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时淡定地朝他瞥了一眼,用口型表示说:“安分点,别闹。”谢长陵当真很听话地安静下来。话说他们俩自从扶风走后也就很少在人前出现,谢长陵终究归入了老鬼他们的门下,时常是在黑焰山上修习怪异的武学,有时候竟然还能学些变戏法的玩意儿,比如空手起火什么的,不过让他感到奇 怪{炫;书;网}的是,他起的火竟然真能烧纸,不过他的手却完全没事,还有诸如此类的说不清的诡异之处,于是心高气傲的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两个老头确实有点本事,于是在被逼无奈之下,倒真的乖乖叫了两声师父,乐得两老头不顾形象地大笑起来(虽然他们本来就没什么形象)。而方时却是行踪不定多了,他有时会上黑焰山看看,但更多的时候都不知道他人在何处。谢长陵经常是一连十几天见不到他,等下次见面问他去哪里时,他目光遥远的样子,好像在回忆什么,这让长陵看着很不舒服。
直到今天,方时突然出现,让长陵跟他去一个地方,长陵看到山顶对峙的女子,很好奇方时是怎么知道她们在这里的?猛然之间他醒悟过来,为什么方时经常会消失很久,为什么他会知道遗韵公主和扶风在这里,那是因为方时根本就一直在关注着其中一人,这个人选不用怀疑。长陵目光盯紧了稍远处安坐的清丽女子,她曾经是扶家的楼主,却毅然抛下星宇楼和家人,随着西弦国主离去,她本该承担守护家族的使命,却甘愿在西弦做一个没名没分的女人也不愿回来。难道她不知道扶家在她离开后已经变得认不出来了吗?但凡她还有一点点关心这个家族,她就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一离开就不闻不问、不管不顾,如此绝情无意,枉费当时一帮兄弟死心塌地地跟随着她。
长陵不得不承认在他心里,他对扶风是有恨的,至于这恨是完全源自她的不负责任还是其他,他就不清楚了。而遗韵公主,她虽说是东琴现任的掌权者,不过对于长陵来说并没有什么印象,因此她的死活也与他无关。
遗韵突然拂袖一挥,将石桌上的棋子尽数拨乱,她面上含着怒气地道:“你以为你能威胁到本宫吗?告诉你,不可能,诏书是当**自己交给我的,我已经请宫中老人仔细检查过没问题,你这个时候跟我说我的地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真是可笑至极!”
清风没有想到自己这一句话有这么大的威力,其实她也就是试探着说说,因为耶若在来之前提醒自己,说是可以问问公主,关于诏书的事情。清风不知道他了解到什么,方才只是突然想到,于是随口说了一句······能有这样的效果实属意料之外,到了这里她算是心中有数了,也明白了为什么,耶若要自己过来了。因为若是诏书真的有问题,那么她这个曾经亲手将诏书交给遗韵的人更有资格来揭穿这件事——耶若果然还计谋。可是有一点清风不明白,她都不记得诏书的事情,又如何能发现诏书中的秘密呢?或者这里还有谁曾经接触过诏书,还有谁知道诏书的秘密?她心里虽然没底,但表情上很是淡然地说:“我既然敢这么说,那必是有依据的,今日邀你过来也只是为了提醒一句,至于你相不相信,对我来说都不关紧要,因为如果我要做什么的话,你阻止不了,不是吗?”清风挑眉相对,威气夺人,,半途中遗韵的人差点要了她的命,这仇她记在心上了,她既然狠得下心,那么清风也不会退却,要知道遗韵需要顾及的东西太多了,因此她做起事来难免会有顾虑,而清风不同,她可以抛下所有,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往往很危险。
方时和长陵看得认真,听得仔细,幸亏他们耳力过人,因此隔着一段距离也清楚那两个女人在做什么。忽然之间两人同时感到不对劲,等起招反抗的时候已经有人迫近。那是一个灰衣人,脸上冰冷无光,像是终年潜藏在黑暗中的人,他动作超出寻常的快,在方时和长陵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让他点了穴,刚才因为专心关注两女人的事,竟然忘记防备周围情况,真是大意,方时和长陵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眼中的惊骇:此人功力深不可测,无形之间给人畏 惧“炫”“书”“网”的感觉,是个可怕的对手。灰衣人也不说话,他制服了这两人,没有如往常一般杀人灭口,因为国主告诫过他,在东琴万事以保护清风安全为重,不要打开杀戒。不过在他看来,此二人一直暗中窥伺清风,用心不良,于是他将他们捆绑在一起掉在一棵树上,若是他们有本事就算他们命好,若是没本事,那早死晚死都是要死的。
这两个男人真的很是郁闷,难道今天出门不吉利吗?灰衣人的定身术很是厉害,方时和长陵尝试了很久还是没能冲破,只能任由自己被倒着掉在树上,风萧萧,他们何时才能下来呢?
