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形挺拔魁梧,但倒也不至於过分壮硕,即使隔着黑sE风衣,也能看出底下的肌r0U十分JiNg实。俐落的下颚线条、深邃的五官,带着一种不近人情的冰冷感,就连低沉的嗓音也是毫无情绪起伏。
「稍微花了点时间……门禁时间也还没过啊。」温厌正要走过去,听到男人这麽一说,又倒退回大厅看了眼时钟。
「那是簌擅作主张调的,否则你已经迟到很久了。」
「唉唷,调那麽多次,时钟都不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麽不想想,因为有人老是迟到?」男人和他一起走进大厅,「还有,廖于厌呢?」
「那你们把门禁时间往後挪一挪不就得了?」他刚想挑眉,但看到男人的神情就乖乖继续往前走,「噢,好吧。话说回来,廖于厌在第二层,他应该打算和其他同伴重新攻略上来。」
男人嗯了一声,沉默在黑夜里弥漫开来。两人拐了个弯,温厌打开面前的房门,让男人先进去。
「我随後就回来。」
男人没多说什麽,温厌关上了门。
夜晚的屋子很安静,毕竟这里也没其他人。他回去把时钟校准,然後关上了大厅的灯──他对这里很熟悉,就算抹黑走也不会撞到墙。
[发动技能:蛇系]
他伸手引过白蛇,让牠绕在自己颈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脑海里浮现了另一个他的身影,坐在一个炉火摇曳的小房间。只不过那人手臂上围绕着的是一只黑蛇,那只蛇彷佛能够看到他似的,朝他嘶嘶吐着蛇信……或者说,朝着他的白蛇。
──小盐拿到管理员身分了吗?
他在脑海里问道,透过白蛇将讯息传递给黑蛇,然後再让那人能听见。小房间里又多出了一个nV孩的身影,她朝他挥了挥手。
拿到了,谢谢温厌哥哥……小盐是这麽说的。
──那就好。
确定万无一失了吗?
──当然。廖于厌和宋慕瑢都没有发现,技能的假象还能维持五天,在这之内一定要做好收尾。
我知道,今天半夜会完成,我会马上通知你。
──辛苦了,帮我和小盐说声晚安。
温厌刚好走到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您已中断技能:蛇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进来,门没锁。」
他打开房门,男人坐在床缘等他。温厌走到床边,凝望着外头的星空。
「你不睡?」
「待会吧。」他转回身面向男人,「你先睡,我看着。」
男人闭上眼睛,温厌则挺直地站在一旁。他要等到那个人传来消息才能休息,虽然不该会有什麽意外,但还是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在等消息?」男人依旧阖着眼,但能感受到温厌的呼x1声,听起来分明就是很累了,却还一直站在窗边。
「……算是。」温厌一愣。他差点忘了男人能从呼x1声听出别人的情况。
但他没有情绪,顶多也就只能被读出身T状况,受伤、疲倦、生病时的呼x1是异於平常的,在其他时段,他一向毫无波澜。
他还记得小时候夜不归宿、三餐都吃不饱的日子。大家总是希望孩子安静乖巧听话,但他反而被当成怪物。
──他简直是极恶的化身。因为没有情绪,更不可能有同情心,对自己的处境也毫不在意。他不会笑、不哭不闹,更显得他眼里的平淡更加令人畏惧。
尤其当他手里拿着染了血sE的匕首,甚至完全没给他解释的机会,他们就崩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麽,也不觉得委屈,更不恨那些人──他恨不了他们。他只是不解,为什麽生活的地方从街头变成了室内。
他们说要给他一个家,家的意思是「眷属共同生活的场所」。
他没有眷属,哪来的家?
他逃了出去,继续露宿街头的生活……然後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杀了。
游戏是另一个梦魇的开端,他记得所有的过去,再次像个机器一样,为了生存拚尽全力。他遇见了廖于厌,两人一起一路闯到第五层。
再来,他遇到了那两个人,虞飒和虞簌。
他们同他和廖于厌一样,见证了许多玩家的Si亡。不同的是,他们失去过同伴、他们曾经为此泪流满面,他们的伤痕累累r0U眼可见,但却还是坚持到了这一步。
论实力来说,他不输他们。但论「身而为人」的资格来说,他清楚地明白自己什麽也不是。
他们和廖于厌成功压抑住了他的本X,在这几人身边,他逐渐学会摆出笑容、对人和善。他知道,这是在关卡里唯一能拯救自己的伪装,这是不仅是武器,甚至能成为杀手鐧。
他对通关没有太大慾望,廖于厌也抱持着顺其自然的态度。在这里待了好几年,几人的等级越来越高,累积的神话和经验已经让他们游刃有余;虞飒和虞簌则当上了管理员。
还有什麽b现在的状况更好?他自愿当他们的守门人,为他们效力……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这麽做,他只觉得如果待在他们身边,T内的怪物似乎就会不那麽躁动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能用的武器不多,但很有效──独特的技能、高阶的等级、善於伪装的演技,还有设局的思考能力。
廖于厌他们不会发现,其实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
他先用了技能,瞒过玩家们的眼睛,让他们以为中央公园受损,几分钟後路过的玩家们起了争执;系统根本没有自动修复的必要,因为中央公园实际上完好无缺──直到今天晚上。
在技能期限还没结束前,今天晚上,中央公园就会真正损坏。
「消失」的管理员被玩家取代、喷水池遭毁──但不会有人发现的,因为再过一阵子,游戏就会复原,将他们的踪迹全数消灭。
从一开始就不是「凶手骗过了系统」,而是「骗过了玩家」。
他拿到了他需要的,没有玩家受害,就只是如此而已。
温厌垂眸,看着虞飒尖挺的鼻梁、长长的睫毛。不知过了多久,终於听见他所等待的声响。
完成了。
有点困。
温厌拉上窗帘,将一片星空璀璨都隔绝在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到消息了?」虞飒又开口问。原来他还没睡着。
「嗯,我先回去了。」他的房间就在隔壁而已,「我帮你锁门。」
「温厌,为什麽一直留在我们身边?明明是你先到第五层,论实力也能赢过我们……为什麽不走?」
温厌愣神,莞尔一笑,「您明知道我无法感到不甘心的吧?游戏选择了你们,而我也选择了你们。」
「……」
还有更简单的一点。
他是虞飒的守门人。b起「仆人」,还有一个词更适合他们──形影不离又平起平坐的联系,紧紧相依。
「我一直都会是您的恋人,王子殿下。」他弯下身,在虞飒耳边低语。
说到底,这也不过是个形容词,毕竟他完全不懂何谓为「Ai」,他和虞飒间也绝不可能擦枪走火。
但还有什麽是b「恋人」更好的形容词呢?
轻巧的落锁声传进耳里,温厌走回自己的房间。时钟上的指针双双指向了「Ⅻ」,低沉的钟声在宅邸里回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靠在门板上,忍不住叹息。
果然……好累啊。
「早安。」廖于厌打着哈欠走进大厅,发现宋慕瑢早就坐在沙发上吃早餐了。
「早。」宋慕瑢微微一笑,但随即注意到廖于厌的气sE不太好,「你昨天没睡好吗?还是身T不舒服?感觉脸sE有点苍白。」
「我……」他愣了一下,yu言又止。
宋慕瑢没催他,静静拿起桌上的咖啡。
「你觉不觉得……温厌怪怪的?」廖于厌刚问出口,就觉得自己蠢到家了,宋慕瑢以前又没见过温厌,才见面一天而已根本感觉不出什麽。「呃,算了,当我没说。」
「要说奇怪的话……的确。」但宋慕瑢放下手里的杯子,认真思考了起来,「我有另一个技能是判断玩家情况,昨天看温厌的生命值,感觉b正常情况低很多。」
「低很多?」
「嗯,温厌从第五层来的吧?那麽保守估计他的综合等级是14好了,他的生命值最高就到我的三分之二。虽然这不代表就是他的生命值上限,也有可能他是残血下来的……所以有点奇怪。」
廖于厌撑着下巴,皱着眉没吭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综合等级虽然是持有的神话等级平均,但也会影响到玩家的生理状态,例如力量、生命等。如果说第五层的温厌生命值上限,远不及第三层的宋慕瑢,那麽确实有蹊跷。何况在他的印象里,温厌从来不是有残血习惯的人。
「温厌擅长攻击吗?」
廖于厌摇头。温厌的角sE定位大多数时候都是军师。
「既然不特别擅长攻击,那就代表能先发制人的机会很少,通常b较被动接受攻势。这种血量在二、三层还算绰绰有余,到第四层就有点勉强了,如果是第五层的话──」宋慕瑢偏头,手划过脖子旁,「没有异议,一下子就玩完了。」
「温厌不会残血,如果说这就是他的生命值上限,但他也在第五层待了那麽多年,都没有出过问题,所以我也不晓得……」
「你和温厌以前就认识?」
「嗯,好像进游戏前就是朋友了。」
「好像」,宋慕瑢没错过那微妙的词语。
「温厌进来前是演员吗?还是相关职业的。」宋慕瑢清澈的棕sE瞳眸忽然盯着他,让他有点不太习惯。
「那个,忘了……怎麽这麽问?」
「感觉温厌很会演戏吧?虽然没什麽违和感,不仔细一点也完全感受不到……但他给人的感觉,好像没有那麽温和单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接着道,「况且你说了,他不擅长攻击技能,生命值上限也很低。如果不想在生存游戏里被当成猎物,那就只能演戏、动脑,想尽办法逃过一劫,然後进化。」
不伪装,就会被当成猎物。
虽然我对带着面具生活也没什麽意见,但你问为什麽……因为不伪装的话,就会被当成怪物吧?
脑海里闪过温厌在yAn光下开朗的微笑。
心口莫名揪了一下,廖于厌垂眸。都是假的,他知道。
游戏不是全凭蛮力,虽然没有实力也不可行,但重点在於动脑──能思考到最後的人,就赢了。
这都是温厌最擅长的,思考、换上一个又一个虚伪的面具。他是天生的演员,也是天生军师。他一向能骗过所有人,几乎也都快骗过了他。
明明他知道。
「我想去确认一下。」廖于厌猛然站起身。
「现在?要去哪?你不吃早餐吗?」宋慕瑢愕然。
「中央公园,早餐晚点再吃就好了……你留在这里就行,我只去一下,马上就会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关上门,留下满头问号的宋慕瑢。
他了解温厌可能别有居心,但不相信温厌会这样骗他们,如果是公主和王子的指令,更没必要瞒着他。
除非温厌另有所求。
中央公园没人,就算新管理员上任,也不可能在一时间就重建,所以毁损的景象也都还保留着。他径直走到喷水池前,朝池底m0去。
碎的。
磁砖m0起来没有昨天下午光滑,仔细一看,上头还多了许多小碎纹,有些地方也有些微位移,和昨天离开前不同。
廖于厌缓缓站起身。凭温厌的技能不可能做到这些,凶手不是温厌。是谁?为什麽要重新破坏喷水池?
