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以胤禔很自然地就有些心里不平衡了,认定了太子那会说的话完全就是客套话嘛,他却是傻乎乎地当了真。
其实这还真是胤禔冤枉了胤礽,他们离开之后胤礽只在行宫里待了半个月就先是被天地会抓去然后又掉进长乐帮手里,最后被杨过救走,拜师学艺,他寄来的那些信,他压根就没看到过,给康熙的请安折子与家书也都是韦小宝揣摩着康熙的心思让自己的万能老婆双儿模仿太子爷笔迹代笔的,至于胤禔写来的那些信,韦小宝看过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与他回信到最后干脆就不了了之了。
这些事,胤禔当然是不会知道的,只是犹自陷入了自怨自艾自我厌弃外带对胤礽充满了怨念的情绪之中不可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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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风尘仆仆地赶到塞外已经是一个多月之后,想到马上就能到行宫,自己也不用再这么落魄地四处奔走心里终于是高兴了一点。
行宫的外头是驻扎的军营,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着行宫,保护着皇帝的安全,所以胤礽的马被人栏下来的时候,根本连行宫的影子都没见着,面前只有几个面无表情的八旗兵。
“这里是军营范围,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你还是赶紧走吧。”那些人见胤礽一身满人装扮,说话倒也还算客气,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胤礽嘴唇动了动,想到若是直接说自己是皇太子,怕也一样没人会信,于是改口道:“我要见索额图索大人。”
那些人有些怀疑地瞥他一眼:“你是什么人?”
“你们去与他说他大侄孙找他他便会过来。”
那些人一听,对胤礽的身份越加怀疑,犹豫了半天,领头的吩咐身后一个小兵:“你去问问索大人。”
小兵领命离开。
胤礽松了口气,拉着马到一边树荫下先坐了下去等着,饶是他日夜兼程地赶路也花了一个半月的时间才到这里,此刻真的是累得有些筋疲力尽了。
小兵原本想去找索额图,却在路上遇见了一同随军而来被康熙复起的明珠。
明珠喊住他:“你慌慌张张的是要做什么?”
小兵擦擦汗,为难道:“外头有个华服少年说是索大人的大侄孙要见索大人,我去问问索大人。”
明珠心思一沉,眸中闪过一丝冷意:“索大人的大侄孙?”
“是……是这么说的。”
“荒谬!索大人的大侄孙不就是当今太子爷?!这是哪里来的人敢冒充太子爷的你们竟不将之拿下?!你们这些人都是怎么办差的?!”
“可是……”
“什么可是不可是的?!索大人方才被皇上叫去了哪有功夫管这等事情?!”
那小兵被明珠这么一顿呵斥,顿时就蔫了,而后明珠又说跟他去看看,他当然是求之不得,若那少年真是什么得罪不起的贵胄想必明珠也认识,若不是,那就不用客气了。
明珠没有出军营,只远远瞥了一眼靠在树干边喝水的胤礽,眼中眸色又暗沉了几分,道:“太子爷还在扬州,又怎么会是这不知哪里冒出来的毛头小子,皇上才刚病愈,你们就打算用这等糟心事情来气他老人家吗?今个儿幸好是爷来了,要是闹到皇上面前去,有的你们受了!”
那几个八旗兵听了面面相觑,犹豫问道:“那我们要怎么处置他?”
“把人赶走便算了,别在军营外头闹腾。”
那几人慌忙点头,去与胤礽交涉,明珠眯了眯眼睛,转身回去。
“什么叫索大人不在?他不是跟着皇上来了这里吗?!”等了半天没等来人,胤礽的脾气终于是上了来。
那些人也不再客气,驱赶他:“你打哪来的我们不管,识相地就赶紧走!这里是军营,由不得你撒野!”
胤礽气结,手抚上了剑柄处,狠戾的目光直直盯着他们,那些人也握紧了手中的剑,一个个如临大敌。
还是算了,对峙半响过后,胤礽先松了手,虽然他如今功夫不低,但是要硬闯军营,那也是不太可能的,他可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成了乱剑下的冤魂,再者天也快黑了,还是先回去明日再来便是。
胤礽跨上马,纵马离开,在岔道口拐向左边往离这最近的小镇而去。
这时另一匹马从岔道口右侧拐出来,胤禔拉住马缰停下,疑惑地朝左边看了一眼,远处纵马离开的背影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呢?
在军营外,胤禔拦住一个小兵,刚想开口询问,明珠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大阿哥,您可回来了,奴才正有事与您商量呢。”
胤禔笑了笑道:“闲着无事便去外头遛了遛马,舅公可是有急事?”
“也不算什么急事,”明珠说着走了过来,挥挥手示意那小兵退下:“就是想请您帮奴才参谋参谋,奴才之前派人去打探来的情报要如何写了呈给皇上。”
“好,我随舅公看看去。”
胤禔与明珠说说笑笑进了军营,而他没有问出口的疑惑就这么吞进了肚子里,过后便也忘了。
作者有话要说:居心叵测的是明珠这个老家伙
24
24、各怀心思 。。。
与明珠商议完事情出来,天已经全黑了,胤禔这才觉得饥肠辘辘,便直接回了行宫去。
膳食刚上桌,巴尔图便提着一壶酒晃了进来,满脸的笑意:“大阿哥,要喝一杯吗?”
胤禔无奈一笑:“你小子闻到菜香就来了。”
巴尔图给他斟满一杯酒,在他对面坐下,俩人推杯换盏起来。
酒过三巡之后,巴尔图突然问道:“大阿哥与太子爷可是一向亲睦?”
胤禔此刻已经有些醺醺然,眯着眸子瞥他一眼:“你问这个做什么?”
“好奇才问问,大阿哥若是不愿说便也算了。”
胤禔摇摇头,手中杯子里的酒全部倒进嘴里:“不好,我与他从来从来就没好过。”
“啊……我还以为你们相处得很不错呢。”
“太子爷性子高傲,看不上我的。”胤禔当真是醉了,连这样容易落人口实的话也说了出来。
“是嘛。”巴尔图握紧了手中杯子,眼里闪过一丝复杂深意。
“不说这个了,”胤禔再次摇摇头,甩掉脑子里因为巴尔图的话冒出来的各种古怪情绪,复又问道:“我正想问你,你不是钻研过不少奇闻异谈的,可曾见过有什么办法可以在纸上写字却不显现出来的?”
“在纸上写字却不显现出来?”
“嗯。”胤禔说着从腰间荷包里取出那张在御花园捡来的字条递给他:“你看看。”
巴尔图接过仔细打量一番,疑惑道:“这就是张普通的白纸吧?”
“没有特别的地方?”
“特别的地方……”巴尔图想了片刻道:“要将纸上隐藏的字显现出来,无外乎是火烤,水浸,刀刮……”
“这些我都试过了,没用。”
“啊……那我也无能为力了。”巴尔图有些尴尬地赔笑。
“算了。”胤禔有些失望,把那字条又收了回去,不再多说。
酒喝完膳用完,巴尔图起身告辞离开,在踏出房门之时又回头看了一眼被小太监搀扶着往床边去的胤禔,用力握紧了拳头。
你不要怪我,我也是被逼的。
小太监把醉意满面的胤禔扶上床,给他宽衣解带,又打来热水帮他抹了抹脸,胤禔手胳膊横在眼睛上,满脑子思绪混乱,不期然地想起下午看到的那个背影,不由得苦笑,自己这是怎么了,不过是一个相似的背影而已,为何自己总是无缘无故就想起了他?
果然,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不管是算计还是讨好,他都把太多的注意力放到了胤礽身上,这样委实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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