清风不相信遗韵说的话,她安慰自己说:“来这里不过是为了看看家人都好不好,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扶家只要不参与权力之争就不会受影响,当初是抱定了这个想法,她才会选择离开的,因为她在或许扶家会更危险,她已经是是非中人了,若是她脱离了扶家,能换来扶家一时的安宁吧。
她徘徊在星宇楼门口,不知道该不该进,等到她终于下定决心要进去时,门口的守卫却拦下了她,原因是他们不认识她,而她也拿不出证明自己是扶家的人的证明。这个问题让清风惊叹,什么时候她是扶家的人这件事还需要证明了?果然是她太久没回来了吗?
这也怪不了守卫,因为原先的扶风一直是以白纱遮面,真正见过她的人很少,况且,她的容貌、声线俱已发生了变化,他们不认识她那是很正常的。
扶风自嘲地笑了一声,然后向守卫说:“那劳烦小哥去通报一声,就说是故人来访,望楼主赐见。”
守卫冷哼了一声回道:“楼主事务繁忙,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目光之中不加掩饰的鄙夷。清风叹息,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因此到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外人想要进星宇楼是多么的困难,而她此刻就是一个外人——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呢!
转身欲走,却看到有人出来,大哥?!而扶雷也看到了她,他微微震惊,随后一种狂喜在他脸上出现,让清风也不明白,她什么时候这么受大哥欢迎了?
扶雷并没有带清风回家,反而是带着她到外面相聚,坐在天和居雅座中,清风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扶雷豪气万千地让掌柜的上了不少好菜,招呼着说:“你在外面很久没吃家里的东西了吧,试试,看还有没有过去的味道。”扶雷这话明明说的很温情的,但不知为何清风却感觉到了感伤——这个词从来没想过会出现在扶雷身上。
“大哥,家里还好吗?”清风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了,她不认为扶雷这样会是因为很久没看到她,是家里有事吧,只是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她多么希望这只是自己的胡思乱想。
“哦,家里啊,家里······还好啊······娘和四娘都身体不错,没病没痛的,下人也都很用心······”扶雷语无伦次地说着,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但是清风又如何能听不出来呢,他说了这么多,唯一没有提到的就是小妹扶云。
难道小妹出事了?这个念头像是吐着红信子的毒蛇向清风逼近,她不愿意听到的,但似乎还是避免不了。
她稳定心神说道:“那小妹呢?”
一句话拆穿了扶雷的伪装,扶雷士是从来都藏不住心事的,所以星宇楼才没有交给他,若是哪天他学会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星宇楼交到他手上也是理所当然的。
“你走之后,二弟和小妹不知为何也闹翻了,二弟随之离开,所有的事情都落到小妹身上,她······”大哥一个她字出口就说不下去,清风心里却像是瞬间被冰包围,寒冷的念头刹那间冻结了她的四肢,难道真是小妹出事了?难道遗韵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她嫁人了。”扶雷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脸上却是悲伤的神情,于女子而言若是所嫁非人即为患,况且是自家妹子呢。只是不知道妹婿是何人。
在清风的缓缓引导下,扶雷才将事情一一道来。而清风这才知道,短短几个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