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他原本该做的事情没做,不该做的反而都做了。
「早安,湛湛。」大概是他有些动静,予?也醒了,一双晶亮的银赤瞳眸望着他,嘴角噙着笑。
「放开我。」既然予?醒了,那他也没必要继续躺在这里怕吵醒他。沉湛起身的动作微微一顿,不对,他在意予?会不会被吵醒g嘛?
「喔,你是不是该道个歉?」予?笑着抓住他的手,又将他拉回面前。
沉湛倒在床上,仰头看着予?,「道什麽歉?」
「我们两个住的地方,你把我赶出去在外头睡了两天,自己却待在房间里完全没睡。」予?轻敲了下他额头,像是在和犯事後还懵懵懂懂的孩子说话,「把自己身TGa0成什麽样,你自己还不知道?昨天那副模样,我还差点以为你喝醉。」
沉湛微妙地顿住,他昨天真的太失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平常不喝酒的。」沉湛眨了眨眼,「就算喝了也很少断片。」
「不是那个意思。」予?凑近他,「是你一点也不珍惜自己的身T,我生气了。」
沉湛这才後知後觉似的点了点头,好像终於恍然大悟了一样,「我知道了,对不起。我下次不会再主动了──没有下次也没有以後。」
予?:「……」不是,我说的不是这个啊。
沉湛彷佛没意识到自己讲了差点能让系统自动屏蔽的话、又多像渣男的发言和举止,泰然自若地站起身要换衣服。他解开衬衣的扣子,衣服滑下肩膀,露出略显削瘦的白皙双肩,才想起了身边还有个予?,他顿了住,「你能不能转过去?我换衣服。」
他话还没说完,予?就拉过被子直接盖自己头上。
「……别把自己闷Si了。」
「不然我会忍不住的。」予?的声音有点闷,连带着被盖在纯白棉被下的肩膀耸了耸。
沉湛穿好衣服。相b他一开始穿进来的日常衬衫,第二层的服装就相对像是经过JiNg心设计──布料弹X的黑sE高领内衫、素sE的短袖外衣,还有一件好活动的长K。整身都是纯黑sE,却更凸显了沉湛白皙的肌肤、也更衬托出他平静底下隐藏着些许邪气的气质,还有修长匀称的身形。
但说简单是简单,论复杂倒也有些许繁复──例如他唯一不懂的就是为什麽金属饰品那麽多。
腰带上的银链流苏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摇晃,映着亮眼的光芒;身上的皮带连接着金属扣环,环到左x前,旁边有个枪托套。还有一些其他的飘带和金属饰品,他懒着细数了……反正这些一点也不妨碍他行动,好穿就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沉湛走上前,一把拉开予?头上的被子。後者歪头看了看他,露出灿烂的笑容。
「不愧是湛湛,真好看!」予?吹了声口哨。
好看是自然的,沉湛这脸庞这身形,全黑的装束不仅不俗气晦气,反而那样宛如丧服的sE彩在他身上,更衬出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杀气和重重危险感。JiNg致的脸蛋虽微妙地平衡了这一点,但亦正亦邪、亦邪亦正,那一分「邪」更添,彷佛隐藏的恶意随时可能破蛹而出,一丝FaNGdANg不羁、一丝慵懒散漫,本就帅气的服装更是y生生被穿出了名牌感。
「废话少说,我想和你谈个交易。」沉湛抓住他的手凑上前,「帮我找我的记忆。」
和予?在一起,他想起了很多被遗忘的片段──不论压抑的、痛苦的,或者是很多很多他无法理解的幸福,那些感受是他进了游戏以後从来没有接触到的,是被系统删除的记忆。
他和予?在游戏外一定就有什麽联系,否则绝对不可能破坏系统的准则,让他想起了那麽多东西。
他也想知道自己还予?到底是什麽关系,如果予?不是他记忆里、那个会因为离去而让他几乎崩溃的人,那麽予?究竟是谁?如果予?不是那个人,那麽也会是那一段时间在他身边、与他关系亲近的人。
但另一个世界线的沉湛间接给了他答案,虽然很隐晦又充满不确定X,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似乎也都说得通了。
另一个沉湛是恶魔,但祂却是信仰着「神明」的,与其说是崇拜,不如说照理来讲应该完全没有人X的祂,对「神明」的感情是完全的执念。祂对「神明」有着深深的执着。
那执着是什麽,只有两个可能了──一是Ai,二是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失去灵魂的他,的确是有可能因为「Ai」而产生巨大的执念,这最好解释的了。
可万一不是呢?