眼角瞥见一抹淡淡的光芒,他的手上沾了沙子大小、晶莹剔透的白sE结晶。
……盐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谁!」廖于厌猛然回过身,他感觉好像有人跟在後头。
「怎麽了,大哥哥?」小nV孩看起来被他吓了一跳,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她有一头及腰的柔顺黑发,更衬出白皙细nEnG的肌肤,在yAn光下感觉晶莹剔透,闪闪发光。
不是这个nV孩,大概只是错觉而已。廖于厌赶紧道歉,「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吧?」
「不会,没有关系的。大哥哥在等人吗?」nV孩的面貌甜美,笑容里藏着些微稚气。
「是我的同伴在等我,我得赶紧回去了。」宋慕瑢还在住宅区里等着他呢!
「嗯,哥哥再见。」小nV孩朝他挥了挥手,目送他快步离开中央公园。
她颈间的项链微微泛着光,nV孩抬手。许多白sE的小小结晶随着她的举手投足洒落到地上──仅仅在她眼里如此。
她将手心向上,T1aN掉指尖的盐粒。一道微弱的声音从项链的光芒窜出,直达她的脑海,黑发青年蹲下身、触碰喷水池的画面浮现,连他脸上震惊的表情也都一样不漏。
nV孩歪头,露出了笑容。
「看来做坏事被发现了呀,温厌哥哥。」
「沉湛,我们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沉湛还在刷牙,突然听到门外传来宋慕瑢的声音,赶紧望向房内,见予?还整个人窝在被子里呼呼大睡,松了口气。
他快速洗漱完毕,打开房门,让宋慕瑢和廖于厌进来。
「怎麽样,事情顺利吗?」他也很好奇中央公园到底发生什麽事,和游戏有关?
「算是吧!大致解决了。」宋慕瑢开心地笑道,拍了拍手,「你们都还没吃早餐吧?我来准备!」
沉湛没回答,她就当是默认了,哼着歌走进厨房。
沉湛看向脸sE复杂不少的廖于厌,他觉得这位看起来好像有点……嗯,心事重重?
「老实招来吧,真的有顺利解决吗?」他玩味似地看着廖于厌的表情变得更复杂。
廖于厌知道他在想什麽似的,不可置否地叹了一口气。
「没有,但我觉得……没有再继续追究下去的必要。」廖于厌看向厨房,压低声音,「虽然这麽说的确感觉很不负责任,但我没有把事情解决完的义务,就目前来说,确认安全区足够安全就够了吧?管理员也重新分配,损坏的部分很快就能复原。」
「感觉不像你。」沉湛明白他不想让宋慕瑢知道,反正问了也不太可能问出个所以然,他不如就乖乖闭嘴。
还有,反正他自己根本就什麽都不知道。想到这一点,沉湛的神sE也有点Y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了,我去了你告诉我的那个高阶副本,结果在里头差点被……呃,已经被毒了。」他原本想说差点被「温厌」杀,但转念一想好像也不太对,那人很奇怪地并没有置他们於Si地。「副本里的怪物是可以透过重复开启来累积的吗?」
「你说什麽?」廖于厌愣了一下,十分不解道。
「有人跟踪我们进去高阶副本,应该是透过重复开启副本的方式,累积了很多双头蛇在那里。」沉湛以为他没听懂,很认真地再说了一遍。
「等等,所以我和宋慕瑢不在的时候,你跟别人跑去高阶副本,然後被人陷害了?」廖于厌急忙伸出手让他打住。
「嗯。」
刚点完头,沉湛有几秒心虚。不小心说溜嘴了,要是廖于厌知道予?的存在,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双头蛇的副本是……堕恶之冠?」
「嗯。」
「推荐综合等级五?」
「嗯。」
看着不断点头的沉湛,廖于厌是彻底傻了,「沉先生湛,你知道你的综合等级多少吗?应该不到五吧?而且那是双头蛇的副本,被咬到一下基本都玩完了,你没事跑去那里做什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麽连珠Pa0弹的问题,他感觉廖于厌没抓到他重点。
「二。」
「什麽?」廖于厌反问,沉湛没头没脑地只说一个字,他根本听不懂。
「我的综合等级是二。」
「……所以呢?」
「跟五差三级而已,所以赌一把也不是不行。」沉湛居然一脸认真,「而且虽然被蛇咬到,但我现在不是好端端的在这里?」
廖于厌感觉自己人生第一次那麽崩溃。
「你知道综合等级差一级就差了多少吗?不只技能,连身T素质都会差一大截!差两级的对手就足够让你吃不完兜着走了,差三级可能会没命的!尤其是那个高阶副本,沉湛,高、阶、副、本!被双头蛇咬到的话──」廖于厌想起什麽似的猛然站起身,抓住沉湛的肩膀,「你说你被双头蛇咬到?」
「嘶……」沉湛吃痛嘶了一声,廖于厌赶紧松手。「我说过了,我没事,现在不还好端端的在这里?」
「双头蛇。沉湛,双头蛇的毒Ye致幻,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知道啊,反正回到安全区,毒效就消失了。」只是害他吐了好几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还真没看过中毒後来这麽好端端的人,你真的是命y……算了,所以你没事跑去那里做什麽?那个副本的奖励你应该不会用到吧?」廖于厌都不想说他了。
「不是你叫我去的吗?你发个人讯息给我……所以不是要我去?」这下换沉湛愣住了。他记得前天晚上廖于厌发了个人讯息,告诉他这个副本,他才让予?陪他去的啊!原来廖于厌不是这个意思吗?
「你在说什麽?我没有传个人讯息给你过啊。」
「所以是误传的?」这下误会大了。
「我没有传副本资讯给任何人过,何况我没事让你去送Si做什麽。」廖于厌举起双手呈投降状,无奈道。
沉湛低头思索,所以系统在个人讯息方面也会出错吗?说起来,系统最近安静得有点过分,尤其是和予?待在一起的这几天。
「但的确是廖于厌,你的名字也不太容易撞名吧?」沉湛打开讯息视窗给他看。
寄件人是廖于厌,信件内容就是高阶副本「堕恶之冠」的资讯,怎麽看都不可能出错。
「所以是有人冒名?」廖于厌凑上前,果然是他的名字。
沉湛感觉一GU寒意升起。
如果是「温厌」冒用廖于厌的名字,将他骗到副本里呢?「温厌」说过,他想要和他交易,有人想要见他,至少三个人……所以才不置他於Si地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温厌」是受人之托,那麽他又是怎麽知道廖于厌的?
「廖于厌……你认识温厌吗?」
廖于厌脸sE一变,但很快又恢复冷静,「我认识,不过为什麽这麽问?你从哪里听到这个名字的?」
「这麽说好了,暗算我的那个人,就自称是温厌。」
「那是不可能的,沉湛。」廖于厌立马摇头,「我和宋慕瑢直到昨天为止,都还和温厌待在一起啊!我说有熟人在第一层所以必须去一趟,指的就是温厌。」
温厌和「温厌」。
沉湛突然感到一阵反胃,他伸手摀住嘴巴,y是忍住那异样的不适感。
两个温厌。
何以见得?明明一模一样吧。
照这样听起来,「温厌」并没有否认自己是一个「冒牌货」的事实,甚至还认同另一个温厌的存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温厌认识廖于厌,也认识予?,而且想见他……
但廖于厌不知道第二个「温厌」的存在。
[「守墓者」在您身边]
[「守墓者」担忧您的意志]
沉湛回过神来,看见廖于厌忧心忡忡地望着他。反胃的感觉好了不少,他放下手,用力深呼x1了几次。
「我……我去帮宋慕瑢。」沉湛抛下一句话,转身走进厨房。
「你怎麽了?脸sE不太对喔。」宋慕瑢刚煎好荷包蛋,正在装盘,「这里我来就行了,你再去休息一下……你的肩膀完全好了吗?」
沉湛默默m0了m0肩膀。他还没从蛇毒引起的幻觉里缓过来,受伤次数太密集,他都差点忘了有这回事。
他帮宋慕瑢把早餐端出去,无意间瞥到了客厅的时钟,十点多了。
……他不知道予?平常到底都会睡到几点,要是予?醒了怎麽办?他不知道廖于厌他们在这里,就没办法即时发动技能,一定会被发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沉湛头一次这麽希望有一个人可以赖床赖到下午,睡一整天更好。他想起了自己上次连续五天的优质睡眠,也许可以效仿一下……算了,予?肯定没那麽好对付。
不对,予?起床如果听到宋慕瑢他们的声音,因该就不会马上出来了吧……
幸好沉湛的担心是多余的,直到两人离开前都没发现予?的存在。只不过当宋慕瑢知道他被双头蛇咬,差点摔破了手里的盘子,最後沉湛的耳朵被捏得发疼。
「你到底在想什麽呀?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肩膀才刚好就跨三级打副本,你真的是白痴吗!?」他从来没看过宋慕瑢那麽气急败坏,似乎连廖于厌都被吓了一跳。
「安全区不是万能的解药,万一致幻效果虽然被削弱,但足以让你抓狂呢?沉湛我警告你,你以後再作Si一次你就完蛋了!我现在就去拿解药,你给我在这里好好待着!」
「我就说我没事了……」
「吃到解药才算真正解毒!你在这里等着,不准偷跑出去。」宋慕瑢双手叉腰,气势b人地居高临下看着他,「懂?」
沉湛好想摇头。为什麽他感觉宋慕瑢和廖于厌好像都变了个人似的,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两人脾气都很好啊?尤其是廖于厌,不仅主动和看起来最毫无胜算的他组队,还让他找到突破关卡规则的方法。
结果宋慕瑢又拉着廖于厌出去了,留下沉湛独自待在房内……对了,还有正在睡觉的那一位。
沉湛走进房间,刷地拉开予?的棉被,正好对上一双赤银的瞳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醒多久了?g嘛不早点起来就好。」沉湛无奈道。所以予?不仅醒着,而且也使用了技能──既然都用了技能,为什麽不起床?害他在那边瞎担心。
「那样就要走下床啊,多麻烦。」予?一脸无辜,双眼清澈得人畜无害似的,「湛湛,你不叫我起床?」
「你不起床我就不管你了。」沉湛转头就要走。
「等等等等!」
予?拉住他的手,沉湛不耐烦地正要甩开,房门却「砰!」的一声被打开。他吓了一大跳,回过头去,一脸错愕的宋慕瑢站在门口。
沉默在三人之间弥漫开。她看了看定格在原地、一脸生无可恋的沉湛,还有拉着他的手歪头、棉被还披在身上的银发青年。
被同伴看见和一个陌生男子共处一室,那人还窝在被窝里拉着自己的手,怎麽看都很暧昧。沉湛咬牙切齿,生平第一次那麽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宋慕瑢张开了嘴,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啊,那个……你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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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我男友。」何止不认同,沉湛的表情看起来几乎都想要杀人了,这话根本就是咬牙蹦出来的,「只是因为赌约的关系意外住在一起。」
真要说,还算是予?威胁他的。
「那个……很抱歉。」宋慕瑢赶紧道歉。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要当好俊杰!
