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年氏出来,她对慌乱的下人说:“大家莫慌,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府中还有存粮存食,安然度过十天半月定是没问题的。况且,这大概是宫中在搜寻逆贼的事,咱们王府没有参与就必定不会有事,大家放心。”她说得铿锵有力,倒是与平日里柔弱的模样截然不同,下人心安了不少。
只是话虽这样说,年氏心中却是颇不平静的,只怕宫里头要发生什么大的变故了吧。而她担心的事情还有一件,王爷自从几日前出门去,到现在还是没有半点音信,原先想着公主是自家爷的亲妹妹,想必是不会为难爷的。可这两天一直有传言说公主要继任大宝,而朝臣拿出瑞王来反对她,爷向来是没有心思来争帝位的,只是如今被人当箭靶子推出去,竟是不争也要争了,为了此事爷进宫去,直到现在还杳无音信。年氏忧心:爷此刻不会是被关押在宫中吧?还是爷已经遇害了?一阵心痛撕扯地她喘不过气来,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此刻都在宫中,她的儿子,她的丈夫。他们情况如何,她又该怎么办?
瑞王醒过来,他还记得自己听到朝中消息时急匆匆地进宫去,结果在宫门前不远处两眼一黑就生命知觉都没有了,想来是他一心想入宫,竟没有发现有人呢一路跟踪自己,这才落入旁人的陷阱之中。他环视了四周,发现这是一个女子的闺房,而他身上是自由的,并没有绳索之类的东西,他下床走动一番,也没见有什么人来。于是小心地打开门,吱呀一声,惊动了坐在门栏上的人。瑞王大吃一惊,道:“怎么会是你?”
锦木冷冷地说:“王爷现在此处暂住一段时间,放心这里很安全,等外面风声过去之后再回府。”她说完就走,她还是不能很自然地面对他。
只是手被瑞王拉住,他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带我来这里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他的质问让锦木全身发冷,是啊,她为什么要这样做,连她自己都不明白,在听说他可能有危险的时候,她为什么连想都没想就跑去帮他,又是为什么时刻守在他身边却不敢靠近一步。
锦木说:“您别误会,是王妃要我来阻止您的。”她的身体忽然被转过去,瑞王充满怒气说:“你还要骗我吗,你究竟什么时候才会说实话,承认你关心我就这样难吗?”
锦木垂下眼,掩饰那一刻眼中的动容,她平静地说:“我不懂王爷在说什么,您且好生休息,王府那边您还是别去了,禁卫军此刻已经封锁了整个府邸,您一去,只怕会害得府上的人更加担心,至于王妃那边我会去告诉她说您已经安全了。”
“那你呢?”
锦木顿了顿说:“王爷说笑了,我能有什么,不过是回行宫继续伺候主子去。”
回行宫去?这话真是好笑,若是连瑞王府上都已经有禁卫军驻扎了,那么行宫那边怎么可能没有,她能出来,未必就能再回去。她就这么不愿意和自己呆着一起吗,哪怕只是片刻?
锦木感觉有她抱住自己的腰,将头埋在自己的发间,心中不觉泛起淡淡的暖意。她放任自己贪恋了这身体相贴的温度,只是片刻之后,她慢慢掰开束缚在腰间的手:“王爷,您也好好休息吧。”她的话一说完,瑞王的身体也慢慢倒下来,锦木接住他,将他扶到床上。她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用手在他脸上勾勒出轮廓,似乎是要自己记住这张脸,这个男人的样子。屋内一应用品俱全,够他生活一阵子了,而他身上的迷药在几个时辰之后就会自动消散,到时候若是他还要执意出去,若是他有能力出去,那么她也没办法了。这次是真的要分别了吧。她的嘴角不自觉地逸出一丝叹息,几年的纠缠,他们终究还是有缘无分的。她还是有私心了,本来就可以不见到他就走,只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在他清醒的时候再见一见他,她大概是想让他忘不了自己吧,她就是这样的自私狠心。呵,这就是她——锦木。
锦木转身,关上房门,上锁,头也不回地走。
年氏在大堂等候着消息,但凡是有任何关于爷的消息,她都不愿意错过,下人依旧劝她不动,她已经不眠不休了几天了,这样下去,千万别王爷还没回来,她也倒下去。现在她可是王府上下的主心骨,若是她也倒下了,那么整个王府就真的要散了。
忽然之间边墙那边有声响,年氏面露喜色,急匆匆地赶出去。
锦木还记得王府这边有一个秘密通道,那时候她就是从这个地方偷偷进入王府,也就是这样才开始和瑞王的孽缘的,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这个地方还是没有被堵上。
年氏见到来的人是锦木,同是吃惊。
锦木冷言:“王妃放心,王爷没事,他现在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她将一把钥匙交到年氏手中,说,“等过些时日平静些,您派人去这个地方将王爷带回来吧。”
年氏看着锦木,忽然笑起来:“终于明白为什么王爷对你一直念念不忘了,原来总以为是王爷的单相思,而今看来,姑娘对于王爷也并非绝情。此生,我大概是没希望赢你了。”
“你不必赢我,王爷重情,你和孩子在他心中自有重要的地位,这是别人无论如何也代替不了。”
风声依旧,人已逝,年氏在庭中站了好 久:炫:书:网:,望向那个锦木的时候,微微一笑,她的孩子还没有取名呢?就叫忆锦吧。
清风何处与君归 卷二 离殇陌路风华展 第五十八章 欠的债 如何还清3
遗韵握着手中的香囊,里面有一把小小的钥匙和一些已经干枯的花朵,看那花模样极是罕见,她记得这种花只有在母妃的花圃里才有。母妃很喜 欢'炫。书。网'侍候花草的,她虽与母妃相处的时间不久,在这不久的时间里对她的了解竟多数都是与花草有关。如今父皇将这东西送给自己倒真的是很贴切,将香囊贴胸放着,这样母妃就一直在自己身边陪伴,这样她便不再孤独了……
只是这钥匙是做何用处的呢?她想问卓公公,只是蓦然发觉卓公公也已经不在了。
许公公进入了乾龙宫,他想:这几日公主一直呆在里面,不知是在思考些什么。他压低了声音说:“公主,已经派禁卫军把守了要塞,只是一直不见瑞王的影子,要不要——”
遗韵大概猜到许公公要说什么,只是瑞哥哥毕竟是自己的同胞,若是母妃泉下有知,也绝不会允许自己做出任何对哥哥不利的事。她肃容道:“近日控制好宫门,大臣上下朝都看严实一点,别让他们闹出大乱子就行,至于瑞王,由着他去吧,只一点——不要让他和大臣接触。”说着她忽然走到许公公身边,直盯盯地攫住他的眼睛说,“本宫不想再看到一次当日你设计伤害小皇孙此类的事,瑞王也一样,知道吗?否则本宫随时都可以要了你的脑袋。”
许公公再没敢说什么,现在的公主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不经世事的小女孩了,他记得师父卓公公跟他说过,要他想法子到公主身边——师父果然有先见之明。也确然是,师父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他的话多是合着皇上心思的。这么说来,难道皇上很早就有心要将东琴交到公主手中,可是也不见皇上留下什么诏书啊?
行宫之中,耶若刚离开扶风的寝宫,他说宫门口多了不少的禁卫军,怕是一时他们回不了西弦了。扶风是无所谓的,在东琴或是在西弦,于她而言都是在旅途之中,她的家在星宇楼,只是现在看来星宇楼的家也已经渐渐不属于自己了。
这时候无欢过来,对扶风说:“小姐,查到了。”
扶风让无欢去做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