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郑魋è白里透红,衬着贵起的山根,发光如漆,亭亭yù立的身姿。雪白的手却生了一双灿然若霞的朱砂掌,越发显得娇yànmí人了。
皇帝心中一动:倒不枉肃顺一个劲的在自己面前说她的好话,果然生就一副风流媚态
皇后冷眼旁观,丈夫一对眸子眨也不眨的盯着人丛中的女子,心下叹息,“皇上,皇上?”
“哦,朕有点走神了。”皇帝自失的一笑,管自坐下,“你们……也都坐嘛。都坐下,坐下说话。”
众人重新归坐,皇后这才说道,“臣妾正在和人家说话,可可的,万岁爷就来了。您大约还不知道吧?这是本省这十年来,méng受皇上旌表的贞洁女子,这一次臣妾把她们宣召到身前,一则是想为皇上分劳,二来,也是想和民间女子,说说话的。”
“哦,朕知道这件事,不提是你,朕刚才在前面,也召见了省内受朝廷旌表的孝廉。”皇帝似乎无意多呆,说了几句话,长身而起,回头看看皇后轩中的自鸣钟,“快到用午膳的时候了,都是远路而来的,中午……皇后留她们用膳吧。”
虽不过是留饭的一句话,但出自御口,便是赏赐,众女不敢怠慢,再一次起身跪倒,碰下头去,“民fù谢皇上赏赐。”
“罢了。”皇帝一摆手,举步出了伴芝轩,不一会儿的夫,身影消失在了园子中。
回到自己的寝宫,皇帝眼前始终回旋着曹杨氏姣好的面容,和他宫中所有的嫔妃全然不同的是,曹杨氏另有一份女子的风情万种皇后、兰妃等人不必提,旗下人家,幼承庭训,规行矩步间,少了一点fù人的味道;云贵人、瑰贵人乐户出身,虽有情致,但风尘味道太过浓烈;佳贵妃还好,惜乎豆蔻年华,入宫伴君,行止间多了一份讨好,少了一点自主。细细数来,居然没有一个如曹杨氏这样,容貌娟秀,更能安于室的感觉的风范。
只不过,曹杨氏终究是为朝廷旌表过的良家女子,若是没有任何的因由,就将其选shì深宫,不要说曹杨氏不能答应,就是自己,怕也会觉得过不去吧?转念一想,何必顾忌那么多?朕是天子,大清朝之内,万民至尊,享用一介女子,又有什么了不起?
第11节由头
军机处叫大起,皇帝拿出了前数日召见张集馨等晋省官员时,由彼等奏陈的一件事,“……张集馨请旨,在山西至北京建设铁路,朕着军机处共议,可有结果了?”
“是,臣等议定之后,均以为晋省肇建铁路一事,宜乎缓从。”阎敬铭碰头答说,“自咸丰九年至咸丰十年五月间,已有山东、河南、直隶三省奏请铁路大工的条陈,méng皇上俯准,山东河南两地,进而已经开始酌派有司,勘验地势,征调民夫,鸩工集材,只等一切齐备,即刻开工。而臣奉旨所管户部,已经为以上三省拨款余两千万两。若是此时再允准晋省建造铁路的话,臣恐,国家度支库藏,有不敷使用之虞。”
“你们听听,只要提到花钱的事,第一个和朕闹穷的,就是我大清的财神爷。”皇帝笑着拿阎敬铭打趣道,“阎敬铭,你是管着户部的大臣,自从入值军机处以来,兴利除弊,即有开源之效,又有截留之,到咸丰九年,户部府库之中的存银,高达五千九百万两之多——可见朕没有选错人,你做得好差事”
“臣不敢。臣所有些微劳,全靠皇上指点方略,臣不过略效绵薄之力,以达辅弼圣君之职尔。”
“日后,用钱的地方多,朕还是那句话,不该用的,自然要切实管理,不能让任何一个人为一己之sī,贪享国用;而该花的呢,一个子儿也不必省。便如同这铁路之事吧,诚然,每每构建一处,耗费靡辸,动用民夫百姓,省内多受重累,但等到建成之后,铁路便利商民,不但能够使省内百业流通,更可以让本省与外省之间,沟通迅捷通畅——阎敬铭,局外人不明细情,你总是知道的,江宁铁路,通车三年以来,所收款项,足有三五百万两之多了吧?”