他想起副本里,予?有意无意挑逗他的轻佻语气;想起中毒时,予?脸上不是朝他而来的莫名杀气;想起昨夜时,予?身上浓烈g人的夜来香气味;想起黑暗里,予?抱着他轻声哄着的温柔耳语。
想起自己与一人拥吻,周围只有那人温暖的气息。
想起那人珍重无b的表白。
明明应该是很鲜明的记忆,却彷佛碎成了块,好像无尽泪水早就在久远的时候将其冲刷殆尽,什麽都没留下了,只剩他一人独自坐在客厅、抱着膝盖,一动不动地望着那未熄的微弱灯光,心脏绞痛,近乎窒息。
他下意识看向了自己的心口。
鲜血流淌不止,带刺的荆棘盘旋丛生,彷佛想填平那再也不可能恢复的窟窿,尽数蜷缩在里头,却是再也不曾疼痛了。因为那个会跳动的频率早已消失、能炽热的温度早已散尽。在那个本来应该盛着他的心的位置……
空荡荡的,什麽也没有。
没有了心脏的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被夺去灵魂的他。
不再拥有Ai的他。
毫无底线的、只是一具空壳的……残忍的他。
一个能够纵容他肆意游戏的地方,夺走了他最珍贵而沉重的一切,把他困在了无数世界的轮回里,执念成魔。
「好啊,要找你的记忆,当然可以。」予?笑了笑道,将他思绪拉了回来,「不过这是交易,这可是你说的。那麽你想要给我什麽呢?」
闻言,沉湛朝他又靠近了一点。这暧昧的距离,他轻声开口,彷佛说着只有你知我知的秘密,语气佻然,甚是诱人。
「和我交往。」
予?的身子一僵,但很快恢复如常,他挑了挑眉,慢条斯理地调侃道,「我记得,昨天好像有个人说非常非常讨厌我……」
沉湛一把拉过他领口,在予?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一个吻落在了他唇上,封住了尚未出口的话语,带着不容反抗的霸气。
眼帘微颤,过了许久他才移开唇瓣,「我喜欢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样可以了吗?」
「既然某人几分钟前才说了再也不会主动却仍然失信,看在这份上,似乎也不是不行。」予?g唇。
……他差点都忘了还有这茬。
「那就成交了。」好在予?没让他尴尬太久,莞尔一笑,「你是要去找沈柒谕他们?我跟你一起去吧。」
予?也换了身衣服,洗漱完就拉着他的手出门了。沉湛看着走在前方的明YAn身影,yAn光洒落在他银白的发丝上,竟彷佛无b灿烂的明媚,充满活力的青春气息洋溢,一点攻击X也没有,柔和而温暖。
那两天,他联络过沈柒谕,坦白告诉她他的记忆已经恢复了,并且问了个问题──在她所知道的最初世界线,「沉湛」是怎麽变成恶魔的、予?又是怎麽处理祂的?还有,她所知道的世界线,总共有几条?
而她也没有多问为什麽恢复记忆,只是回覆了他的问题。
虽然每一条世界线都是编号0495,我的记忆也不全然完整,但印象中是数过的,大约九百多条……好像是九百九十八的样子,所以没错的话这里就是九百九十九了。更详细的话,就得问那个被永久封闭副本里的家伙了,他肯定是知道的,因为他拥有最清楚的记忆。
可当时就是祂和我说数不来的。
祂肯定骗你的呀,沉湛。祂可是连失去灵魂後都还能保持绝对理智、与予?抗衡的恶魔,祂怎麽可能会忘记任何一件事情?即使是独自挣扎了两万多年,自己被那麽对待了九百多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麽个对待法?
最一开始的「沉湛」并不是恶魔,祂原本是神明的继承人的,但祂为了救人,从神坛上坠落,掏出了自己的心脏。於是祂也失去了Ai和灵魂,失去了祂的信徒,成了神明的叛徒。
这便是第一个问题的答案了。他没有回应,静静等着沈柒谕继续述说。
从那之後,予?把祂藏了起来……或者说是囚禁或软禁吧,第一个世界线到这里告一段落。从这之後的世界线,「沉湛」再也没有选择成为神明的继承人过了,祂一遍又一遍登上恶魔的宝座,肆无忌惮地游戏,x1引了一票极端玩家,却没有人愿意忠诚信仰祂。
祂是最强大而寂寞,明明拥有一整个游戏的追随者、却没有教徒的恶魔。
到这里,沉湛才又问,但你不是信仰祂的吗?
没错,第二个世界线开始,我背叛了神明,成为祂最初的教徒,追随祂每一个世界线。可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教徒,他被沉湛保护得很好,不过做事也更为激进极端──甚至b我要更忠诚。
听她这麽一说,沉湛倒也有点好奇了,除了沈柒谕以外还有更激进而忠诚的玩家?
他不是像我一样自己去找沉湛的,而是沉湛一手培养他到最後。这人,就是李渡。
李渡的技能未知,所有资料都被「沉湛」保护起来,但却时常放他出去和沈柒谕一起过副本,行事张扬,所有行为举止完全离不开他所信仰的恶魔。他也全心信任沉湛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甘愿把自己这颗棋子送到祂手上,任祂摆布玩弄,彷佛自己只要做祂最微贱的玩具就心满意足,完全愿意为了沉湛觉得有趣就献上自己的一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最常挂在嘴边,也让所有玩家们闻风丧胆的一句──「Si爲於我主而言最卑贱的殊荣」。
李渡是没有弱点的,唯一能牵绊住他的人事物就只有沉湛,但这偏偏就是他最棘手的一点。
所以李渡是完美的,他是世界上最完美的教徒,b他所信奉的恶魔还要更完美。
「怎麽了?心不在焉的。」予?看出沉湛走神了,轻捏了捏他掌心,笑道。
「没事。」沉湛面不改sE地挑眉,「我以为我原本就够FaNGdANg的了?」
「那不一样,那是……」予?顿了一下,喉结滚动,彷佛在脑海里思索着一个b较确切的词。
「什麽?」
「X感。」
「……」
予?看了眼突然空了的右手,沉湛毫不犹豫地甩开後绕到前方走了,他快步跟在後面追,大喊道,「喂!等等,湛湛你回来啊!对不起我的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沉湛面无表情地继续加快步伐,予?还锲而不舍地追在後头喊。
「对不起我真的错了!我知道我错了!!湛湛我拜托你啊回来!你要不回来,我就给你当一辈子的狗!」
叫了几声没用,前面的某人走得是更起劲了,以致於後头即将面临的狗生的男朋友还是决定祭一咪咪点的大招。
他双手圈在唇边,用力朝前大喊,「亲──Ai──的──!!」
商店大街,多人围观,交头接耳,八卦疯传。
……去尼玛德。
沉湛感觉拳头y了。刚交往不到十分钟就分手,也是合法合理的没错吧?
