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良终于明白了,李二丫,她才是药王真正的后人。孙遗风苦苦布局就是为了从她身上得到药王墓的下落,而柳十三误认为孙遗风是药王后人,一直在暗中觊觎。
而二丫,她自己却一切都蒙在鼓里,毫不知情。
“有良,这个老瞎子柳十三究竟是什么人?”李老汉疑惑的问道。
有良摇摇头,说心里话,自己也不知道柳十三的真实来历。
“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救治过二丫,孙思邈后人一定隐藏有什么秘密,所以孙遗风才紧追不舍,他是不会放过二丫的。”李老汉忧心忡忡。
“爷爷,我们去报告公安局。”二丫抹着眼泪说道。
“没用的,没有什么真凭实据,政府也不会只听咱们的一面之词就把孙遗风抓起来。”李老汉摇了摇头。
“他的目的是药王墓。”有良说。
“二丫只是个不懂事儿的毛孩子,哪里知道什么药王墓。”
“李大爷,二丫身上有什么孙家的遗物么,那天夜里孙遗风盗墓好像是要找什么东西。”有良猜测说。
“当年二丫随身除了衣物之外什么都没有了,除了要转交的那只玉琀,不过后来不见了,翻箱倒柜也没找着。”李老汉回忆道。
旧时妇女使用金银以及玉簪头钗的不少,有良记得娘就有一支,后来一同葬身火场了,但玉琀倒是头次听说,孙家如果能遗留下什么古书地图之类的里面倒兴许会有药王墓的线索。
“玉琀是什么?”他问。
“只是一件玉质的小饰物。”李老汉解释说。
“爷爷,二丫想去孙家源一趟,到我娘的坟前烧点纸钱。”这时李二丫幽幽说道。
“这是应该的,等油菜籽收了,爷爷再带你去吧。”
“俺可以陪二丫去。”有良突然说道,孙家源是孙思邈的原籍,那里或许能发现与药王墓有关的线索,眼下最要紧的是找到噬磕针,一旦打通了双手的经络,就不用再怕孙遗风了。
李老汉望着他俩,最后点点头同意了。
当晚有良就住在李家,次日一早,李老汉给二丫带了点钱,送两人到镇里乘北上的长途汽车到西安,然后转车前往铜川耀县。
柳十三夜里回到了东风旅社,发现有良不在房间内,背囊等物品仍堆放在墙角,他会去哪儿了呢?此次前去汉中,自己在暗中探访并未发现孙遗风的踪迹,他并未来到李家沟,于是两天后便又匆忙的折返京城。
柳十三整夜未合眼,有良始终没有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天桥胡同口,柳十三穿着破烂的衣服蹲坐在地上,有行人路过时便默默的伸手乞讨。大约八九点钟的时候,他瞥见孙遗风拎着皮包出来,并将院门上了锁,然后登上自行车随着人流去了。
柳十三慢慢起身,溜达着来到孙家门口,见左右无人时木棍一拄翻阅过了院墙。
“喵……”的一声,屋门口蹲着一只肥大的老母猫,半截右后腿缠着绷带,正恶狠狠的盯着他,一群黑猫崽儿警惕的围拢在牠的脚下。
“一窝妖孽。”柳十三嘴里嘟囔着,目光透过窗户望去,屋内并没有有良的身影,看来他不在这里。
“嗤……”老母猫发出威胁的嘶嘶低吼。
“滚开,不然把你们一窝端。”柳十三举起了木棍。
老母猫绿幽幽的双瞳突然放大,上下眼皮快速的开合起来,一道道诡异的生物电波迎面罩来。
“啊。”柳十三轻呼一声,深藏在干瘪右眼皮后的阴眼突发一阵剧烈的刺痛,泪水止不住的流淌出来。
妈的,原来这只猫妖还有这种邪术,他心中咒骂着向后退去,他可不想阴眼受损,那样的话就真成盲人了。
逃离了孙遗风的院子,在返回的路上柳十三心中疑窦重重,有良在京城并无熟人,总不会凭空消失的。他回到旅社后坐在床上静静的思索,仔细的回忆那天有良从孙遗风家里回来说过的那些话。
“难道回去了佛崖寺?”他疑惑的自语道。
当晚,柳十三实在坐不住了,收拾好背囊结账离开了旅社,依旧乘夜车赶往潼关,日暮时分,他登山来到了佛崖寺,仍是一身老乞丐装束。
执事僧见到他很是惊讶,热情的领着他来到伙房施舍斋饭。
“那个小和尚了去呢?”柳十三问胖和尚。
“哼,这家伙脾气大得很呢,鬼知道跑哪儿去了。”胖和尚忿忿的说道。
果然回来了,柳十三心中暗道,或许住持老和尚知道他的去处。
“住持在吗?”他问。
“唉,”胖和尚难过的答道,“未渡住持已经圆寂了。”
“圆寂了?怎么会呢?”柳十三大吃了一惊。
“他是被人害死的,”胖和尚大致说了一下事情经过,叹息道,“也不知凶手是什么人,住持心地那么善良,竟会遭人暗算,什么世道?”
