下来的。不料一到府中,彼此攀谈了几句,就碰了个迎头钉子,“……老兄这话我听不懂,不说我阿玛他老人家身体虚弱,挣扎上路,若是有个闪失,谁来负责?再说,我哥哥因为犯国法,发往盛京将军处,补赎罪衍,日后还是要回来的,若是我和一家人就这样走了,等我哥哥回来,居住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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