「你怎麽进来的?」他的脸sE极其Y沉。
「我想起来有的东西没拿,所以就折返回来,你……门没锁。」宋慕瑢小声道。
他知道一直瞒着他们予?的存在确实不可能,毕竟接下来肯定还是有必须碰面的时候,总不可能让予?一直使用技能。原本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说,至少别让他们知道予?满级,就不会引起SaO动……
沉湛抚额。现在变成了眼前的这副情景,他到底该说什麽才好。
「宋慕瑢?」更糟的是,廖于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们都还来不及反应,他抬眼就先对上了予?的视线。
这下大家面面相觑,沉湛悬着的心都Si了。
「你是……」谁知廖于厌看见予?,往後退了一步。「无妄怎麽会在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无妄」,沉湛在第一层里听过这个名称,当时他被系统强制脱离记忆,副作用消失後,廖于厌和他提起过──曾经亲手毁了游戏的管理员。
第一关的其他玩家们也说过,无妄是个疯子,也是唯一在那场「无妄之灾」里存活下来的玩家。那是他制造的灾难,几乎毁了半个游戏。
看廖于厌的表情也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他很认真地戒备着予?;而後者歪了歪头,彷佛在思考着什麽,全身窝在棉被里,只露出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庞。
予?像是思考未果,又偏了偏头,棉被跟着他的动作滑动了一下,几缕发丝散落到他额前。
「你说……那个传闻中的无妄?」宋慕瑢虽然不敢置信,但看着予?的眼神也蒙上了一层些微的畏惧。
「他叫予?,不是无妄。」沉湛面无表情地开口解释。
「无妄是代称,不是名字。」廖于厌拉住沉湛後领,把他拽离床边,「离他远一点。如果他是无妄,我们都很危险。」
「危险?」予?终於开口,他眨了眨眼,语气里带着一丝稚nEnG的天真,「湛湛很安全,我不可能伤害他。」
「你真的是无妄?」沉湛咬了咬下唇,问道。
应该没有人看到无妄过才对,廖于厌为什麽能一眼认出来?虽然他不相信予?就是无妄,但也同样不相信廖于厌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尤其如果无妄是予?的话,反而能说明很多事情──
例如,他那开挂一般的能力、不把系统放在眼里的游刃有余、为什麽五层管理员中他独自占了三层,以及为什麽其余层级的管理员,系统会选择了玩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游戏的目的是将他们排除於现实外,如果玩家的权限越高,就越容易掌握游戏和系统,那麽和现实接轨的机率也就大幅提升。如果站在游戏的角度来看,他是绝对不可能这麽做的。
予?说过可能游戏缺NPC,但他认为绝对不可能。系统能将受损的设施、副本自动恢复原状,代表系统至少能「无中生有」,怎麽可能还缺NPC?
但越往上走,原来的记忆就会越模糊,玩家被游戏同化,就只会更着魔似的听从游戏。就这麽看来,游戏会选玩家当管理员的原因只有一个,因为系统并不认为高层玩家会反抗。
如果管理员是游戏的一部分,意即管理员也是NPC──那麽游戏同化玩家的目的,就不仅是让玩家脱离现世那麽简单了。
它在制造新的NPC,让「游戏」扩张,生生不息。
所以第六层才不需要安全区,第五层安全区的玩家人数也一直保持恒定,代表那些离开第五层的玩家们,都再也没有回来──如果不是通关了,就是失败了。
而这个游戏注定就只是一条Si路。
「我在想……你为什麽能认出无妄?」予?没正面回答,而是转头朝廖于厌问道,认真的样子彷佛只是一个好奇着答案的孩子,「目睹那场灾难的其他玩家,都Si了。」
那是一场没有目击证人的完美「犯罪」。
「猜的。」廖于厌垂眸看着自己的双手,「我也曾持有过第一层33号任务副本的神话卡──是在第二层时从别的玩家手上拿来的。我在使用主要技能的时候,从被动技能里看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概布的「解答之视」。在传送期间内,有15%的机率能够看见过去或未来的景象。
在不到一秒的瞬间里,彷佛一GU时间洪流冲刷着他。烟雾缭绕、火光四起,他听见此起彼落的尖叫声在短短几秒内被灾难淹没;电流闪烁、风暴席卷,没人见过此等光景,最後,也没人从这个地狱里逃离。
然後彷佛一个银发的Si神站在制高点,他俯视着地狱,嘴角却漾着笑意,天真得彷佛像个孩子──就和眼前这个银发青年一模一样。
只不过是看了几个飞快掠过的片段,他就宛如劫後余生般颤抖不止,满脑子都是那诡异的画面,差点没回过神来,就要在任务的紧要关头里丧命,所幸温厌眼明手快地把他给捞了回来。
「但我不知道那是过去倒映还是未来预视,但这个被动技能并不太能看见相隔很远的时段,所以大概是某个过去的时间吧。」
「唔,那可不一定。」予?眯了眯眼,莞尔,「你怎麽能确定无妄只是一个人?」
「意思是无妄是很多人?」沉湛茫然。
「那倒也不对,无妄确实是一个人。」予?笑了笑。
廖于厌:「……」这人拿他玩是吧!出尔反尔!
「如果你是无妄,我们怎麽相信你?」沉湛又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相信我?」予?掀开棉被。
他的脚尖先落地,接着双脚踏平在木sE地面上。他缓缓站起身,微睁的银sE瞳眸凝视着他,长长的白睫毛染上了一缕yAn光的暖h,看上去彷佛有几分若有似无的静谧,宛如一尊端庄优雅的神像。
然後神明看着他的双眼,那双好似yAn光透不进的、漆黑如深海、平静地毫无波澜的眼里。神明轻轻地问了。
「你何时信过那种东西了呢?沉湛。」
沉湛面无表情的回望他,「的确,我不会相信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要问为什麽的话,投资报酬率太渺茫,我禁不起。」
宋慕瑢和廖于厌:「……」不要把最普通的组队概念讲得好像很贴近经济学啊!
但宋慕瑢和廖于厌是绝对不可能明白沉湛想法的。他们其中一人从进游戏起就有陪玩,还是近乎无损的冲上第五层;另一人在濒危时被老玩家救下,虽然磨难多了点,但好歹也是到了第三层。不论从那个面向讲,他们都没有经历过太大的背叛或代价,投资报酬率相当高。
但沉湛不是,他不习惯依靠别人。期待是禁不起等待的,信任是受不了苦难的,他已经亲自领教过了。
「你不相信别人,太明显了。你不像演员一样能拥有合适的伪装,也不擅於帮自己带太多面具。面具太薄,太少,就算不被戳破也容易被看破。」予?走上前,廖于厌本来还想抓着沉湛後退,但不知为何全身都动弹不得,彷佛被钉在了原地。
予?没看见他们两人似的,迳自上前,很自然地抚过沉湛的下颌,将他的头抬起来面向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和宋慕瑢眼睁睁看着予?靠向沉湛,紧接着彷佛仪器断电,他眼前一黑,耳边也只剩下杂音。
「放心,一点小动作而已。」予?笑眯了眼,「他们暂时听不见也看不见,尽管放一百二十颗心。」
现在这个动都动不了的情况底下,还有一个游戏传闻中的异端恐怖分子几乎就要巴在他身上,他能放一百二十颗心才怪,一万两千颗心都悬起来了。
「我就当你是无妄了,但那也不能证明什麽。」沉湛咬牙,「首先,你隐瞒了我;其次,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麽;最後,无妄是异端,在这里你的综合等级应该也被强迫往下压,但应该能随时恢复吧?你拿什麽证明不会伤害我、们。」
予?挑眉,最後那两个字怎麽听起来怪不情愿的,应该不是他错觉。
「我的答案很简单。」予?弯了弯眼,「首先,我确实隐瞒了你,因为你才在第一关里听过无妄的传闻,我无法保证你不会对我产生太大的抗拒心态;其次,我没有目的;最後,我不会伤害你们,尤其是你。」
沉湛眼神倔强地直视着他。
「你还不明白吗,湛湛?」他失笑,「如果我带着目的接近你,或者意图伤害你,或者要恢复我的综合等级,那我何必现在还站在这里呢?」
无妄是异端,轻而易举能毁了半个游戏,如果他真想动手,不需要等到现在。
「你说的大致没错,但一切都必须要有一个很重要的前提。」沉湛沉着声道,「前提是你不这麽做的原因,和第二层以上的关卡没有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像农夫会为了丰收,在收割前挥汗栽培作物;或者在杀Si牲畜前,也会尽力将牠们养育完美。一切的不惧荆棘、不畏滴血,都只是为了将玫瑰采摘下来,注视着它的美丽绽放、拥抱着它的凋零Si亡。
凡事都有目的X,无条件付出的东西,他不信。
予?歪了歪头,没有再回答。沉湛冷笑一声,挣脱开了他的手,一面转动着肩膀一面走,坐在自己的床边看着他。
当初予?半威胁着让他同房,进副本时还签了合作盟约,但结果就也只是这样。
早知道那时候就拿赌约b予?就范,说不定还能再多坑他一些。不过他已经失去主动权,既然事情都过了也就算了,反正他原本就没抱太大期待。沉湛攥紧了拳。
全都该Si的一个样。
「你是无妄和管理员这件事我就当作没听过,我们的合作盟约也只是暂时的,出副本後就自动销毁了,你走吧。」沉湛望向他身後的两人,「让宋慕瑢和廖于厌回复原状,我不会让他们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的。」
沉湛缓缓呼出一口气,注视着予?那赤银的双眸,语气平静,但还带着淡淡的笑意,甚至唇角都是上扬的,「你离开吧,就当作这里事情没发生过,按照我们的赌约,回你该去的地方去。」
予?沉默了很久,虽然沉湛在笑,但他知道那人这次真的是认真的了。
「……技能一分钟之後会失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房门被关上,沉湛等宋慕瑢和廖于厌恢复正常後,和他们解释予?已经离开了,交代让他们去找沈柒谕和李渡等人,还有要传达给其他人的事项,然後就笑着给他们下了逐客令。
宋慕瑢和廖于厌也离开了。
沉湛平静地站起身来收拾房间,厨房客厅的每个角落也都打扫乾净,关上几乎整个屋子的灯,只留下玄关一盏灯微微亮着。他静静坐在床缘,看着再也没有其他人的整洁房间。
他其实不明白自己到底对予?是什麽感受,一开始是不甘心和愤怒的、讨厌是鲜明的,但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在里头,他分不清自己是为了什麽选择了纵容,现在却又让予?离开。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麽要笑着说再见,说讨厌或者怨恨予?倒也不至於,但那样的感觉也称不上喜欢。
只是一种直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好像他曾经笑着和某个人说了再见,然後回到家让屋子一片漆黑,却独独留了一盏玄关的灯,因为他觉得那个人一定会回来。
心脏莫名很痛。
最後,他一个人待了很久、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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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湛打开门,发现予?就坐在门口假寐,他顿时静了一下,看向地上的夜来香花瓣,淡淡的花香在夜晚里拂过。