男朋友不要了,要是狗他也一脚踹下去河里。
这都什麽尼玛的烂东西?累了,毁灭吧,都化骨灰吧,赶紧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宋慕瑢看见沉湛走过来,她是惊讶的。
看见旁边不可思议的那一位,更惊吓了。
一个臭脸,一个笑得灿烂。不知道的看一眼还会以为是两小朋友吵架了,得手的满意至极,不小心被坑了的那一位杀心都起了,就是没动手。
因为没动手,所以更闷了。
「你你你……你怎麽又跟他在一起了?」宋慕瑢一把摁住李渡往後推给廖于厌,随即抓过沉湛开口就问,「脸sE这麽差,他对你怎麽样了?」
明明前几天离开时,那火药味浓厚的很,他们都被下了逐客令,毫不留情的给赶出去了。怎麽一回头这两人又凑一块去了?
拿他们耍呢?
只不过,她没忘记沉湛当时候的表情。嘴角上扬、目光空洞,他好像知道自己该做什麽,却又好像被什麽东西困住,什麽也做不了了。
寂寞、孤独、无力,他却没有挣扎。
「没什麽。」沉湛难得有气无力地应了声,但宋慕瑢的眼光炽热,似乎又有点敷衍。於是他别过头去,又补一句,「原本以为能好上,结果没好上,现在後悔了,想分手了。」
一大招直接把他祭上了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没等宋慕瑢来得及消化完这过量讯息、以及反应些什麽,予?就走上前环住沉湛的肩,笑了笑,「这我就不允许了,分手哪有单方面说的算?而且你需要我。怎麽,想反悔?」
沉湛冷嗤一声。
予?贴近他耳边,压低声音道,「你现在想逃,也晚了。」
忽然胫骨微微一疼,予?低头看了看,抬眸又对上了沉湛若无其事的冷脸,「踢我g什麽?」
可惜某人心情欠佳,已读乱回,口不择言地又是一冷哼,「膝跳反应。」
「什麽样的膝跳反应过激成这样?」
沉湛礼貌冷笑,「对你过激。」
「……」男朋友哄不好了怎麽办?
传说仅凭一己之力毁了游戏、一出手全是腥风血雨的堂堂无妄绝望了。
栽在了个半新手半大佬、张口随便一唤同是腥风血雨的好看疯子手里。
宋慕瑢看着一幕都看愣……不,看傻了,不对,脑袋Si机了。别人家的大佬凑一起,要嘛合作愉快、要嘛打得整个副本不得安宁,这可好,他们家大佬成双成对,合作愉快地炸得整个副本不得安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好上了……
个头!
「那是无妄啊!你到底在想什麽啊!?」绝望人士再加一,宋慕瑢一下没控制住力道,差点把沉湛给晃晕了。「你……他……你就不担心他对你怎麽样吗?这人反手都能毁个游戏,毁个人算什麽?分分钟的事!」
看见沉湛平淡的目光,她才微微缓过了思绪,如梦初醒,莫名有点心虚。
对喔,他们家大佬砸个副本,也只有分分钟的事。
武器?没有。技能?专拿来躲系统的。守规矩麽?做梦吧,她是系统她都想哭。连队友都能毫不留情地坑了,甚至整个副本都没人惹他就能玩出这花样,怼人不带脏字、笑起来不带感情,折起自己的手臂b揍敌队玩家还起劲,这人不是疯了算什麽?
如果她是系统,也许会考虑开个特殊走道,让这位特殊的瘟神快赶紧别闯关了,直接滚回现实吧。
怕无妄对他怎麽样?无妄才该怕沉湛能对他怎麽样。
正想到这,这回瘟神大人终於开了口,讲了点人话。
「找沈柒谕。」沉湛的声音清冷,不快不慢的,带着点慵懒散漫,但却沉着平静。
脑袋都还没重新开机,宋慕瑢下意识就给他让了条路出来,还默默低了头。彷佛走在她面前的,才不是什麽没有名字的玩家,而是她诚心追随信仰的、至高无上的国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一个久远而模糊的画面,彷佛一卷被搁置已久的录影带,画面闪烁。
她站在沉湛身後,他则和另一个银发青年并肩而行。他的身後还有很多人,全都是追随他一路走来的信徒们,而她和另外两个人走在最前面、最靠近他的地方。
途中,她给沉湛让了条路。风所拂过之处,他的发丝扬起,些微混乱当中还是那略微慵懒地神sE,漆黑双眸映着她眼里的光,格外好看。
谢谢你,小nV巫。
她似乎露出了一点困惑的神sE,那人挑了眉又笑了,或者你想我继续叫你护理师吗?
nV巫可是会杀人的。
嗯,但她杀的是她认为有罪的人,救的是她认为无辜的人。既自私又美丽,不是吗?他莞尔,如果你介意的话,我也能继续叫你护理师的。
沉湛……
怎麽了,护理师?
如果成为神明,你想做什麽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唔,也许是打翻神坛?
