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犯的交代,证实了温健先前的判断是准确的。
潘先生是在江边村脱逃,尔后打出的求救电话。
然而,他的电话那么快就中断了,连具体所在位置也没有报告,会不会被绑匪发现、追赶,重新落入绑匪手中?
温健越想越关键,虽然抓到了林建、张建、刘必胜、张辉四个案犯,还有游霞、郭克文、郭克洪漏网。天亮许久,也不见潘先生露面。假如潘先生重新落入游霞、郭克文、郭克洪之手,恐怕性命难保。眼下,必须全力解救潘先生。
潘先生究竟在哪里?
温健率领民警和治安联防队员包围了案犯们在江边村的出租屋,可人去楼空,既不见案犯,也不见人质,任何可供判断的线索也没有。
温健心想:潘先生既然是在江边村打出的求救电话,那么,他打电话的这户人家总应该能查到吧!一旦查到潘先生打电话的确切地点,兴许能找到他的去向。
温健把江边村全体干部、治安联防队员召集在一起,讲了自己的想法。大家都很赞同。
于是,全体分工,对全村所有装有电话的村民家进行调查。
很快有了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依山傍海居住的一对年迈夫妇提供:半夜间,有人敲他们家的窗户,请求打个电话。这对年迈夫妇担心有诈,没有理睬。那个人连声哀求,说自己是湘江来内地投资的商人,遭坏人绑架。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如果得不到内地警方的救助,被绑架他的人追回去,性命就完了。
这对年迈夫妇听他说得真真切切,就动了同情之心,推开窗户,隔着铁栅栏一看,是一个50多岁的壮年男人,肥头大耳,却满身泥水,一脸的悲哀。
这对年迈夫妇同意他打报警电话,但为防不测,没有放他进屋,只将电话挪到窗台上,让他隔着铁栅栏,站在窗户外面,给派出所拨报警电话。
那人颤抖着双手,拨通了电话,刚讲几句,好像发现有人追来了,赶紧搁下话筒,向屋后的小山上逃去。
毫无疑问,这个打电话的人就是潘先生。他是重新落入绑匪手中,还是藏进山里不敢出来,或是出了什么别的意外?
温健当机立断:
搜山。
雁过留声,虎过留毛。
潘先生逃进山中,不可能不留下踪迹。
终于,搜山的人们在一个瓶颈状的山洞里听到呼救声。将呼救者打捞上来,果然是满身血污,鼻青脸肿的湘江商人潘先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温健明白,潘先生黑夜奔逃,掉入了瓶颈洞,洞内大,洞口小,想爬出来,却不能如愿。若不及时将其救出,时间长了,就会活活饿死在洞内。
温健扶着遍身创伤的潘先生,朝村里走去。
潘先生边走边掉眼泪,嘴里连声对深圳警察表示感谢。他说:
“多谢你们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回到湘江,要拿出50万元,以表谢忱!”
温健诚挚地说:
“潘先生,除暴安良,保护湘江投资者的利益,是我们内地警察的责任。礼金,我们分文不取,只希望你能如实将事情发生的经过告诉我们,以便侦破全案,抓获所有参与绑架你的歹徒。”
“羞愧!羞愧!”
潘先生摇头叹息地说:
“这么大把年纪,闹出这等丑事,真是没脸见人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潘先生回想起遭绑架的那一幕,浑身打颤,难于启口。面对给了他第二次生命的内地警察,他毫不隐讳,吐露了真情。
去年,他与游霞在布吉镇租房同居几日,总觉得这是一个够味的姑娘,既有四川女子的辣性,又有南方妇人的温性。
他对她一直念念不忘,挂念在心,当他接到她的邀请时,真是高兴得不得了,未加半点考虑,就如约过来了。
他和游霞重回那间出租屋,尽情干那种见不得人的丑事时,没想到突然冲进了四个青年男子,用枪和刀对准他,指责他犯了嫖娼罪,逼他交出50万港元,作为嫖娼罚款和付给游霞的“精神赔偿费”。
他要求让他穿好衣服后再谈。
那四个青年不肯,一边抢走了他手上的金戒指、手表和包里的大哥大、6000多港元,一边逼他给湘江的家人打电话,速送50万港元到布吉镇。
这时,他向游霞投以求助的目光,哪知,游霞一扫先前的温柔,用威胁的口气对他说:
“潘先生!你到底是舍不得钱呢?还是舍不得命呢?”
潘先生这才晃然明白,原来是游霞与他们合谋,设好了陷阱,引他来跳。
他懊悔不迭。
可悔有什么用?
