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他走出来。「二位爷,我们老爷在不远处的四九水路上有一处庄子空着,不嫌弃的话请随我来。」
两人跟着管家又上了船,在一阵柳荫中穿梭,来到一处像是小岛又像半岛的地方,上头疏疏落落,盖有四、五座房舍。
「就是这儿了﹗这庄子原本是我们老爷预备给少爷娶亲用的,少爷过世后,庄子就一直空着。二位爷将就将就,每日卯、午、茁三个时辰,会有婆子来打扫送饭,所以二位不必担心吃的,尽管住下。」
管家说着就要离开,却又突然回头看着那俊,「这位爷,你好象受伤了,是不是?」
那俊一怔,脸上浮现一抹戒备。
管家笑了笑,「我是看你身上有血迹,脸色不大好看,才想说你是不是受伤,我没有恶意,不要误会。」
香萝可没那俊想得那么多,她一手扶着那俊同时关心道:「老伯,这里什么地方可以找到大夫?」
「大夫嘛……」
那俊冷冷说道:「不必了﹗一点小伤死不了人的。」
管家有些自讨没趣地摸了摸鼻子,转身要走却又再次回过头来。「我们家少爷也喜欢动刀动枪,屋子里可能有些伤药;如果二位爷不想找大夫,那就我找伤药,或许派得上用场。」
那俊寒着脸,瞪视这个啰唆到让他有些起疑的管家,「谢谢,你请吧﹗恕不相送﹗」
那俊本就伤得不轻,能站着和这个啰唆管家讲这么多话已经是奇迹了;待管家一走,他精神一松懈,整个人砰的往后摔倒。
见状,香萝一时吓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又是拖又是拉,费尽千辛万苦,总算将那俊拉上床。
但那俊上床后,问题又来了,她得帮他把衣服脱掉,才能为他上药。不过她从没替男人脱过衣服,所以压根儿就不懂该怎么做才对。
香萝只好睁大一对冰灵灵的美目,瞅着那俊昏迷不醒的模样发楞。
老实说,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这么肆无忌惮地看一个男人,尤其看一个强娶自己、强要了自己的男人,那简直是、简直是教她羞得无地自容,可她……
她又好想看他,仔仔细细地看他。
他的天庭宽广,下巴方正,剑眉挺拔,煞是威武有型,深遂得宛如一潭湖水、令人一颗心怦怦跳的双胖,此刻正紧紧闭着;可香萝却忘不了当他瞅着自己看时,那似笑非笑、似有情若无情的凝视,总教她意乱情迷。
他的鼻子很直、很高,嘴唇虽因为受伤而显得有些苍白,却无损于他的饱满与好看。
他的肩膀宽阔、胸膛厚实、四肢修长,从外貌看去似乎显得有些瘦削,可香萝知道不是这么一回事﹔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他是何等结实精壮,也没有人比她更明白看似斯文的他,是何等强悍有力、何等地令人难以拒绝,那是她在一次坎的缠绵中,所得到的最真实体悟啊﹗
香萝痴痴地看着他,看得都忘了自己,也忘了要替他上药疗伤。
直到那俊忍不住睁开眼睛,「看够了吗?」
香萝吓了一大跳,小脸惊地涨红,「你……」
那俊勉强一笑,强打起精神,「如果看够了,可以请你过来帮我把衣服脱了,替我上乐吗?」
香萝的脸更红了,她踌躇的走过去,咬着唇不知该从何下手,「怎……怎么脱?」
「我怎么脱你的衣服,你就怎么脱我的衣服。」
香萝白了他一眼,在床沿坐下,抖着小手开始解开他衣服扣子。先是背心,再来是来袍,然后是穿在里头的内衫。
随着那俊身上的衣衫一件件的减少,香萝的脸也越红;到最后她索性闭上眼睛,用双手摸索着,替他退下长裤。
换作是平时,那俊会沉醉于她的羞涩与爱抚,可这时他早让伤口给整得死去活来,香萝又这样闭着眼睛乱摸一遍,一不小心就触及伤口,疼得他冷汗芩芩,差点呻吟出声。
他忍不住抓住她的手,「香儿?」
香萝闭着眼睛,不敢看他光裸的样子,「嗯?」
「把眼睛睁开来,看着我。」
香萝微微张开一道细缝,偷觑着他。
