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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部分(1 / 2)

>    听着那拉长了的,声调上扬的尾音,可知不是在叫自己,金佳氏楞了一下,想起来在热河蒙皇上赐名,自己怎么忘记了?一时间心中惶恐,又碰了个头:“奴才如福,叩见皇上。”

“起来吧。”皇帝伸出手去,递到如福面前,女子碰头答说:“奴才叩谢皇上赐援之恩。”这才拉着皇上的手站了起来。

皇帝就势拉着她的手,握在掌心,领着她到一边的软榻上并肩坐下,“如福,多日不见,可想朕了吗?朕可很想你呢”

如福好半天没有说话,呆了片刻,才讷讷的说道,“就是想又如何?奴才是苦命人,更不敢劳动圣怀牵挂。”

听她说话大有幽怨,皇帝也有些讪讪然的,自顾自的岔开话题道,“如福,浮生碌碌,想谋一日之欲也很不容易,当年有人说,因过竹苑逢僧侣,又得浮生半日闲。今天才知道,这‘又’字正是难得之意。”

听皇帝绝口不提安置之法,如福心中更添悲凉,游目四望,一边的案上放着茶具,挣脱开他的掌握,过去取来一杯茶:“今天太热了,皇上请用茶吧?”

“是啊,天热,心也热。”说着话,皇帝伸手去摘外褂的纽扣。

这自然是如福的差事,为他卸衣时,彼此耳鬓厮磨,皇帝已经忍不住伸手去摸她的脸了,“你用的是什么香粉,好香,以前都没有闻过?”

如福一笑,不着痕迹的推开了他的手:“皇上忘记了吗?这还是皇上赏赐的呢?”

“啊,是了。”皇帝想起来了,为皇太后薨逝,皇帝命内务府、工部料理梓宫还京一事,差事办完之后,皇帝多有嘉奖,其中赏赐了善奎几种西洋各国进献的香水,不用问,如福今天所搽的,就是其中之一了。

一念至此,皇帝更心生愧疚,拉过如福拥在怀中,贴在她的耳畔轻轻地吻了一下,“你放心,朕金口玉言,说过的话一定作数,回头我让肃顺认真办差,总要彻底的了了你我这段相思情债”

如福给他吻得浑身酥软,昵声问道,“皇上想怎么做?”

“朕想,一时怕要委屈你片刻,嗯,只是不知道你可舍得公爷府上的荣华富贵吗?”

如福扬起脸蛋,第一次O}手~打~主动的奉上两片朱唇,丁香暗渡,任由男人恣意轻薄,长长的一吻过后,女子把脸埋进他的怀中,声音有点发闷的说道,“只要是和你在一起,便是舍弃了一切,也是值得的。”

语出纯然,丝毫不会让人觉得她是因为他是皇帝而格外巴结,实在令人激赏。皇帝情动如火,一把将如福打横抱起,置于身下,自己则脱下衣服,如珠如宝的覆了上去。

这一番欢爱又与别不同,一来二人熟客熟主,少了几分畏惧和恐慌;二来数月未见,久别情浓,更且在镜殿这样的幽静深处,松风簌簌,竹覃生凉,如福都几乎忘记自己还有家世了。

好久好久,方才云收雨住。躺在软榻上,二人交颈而卧,说不出的轻怜蜜爱,“皇上,”

“什么?”

“奴才,奴才不想离开皇上。”如福从他的胸口抬起头来,望着男人黑黝黝的眸子,勇敢的说:“奴才想日夜呆在主子身边,伺候主子。”

“你放心,朕会让肃顺马上去办。”说着话,他伸手在床头摸了一下,拉动一条明黄色的丝绦,人至铃铃声铿锵,六福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皇上,”

“传肃顺。”

福答应一声,脚步声渐行渐远,很快的隐没不可闻了。

皇帝拍拍怀中女子的脸蛋,“这下放心了吧?等一会儿肃顺来了,朕当面告诉他。”

如福大羞,自己身体赤luo,皇上居然就要见外臣吗?作势欲起,又给男人拉了回来,“怕什么?朕不让肃顺进来就是了。隔着帘子吩咐他几句,自然就让他退下,你还担心*光外泄吗?呵呵……”

“皇上?”