正经点的。
他轻扬薄唇,冰冷之sE褪去了一些,危险感也被冲淡了。纷乱的风中有他的呼x1和心跳,平稳安逸。
但又好像是毫无波澜的水面底下,有什麽东西翻涌滚动,激烈锋利。
那也许我会许个愿吧。
──会许什麽愿呢?她原本是想这麽问的,所以她开口,叫住了眼前的神明继承人。
她忘了自己有没有得到回应,也忘了这个回应到底是什麽了。
世界一片天旋地转,触目所及之地皆狼藉。偏偏在这黑暗混乱又令人窒息的世界里,她看见神明眼里灿烂的光。
还有心口那一大块,血sE的窟窿。
神明打翻了神坛,从天上坠落,恶魔的荆棘贯穿空无一物的心口,恍若一抹天上的逆十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祂失去灵魂,失去了Ai,失去了心脏,也失去了信徒。於是他Ai的人不再Ai祂、信徒们再也找不着神明。
祂一无所有。
他最Ai的人们都毫发无伤,能重新找回幸福,在这个偌大的谎言中继续生活下去。
但他应有尽有。
她忘了自己是什麽样的心情了,究竟是太过复杂,或者太过遥远,还是她根本不想直视这样的结果?
画面一闪而过,她什麽也没m0清。
「怎麽了,护理师?」沉湛发现她没跟上,回头随口问了句。
怎麽了,护理师?
宋慕瑢愣神了一会儿,努力从脑海里唤醒刚才那些奇怪的东西,但却彷佛一缕烟似的,烟消云散。她摇了摇头,「没什麽,好像有种奇怪的预感,感觉很熟悉……」
又很不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许是在另一个世界里的东西吧。」沉湛轻g唇角,「没记起来,那就忘了吧。」
恍惚中,宋慕瑢看着微笑的沉湛,忍不住想到──又是这种感觉。
他笑着,却好像很难过。
她走神之际,沉湛已经掠过她走了,站到了沈柒谕和李渡旁边。又是一阵强烈的既视感疯狂席卷而来,她看着那人的背影,一动也不动。
对了,她好像曾经跟丢了她的神明。再也找不到了。
为什麽呢?那人身上没有灵魂、身边没有Ai人,只有两个疯狂而忠诚的教徒。
可是,好像这样,才是对的。
「终於清醒了吗?我伟大的叛神先生。」沈柒谕甜甜一笑,看着朝她走来的沉湛,「你是来问问题的吧?我等很久了。你想问什麽都行,问吧。」
沉湛下意识瞥了眼身旁的予?。
「哦?」沈柒谕一眼就明白了他在想什麽,忍不住觉得好笑,这句话是对着予?讲的,「你骗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麽意思?」沉湛立马抬头看向予?。
「你应该问过他,既然记得毁了上一个游戏──也就是前一个世界线,那麽有没有之前的记忆,对吧?然後他回答没有,或者很模糊,所以你现在下意识地提防他了。」沈柒谕摊手,「对男友说谎可不太好,会引发世界大战的,建议鼎鼎大名的无妄先生收敛收敛。」
「好吧。」予?失笑。看到沉湛更不妙的脸sE,他认真解释道,「不过我也不全然是骗你的,那些记忆的确是很模糊了,毕竟九百九十八个世界线重叠在一起,几乎相当於两万多年。你想,这不足够g扰记忆了吗?」
沉湛点了点头,像是默认了他这个解释,不过还是问了句,「既然你一开始就知道世界线这件事情,为什麽不告诉我?」
现在回想起来他们的第一次相遇,他都还挺想踹人的。不过当时予?对他说「我找了你好久」,代表他确实还记着之前的世界线,所以才来找沉湛。
「在大多数情况下──尤其是那种公众场合,系统是会自动屏蔽这种讯息的,我就算想告诉你也无从下手。」予?耸肩,「虽然不介意破坏下规则,但是关於世界线这种问题,系统管得很严谨,要是随便y抗的话很有可能会出事的,整个副本的人都会被牵连。」
沉湛想起副本最後的异常情况,「沉湛」是藉着不属於副本的空间告诉他的,那里只有他们和沈柒谕在,三个都是知情者,加上那是祂留的後路,系统自然不会依照常理来运行。
光是祂在副本里现身,就把难度拉到了七级游戏,腥风血雨里无人生还。
他在意的是,予?为什麽来找他?他们到底什麽关系?
即使是不同世界线的他,他也知道自己可能做出什麽事情来,毕竟本质基本是差不多的,行为偏差就不会太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他恨一个人,他反而不会过多cHa手,他只反骨,这人对他说什麽、期待他做什麽,他就偏反着来。总之虽然没带给几个人什麽实质伤害,JiNg神伤害倒是百分百;或者这个人真的同他有深仇大恨,在现实里是不可能,但在游戏里,他大概会直接动手,永绝後患。而失去灵魂的他,大机率选择的会是後者。
可如果他Ai一个人呢?
他没有之前的记忆,这一点他反而不敢肯定,但是有绝大可能……
「怎麽了?你又生气了?」沈柒谕看他又蹙眉低下头去,以为沉湛又闹脾气了,「大玩家,我不是有意替他说话,但予?这麽做真的是情有可原。」
「沉湛。」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沉湛才猛然抬眸。
予?从背後抱住了他,低声问,「你在害怕什麽?」
害怕什麽?
他会害怕什麽吗?