「你在这里待多久了?」沉湛垂眸看着予?。
「两天。」予?仰头,睁眼恰好对上沉湛平静的漆黑双眸,「你生完气了?」
两天,所以从他关门的时候予?就没离开了?沉湛没回答予?的另一个问题,只是注视着他,呼x1很平稳沉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予?看着他的眼睛,「你在难过,沉湛。」
「为什麽待在这里?」沉湛照样没理他。
「因为我觉得你在等我回来。」予?认真朝他说道,「所以我不走,等你心情变好你就会开门了。」
「但我讨厌你。」
两人对视着沉默了,对方的呼x1声在安静的夜晚里变得清晰,似乎只要再靠近一点,也能听见那温暖的心跳。
忽然沉湛俯下身,轻轻吻上予?温热的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不明白自己为什麽要吻予?,好像从知道予?是无妄的那一刻一切就都乱了调,像是处在幻觉里一样迷迷糊糊,有时甚至让他以为毒效还没消失,但一个人的房间很冷清,那人的T温也暖和得很现实,他知道触目所及的一切都不是梦,但他克制不了自己。
他也不懂为什麽他会下意识地做出这些动作。
好像他以前等了某个人很久很久,久到就连他都快崩溃了,冰冷的屋子昏昏暗暗,玄关的灯一直亮着,那个人却始终没有回来。
而现在那个人回来了,他想要给那人一个吻,想触碰他的T温,想要听着他的心跳和呼x1,再也不要分开。
好想和他说,欢迎回家。
「你怎麽哭了?」予?伸手,轻轻抹掉了眼角连他都没发现的泪,语气里尽是温柔,「不是讨厌我吗?那还吻上来,小心我得寸进尺了。」
「我好不容易等你回来了。」沉湛晃了一下,倒在予?怀里,将脸埋进他肩膀,「我讨厌你……」
予?顿了下,意识到沉湛是把现在和记忆混淆了。他想起关卡里沉湛对李渡说的话。
因为在伤痕之中也许可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例如那个曾经深深伤害过你的人,或者是你深Ai着的人、心甘情愿为他而痛苦的人。
如果我不是那个例外,那麽痛苦也能带给我喜悦。
寻求过去的伤痛,让自己不断经历相同事情,在遇到相似情境时不自觉地重复同样动作,对自己的痛苦产生麻木,是PTSD的症状。沉湛曾经在某个相似的场景中受到严重打击,也许面临崩溃,而现在和过去的记忆重叠在一起,於是把予?当成了那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件事伤害沉湛很深,即使进了游戏、部分记忆消失了也没改善,反而让他一直处於JiNg神值异常的情况,无时无刻都在过去的痛苦之中。
沉湛原本都还能保持正常状态的,但再加上蛇毒的致幻剂,终於还是撑不下去了。
予?觉得不适合再让他待在外头了,於是抱起沉湛进屋。他让沉湛躺在床上休息,要站起身去关玄关的灯,领口却被沉湛拉住。
「我去关灯。」他轻拍沉湛的手,「一下子就回来了,好吗?乖。」
沉湛这才松手。
予?留了一盏暖光的夜灯,温柔地替他盖上棉被,才去关上玄关的灯。他放轻脚步,沉湛已经侧躺缩着身子睡着了,像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手里还抓着棉被。
他想了想,还是躺在沉湛旁边,侧过身去抱着他。
沉湛前两天都没睡觉,现在已经很累了,刚才几乎一躺到床上就睡着,但予?一靠近,他又睁开了眼睛。有种感觉告诉他,他不能睡,只要一闭眼这个人就会又不见。
沉湛抓住予?前襟,凑上前再次吻了予?。
「我说过,我会得寸进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予?在他上方撑起身子,低头吻住沉湛。沉湛既累且迷糊,对予?的举动没有反抗,任由他的舌侵略自己口中,双手则放开了衣领,绕到他脖子後方紧紧环住予?。
两人略微急促的气息交缠在一起,如此近的距离,他们共享着彼此的T温,又好像双方都渴求更多,不停地亲吻对方,只想让对方不要离开,彻底占有己有。
缠绵的吻让沉湛感觉快要窒息,但又彷佛远远觉得不够,在危险边缘肆意妄为。予?的手缓缓往下,拂过沉湛的x口和腹部,搂住了他纤细的腰,轻轻将衣服撩起,那白皙的肌肤一览无遗,青年T态单薄,但恰到好处的肌r0U线条却再再x1引人的目光。
予?的唇瓣离开沉湛,舌尖牵起细细银丝,他凑上前T1aN了T1aN沉湛耳後,换来身下人微微颤抖和SHeNY1N。
点点火花在乾燥难耐之下,霎时间星火燎原。
予?轻轻咬过沉湛的锁骨,细微的发丝挠着脸颊和x膛,炽热的气息彻底烧断理智,饥渴的本能占据脑海,他游移的手指探向沉湛下腹。
然後倏然间顿了住。
他感觉到沉湛在发抖,抱着他後背的手也微微用力,紧紧抓住了他的衣服,就连下唇都被他咬出了血。予?收回手,安抚似的温柔轻拍他的肩,「乖,别怕。」
见沉湛还是紧咬下唇,予?叹气,直接将手指伸进他嘴里,强行让他松开嘴,「你看你,都把自己咬伤了。」
「我没有害怕。」沉湛一获得发言权,马上否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就先把你的手松开一点再说这种话。」
「我以为你会希望我再抱紧一点?」沉湛蓦然一笑,环着予?的手也加重了力道。
这力度对其他玩家或许能算是威胁,但对予?来说只有些微的窒息感,其实并无大碍。可沉湛突然拿出这种态度,和方才的模糊放纵截然不同,恢复了一往如常带着陷阱的明亮笑意。予?哪里不懂沉湛,一下就明白他刚才全是演戏,而且这人现在绝对是认真的。
认真地想杀了他。
「你又想到什麽了?」予?没反抗,顺从地问。
「回答我三个问题。」沉湛也毫无迟疑,「第一,你是不是也拥有进到这个游戏前的记忆?」
「是。」他笑了笑,「虽然偶尔会因为系统的关系有点模糊不清,不过大T记得。」
「第二个问题,你在成为这个游戏的无妄以前,毁了另外一个游戏,这是真的?」
「嗯,大概吧。」予?天真无邪般地点头。
「连那个游戏里的记忆都一清二楚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这次予?停顿了一下,歪了歪头,「这部分也有点模糊,不过面板到这个游戏後就是重置的了。」
「那最後一个问题就算了吧。」沉湛环着他的手松了点,将头埋进予?怀里。
如果说予?毁的是另一个世界线,那麽这个予?就和另一个「予?」不是同一人,既然如此,照理来说也不可能持有相同的记忆才对。可他却记得自己最後毁了游戏,并且其他玩家之中也流传着这样关於无妄的传闻。
如果说予?最後毁了整个游戏,那「沉湛」的计画到底是什麽?
这麽说起来沈柒谕也很奇怪,她拥有完整的跨世界线记忆,这一次甚至是从还没进游戏前就想起来了。依她的说法,自己在这一个世界线的行为似乎与其他沉湛有所偏颇,而且这次发生的事情似乎不在她预料之内,所以在最後才基於某种原因,迫不得已选择让他失去关卡里的记忆──只是不知道为什麽,也许是蛇毒的影响,他又都回想起来了。
但因为你有可能成为「他」──成为一个全新的、真正完整的「他」,所以我愿意多花一点时间在你身上,让灵魂、心脏和Ai重回我主,祂冰冷无情的沉睡身T。
只有几个东西我无法给你。灵魂、心脏,还有Ai。因为那些东西已经在你身上了。我仅有的东西是身T、残忍,和信仰。
如果使用另一个面板,祂和他同化了,是不是就代表他所拥有的东西都会到原本的身T,变回了「最初的沉湛」?
他终於知道为什麽沈柒谕最一开始会说他在意他自己了。
因为祂和他各为残缺的一部分,少了另一半就不是完整的沉湛,他们是杀Si不了国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後,「沉湛」虽然是个恶魔,他当时只是挑衅着说,祂却没否认祂信仰着神明──也就是沈柒谕所崇拜的另一个存在。现在想起来,其实「神明」的身分也很明显了,这人不仅是要够和「沉湛」合得来,而且实力应当是旗鼓相当,甚至b祂更强,才有可能让沈柒谕信服。别的世界线他不知道,但在这里符合条件的最佳人选只有一个,予?。
这一点只要去问沈柒谕就知道了,可他还是想不通「沉湛」为什麽要那麽做。
沈柒谕形容祂是「冰冷无情的杀戮魔神」,祂称自己只有「身T、残忍和信仰」,他也确实从祂身上感知不出太多身而为人的自觉,但他觉得祂并不是为了让他放低戒心,才在一开始就好声好气地和他交易,更遑论b起交易,更像是祂在将所能传达的讯息都交给他。
「我能清醒的时间要结束了」──代表接下来的祂才是沈柒谕形容的那个人?祂留下了可以与他正常对话的最後一丝理智,在一个满是荆棘和血r0U模糊的副本里,等待了漫长的岁月,只为等他来。
「确定不问?」予?轻拍了拍他的头。
「嗯。」因为沉湛整个人贴在他肩窝,声音听起来有点闷,居然有点委屈的感觉,又往他怀里钻了钻。
「你不问,那最後一个问题就我来问吧。」予?莞尔一笑,温热的气息全呼在沉湛耳边。
他的心口蓦然一揪,语气还是冷静,「你说。」
「沉湛,你到底……」予?更贴近他,彷佛细语着只属於两人的秘密,「什麽时候,才是在演戏?」
沉湛有时很平静,有时会放声大笑,有时好像又会脆弱地落泪、一个人颤抖不已。他曾经说沉湛的面具太浅太少,但沉湛只是把面具拆成了好几部分,将最薄的留在外头,让剩余不属於他的全都与自己融为一T。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分不清,他是真情流露,还是什麽时候在演戏,或者从头到尾都是谎言?
还有为什麽他大笑的时候,总是看起来那麽寂寞。
沉湛垂眸一瞬,才缓缓抬起头直视他,声音低沉微哑,「现在。」
「……」
「我现在在演戏、在说谎。」沉湛抬起下颌,嘴角g起FaNGdANg不羁的笑意,恍若一颗灿烂的钻石,周遭却是深不见底的黑洞。
「所以,吻我。」
「你只是在引火烧身。」予?笑了起来,旋即吻上他唇瓣。
这是演戏,这是谎言,既然如此,那他还有什麽好顾忌的了?是陷阱也无所谓、是黑洞也无所谓,他只想要得到这稀世珍宝,与这人共同沉沦。
「水会灭火的。」沉湛抓着空档细语,唇角还漾着笑,半开玩笑似的说道。
虽然只是半开玩笑,但他所言倒也不假,也许是方才见过他看似脆弱的模样,予?缓了力道,带着半哄半安抚的意味。吻很轻、很长,没有太多交缠的慾望和窒息,只是如清水般连绵,像是Ai人一般的珍惜着彼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知道过了多久,沉湛的气息渐渐平稳下来,予?才缓缓躺回他旁边,轻轻m0着沉湛的发丝,凝视着这不论何时都能x1引所有人目光的脸庞。
睡着了。
「不要再离开……」沉湛梦呓。
「嗯。」
「我讨厌你,很讨厌……」
「嗯。」
沉湛熟睡了,又往予?怀里靠了一点。他身上有淡淡的夜来花香,还有令人安心的熟悉感。予?轻吻他的额头。他没对沉湛说的是,但我真的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晚安,好好睡。」
还有,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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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嗯?