龙搁浅滩遭虾戏,虎落平原被犬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怨自己拈花惹草,才落到这悲惨的境地。
他对不起自己的夫人和子女,也不想把这丑事传回湘江。
他不肯往湘江打电话。
这时,全身赤裸的游霞伸出手紧紧地搂着他,那四个青年男子拿出照相机,“卡嚓”,“卡嚓”,拍下了他和游霞的裸体照。
“乖乖!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还不给家里打电话,送50万港元到这里来,我这帮兄弟可是说得到做得到,将裸体照片寄往湘江,经报刊登载出来,你就臭名远扬,一辈子也抬不起头来啦!”
游霞拍拍他的脸,进一步威胁。
潘先生坚持不给家里打电话。
这伙歹徒就用一辆事先准备好的小四轮车,将潘先生押解上车,经过一阵颠簸,劫持到了龙华镇,关进一间出租屋。
歹徒们轮番看守他,不让他穿衣,不给他水喝,不许他合眼,蚊叮虫咬,苦不堪言。
他经不起这种折磨,只好同意给湘江家里打电话,嘱咐家里派人送50万港元到布吉镇解救他回家。
24日上午9时打完电话,歹徒们才允许他穿上衣服,才给他一杯水喝。
歹徒们害怕湘江方面报警,也为了不让深圳公安发现,又将他押上那辆小四轮车,很快转移到了松岗镇江边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这里,歹徒们逼他再次用“大哥大”与湘江方面联系,限令在25日上午9时将50万港元送到南头镇。若耍半点花招,就叫他人头落地。
他打完电话,游霞和郭克文、郭克洪带着“大哥大”离去。看架势,是去南头镇,准备25日上午9时在指定地点接钱。
林建、张建、刘必胜、张辉留下,严厉地看管他。
25日凌晨,四个歹徒因疲倦而熟睡。
潘先生瞄准机会,挣脱捆绑的绳索,轻手轻脚地逃了出来。
他不敢走大路,选择山边小道飞跑。
他害怕歹徒们醒来后追赶,要是重新被抓回去,必死无疑。
他想到了深圳公安,只有赶快报警,得到救助,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他发现山边有栋楼房,有电话线牵入室内,便鼓起勇气敲响了窗棂。
多亏那对年迈夫妇给了他同情和帮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温健们听完潘先生的叙说,已是25日清晨6时30分,尽管他们经过一个晚上的紧张战斗,都已十分疲倦,但他们顾不上休息,又迅速赶往几十公里以外的南头镇,撒网布控,活捉游霞和郭克文、郭克洪。
他们赶到南头镇,刚刚作好部署,国际刑警中国国家中心局驻湘江联络小组传来湘江警方提供的消息:
情况突变,游霞要潘先生的家人将50万港元送到罗湖海关关口,约好接头双方均穿红色上衣,手提黑色密码箱为标记。接头时间仍为上午9时不变。
温健抬头看表,已是8时15分。南头镇离罗湖海关有二三十公里,中间还要穿越深圳闹市区,若是遇上塞车,即使插上翅膀,也难以准时赶到。时间分秒必争,不能有丝毫犹豫。
温健手一挥,执行任务的干警跨上汽车,闪电般地驶向罗湖海关。
8时50分,他们赶到了罗湖海关关口,入关的人流正潮水般地从罗湖桥那边涌来,穿过海关大楼,缓缓流入深圳市的每一条大街小巷。
温健和他的战友们埋伏在关口四周,锐利的目光朝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搜索着,生怕放过了目标。
南国四月,气候宜人。
人们到室外活动,穿红着绿,尽量把自己装扮得年轻美丽。
在这五彩纷呈的人流中,要准确地发现身穿红色上衣,手提黑色密码箱的接头人,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温健他们看见一个又一个穿红色上衣,手提黑色密码箱的男女从面前走过,脸上又没刻字,谁是接头人呢?
时针指向9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温健突然看见,关口走出了一个身穿红色上衣,手提黑色密码箱的中年女子,其神韵,其气质,其修养,从那秀丽的黑发,从那端庄的脸庞,从那修长的身材间隐隐露出。顿让人感到,这是一个非同凡响的女人。
她漫不经心地在关口前的广场上移动着步子,像是等人,又像是沉思。
温健判断,这肯定是潘先生的家人按绑匪的约定送钱来了。
时间已到,接钱人为何没有出现呢?
莫非发现了警方的行动,不敢来接钱?
莫非又改变了主意,重新约定接头地点?