会啊,他是人,当然会害怕。怕得那麽情不自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怕我真的Ai你。」沉湛闭了闭眼,哑声回应。
拥抱和呢喃像小石子,落在了平静的水面上,引起一阵久违的、小小的涟漪。
让他真心Ai上一个人简直像个笑话。但如果他真的Ai一个人,那大概就是他Ai人一生的恶梦了吧。
Ai意随着灵魂和心的离去也被剥夺,剩下的,就只有他对那个人永不平息的执着和占有慾。他会拚尽一切手段,让那个人永远留在自己身边,再也不离开……因为他会永远「Ai」他。
彷佛要印证这一句话似的,朦胧但熟悉的记忆翻涌交叠,一阵痛楚直抵心脏。
[系统面板「沉湛」登入游戏,切换玩家面板]
[发动神话「地狱祭」]
水灌进他的衣服里,眼前的一切突然被黑暗掩盖,他压下了窒息感,眯了眯眼,一道身影朝他而来,带着晃眼的赤银。
那人修长的五指微拢,一手狠狠掐住他咽喉,接着另一手刺进他的心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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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知道那人不会拉住他的,所以没必要挣扎。
一颗心换整个世界,未免也太划算了。
「那是你应得的代价。」那人嗤笑。
沉湛闭了闭眼,即使到最後,心脏的疼痛逐渐麻木了,他还是没能适应那种深沉的窒息和压抑,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恐惧,即使不害怕了他仍然厌恶不已。说来可笑,足以直接致命的东西他都不怕,甚至能习惯,却反而很讨厌这种感觉。
他呢喃了句,话语散在了血水中,不知道有没有被听清。
无穷尽的掏心、无穷尽的Si亡。心脏不是代价,而是他的筹码。他把身而为人的一切都赌上了。
他赌他曾经Ai的人们永远幸福。
於是他的Ai人放开了手,让他和早就失去的心脏一同下坠。「我恨你。」
他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恨意胜过一切,我们谁也不用拘束在另外一人身边。
所以请你恨我吧。
然後自由地、幸福地,活下去。
[游戏开始,请玩家选择身份设定]
[若您未在十五分钟内完成此步骤,将视为第一关失败]
他睁开眼,看着不能再熟悉的房间,还有悬在上头的血红sE萤幕。头一次他没有马上起身,而是就这麽躺在地上,垂着眼帘,仔细回味上一个世界线最後Si亡的滋味。
Si亡。
说来好笑,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失血而Si的,还是溺Si的,或者被掐到窒息而Si的?再说个笑话,他到底Si了没?
事实证明人只要荒唐到了一个地步,就会情不自禁地笑出来,就算他没有灵魂也一样。
沉湛躺在宛如镜面的冰凉地面上,一手背着额挡眼,另一手放在心口上,在响彻云霄的警告声中肆无忌惮地大笑了起来。从指间缝隙能看见那因为笑意而眯起的漆黑双眸,不停颤抖的背脊抵着地板,好像这整个盛满谎言的世界,也会因为他的大笑而阵阵战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直到倒数时间只剩五十秒,他才慢吞吞地站起身。笑意还尚未从俊美的面庞上褪去,唇角依旧微g,那FaNGdANg不羁、散漫慵懒,同时某些被压抑已久东西正在逐渐破碎。如果此刻有个人站在他身边,也许就会有种错觉,好像他身上总是无条件针对所有人的重重危险感正在瓦解,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亦正亦邪的美感,恍若浸在毒药里的钻石。
[系统面板「沉湛」登入游戏]
[游戏开始]
一个重复过九百九十七次的游戏,也是历经了九百九十七次都还尚未破关的游戏。九百九十八,这个数字对一个人来说未免也太沉重了。
沉湛垂了垂眸,手里拎着个几乎看不出原貌的血淋淋东西,然而他却神sE未变。
确实对「一个人」而言未免太沉重,但他不是一个人,他没有灵魂、没有Ai、没有心脏,只是个怪物而已。当其他普通人在生Si关头间挣扎时,生命反而是他在这个游戏里最廉价的东西,时间b脚下的泥沙还毫无意义。
就算没有灵魂,也会厌烦吗?还会期盼吗?
他不知道。但就算最後被困在镜像湖里、被那人的虚影掏出心脏,他也不会心痛。
他知道那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他目光瞥向了一旁正在奋斗、浑身浴血的棕发少年。在他还没思考之际,修长白皙的手指已经搁在了枪托上,他抬手扣下扳机,子弹飞速掠过那少年,准确命中了变异的怪物。子弹的轨迹极其刁钻,若非是那时间点和准头控制得当,但凡出了个差错,Si的就会是那少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自己微微愣住了,将枪收回後,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到底为何要开那一枪。
他从未在任何一个副本里救过一个与自己毫不相g的人。
他唯一的两个教徒足够强大,很少需要他的保护,他也知道需要他们的信仰和赴汤蹈火而已,其他东西都是多余的;而除了沈柒谕,另一个教徒在新的世界线也不会记得他,他会找他,但不会救他,因为在新的世界里他们就只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如果这人不足以成为他的教徒,那他可以果断放弃,去选择其他人。
说不定离开他,他们的人生也会b较自由也说不定。
也许孤独惯了,他也不会在意自己身旁到底还剩多少人。
但他却开了枪,不是朝着其他玩家,而是怪物。
那棕发少年匆匆朝他跑来,眼里带着无尽的崇拜,就像他不是朝着一个手里拎着怪物屍T、面无表情的恶魔奔去,而是向他诚心信仰的神明跑来。
又一次,他还没整理了脑海里混乱的思绪,就听见了自己开口,「你愿意成为我的信徒吗?李渡。」
信徒而非教徒,他不明白自己为什麽改了口,从第二个世界线开始,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麽说过了。
也许是因为那少年眼里的光彩,终於融化了他身上濒临破碎的某些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许是因为那少年虔诚的眼神,就像真的在仰望他至高无上的神明。
「是的,我愿意。」
李渡朝他跪下,双手合十放在心口前,就像拥抱着某个珍重无b的东西。
「我愿永远是您最忠诚的信徒。」
他带着李渡过了一关又一关,沈柒谕也再次进入队伍,然後他再度拿到了恶魔的身分。一切就像过去的九百九十七个世界一样,一模一样的发展,好像没有哪里不同,但又总感觉有点微妙。
第一个转折,从予?出现的那一刻开始。
他朝予?同伴的那位护理师举起了枪,但心脏倏地一阵剧痛,视野微微黯淡,这原本对他而言并无什麽,但他却放下了枪,心里同时有点庆幸。
他在庆幸什麽呢?李渡和沈柒谕没有和他在同一个副本,不会因为看见了这一幕而因此对他感到失望吗?或者庆幸他没有朝最初的夥伴开枪吗?