昨天的记忆排山倒海涌回来,沉湛脑袋当机了一瞬。他昨天开门後看见予?,这人在外面睡了两天,然後予?醒来,和他讲了一些话,再来就……
总之他原本该做的事情没做,不该做的反而都做了。
「早安,湛湛。」大概是他有些动静,予?也醒了,一双晶亮的银赤瞳眸望着他,嘴角噙着笑。
「放开我。」既然予?醒了,那他也没必要继续躺在这里怕吵醒他。沉湛起身的动作微微一顿,不对,他在意予?会不会被吵醒g嘛?
「喔,你是不是该道个歉?」予?笑着抓住他的手,又将他拉回面前。
沉湛倒在床上,仰头看着予?,「道什麽歉?」
「我们两个住的地方,你把我赶出去在外头睡了两天,自己却待在房间里完全没睡。」予?轻敲了下他额头,像是在和犯事後还懵懵懂懂的孩子说话,「把自己身TGa0成什麽样,你自己还不知道?昨天那副模样,我还差点以为你喝醉。」
沉湛微妙地顿住,他昨天真的太失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平常不喝酒的。」沉湛眨了眨眼,「就算喝了也很少断片。」
「不是那个意思。」予?凑近他,「是你一点也不珍惜自己的身T,我生气了。」
沉湛这才後知後觉似的点了点头,好像终於恍然大悟了一样,「我知道了,对不起。我下次不会再主动了──没有下次也没有以後。」
予?:「……」不是,我说的不是这个啊。
沉湛彷佛没意识到自己讲了差点能让系统自动屏蔽的话、又多像渣男的发言和举止,泰然自若地站起身要换衣服。他解开衬衣的扣子,衣服滑下肩膀,露出略显削瘦的白皙双肩,才想起了身边还有个予?,他顿了住,「你能不能转过去?我换衣服。」
他话还没说完,予?就拉过被子直接盖自己头上。
「……别把自己闷Si了。」
「不然我会忍不住的。」予?的声音有点闷,连带着被盖在纯白棉被下的肩膀耸了耸。
沉湛穿好衣服。相b他一开始穿进来的日常衬衫,第二层的服装就相对像是经过JiNg心设计──布料弹X的黑sE高领内衫、素sE的短袖外衣,还有一件好活动的长K。整身都是纯黑sE,却更凸显了沉湛白皙的肌肤、也更衬托出他平静底下隐藏着些许邪气的气质,还有修长匀称的身形。
但说简单是简单,论复杂倒也有些许繁复──例如他唯一不懂的就是为什麽金属饰品那麽多。
腰带上的银链流苏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摇晃,映着亮眼的光芒;身上的皮带连接着金属扣环,环到左x前,旁边有个枪托套。还有一些其他的飘带和金属饰品,他懒着细数了……反正这些一点也不妨碍他行动,好穿就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沉湛走上前,一把拉开予?头上的被子。後者歪头看了看他,露出灿烂的笑容。
「不愧是湛湛,真好看!」予?吹了声口哨。
好看是自然的,沉湛这脸庞这身形,全黑的装束不仅不俗气晦气,反而那样宛如丧服的sE彩在他身上,更衬出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杀气和重重危险感。JiNg致的脸蛋虽微妙地平衡了这一点,但亦正亦邪、亦邪亦正,那一分「邪」更添,彷佛隐藏的恶意随时可能破蛹而出,一丝FaNGdANg不羁、一丝慵懒散漫,本就帅气的服装更是y生生被穿出了名牌感。
「废话少说,我想和你谈个交易。」沉湛抓住他的手凑上前,「帮我找我的记忆。」
和予?在一起,他想起了很多被遗忘的片段──不论压抑的、痛苦的,或者是很多很多他无法理解的幸福,那些感受是他进了游戏以後从来没有接触到的,是被系统删除的记忆。
他和予?在游戏外一定就有什麽联系,否则绝对不可能破坏系统的准则,让他想起了那麽多东西。
他也想知道自己还予?到底是什麽关系,如果予?不是他记忆里、那个会因为离去而让他几乎崩溃的人,那麽予?究竟是谁?如果予?不是那个人,那麽也会是那一段时间在他身边、与他关系亲近的人。
但另一个世界线的沉湛间接给了他答案,虽然很隐晦又充满不确定X,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似乎也都说得通了。
另一个沉湛是恶魔,但祂却是信仰着「神明」的,与其说是崇拜,不如说照理来讲应该完全没有人X的祂,对「神明」的感情是完全的执念。祂对「神明」有着深深的执着。
那执着是什麽,只有两个可能了──一是Ai,二是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失去灵魂的他,的确是有可能因为「Ai」而产生巨大的执念,这最好解释的了。
可万一不是呢?
他想起副本里,予?有意无意挑逗他的轻佻语气;想起中毒时,予?脸上不是朝他而来的莫名杀气;想起昨夜时,予?身上浓烈g人的夜来香气味;想起黑暗里,予?抱着他轻声哄着的温柔耳语。
想起自己与一人拥吻,周围只有那人温暖的气息。
想起那人珍重无b的表白。
明明应该是很鲜明的记忆,却彷佛碎成了块,好像无尽泪水早就在久远的时候将其冲刷殆尽,什麽都没留下了,只剩他一人独自坐在客厅、抱着膝盖,一动不动地望着那未熄的微弱灯光,心脏绞痛,近乎窒息。
他下意识看向了自己的心口。
鲜血流淌不止,带刺的荆棘盘旋丛生,彷佛想填平那再也不可能恢复的窟窿,尽数蜷缩在里头,却是再也不曾疼痛了。因为那个会跳动的频率早已消失、能炽热的温度早已散尽。在那个本来应该盛着他的心的位置……
空荡荡的,什麽也没有。
没有了心脏的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被夺去灵魂的他。
不再拥有Ai的他。
毫无底线的、只是一具空壳的……残忍的他。
一个能够纵容他肆意游戏的地方,夺走了他最珍贵而沉重的一切,把他困在了无数世界的轮回里,执念成魔。
「好啊,要找你的记忆,当然可以。」予?笑了笑道,将他思绪拉了回来,「不过这是交易,这可是你说的。那麽你想要给我什麽呢?」
闻言,沉湛朝他又靠近了一点。这暧昧的距离,他轻声开口,彷佛说着只有你知我知的秘密,语气佻然,甚是诱人。
「和我交往。」
予?的身子一僵,但很快恢复如常,他挑了挑眉,慢条斯理地调侃道,「我记得,昨天好像有个人说非常非常讨厌我……」
沉湛一把拉过他领口,在予?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一个吻落在了他唇上,封住了尚未出口的话语,带着不容反抗的霸气。
眼帘微颤,过了许久他才移开唇瓣,「我喜欢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样可以了吗?」
「既然某人几分钟前才说了再也不会主动却仍然失信,看在这份上,似乎也不是不行。」予?g唇。
……他差点都忘了还有这茬。
「那就成交了。」好在予?没让他尴尬太久,莞尔一笑,「你是要去找沈柒谕他们?我跟你一起去吧。」
予?也换了身衣服,洗漱完就拉着他的手出门了。沉湛看着走在前方的明YAn身影,yAn光洒落在他银白的发丝上,竟彷佛无b灿烂的明媚,充满活力的青春气息洋溢,一点攻击X也没有,柔和而温暖。
那两天,他联络过沈柒谕,坦白告诉她他的记忆已经恢复了,并且问了个问题──在她所知道的最初世界线,「沉湛」是怎麽变成恶魔的、予?又是怎麽处理祂的?还有,她所知道的世界线,总共有几条?
而她也没有多问为什麽恢复记忆,只是回覆了他的问题。
虽然每一条世界线都是编号0495,我的记忆也不全然完整,但印象中是数过的,大约九百多条……好像是九百九十八的样子,所以没错的话这里就是九百九十九了。更详细的话,就得问那个被永久封闭副本里的家伙了,他肯定是知道的,因为他拥有最清楚的记忆。
可当时就是祂和我说数不来的。
祂肯定骗你的呀,沉湛。祂可是连失去灵魂後都还能保持绝对理智、与予?抗衡的恶魔,祂怎麽可能会忘记任何一件事情?即使是独自挣扎了两万多年,自己被那麽对待了九百多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麽个对待法?
最一开始的「沉湛」并不是恶魔,祂原本是神明的继承人的,但祂为了救人,从神坛上坠落,掏出了自己的心脏。於是祂也失去了Ai和灵魂,失去了祂的信徒,成了神明的叛徒。
这便是第一个问题的答案了。他没有回应,静静等着沈柒谕继续述说。
从那之後,予?把祂藏了起来……或者说是囚禁或软禁吧,第一个世界线到这里告一段落。从这之後的世界线,「沉湛」再也没有选择成为神明的继承人过了,祂一遍又一遍登上恶魔的宝座,肆无忌惮地游戏,x1引了一票极端玩家,却没有人愿意忠诚信仰祂。
祂是最强大而寂寞,明明拥有一整个游戏的追随者、却没有教徒的恶魔。
到这里,沉湛才又问,但你不是信仰祂的吗?
没错,第二个世界线开始,我背叛了神明,成为祂最初的教徒,追随祂每一个世界线。可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教徒,他被沉湛保护得很好,不过做事也更为激进极端──甚至b我要更忠诚。
听她这麽一说,沉湛倒也有点好奇了,除了沈柒谕以外还有更激进而忠诚的玩家?
他不是像我一样自己去找沉湛的,而是沉湛一手培养他到最後。这人,就是李渡。
李渡的技能未知,所有资料都被「沉湛」保护起来,但却时常放他出去和沈柒谕一起过副本,行事张扬,所有行为举止完全离不开他所信仰的恶魔。他也全心信任沉湛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甘愿把自己这颗棋子送到祂手上,任祂摆布玩弄,彷佛自己只要做祂最微贱的玩具就心满意足,完全愿意为了沉湛觉得有趣就献上自己的一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最常挂在嘴边,也让所有玩家们闻风丧胆的一句──「Si爲於我主而言最卑贱的殊荣」。
李渡是没有弱点的,唯一能牵绊住他的人事物就只有沉湛,但这偏偏就是他最棘手的一点。
所以李渡是完美的,他是世界上最完美的教徒,b他所信奉的恶魔还要更完美。
「怎麽了?心不在焉的。」予?看出沉湛走神了,轻捏了捏他掌心,笑道。
「没事。」沉湛面不改sE地挑眉,「我以为我原本就够FaNGdANg的了?」
「那不一样,那是……」予?顿了一下,喉结滚动,彷佛在脑海里思索着一个b较确切的词。
「什麽?」
「X感。」
「……」
予?看了眼突然空了的右手,沉湛毫不犹豫地甩开後绕到前方走了,他快步跟在後面追,大喊道,「喂!等等,湛湛你回来啊!对不起我的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沉湛面无表情地继续加快步伐,予?还锲而不舍地追在後头喊。
「对不起我真的错了!我知道我错了!!湛湛我拜托你啊回来!你要不回来,我就给你当一辈子的狗!」
叫了几声没用,前面的某人走得是更起劲了,以致於後头即将面临的狗生的男朋友还是决定祭一咪咪点的大招。
他双手圈在唇边,用力朝前大喊,「亲──Ai──的──!!」
商店大街,多人围观,交头接耳,八卦疯传。
……去尼玛德。
沉湛感觉拳头y了。刚交往不到十分钟就分手,也是合法合理的没错吧?