这件事咸丰十年的五月份,有两江总督曾国藩在任上奏陈到京,详细汇总了江宁铁路数年来的收益,君臣几个人都是知道的,故此阎敬铭老老实实的点点头,“是,皇上说的是。臣会同户部,详细点算之后以为,再有三到五年,当初建造江宁铁路所花用的款项,即可逐一收回了。”
“这就是了。你们不要以为,一条铁路,建成之后,用时十年的时间方能够收回投入,是缓不济急的一件事。江宁铁路所在省份,是天下第一膏腴之省,水、陆两称通达,百姓出行,多有选择。不必依靠铁路一,故而收效缓慢,而山西、河南这等省份则不同。”登基十年,政事越加得心应手,君臣议政,错非是极少见的突发而来的大事,每每一言而决,皇帝已经很少有像今天这样,长篇大论的为政事与军机处重臣商讨了,“这几处地方,古来贫瘠,更且山脉起复纵横,百姓出行不便,故而铁路一旦通行,朕想,比之江宁、直隶省内的铁路,利用起来,要有效率的多得多。”
他笑了一下,“自然,你阎敬铭所担心的回本之事,朕想,亦当比之前例,要得多。”
阎敬铭丑脸一红,没有再说话。
“其实,山西建造铁路,不但是为日后百姓出行方便,更多的,还是为了国家所用。”皇帝又说道,“咸丰八年,朕命七弟带兵出京,到山西,与山西绿营兵士军前比武,神机营从北京到山西,足足走了十二天的时间你们想想,一旦国家有警,以这样的行军速度,等他们到达jiāo战之区,又是人困马乏之身,只怕还不曾与敌接战,就已经是胜败分明了。”
“皇上这话,奴才钦服莫名,兵云:兵贵神速,正是为此而立言。奴才想,日后铁路四通八达,我天朝兵士,不论抵达何处,皆可朝发夕至,可收奇兵之效。”肃顺在一边帮闲似的碰头说道,“奴才想,另有一节,更加有所裨益。往日行军,兵士奔劳,不等抵达,早已经累得失却勇武之气,而有了铁路,兵士再不必受风霜雨雪,奔载于途之苦,届时,以昂扬之气,临敌jiāo战,亦有万夫不当之勇。”
皇帝听完肃顺的奏答,lù齿一笑,又再问阎敬铭,“阎敬铭,你以为肃顺的话,可有所见?”
“臣以为,肃大人所言,皆是为国谋、为兵家谋的善言,臣也附议。”
“那,此事就这样定下来吧。不过不必只限于山西一省,”皇帝以快刀斩luàn麻的态度说道,“现在国家承平,还不比担心什么,一旦西北有警,军务繁杂之际,只是这调兵旁省的差事,就足以让兵部的那些人把朕活活吵死。朕想,以北京为,连通太原、榆次、咸阳、西安、西宁,要将铁路网线,连成一片,以收利国便民之道。你们说呢?”
听皇帝所言,竟似乎是要把铁路修到甘肃省内?这比刚才君臣几个人议定的,又无端多出了千百里的距离,阎敬铭是管部的大臣,一心想到其中花费,难免惊惶,“皇上,铁路之效,早为天下臣民所见,皇上心求天下大治,臣等自当认真辅弼,以不负皇上捡拔之恩。只是,臣以为,若说山西本省,尚且须为筹款动工之事烦劳圣怀,若说连通甘肃……”
“朕知道你想说什么,确实,要想把铁路修通至甘肃,这其中的花费,实在是过于庞大。故而朕想,不如以铁路为抵押,向在京的各国公使举债,借他人的jī,孵自己的蛋”
皇帝这样语出粗俗,众人大觉新鲜,却又很感费解,怎么叫‘借他人的jī,孵自己的蛋’?难道借人家的钱,就是这么容易的吗?还是借了之后,就不必还了?
御座上的天子似乎无意多做解释,含笑摆手,“不明白?没关系,等到日后,你们就懂了。”
打发众人出去,皇帝看看外面一片明媚的天sè,又想起昨天见过的曹杨氏,一时间竟有点拢不住意马心猿的旎念了,“六福?传肃顺进来。”
很快的,肃顺跟在六福身后,进到寝宫,皇帝不等他跪下去,伸手一拦,“肃顺,咸丰八年的时候,你在山西办理吴衍等盗卖官粮的差事,可有定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