但他明明朝他们发下了无数次的战帖,践踏过他们的信念走过九百多个世界。没有灵魂的他,真的会如此感到庆幸?
他的两个教徒不在身边,但这一切被神明看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予?没说什麽,但看着他的眼神似乎有点恍惚,彷佛各种情愫缠绕在一起,变成一堆混乱的线团,怎麽样也扯不开。
暗cHa0涌动,无法完全掩盖的隐隐锋芒终究展露出来,宛若锐利刀刃,带着浓厚的火药味,似乎又掺杂着点别的东西。对立、暧昧、压抑、失落、痛苦……
每个东西好像都那麽明显,但他却看不出来那到底代表着什麽含义。可那些东西都激烈无b,随着他们对视的每一秒不断加深,绷紧到极致的弦虽将它们克制在了临界值边缘,但感觉好像随时都会冲破那条界线,下一秒就会发生点什麽。
不知怎的,那样的眼神似乎让他的心脏更痛了。他的思绪也随之纠结混乱,混沌不堪。
游戏结束後,予?受伤的队员们都回安全区了,没有一个人Si亡。
而他们站在硝烟未尽的世界里无声对峙着,好像什麽都很清楚了,但却又什麽也没说。
过了许久,予?才先出了声,「我好像见过你。也好像……」
「很Ai你。」
他拖着语调,像长叹,也有熟悉的、像是调侃一样的意味。但他知道,上天下地再也找不到一个能够待他更真诚的人了。
他手里的枪落在地上,他们之间的那条弦也崩裂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深沉而激烈的拥吻中,他身上那些危险而压抑的东西终於彻底破碎、冰冷刺骨的事物终於完全融解。
他难得一片混乱的脑里想着,就算没有灵魂,他也会重新Ai上这个人吗?如果会,这九百多个世界以来,他的心跳为何不再增快一秒?他所失去的「Ai」又都去了哪里呢?为什麽他只在最初的世界拥有他?
答案也许早已了然。在九百多个世界中,他们只相Ai了两次,但在这久违放肆的激情里,他什麽也不必多说。
就算没有灵魂,我也仍然会一遍又一遍、情不自禁地Ai上你。
我愿在你每一条道路上的尽头守候,就算是等了九百多个世界,我也会在末日到临前的最後一秒与你相吻。
我愿把我的灵魂、心脏和Ai全都给你。让回忆缱绻交缠,让心跳剧烈怦动,让T温共同沸腾。
我Ai你。
就算残缺,就算是怪物,没有任何一个他b此刻更完整了。
Ai意永不止息。
副本即将关闭,他们在响彻云霄的系统警告声中拥吻在一起。他还没用一颗心换这破碎的世界,他就用一个吻换回了他的全世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个人和一个怪物、一个恶魔和一个神明,他们在这个盛满谎言的世界里相Ai,用对立的身分走过了他们早该携手共度的每一条路。
「你会害怕如果他们知道了,就不再信仰你了吗?」予?在他x前逗弄着,一边随意问道。
他手指攥紧了床单,眼里彷佛迷蒙着一层薄雾,但声音既如往常,「为什麽?」
「他们不是把你当成没有灵魂的恶魔吗?再不然他们的国王另结新欢,任谁都不会太开心的吧。」他眯了眯眼。
「我没有另结新欢,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他微微喘气,那彷佛无止尽的深邃眼眸染上了几分情慾,「那你呢?」
「我?你说记忆的事情吗?」予?笑了笑,「我对那些世界线也挺有兴趣的,尤其知道我的恶魔就算失去灵魂也还是Ai上我之後。」
他只和予?讲了关於其他世界线的一部分,例如他们是Si对头,而且是怎麽样也永远无法站在对方立场任何一秒的那种。他们每一个动作和话语都带着利刃,一次又一次的试探,一次又一次地擦枪走火,好像他们之间那些激烈的东西永远都无法消散,只会越演越烈。
当然,「擦枪走火」不总限於一个方面。
但就算他们的关系变得微妙暧昧,连系逐渐升温滚烫,其他混乱的东西也会越显锋芒,彷佛带着刺的荆棘。但他们就算知道危险,还是会不受控制地往对方一遍遍靠近,越克制不住就更要凑近,蔷薇越发盛放美丽、荆棘越发锐利紥人。
这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就算失去灵魂或记忆,他们也能寻着执着和信仰找到彼此,让那所有激烈的关系有了归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对予?说,也许b起Ai人,我们更像仇人。九百多个世界,无论中途发生了什麽事,他们真正在一起的还是只有两次。
予?笑着说,也许吧,或许这个世界上的确再也没有b他们更不像Ai人的人了。这句话让他的心又莫名cH0U痛了一下,转瞬即逝。
但予?还没说完。
「不论你在哪里,下一个世界,我一定会找到你,然後再一次Ai上你。」
「就像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一样。」
他伸手g住予?的後颈,微微拱着腰,吻上那和他同样炽热的唇瓣,点点火花霎时间成星火燎原,如乾柴烈火。
我从来不害怕失去你,因为我知道,我们一定会寻着本能找到彼此,然後相Ai。就像那人最一开始和他说的一样。
你信仰着什麽,就跟着什麽而寻。