两个人说笑间,外面又有脚步声响起,“奴才肃顺,叩见皇上。”肃顺大约是在来的路上得到六福的知会,知道殿中有大碍处,所以并不敢掀帘而入,而是在门外跪倒行礼。

“肃顺,”

“奴才在。”

皇帝也不起身,躺在塌上,直接对门口说道:“皇太后梓宫还京之事承办之时,朕让你与和公爷善奎多多交往,你还记得吗?”

“是,奴才记得的。”

“你记得就好,于君父所差,迟迟未能办理妥当,你自己说说,这是什么罪名?”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肃顺在门外怦怦碰头,亟亟有声,“奴才做事昏悖,有贻君父之忧,请皇上宽限数日,奴才定当火速办理。”

“一定要抓紧将此事办妥,你下去吧。”

顺一句话也不敢多说,更加不敢迟疑,又碰了个头,这才快步退了出去。

肃顺最近极忙,神机营的事情草创在即,因为是皇上钦命,在上谕中更有‘成军之后,朕将亲选教习,亲自到营观武’的话,所以各方旗人无不踊跃报名,更有拿着各方大佬的‘八行”意图在这新建的火器营中填补上一个虚名的,每一个都是大有来头,弄得他和额里汗都有不胜其扰之苦。

而皇上交派的钦命差事,哪一个也不能轻忽以待,偏生如福的事情隐秘重重,连额里汗也是不得与闻的,只好胡乱砌词,找了个借口,将兵营的差事交给额里汗,自己脱身出来,去找善奎。

不想到了六月初,出了一档事,如福生病了。

这场病是吃时鱼吃出来的——时鱼出在江南,尤以富春江严子陵钓台所在地的这一段江面为最有名。凡是各地的名物,照例需要上献朝廷,名为‘进贡’。时鱼是浙江富春江起始的县份富阳的贡物,照例由江宁的两江总督拨马派船专运。

由江宁到达京师,计程二千余里,出水即死的时鱼,到京总要一个月,早就**不堪入口了。因此,进鲜时例限十天,最多半个月,昼夜不停,所到之处传唤地方官准备冰块,急如星火。就这样,不过维持得两三天,到五天以后,没有不腥臭的。

即令是腥臭腐烂的时鱼,仍然要进贡,六月底必定到京,因为七月初一太庙‘时享”供品中少不得一味时鱼。

这一味早成了鲍鱼的时鱼,由御厨房特别加工洗刷,配上各种解腥臭的佐料,烹调好了,充作上方玉食。大臣照例亦蒙分赐,而不够资格,或者虽够资格而为皇帝所厌恶的人,还无福享受这一味臭鱼哩

而这一年中,赐鱼的名单中加了两个新名字,便是老和公爷的福晋、侧福晋。太监一送了来,福晋瓜尔佳氏和侧福晋金佳氏便觉胸头作呕,可是连皇帝都吃臭鱼,这二人又何能不识抬举?勉强吃了一块,谁知二人就此得病。

先是胸隔之间,只想作呕,勉强可以忍住,到了半夜,突然间上吐下泻,来势甚凶。左右侍儿,慌了手脚,唤看中门的老婆子,将和公爷和管家喊了进来,商量结果,唯有赶紧延医。

延医亦很困难,时当三更,又在城中偏僻之地,医生不容易找。善奎跳了半天的脚,无法可施,唯有寻些蕾香正气丸之类的成药,胡乱让两人服下,却是效用全无,依然吐泻不止。

善奎真是慌了手脚,派人到肃顺府上连夜砸门,说知经过。肃顺大惊,丢下善奎,也顾不得传轿,亲自骑马到园子中,去找皇上下旨传御医诊治。

皇帝也吓了一跳,命二薛赶忙过府,见到瓜尔佳氏和金佳氏,肃顺吓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这一夜工夫,二人就都已经‘脱形’了

躺在床上气息奄奄至不能说话,但神志却还清楚,看到肃顺,热泪滚滚而下,形状实在凄惨。

薛福尘和薛宝善不须把脉,拿瓜尔佳氏的手抓起一看,又静静地望了一下,彼此耳语几句,悄然回身。肃顺赶紧跟在后面,到客厅方始交谈。

“请准备后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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