“没有什么线索么?”
“贫僧也在纳闷,住持的一只鞋跑到床铺底下去了,上面有血迹和粘着一些动物黑色的毛发,佛头山已经好多年没见野兽了。”
柳十三旋即明白,那是孙遗风和他的老母猫袭击了住持,而未渡老和尚也伤了猫妖的一条腿,昨天早上在孙家见到牠还缠着绷带。
可他想不通,孙遗风为什么要杀未渡住持,看起来这里面必有隐情。
第十一章孙家祖坟
耀县城东有座药王山,五座山峦顶如平台,形似五指,原名“五台山”,后因唐代大医学家孙思邈曾辞朝廷应召,在此隐居行医济人,故称“药王山”。南北朝时,山上有佛寺,历代人们又陆续修建了孙思邈的庙宇,后世奉这里为医宗圣地,香火鼎盛。
山北数里便是孙家源,药王孙思邈的老家。
黄昏时分,有良和二丫终于赶到了孙家源,天色已晚,两人便到一农户家投宿。
男主人姓孙,热情而健谈,问有良:“你俩是兄妹吗?”
“不是。”
“我知道了,”他恍然大悟道,“你们是离家私奔出来的,现在的老人也真是的,都什么年代了,两个年轻人相爱干嘛要横加阻拦呢?”
“您知道孙怀远么?”有良突然问道。
“孙怀远?”孙大叔在搜肠刮肚的回忆着。
“你是在问大丫的男人吧?”正在厨房里忙乎着的孙大婶探出头来说道,“他们夫妻十多年以前就都去世了。”
有良一听忙说:“男的在部队上牺牲了,女的病死了。”
“当家的,他们说的是大丫夫妻俩。”那婆娘肯定道。
“对了,我想起来了,孙怀远和大丫还有过一个孩子,听说后来被人领养了。”孙大叔拍了拍脑门。
“就是她。”有良指着二丫。
“哦,真的?”婆娘从厨房里出来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仔细的打量着二丫,嘴里说道,“嗯,长得和大丫是挺像的。”
“我娘叫什么名字?”二丫幽幽问道。
“她是我的同学,叫韩大丫,可惜年纪轻轻的就生病死了,那年孙怀远从部队上回来结婚时,我还去吃喜酒了呢。”那婆娘惋惜的说。
“您知道我爹娘的家里还有什么人吗?”二丫急切的询问道。
“你爹娘的家里人据说都死于六几年的饥荒,当年若是有近一点的亲戚在,孩子也不会送人了。”
“我娘的坟墓在哪儿?”
“就在药王山下,那儿是孙家的祖坟地。”
“可以带我去看看吗?”二丫恳求道。
“明天我带你们去吧。”孙大叔爽快的答应了。
当晚有良和孙大叔睡在一屋,躺在炕上时向他打听有关药王墓的事情。
“孙思邈的原籍就在我们村,凡是孙姓人家都自称是他的后人,年代久远根本也无从分辨真假。据说河南济源王屋山下有座‘孙真人墓’,再就是药王山下有块孙家的祖坟地,有人相信那一大片坟包之中就有孙思邈的墓,不过并没有碑石能证明,一千三百年,即使有也都沉到地底下去了。”
“听说过药王的‘噬磕针’么?”有良试探着问道。
孙大叔表示从来没有听说过。
“知道孙遗风这个人吗?”有良描述了孙教授的相貌。
“孙家是个大姓,在外面工作的人很多……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