总有一天,光会带你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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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作者有话要说:
原本要发刀,想着好像不太合适就……嗯嗯嗯
不能写露骨的东西,想看车的友友我先致歉QAQ
接吻真的已经是我的最大极限ㄌ此时一个作者悄悄破碎
就是……一集一年的话最後应该还是可以些个番外捏手指
回归正题
所以所以……湛湛你的纯洁呢!初吻呢!!初夜呢!!!呐喊
是予?啊,那没事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下一个也是最後一个转折,从予?记忆复苏开始。
出於某种原因,予?的记忆开始慢慢恢复了,他偶尔和沉湛说话时的「以前」不再是「现实」,而是前几个世界线的游戏里。虽然予?一开始没有太大异常,一样有说有笑的,也经常有事没事就调戏他几句,但沉湛也是第一个察觉到不妙的人。
九百多个世界,至少也有大概两万五千年,这麽多的记忆如果未经筛减,直接全数回到予?身上,那样的压力和错乱绝不是一般人能扛住的,就算是予?也不行。更遑论那是别的世界线的东西,不是一开始就在予?身上的,这相当於是承袭了九百多个完全不属於自己的灵魂,终究会导致混乱。
他可以一个人走过漫漫长夜和寒冬,走在毫无光明的黑暗路上,走过九百多个世界,那也无妨。
但予?有灵魂、有心,他不是怪物,他终究只是个普通人。
他知道这一切是为了什麽,但他却开始变得犹豫了。
「你不是要毁了游戏吗?那就肆无忌惮地去大闹一场啊。」予?弯了弯眼望他,笑道,「我永远不会是你的累赘。」
九百多个世界,那样的沉重毕竟不是其他人可以轻描淡写讲出来的。虽然沉湛其实并不太在意,但他们难得能站在一起对抗系统,这可是两万多年来可贵的机会。
不放手的话,他就必须放弃整个计画。
要放手的话,他就必须失去他的Ai人。
他垂了垂眼眸。看吧,他居然开始退缩了,明明他们都还待在一起,对方的模样近在眼前,再稍微靠近一点就能触及彼此的T温。
「怎麽了,心情很差?」予?从背後抱住他,下巴抵在他肩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沉湛顿了顿,一手放在予?环在自己腰间交叠的双手,微微偏过头去r0u了r0u他的银发。
「我就说呢。」予?的唇就在他耳边,如此近的距离传来微哑的低语,「不然你怎麽在他们面前坦白了?」
沉湛往另一边侧头,一部分是因为他耳根微妙的sU麻感,一部分则是因为没由来的心虚。
予?的双手又环紧了一点,将那人过分削瘦的身躯都牢牢抱在怀里。他的沉湛总Ai穿宽松一点的衣服,但袖口、衣摆微微皱摺底下都是空的,只有触及到才会发现他过於单薄的T态。
他总是把所有责任全都揽在自己身上、把九百多个世界的痛苦全数独自消化,然後在自己身旁画一个圈,将其他人都推到那圆圈以外的安全区,他则站在正中心,笑着对他们说辛苦了。
他笑着,寂寞着,难过着。
他是人,会累会痛苦,他却骗着自己他没有灵魂,所以一切都无所谓,只要深藏起来压抑着,就不会有其他人发现。
这一藏就是没有尽头的年月,久到他身边的人都离开了他、久到连他自己也都忘了。
每一次睁开眼,他都在一模一样的世界里醒来。他好像已经走了很久很久,又好像一直待在原地没有变过。
他在所有人面前都是那麽放松坦荡,慵懒散漫间带着绝对的自信和压迫感,他把所有弱点都封存在早就忘了的那些东西里,九百多个世界以来他从未畏缩过。他无所畏惧,他所向披靡……但不应该是以这种方式。
他该拥有他Ai的人和Ai他的人,他也应该幸福自由,如果所有人都忘了其他世界,那也没道理只有他一个人独自守候那些回忆。
他怎麽可能毫无弱点?他不也是人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是他们当中最痛苦的人了。
他见证了所有人的Si亡,却没有一个人可以陪他到终老。
「我只是……」彷佛这句话酝酿得太久了,沉湛的声音是哑的,许久才说了出来,「有点……累了。」
明明游戏里除了彼此以外,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威胁到他们了,他们却必须Ai得如此隐密,装作若无其事、装得情不自禁。
「但他们也都没说什麽啊?李渡是、宋慕瑢是、廖于厌是,还有沈柒谕也是。」予?捏了捏他的脸,「她也很开心能看见你幸福的样子吧。」
沉湛沉默着,没有阻止予?那只犯贱的手。他知道沈柒谕对他的执念很深是因为什麽,但他并不觉得沈柒谕有欠他什麽东西。这麽说起来,反而他欠沈柒谕太多了。
他一开始救下的,早就不是现在这个她了。她却因为拥有那些记忆,而为他赴汤蹈火得甘之如饴。
不管当初他做出的选择是什麽,他们的结局明明都是一样的。
她原本明明能选择一条更平顺的道路的。
予?忽然在他耳边低声笑了笑,沉湛顿时紧绷住了身T,差点没跳起来,转头忿忿抗议,语气里却也带着一丝无奈,「你g嘛?」