那俊见状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心底又是爱怜又是无奈,哑着嗓子低哄道:「你碰着我的伤口了。如果你想我活着,还能夜夜和你恩恩爱爱,让你尽快为我生孩子的话,就把眼睛睁开,把手拿开,否则我快撑不下去了﹗」
香萝咬哟一声睁开眼睛,果然看到自己的手正碰着他的伤口,甚至将那箭头又往里头推了几分。
她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又急又惭愧地道﹕「你……你很疼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去找药来,你等等。」
香萝匆匆忙忙奔到另一个房间去﹐翻箱倒规找了一阵﹐却没有找到看起来像是伤药的东西。
她又跑到其它房间去,上上下下找了一会儿﹐终于抱着一堆瓶瓶罐罐﹐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我、我不知道什么才是你可以用的药﹐所以就把所有的药都带回来了。」
那俊呻吟一声,勉强撑起身子,「你把瓶子打开来﹐我闻闻看。」
香萝手忙脚乱地打开每一个瓶子﹐拿到那俊鼻子前让他闻着。
「这个不是,这是吃下痢的药。」
「那这瓶呢﹖」
「这是风寒的药。」
「这个呢?」
「这是你们姑娘家吃的药。」
连续找了七、八瓶都不是,再看看那俊一副又要量倒的样子,香箩急得都快哭了。她坐在地上一个瓶子一个瓶子的丢,一个瓶子一个瓶子的找,终于找到一个写着金创药三个字的瓶子。
「这瓶呢?」
那俊喘息着凑上前一嗅,「对,就是这个,这是蒙古大夫配的上好金创药。」
找到了药,那俊也松了口气,砰的一声躺回床上,整个人几乎虚脱。他转过头,看着为自己担心得泪眼婆娑的香萝。「别哭,小尼姑哭起来就不像小尼姑,倒像小可怜了﹗」
香萝噗吓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又红了眼眶。「人家、人家为你担心,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那俊伸手握住她,「放心,死不了的,我还想让你多生几个孩子呢﹗」
「你﹗」香萝又红了小脸。
「香儿,听我说。你先去烧壶水,准备几条干净的布,再去找找看有没有酒,有的话就搬过来。我有一把匕首,你把匕首放在灯上烧红,一会儿我教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知道吗?」
香萝点点头,忙进忙出依着那俊的交代把东西都准备好﹔然后依着那俊的话,替他净了身子,以匕首挖出陷入皮肤里的箭头,再用酒喷洒消毒过后,才上了金创药,最后绑上白布。
当包扎好那俊身上的伤口,香萝整个人几乎瘫倒在那俊身上,全身香汗淋漓,把早干了的衣服又弄得湿透。
「你还有哪里疼吗?还有没有地方要上乐包扎的?」香萝偎在那俊怀中,小小声问着,她累得快睡着了。
那俊搂着她﹐一面解着她的衣服一面说:「有,我还有几个地方疼的。」
香萝强打起精神,「哪里?我帮你上药。」
「这儿疼﹗」那俊凑过嘴,堵住她来不及闭上的小嘴,温柔地吸吮、亲吻着。
香萝没料到那俊会突然亲她,一时楞在当场,任由那俊放肆地亲吻着,好半天才结结巴巴的说:「不、不成,你受了伤,不可以……」
「可是我还有好几个地方疼,像这儿也疼。」那俊轻经吻了吻她脖子上残留的血痕,「告诉我,疼不疼?」
香萝早忘了自己身上也有伤痕,直到这时才觉得伤口隐隐作痛,「疼。」
那俊皱起眉头,取过金创药,转而替她上起乐来。
「我在军中都是用这种蒙古大夫配的金创药来替兵士们敷伤口,因为这样才不会留下疤痕。」
替她的脖子擦了药,那俊又为她脸上的伤痕敷药,「下次不许你再割自己的脸,也不许你用刀子划自己的脖子,即使是为了救我,也不行。」
「可是……」
「不许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