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凯特琳深吸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的确,我是生长在不幸的家庭阴影之中,其实我也了解一般人好奇的心理,很多人都怀疑我们‘雾之女’是为了获得庞大的遗产,而害死自己的丈夫。”
“那些人不过是一群迷信的傻瓜,你何必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
“我没办法充耳不闻,你想知道那个魔咒是吗?好,我告诉你,”凯特琳一反常态的冷静。“我的家族中所有的女性都被诅咒,所以我们的丈夫都逃不过意外,就算我们生了儿子,他们长大以后也无法生育,这个家族注定不会有子嗣。”
刹那间,伊凡目瞪口呆,他不相信这样一个聪慧的女人会相信这种荒谬的事情!更离谱的是,她还有办法让大卫·;莫里斯那家伙深信不疑。
伊凡不禁哑然失笑,他故意问凯特琳,“你该不会相信这种事吧?”
“不,我相信,”凯特琳的口气异常的坚决。“我知道以你学者的眼光看来,这的确是很荒谬。虽然我研究那些志间传说也是尽量站在学术观点,但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一般常理可以解释的通的。有时候,那些不可思议的事件不是人类可以控制的。”她不禁愈说愈动情。
“譬如什么?”
“你没听到威利的父亲刚才说我们前四代的‘雾之女’都是恶魔,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说吗?因为所有娶我们的男人都是婚后三年内死亡。除了我母亲当年和父亲一起意外身亡,其余的都比自己的丈夫多活了好几十年,我现在的命运不也是这样吗?”
虽然伊凡不是很信,但凯特琳这番真切的自述却也让他感到不寒而栗。
“老天,这确实是太巧合了,那他们都是怎么死的?”伊凡迫不及待想知道更多。
“我的曾祖父死于船难,我外公则是跟朋友上山打猎时意外中弹身亡,而我的双亲……”凯特琳强忍着哀恸,回忆那一段段悲惨的往事。“我父亲的坐车翻落山崖,至于我丈夫,威利,你已经知道了,不是吗?他们全都死于意外,而且都留下了为数不小的遗产,除了我母亲之外,虽然我们这些遗孀都继承了不少产业和宅邸,但是我们都宁可待在‘雾居’里,这才是我们家族世代相传的产业。”
“这故事太传奇了!”伊凡忍不住频频的摇头。“你真的相信这些不幸都是因为那个魔咒?”
“嗯,这是我后来在一本日记里发现的秘密。最初我也是很怀疑,但是后来印证了接连四代的不幸之后,我不得不承认那诅咒的真实性。”
“这一点证据根本不足以信,”伊凡用他科学的研究态度理直气壮地说道:“再说,为什么是你之前的三代连续发生这样的怪事?那再之前呢?这又做何解释?”
“那是因为从我曾祖那代开始,我们都没有喝—;—;”凯特琳突然打住,其实就算凯特琳不说,伊凡也猜得出,她们这四代的“雾之女”都没有喝下那酒杯里的酒。
“没喝什么啊?”伊凡故意逼问她。
这时候,凯特琳脸色苍白,慌乱地望着车窗外。“噢,到家了,来,我们快点进去看看你的腿怎么样了。”凯特琳此刻如释重负般的松了口气。马车一停下来,她立刻拉开车门招呼约翰来扶伊凡进屋里疗伤。伊凡沉住气决定先进去再说,今晚他不得到答案是不会走的。
十分钟过后,凯特琳带着那个叫伯斯的老管家和一名女仆到大厅来看他,伊凡小声咒骂一声,这样一来就根本没有单独和凯特琳谈话的机会。
“请你看看他的腿,伯斯,纽康先生的腿不知道有没有骨折?”凯特琳吩咐一旁的老管家,同时在伊凡瘀青的右眼放了一个冷敷袋。
“那您得先请这位先生把裤子脱下来,夫人。”伯斯面无表情的说道。
瞬间,凯特琳两颊羞红,难为情地望了伯斯一眼说:“噢,那就麻烦你帮纽康先生看看,我跟丽莎先出去一下。”
伊凡不以为然的瞄了伯斯一眼,这老管家冷漠的表情让他觉得不舒服。“我看不必了,我还是自己去看医生吧!”
“请便。”伯斯还是面无表情,不过他的口气倒是带着不屑的意味。
凯特琳这时候赶紧趋前化解僵局,“相信我,伊凡。伯斯曾经在潘伯克公爵家里当过仆役长,以前公爵骑马或是打猎受伤时,都是伯斯在一旁照料的,我保证他在这方面绝对不输给专业的医生。真的,你应该让伯斯帮你看看,他懂的医学常识比我还要多。”
伊凡突然灵机一动,也许他可以利用跟这个老管家独处的机会,贿赂一下这家伙,套出一点秘密也说不定。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请他替我检查一下。”伊凡此刻倒希望凯特琳跟那名女仆赶快离开。
凯特琳她们一走,伯斯随即冷冷地说道:“请你脱掉裤子,纽康先生。”
伊凡尴尬地照做,然后将受伤的右腿放在凳子上,再把内裤往上拉,直到露出整个大腿。
伯斯走到他的身旁,摸摸伊凡的膝盖骨,轻轻按揉,“这样会痛吗?纽康先生?”
“不会。”
接着,伯斯加重力量反复按揉,正好压到伊凡的痛点。
“哎唷!”伊凡大叫出声,“这里很痛!”
伯斯低头仔细地检查一番,然后挺直背脊冷冷地道:“放心,你的腿不过是有点青,因为刚好是撞到膝盖骨,所以你走起路来才会觉得痛,只要休息个一、两天就没事了。如果是骨折的话,疼痛的点绝不在这里。”
“谢谢你,伯斯。”伊凡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你现在可以穿裤子了,先生,我去请夫人进来。”伯斯还是一脸的冷漠。
“噢,等等!”伊凡突然跳了起来,火速套上长裤,“我想跟你道歉,刚才我实在是太失礼了。”
“没关系。”伯斯漠然在回应。
“我是说真的,你的确是一位很好的管家,我相信普莱斯夫人一定很庆幸能有你这样的人来协助她。”
伯斯怀疑地瞄了他一眼,伊凡肯定这老头是个防卫心很强的人,伸手到外套口袋里摸出一镑金币递给伯斯,“这是一点小意思,请你收下。”
“不,不必了,纽康先生!”伯斯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温和了些。
“这是应该的,你就不要客气了。”伊凡将钱硬塞给这个老管家,“嗯……伯斯先生,我想问你几件有关普莱斯夫人的事,如果您愿意回答我的话,我可以再加一倍。”
瞬间,伯斯脸色又沉了下来,“很抱歉,纽康先生,就是给我再多的钱,我也不会随便谈论我的主人的事。”伯斯此刻的口气比刚才还要冷漠。
伯斯激烈的反应倒是出乎伊凡意料之外,一般来说,仆人都很喜欢谈论主子的是非,何况又有谁能抗拒金钱的利诱?这老头难道一点都不动心?
“我不是要问她私人的事,我只是—;—;”
“那就请您自己去问普莱斯夫人。”伯斯不客气的打断伊凡。
看样子,伊凡这次真的打错算盘了,这过,换个角度来看,伊凡是更加佩服凯特琳,她能让仆人如此忠心,的确不是件简单的事。
“真是对不起,伯斯先生,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还请您原谅。”伊凡诚挚地向伯斯道歉。
只是伯斯闷不吭声,掉头就走。
“请不要跟普莱斯夫人提这件事。”伊凡在他背后说了一句,不过伯斯显然没有听进去。
“真该死!”伊凡喃喃自语,这下子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