「为什麽对他们的眼光那麽在意?」予?低笑,「到底谁才是你男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沉湛心里翻了个白眼,还是顺着他的话道,「你你你,都你,你是我男友。行了吗?」
「不行。」某男友还不满意,抱紧了敷衍的沉某。
「那怎样才可以?」沉某思绪飘了,根本没在意他男友在说什麽,随口回应。
「亲我一下。」某男友开启撒娇模式,「以前都是我亲的你,现在换你主动一下,行嘛?」
沉湛思绪还没完全飘回来,但并不妨碍他思考,立马用自己一小部分的脑袋快速回忆了一下……以前他们有亲密接触时,基本上都是双方本能探寻彼此,没有谁主动的问题,问就是他们默契好。
他怀疑他男友在耍赖,但他没有证据。
「怎麽突然讨吻?」还讨打。
「那麽多其他世界的记忆一瞬间涌回来,我会错乱,神智不清,需要安慰。」予?开始用那张真诚无b的面庞信口胡诌,摆明了是没讨到吻就紧紧黏在沉湛身上不走了。
「……少乱胡诌。你不是说无碍的吗?」虽然嘴上这麽说,但毕竟予?就算负伤也能笑着打哈哈,这人无时无刻调侃他的前科累累,沉湛心里也不由得隐隐担忧。
「我害怕。」予?眨着水汪汪的无辜双眼看着他。
「……行,你害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刚刚我不小心手贱了一下你也没有阻止我。」见沉湛毫无动摇,予?便继续他的长篇歪论,「所以我现在不在意你也犯贱一下,我不会阻止。」
「……」
沉湛回身,吻住他的唇,堵住他男友继续犯贱的嘴巴。过了好一会他才微微离开,轻声问,「这样可以了吗?」
「可以。」予?笑了,「但是是你先主动的。」
……坏了,男友的套路太长。
他紧紧抱住沉湛,用力吻着,彷佛怎麽样都远远不够。他可以乾脆地放弃任何东西,唯有怀里这个人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松手。
沉湛没推开予?,主要是他懒着推,也没力气推了。
他觉得自己上了贼船,是个人都上得去下不来的那种。
但他不是人,他是属於他的怪物。
所以他心甘情愿越陷越深,和那人在摇摆不定的风浪里共沉沦。
最後,予?还是失控了,他发了疯似的毁了整个世界。这个Si亡游戏登时陷入真正的地狱,到处都是血雾弥漫、断垣残壁,系统的警报声响彻云霄,所有副本都强制关闭,玩家们全都尖叫着逃跑,而银发的青年站在制高点上,恍若凝视灾难的Si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他和予?在这个世界第一次大打出手,他们实力相当,其他人也完全cHa不上手,y是打了两天他才勉强险胜,但两人都负了重伤,他靠着系统BUG才保持神智清楚。
【警告!游戏发生紧急错误,无法修正,所有副本即刻起强制关闭,游戏整T难度调升!】
【从现在起,通关玩家无法登出游戏】
【最终难度紧急调升为:七级游戏Si亡率100%】
两天以来,整个游戏成为被封闭的Si循环,副本关闭也就没有新玩家能进入,剩下的玩家们Si的Si、逃得逃,但也逃不出去,终究被困在了地狱里,所有人都深陷这场无妄之灾的水深火热之中。
最终他们两人筋疲力尽,予?倒在他身上陷入昏迷,无差别的攻击终於就此暂歇。但游戏已经被破坏得残缺不堪,活着的玩家所剩无几,停损已不及时,就算他们活下来,游戏被打击得如此彻底,系统重建也遥遥无期。
也许还等不到那一天的到来,他们就会一起Si在这个世界里了。
这是安全区头一次下了长达好几天的雨,冲刷掉了一部分的血迹,湮灭了到处闪现的火光,空气中的烟硝未散,世界一片狼藉。
他怀里抱着昏迷的予?,彼此都是伤痕累累。流淌不止的鲜血交掺着和在一起,随着雨水流去,却又丝毫未歇。他看着那些血水,有点恍惚,但从外表看起来平静无b,彷佛血流不止的不是他自己。
他们的温度以另一种方式重逢,然後随着另一个温度消逝而去。
他不知道究竟还剩多少人幸存了下来、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也不知道他在这里待了多久。他没等来沈柒谕和李渡,没等来宋慕瑢和廖于厌,没等来温厌和虞飒兄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本他只有沈柒谕和李渡两个教徒,其他「同伴」都是予?的同伴。
现在他有了一个挚Ai的Ai人,他的Ai人把所有同伴都带到了他的面前。
他们没有排斥他、没有责怪他,只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然後擅自希望这个普通人可以永远幸福下去。
他能幸福吗?他不知道。
他能一直当个普通人吗?他不知道。
或许他也曾经有那麽很短很短的一瞬间,希望那些擅自加诸於他的希冀都能成真。
他们在哪里?
……他不知道。
可他想要把他们都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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