男朋友不要了,要是狗他也一脚踹下去河里。
这都什麽尼玛的烂东西?累了,毁灭吧,都化骨灰吧,赶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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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旁边不可思议的那一位,更惊吓了。
一个臭脸,一个笑得灿烂。不知道的看一眼还会以为是两小朋友吵架了,得手的满意至极,不小心被坑了的那一位杀心都起了,就是没动手。
因为没动手,所以更闷了。
「你你你……你怎麽又跟他在一起了?」宋慕瑢一把摁住李渡往後推给廖于厌,随即抓过沉湛开口就问,「脸sE这麽差,他对你怎麽样了?」
明明前几天离开时,那火药味浓厚的很,他们都被下了逐客令,毫不留情的给赶出去了。怎麽一回头这两人又凑一块去了?
拿他们耍呢?
只不过,她没忘记沉湛当时候的表情。嘴角上扬、目光空洞,他好像知道自己该做什麽,却又好像被什麽东西困住,什麽也做不了了。
寂寞、孤独、无力,他却没有挣扎。
「没什麽。」沉湛难得有气无力地应了声,但宋慕瑢的眼光炽热,似乎又有点敷衍。於是他别过头去,又补一句,「原本以为能好上,结果没好上,现在後悔了,想分手了。」
一大招直接把他祭上了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没等宋慕瑢来得及消化完这过量讯息、以及反应些什麽,予?就走上前环住沉湛的肩,笑了笑,「这我就不允许了,分手哪有单方面说的算?而且你需要我。怎麽,想反悔?」
沉湛冷嗤一声。
予?贴近他耳边,压低声音道,「你现在想逃,也晚了。」
忽然胫骨微微一疼,予?低头看了看,抬眸又对上了沉湛若无其事的冷脸,「踢我g什麽?」
可惜某人心情欠佳,已读乱回,口不择言地又是一冷哼,「膝跳反应。」
「什麽样的膝跳反应过激成这样?」
沉湛礼貌冷笑,「对你过激。」
「……」男朋友哄不好了怎麽办?
传说仅凭一己之力毁了游戏、一出手全是腥风血雨的堂堂无妄绝望了。
栽在了个半新手半大佬、张口随便一唤同是腥风血雨的好看疯子手里。
宋慕瑢看着一幕都看愣……不,看傻了,不对,脑袋Si机了。别人家的大佬凑一起,要嘛合作愉快、要嘛打得整个副本不得安宁,这可好,他们家大佬成双成对,合作愉快地炸得整个副本不得安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好上了……
个头!
「那是无妄啊!你到底在想什麽啊!?」绝望人士再加一,宋慕瑢一下没控制住力道,差点把沉湛给晃晕了。「你……他……你就不担心他对你怎麽样吗?这人反手都能毁个游戏,毁个人算什麽?分分钟的事!」
看见沉湛平淡的目光,她才微微缓过了思绪,如梦初醒,莫名有点心虚。
对喔,他们家大佬砸个副本,也只有分分钟的事。
武器?没有。技能?专拿来躲系统的。守规矩麽?做梦吧,她是系统她都想哭。连队友都能毫不留情地坑了,甚至整个副本都没人惹他就能玩出这花样,怼人不带脏字、笑起来不带感情,折起自己的手臂b揍敌队玩家还起劲,这人不是疯了算什麽?
如果她是系统,也许会考虑开个特殊走道,让这位特殊的瘟神快赶紧别闯关了,直接滚回现实吧。
怕无妄对他怎麽样?无妄才该怕沉湛能对他怎麽样。
正想到这,这回瘟神大人终於开了口,讲了点人话。
「找沈柒谕。」沉湛的声音清冷,不快不慢的,带着点慵懒散漫,但却沉着平静。
脑袋都还没重新开机,宋慕瑢下意识就给他让了条路出来,还默默低了头。彷佛走在她面前的,才不是什麽没有名字的玩家,而是她诚心追随信仰的、至高无上的国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一个久远而模糊的画面,彷佛一卷被搁置已久的录影带,画面闪烁。
她站在沉湛身後,他则和另一个银发青年并肩而行。他的身後还有很多人,全都是追随他一路走来的信徒们,而她和另外两个人走在最前面、最靠近他的地方。
途中,她给沉湛让了条路。风所拂过之处,他的发丝扬起,些微混乱当中还是那略微慵懒地神sE,漆黑双眸映着她眼里的光,格外好看。
谢谢你,小nV巫。
她似乎露出了一点困惑的神sE,那人挑了眉又笑了,或者你想我继续叫你护理师吗?
nV巫可是会杀人的。
嗯,但她杀的是她认为有罪的人,救的是她认为无辜的人。既自私又美丽,不是吗?他莞尔,如果你介意的话,我也能继续叫你护理师的。
沉湛……
怎麽了,护理师?
如果成为神明,你想做什麽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唔,也许是打翻神坛?
正经点的。
他轻扬薄唇,冰冷之sE褪去了一些,危险感也被冲淡了。纷乱的风中有他的呼x1和心跳,平稳安逸。
但又好像是毫无波澜的水面底下,有什麽东西翻涌滚动,激烈锋利。
那也许我会许个愿吧。
──会许什麽愿呢?她原本是想这麽问的,所以她开口,叫住了眼前的神明继承人。
她忘了自己有没有得到回应,也忘了这个回应到底是什麽了。
世界一片天旋地转,触目所及之地皆狼藉。偏偏在这黑暗混乱又令人窒息的世界里,她看见神明眼里灿烂的光。
还有心口那一大块,血sE的窟窿。
神明打翻了神坛,从天上坠落,恶魔的荆棘贯穿空无一物的心口,恍若一抹天上的逆十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祂失去灵魂,失去了Ai,失去了心脏,也失去了信徒。於是他Ai的人不再Ai祂、信徒们再也找不着神明。
祂一无所有。
他最Ai的人们都毫发无伤,能重新找回幸福,在这个偌大的谎言中继续生活下去。
但他应有尽有。
她忘了自己是什麽样的心情了,究竟是太过复杂,或者太过遥远,还是她根本不想直视这样的结果?
画面一闪而过,她什麽也没m0清。
「怎麽了,护理师?」沉湛发现她没跟上,回头随口问了句。
怎麽了,护理师?
宋慕瑢愣神了一会儿,努力从脑海里唤醒刚才那些奇怪的东西,但却彷佛一缕烟似的,烟消云散。她摇了摇头,「没什麽,好像有种奇怪的预感,感觉很熟悉……」
又很不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许是在另一个世界里的东西吧。」沉湛轻g唇角,「没记起来,那就忘了吧。」
恍惚中,宋慕瑢看着微笑的沉湛,忍不住想到──又是这种感觉。
他笑着,却好像很难过。
她走神之际,沉湛已经掠过她走了,站到了沈柒谕和李渡旁边。又是一阵强烈的既视感疯狂席卷而来,她看着那人的背影,一动也不动。
对了,她好像曾经跟丢了她的神明。再也找不到了。
为什麽呢?那人身上没有灵魂、身边没有Ai人,只有两个疯狂而忠诚的教徒。
可是,好像这样,才是对的。
「终於清醒了吗?我伟大的叛神先生。」沈柒谕甜甜一笑,看着朝她走来的沉湛,「你是来问问题的吧?我等很久了。你想问什麽都行,问吧。」
沉湛下意识瞥了眼身旁的予?。
「哦?」沈柒谕一眼就明白了他在想什麽,忍不住觉得好笑,这句话是对着予?讲的,「你骗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麽意思?」沉湛立马抬头看向予?。
「你应该问过他,既然记得毁了上一个游戏──也就是前一个世界线,那麽有没有之前的记忆,对吧?然後他回答没有,或者很模糊,所以你现在下意识地提防他了。」沈柒谕摊手,「对男友说谎可不太好,会引发世界大战的,建议鼎鼎大名的无妄先生收敛收敛。」
「好吧。」予?失笑。看到沉湛更不妙的脸sE,他认真解释道,「不过我也不全然是骗你的,那些记忆的确是很模糊了,毕竟九百九十八个世界线重叠在一起,几乎相当於两万多年。你想,这不足够g扰记忆了吗?」
沉湛点了点头,像是默认了他这个解释,不过还是问了句,「既然你一开始就知道世界线这件事情,为什麽不告诉我?」
现在回想起来他们的第一次相遇,他都还挺想踹人的。不过当时予?对他说「我找了你好久」,代表他确实还记着之前的世界线,所以才来找沉湛。
「在大多数情况下──尤其是那种公众场合,系统是会自动屏蔽这种讯息的,我就算想告诉你也无从下手。」予?耸肩,「虽然不介意破坏下规则,但是关於世界线这种问题,系统管得很严谨,要是随便y抗的话很有可能会出事的,整个副本的人都会被牵连。」
沉湛想起副本最後的异常情况,「沉湛」是藉着不属於副本的空间告诉他的,那里只有他们和沈柒谕在,三个都是知情者,加上那是祂留的後路,系统自然不会依照常理来运行。
光是祂在副本里现身,就把难度拉到了七级游戏,腥风血雨里无人生还。
他在意的是,予?为什麽来找他?他们到底什麽关系?
即使是不同世界线的他,他也知道自己可能做出什麽事情来,毕竟本质基本是差不多的,行为偏差就不会太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他恨一个人,他反而不会过多cHa手,他只反骨,这人对他说什麽、期待他做什麽,他就偏反着来。总之虽然没带给几个人什麽实质伤害,JiNg神伤害倒是百分百;或者这个人真的同他有深仇大恨,在现实里是不可能,但在游戏里,他大概会直接动手,永绝後患。而失去灵魂的他,大机率选择的会是後者。
可如果他Ai一个人呢?
他没有之前的记忆,这一点他反而不敢肯定,但是有绝大可能……
「怎麽了?你又生气了?」沈柒谕看他又蹙眉低下头去,以为沉湛又闹脾气了,「大玩家,我不是有意替他说话,但予?这麽做真的是情有可原。」
「沉湛。」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沉湛才猛然抬眸。
予?从背後抱住了他,低声问,「你在害怕什麽?」
害怕什麽?
他会害怕什麽吗?
会啊,他是人,当然会害怕。怕得那麽情不自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怕我真的Ai你。」沉湛闭了闭眼,哑声回应。
拥抱和呢喃像小石子,落在了平静的水面上,引起一阵久违的、小小的涟漪。
让他真心Ai上一个人简直像个笑话。但如果他真的Ai一个人,那大概就是他Ai人一生的恶梦了吧。
Ai意随着灵魂和心的离去也被剥夺,剩下的,就只有他对那个人永不平息的执着和占有慾。他会拚尽一切手段,让那个人永远留在自己身边,再也不离开……因为他会永远「Ai」他。
彷佛要印证这一句话似的,朦胧但熟悉的记忆翻涌交叠,一阵痛楚直抵心脏。
[系统面板「沉湛」登入游戏,切换玩家面板]
[发动神话「地狱祭」]
水灌进他的衣服里,眼前的一切突然被黑暗掩盖,他压下了窒息感,眯了眯眼,一道身影朝他而来,带着晃眼的赤银。
那人修长的五指微拢,一手狠狠掐住他咽喉,接着另一手刺进他的心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是你第九百九十七次掏我的心脏了。」他低头,任由血雾在深海里蔓延,放纵窒息和失血感拉着他往下沉。
因为他知道那人不会拉住他的,所以没必要挣扎。
一颗心换整个世界,未免也太划算了。
「那是你应得的代价。」那人嗤笑。
沉湛闭了闭眼,即使到最後,心脏的疼痛逐渐麻木了,他还是没能适应那种深沉的窒息和压抑,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恐惧,即使不害怕了他仍然厌恶不已。说来可笑,足以直接致命的东西他都不怕,甚至能习惯,却反而很讨厌这种感觉。
他呢喃了句,话语散在了血水中,不知道有没有被听清。
无穷尽的掏心、无穷尽的Si亡。心脏不是代价,而是他的筹码。他把身而为人的一切都赌上了。
他赌他曾经Ai的人们永远幸福。
於是他的Ai人放开了手,让他和早就失去的心脏一同下坠。「我恨你。」
他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恨意胜过一切,我们谁也不用拘束在另外一人身边。
所以请你恨我吧。
然後自由地、幸福地,活下去。
[游戏开始,请玩家选择身份设定]
[若您未在十五分钟内完成此步骤,将视为第一关失败]
他睁开眼,看着不能再熟悉的房间,还有悬在上头的血红sE萤幕。头一次他没有马上起身,而是就这麽躺在地上,垂着眼帘,仔细回味上一个世界线最後Si亡的滋味。
Si亡。
说来好笑,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失血而Si的,还是溺Si的,或者被掐到窒息而Si的?再说个笑话,他到底Si了没?
事实证明人只要荒唐到了一个地步,就会情不自禁地笑出来,就算他没有灵魂也一样。
沉湛躺在宛如镜面的冰凉地面上,一手背着额挡眼,另一手放在心口上,在响彻云霄的警告声中肆无忌惮地大笑了起来。从指间缝隙能看见那因为笑意而眯起的漆黑双眸,不停颤抖的背脊抵着地板,好像这整个盛满谎言的世界,也会因为他的大笑而阵阵战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直到倒数时间只剩五十秒,他才慢吞吞地站起身。笑意还尚未从俊美的面庞上褪去,唇角依旧微g,那FaNGdANg不羁、散漫慵懒,同时某些被压抑已久东西正在逐渐破碎。如果此刻有个人站在他身边,也许就会有种错觉,好像他身上总是无条件针对所有人的重重危险感正在瓦解,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亦正亦邪的美感,恍若浸在毒药里的钻石。
[系统面板「沉湛」登入游戏]
[游戏开始]
一个重复过九百九十七次的游戏,也是历经了九百九十七次都还尚未破关的游戏。九百九十八,这个数字对一个人来说未免也太沉重了。
沉湛垂了垂眸,手里拎着个几乎看不出原貌的血淋淋东西,然而他却神sE未变。
确实对「一个人」而言未免太沉重,但他不是一个人,他没有灵魂、没有Ai、没有心脏,只是个怪物而已。当其他普通人在生Si关头间挣扎时,生命反而是他在这个游戏里最廉价的东西,时间b脚下的泥沙还毫无意义。
就算没有灵魂,也会厌烦吗?还会期盼吗?
他不知道。但就算最後被困在镜像湖里、被那人的虚影掏出心脏,他也不会心痛。
他知道那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他目光瞥向了一旁正在奋斗、浑身浴血的棕发少年。在他还没思考之际,修长白皙的手指已经搁在了枪托上,他抬手扣下扳机,子弹飞速掠过那少年,准确命中了变异的怪物。子弹的轨迹极其刁钻,若非是那时间点和准头控制得当,但凡出了个差错,Si的就会是那少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自己微微愣住了,将枪收回後,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到底为何要开那一枪。
他从未在任何一个副本里救过一个与自己毫不相g的人。
他唯一的两个教徒足够强大,很少需要他的保护,他也知道需要他们的信仰和赴汤蹈火而已,其他东西都是多余的;而除了沈柒谕,另一个教徒在新的世界线也不会记得他,他会找他,但不会救他,因为在新的世界里他们就只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如果这人不足以成为他的教徒,那他可以果断放弃,去选择其他人。
说不定离开他,他们的人生也会b较自由也说不定。
也许孤独惯了,他也不会在意自己身旁到底还剩多少人。
但他却开了枪,不是朝着其他玩家,而是怪物。
那棕发少年匆匆朝他跑来,眼里带着无尽的崇拜,就像他不是朝着一个手里拎着怪物屍T、面无表情的恶魔奔去,而是向他诚心信仰的神明跑来。
又一次,他还没整理了脑海里混乱的思绪,就听见了自己开口,「你愿意成为我的信徒吗?李渡。」
信徒而非教徒,他不明白自己为什麽改了口,从第二个世界线开始,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麽说过了。
也许是因为那少年眼里的光彩,终於融化了他身上濒临破碎的某些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许是因为那少年虔诚的眼神,就像真的在仰望他至高无上的神明。
「是的,我愿意。」
李渡朝他跪下,双手合十放在心口前,就像拥抱着某个珍重无b的东西。
「我愿永远是您最忠诚的信徒。」
他带着李渡过了一关又一关,沈柒谕也再次进入队伍,然後他再度拿到了恶魔的身分。一切就像过去的九百九十七个世界一样,一模一样的发展,好像没有哪里不同,但又总感觉有点微妙。
第一个转折,从予?出现的那一刻开始。
他朝予?同伴的那位护理师举起了枪,但心脏倏地一阵剧痛,视野微微黯淡,这原本对他而言并无什麽,但他却放下了枪,心里同时有点庆幸。
他在庆幸什麽呢?李渡和沈柒谕没有和他在同一个副本,不会因为看见了这一幕而因此对他感到失望吗?或者庆幸他没有朝最初的夥伴开枪吗?
但他明明朝他们发下了无数次的战帖,践踏过他们的信念走过九百多个世界。没有灵魂的他,真的会如此感到庆幸?
他的两个教徒不在身边,但这一切被神明看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予?没说什麽,但看着他的眼神似乎有点恍惚,彷佛各种情愫缠绕在一起,变成一堆混乱的线团,怎麽样也扯不开。
暗cHa0涌动,无法完全掩盖的隐隐锋芒终究展露出来,宛若锐利刀刃,带着浓厚的火药味,似乎又掺杂着点别的东西。对立、暧昧、压抑、失落、痛苦……
每个东西好像都那麽明显,但他却看不出来那到底代表着什麽含义。可那些东西都激烈无b,随着他们对视的每一秒不断加深,绷紧到极致的弦虽将它们克制在了临界值边缘,但感觉好像随时都会冲破那条界线,下一秒就会发生点什麽。
不知怎的,那样的眼神似乎让他的心脏更痛了。他的思绪也随之纠结混乱,混沌不堪。
游戏结束後,予?受伤的队员们都回安全区了,没有一个人Si亡。
而他们站在硝烟未尽的世界里无声对峙着,好像什麽都很清楚了,但却又什麽也没说。
过了许久,予?才先出了声,「我好像见过你。也好像……」
「很Ai你。」
他拖着语调,像长叹,也有熟悉的、像是调侃一样的意味。但他知道,上天下地再也找不到一个能够待他更真诚的人了。
他手里的枪落在地上,他们之间的那条弦也崩裂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深沉而激烈的拥吻中,他身上那些危险而压抑的东西终於彻底破碎、冰冷刺骨的事物终於完全融解。
他难得一片混乱的脑里想着,就算没有灵魂,他也会重新Ai上这个人吗?如果会,这九百多个世界以来,他的心跳为何不再增快一秒?他所失去的「Ai」又都去了哪里呢?为什麽他只在最初的世界拥有他?
答案也许早已了然。在九百多个世界中,他们只相Ai了两次,但在这久违放肆的激情里,他什麽也不必多说。
就算没有灵魂,我也仍然会一遍又一遍、情不自禁地Ai上你。
我愿在你每一条道路上的尽头守候,就算是等了九百多个世界,我也会在末日到临前的最後一秒与你相吻。
我愿把我的灵魂、心脏和Ai全都给你。让回忆缱绻交缠,让心跳剧烈怦动,让T温共同沸腾。
我Ai你。
就算残缺,就算是怪物,没有任何一个他b此刻更完整了。
Ai意永不止息。
副本即将关闭,他们在响彻云霄的系统警告声中拥吻在一起。他还没用一颗心换这破碎的世界,他就用一个吻换回了他的全世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个人和一个怪物、一个恶魔和一个神明,他们在这个盛满谎言的世界里相Ai,用对立的身分走过了他们早该携手共度的每一条路。
「你会害怕如果他们知道了,就不再信仰你了吗?」予?在他x前逗弄着,一边随意问道。
他手指攥紧了床单,眼里彷佛迷蒙着一层薄雾,但声音既如往常,「为什麽?」
「他们不是把你当成没有灵魂的恶魔吗?再不然他们的国王另结新欢,任谁都不会太开心的吧。」他眯了眯眼。
「我没有另结新欢,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他微微喘气,那彷佛无止尽的深邃眼眸染上了几分情慾,「那你呢?」
「我?你说记忆的事情吗?」予?笑了笑,「我对那些世界线也挺有兴趣的,尤其知道我的恶魔就算失去灵魂也还是Ai上我之後。」
他只和予?讲了关於其他世界线的一部分,例如他们是Si对头,而且是怎麽样也永远无法站在对方立场任何一秒的那种。他们每一个动作和话语都带着利刃,一次又一次的试探,一次又一次地擦枪走火,好像他们之间那些激烈的东西永远都无法消散,只会越演越烈。
当然,「擦枪走火」不总限於一个方面。
但就算他们的关系变得微妙暧昧,连系逐渐升温滚烫,其他混乱的东西也会越显锋芒,彷佛带着刺的荆棘。但他们就算知道危险,还是会不受控制地往对方一遍遍靠近,越克制不住就更要凑近,蔷薇越发盛放美丽、荆棘越发锐利紥人。
这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就算失去灵魂或记忆,他们也能寻着执着和信仰找到彼此,让那所有激烈的关系有了归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对予?说,也许b起Ai人,我们更像仇人。九百多个世界,无论中途发生了什麽事,他们真正在一起的还是只有两次。
予?笑着说,也许吧,或许这个世界上的确再也没有b他们更不像Ai人的人了。这句话让他的心又莫名cH0U痛了一下,转瞬即逝。
但予?还没说完。
「不论你在哪里,下一个世界,我一定会找到你,然後再一次Ai上你。」
「就像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一样。」
他伸手g住予?的後颈,微微拱着腰,吻上那和他同样炽热的唇瓣,点点火花霎时间成星火燎原,如乾柴烈火。
我从来不害怕失去你,因为我知道,我们一定会寻着本能找到彼此,然後相Ai。就像那人最一开始和他说的一样。
你信仰着什麽,就跟着什麽而寻。
总有一天,光会带你走出去。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作者有话要说:
原本要发刀,想着好像不太合适就……嗯嗯嗯
不能写露骨的东西,想看车的友友我先致歉QAQ
接吻真的已经是我的最大极限ㄌ此时一个作者悄悄破碎
就是……一集一年的话最後应该还是可以些个番外捏手指
回归正题
所以所以……湛湛你的纯洁呢!初吻呢!!初夜呢!!!呐喊
是予?啊,那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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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於某种原因,予?的记忆开始慢慢恢复了,他偶尔和沉湛说话时的「以前」不再是「现实」,而是前几个世界线的游戏里。虽然予?一开始没有太大异常,一样有说有笑的,也经常有事没事就调戏他几句,但沉湛也是第一个察觉到不妙的人。
九百多个世界,至少也有大概两万五千年,这麽多的记忆如果未经筛减,直接全数回到予?身上,那样的压力和错乱绝不是一般人能扛住的,就算是予?也不行。更遑论那是别的世界线的东西,不是一开始就在予?身上的,这相当於是承袭了九百多个完全不属於自己的灵魂,终究会导致混乱。
他可以一个人走过漫漫长夜和寒冬,走在毫无光明的黑暗路上,走过九百多个世界,那也无妨。
但予?有灵魂、有心,他不是怪物,他终究只是个普通人。
他知道这一切是为了什麽,但他却开始变得犹豫了。
「你不是要毁了游戏吗?那就肆无忌惮地去大闹一场啊。」予?弯了弯眼望他,笑道,「我永远不会是你的累赘。」
九百多个世界,那样的沉重毕竟不是其他人可以轻描淡写讲出来的。虽然沉湛其实并不太在意,但他们难得能站在一起对抗系统,这可是两万多年来可贵的机会。
不放手的话,他就必须放弃整个计画。
要放手的话,他就必须失去他的Ai人。
他垂了垂眼眸。看吧,他居然开始退缩了,明明他们都还待在一起,对方的模样近在眼前,再稍微靠近一点就能触及彼此的T温。
「怎麽了,心情很差?」予?从背後抱住他,下巴抵在他肩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沉湛顿了顿,一手放在予?环在自己腰间交叠的双手,微微偏过头去r0u了r0u他的银发。
「我就说呢。」予?的唇就在他耳边,如此近的距离传来微哑的低语,「不然你怎麽在他们面前坦白了?」
沉湛往另一边侧头,一部分是因为他耳根微妙的sU麻感,一部分则是因为没由来的心虚。
予?的双手又环紧了一点,将那人过分削瘦的身躯都牢牢抱在怀里。他的沉湛总Ai穿宽松一点的衣服,但袖口、衣摆微微皱摺底下都是空的,只有触及到才会发现他过於单薄的T态。
他总是把所有责任全都揽在自己身上、把九百多个世界的痛苦全数独自消化,然後在自己身旁画一个圈,将其他人都推到那圆圈以外的安全区,他则站在正中心,笑着对他们说辛苦了。
他笑着,寂寞着,难过着。
他是人,会累会痛苦,他却骗着自己他没有灵魂,所以一切都无所谓,只要深藏起来压抑着,就不会有其他人发现。
这一藏就是没有尽头的年月,久到他身边的人都离开了他、久到连他自己也都忘了。
每一次睁开眼,他都在一模一样的世界里醒来。他好像已经走了很久很久,又好像一直待在原地没有变过。
他在所有人面前都是那麽放松坦荡,慵懒散漫间带着绝对的自信和压迫感,他把所有弱点都封存在早就忘了的那些东西里,九百多个世界以来他从未畏缩过。他无所畏惧,他所向披靡……但不应该是以这种方式。
他该拥有他Ai的人和Ai他的人,他也应该幸福自由,如果所有人都忘了其他世界,那也没道理只有他一个人独自守候那些回忆。
他怎麽可能毫无弱点?他不也是人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是他们当中最痛苦的人了。
他见证了所有人的Si亡,却没有一个人可以陪他到终老。
「我只是……」彷佛这句话酝酿得太久了,沉湛的声音是哑的,许久才说了出来,「有点……累了。」
明明游戏里除了彼此以外,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威胁到他们了,他们却必须Ai得如此隐密,装作若无其事、装得情不自禁。
「但他们也都没说什麽啊?李渡是、宋慕瑢是、廖于厌是,还有沈柒谕也是。」予?捏了捏他的脸,「她也很开心能看见你幸福的样子吧。」
沉湛沉默着,没有阻止予?那只犯贱的手。他知道沈柒谕对他的执念很深是因为什麽,但他并不觉得沈柒谕有欠他什麽东西。这麽说起来,反而他欠沈柒谕太多了。
他一开始救下的,早就不是现在这个她了。她却因为拥有那些记忆,而为他赴汤蹈火得甘之如饴。
不管当初他做出的选择是什麽,他们的结局明明都是一样的。
她原本明明能选择一条更平顺的道路的。
予?忽然在他耳边低声笑了笑,沉湛顿时紧绷住了身T,差点没跳起来,转头忿忿抗议,语气里却也带着一丝无奈,「你g嘛?」
「为什麽对他们的眼光那麽在意?」予?低笑,「到底谁才是你男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沉湛心里翻了个白眼,还是顺着他的话道,「你你你,都你,你是我男友。行了吗?」
「不行。」某男友还不满意,抱紧了敷衍的沉某。
「那怎样才可以?」沉某思绪飘了,根本没在意他男友在说什麽,随口回应。
「亲我一下。」某男友开启撒娇模式,「以前都是我亲的你,现在换你主动一下,行嘛?」
沉湛思绪还没完全飘回来,但并不妨碍他思考,立马用自己一小部分的脑袋快速回忆了一下……以前他们有亲密接触时,基本上都是双方本能探寻彼此,没有谁主动的问题,问就是他们默契好。
他怀疑他男友在耍赖,但他没有证据。
「怎麽突然讨吻?」还讨打。
「那麽多其他世界的记忆一瞬间涌回来,我会错乱,神智不清,需要安慰。」予?开始用那张真诚无b的面庞信口胡诌,摆明了是没讨到吻就紧紧黏在沉湛身上不走了。
「……少乱胡诌。你不是说无碍的吗?」虽然嘴上这麽说,但毕竟予?就算负伤也能笑着打哈哈,这人无时无刻调侃他的前科累累,沉湛心里也不由得隐隐担忧。
「我害怕。」予?眨着水汪汪的无辜双眼看着他。
「……行,你害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刚刚我不小心手贱了一下你也没有阻止我。」见沉湛毫无动摇,予?便继续他的长篇歪论,「所以我现在不在意你也犯贱一下,我不会阻止。」
「……」
沉湛回身,吻住他的唇,堵住他男友继续犯贱的嘴巴。过了好一会他才微微离开,轻声问,「这样可以了吗?」
「可以。」予?笑了,「但是是你先主动的。」
……坏了,男友的套路太长。
他紧紧抱住沉湛,用力吻着,彷佛怎麽样都远远不够。他可以乾脆地放弃任何东西,唯有怀里这个人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松手。
沉湛没推开予?,主要是他懒着推,也没力气推了。
他觉得自己上了贼船,是个人都上得去下不来的那种。
但他不是人,他是属於他的怪物。
所以他心甘情愿越陷越深,和那人在摇摆不定的风浪里共沉沦。
最後,予?还是失控了,他发了疯似的毁了整个世界。这个Si亡游戏登时陷入真正的地狱,到处都是血雾弥漫、断垣残壁,系统的警报声响彻云霄,所有副本都强制关闭,玩家们全都尖叫着逃跑,而银发的青年站在制高点上,恍若凝视灾难的Si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他和予?在这个世界第一次大打出手,他们实力相当,其他人也完全cHa不上手,y是打了两天他才勉强险胜,但两人都负了重伤,他靠着系统BUG才保持神智清楚。
【警告!游戏发生紧急错误,无法修正,所有副本即刻起强制关闭,游戏整T难度调升!】
【从现在起,通关玩家无法登出游戏】
【最终难度紧急调升为:七级游戏Si亡率100%】
两天以来,整个游戏成为被封闭的Si循环,副本关闭也就没有新玩家能进入,剩下的玩家们Si的Si、逃得逃,但也逃不出去,终究被困在了地狱里,所有人都深陷这场无妄之灾的水深火热之中。
最终他们两人筋疲力尽,予?倒在他身上陷入昏迷,无差别的攻击终於就此暂歇。但游戏已经被破坏得残缺不堪,活着的玩家所剩无几,停损已不及时,就算他们活下来,游戏被打击得如此彻底,系统重建也遥遥无期。
也许还等不到那一天的到来,他们就会一起Si在这个世界里了。
这是安全区头一次下了长达好几天的雨,冲刷掉了一部分的血迹,湮灭了到处闪现的火光,空气中的烟硝未散,世界一片狼藉。
他怀里抱着昏迷的予?,彼此都是伤痕累累。流淌不止的鲜血交掺着和在一起,随着雨水流去,却又丝毫未歇。他看着那些血水,有点恍惚,但从外表看起来平静无b,彷佛血流不止的不是他自己。
他们的温度以另一种方式重逢,然後随着另一个温度消逝而去。
他不知道究竟还剩多少人幸存了下来、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也不知道他在这里待了多久。他没等来沈柒谕和李渡,没等来宋慕瑢和廖于厌,没等来温厌和虞飒兄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本他只有沈柒谕和李渡两个教徒,其他「同伴」都是予?的同伴。
现在他有了一个挚Ai的Ai人,他的Ai人把所有同伴都带到了他的面前。
他们没有排斥他、没有责怪他,只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然後擅自希望这个普通人可以永远幸福下去。
他能幸福吗?他不知道。
他能一直当个普通人吗?他不知道。
或许他也曾经有那麽很短很短的一瞬间,希望那些擅自加诸於他的希冀都能成真。
他们在哪里?
……他不知道。
可他想要把他们都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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