温健和他的战友耐心地守候着。
突然,关口前的广场上一下冒出了四个穿红色上衣的年轻人,可没有一人手里提着黑色密码箱。
他们从那中年女子身边走过,没表现半点异样。
他们走进海关大楼,似乎是迎接客人,看看入关的人流中没有他们要接的人。
他们走出关口,伸手招了一辆中巴。
四人同时上车,关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中巴车疾驰而去。
9时10分,仍不见接头人的影子。
入关的人流依然一批批地涌来,一辆辆载客的的士、中巴从大街小巷驶出,朝关口前的广场上汇聚,一辆接一辆,载了入关的客人,又返身消失在大街小巷。
一辆中巴在那穿红色上衣,手提黑色密码箱的中年女子身边停下,车门拉开,四个穿红色上衣的年轻人从车内钻出。
温健看得真切,正是先前乘中巴离去的四个红衣青年。
他们又返回来干什么?
莫非他们就是接钱的人?
温健刚提出这个疑问,只见其中一个红衣青年伸手从中巴车上提出了一个黑色密码箱,迅速靠近那个穿红色上衣的中年女子。
在双方接头的那一刹那,温健和他的战友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了上去,抓获了那个红衣青年。
其余三个红衣青年不知何故,惊得目瞪口呆。
湘江过来的中年女子受到保护,被请进了海关办公室。
民警们立即审讯被捕的红衣青年,原来他并不是绑匪,只是受游霞、郭克文、郭克洪重金顾请,前来接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余三个红衣青年又是糊里糊涂听了这个红衣青年的安排,都穿上红色衬衫,陪其到海关迎接湘江老板。
当他们得知真情后,都连声发出埋怨。
案犯游霞、郭克文、郭克洪狡猾多端,见顾请的红衣青年没有按事先约定的时间回电,知道已经出事。他们始终没有露面。
这一绑架团伙的三个主犯虽然漏网在逃,可他们的罪恶目的被击碎,七个团伙成员有四个落网,人质潘先生被解救,50万元赎金分文未少。
温健打开对讲机,向深圳市公安局报告了取得的胜利成果。
末了,值班局长指示:
湘江送钱来的那个中年女子就是潘先生的夫人,务必妥善安排潘先生与她会面,以便夫妻双双返回湘江。
温健关了对讲机,心想:
这个潘先生也真是,自己有这么好的妻子,何苦要在外面拈花惹草呢?闹出这般丑剧,险些连性命也赔上。
不等他往下想,民警小刘、小高接了上级的指示,已陪同潘先生来到了罗湖海关。
温健领着潘先生走进海关办公室,其夫人正在那里等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到潘先生,不仅没有责怪,反而一下扑进他的怀里,双手抚摸着脸上的伤痕,心痛地说:
“你受苦了,我和孩子们生怕你有不测啊!老天爷保佑,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潘先生满脸愧色,无言以对。
他双手将夫人紧紧地搂在怀里,下巴不停地在那乌黑的秀发上摩沙,他说:
“不是老天有眼,是深圳警察保护了我。你应该感谢深圳警察才是呀!”
夫人抬起头,抹干泪,朝着温健连连鞠躬致谢,嘴里不停地说:
“谢谢深圳警察!谢谢深圳警察!”
最后,夫妻双双朝湘江那边走去。
温健、小刘、小高他们一直目送他俩跨过罗湖桥,消失在桥那边。
他们脸上才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如今的绑架案渐渐多了起来,且形形色色,奇奇怪怪,与旧时发生在上海滩的绑架案比较,有过之而无不及。工人绑架厂长,妻子绑架丈夫,儿子绑架老子,爷爷绑架孙子,花样翻新,层出不穷。但不管这绑架那绑架,所有的绑架又与旧时上海滩上的绑架一样,目的都是为了勒索钱财。也许是随着物价的上涨,绑架者开出的价码也越来越高,近几年已由几万、十几万,渐渐递升到了上百万。简直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程度。
本文反映的这起绑架案,具有一定的特殊性和典型性。湘江巨商潘先生因贪恋美色掉进了四川女子游霞及其同伙设下的陷阱而遭绑架,赎金是50万港币。在沿海一带,这类绑架案时有发生。新闻媒体也曾频频曝光。目的是警戒有绑架企图的人,尽管手段高明,花样翻新,最终逃脱不了法律的惩处、打击,赎金没得到,轻则锒铛入狱,重则杀头偿命。还有一个目的是及时提醒潘先生似的商海老板,要提高自制能力、自控能力,谨防滑入美丽的陷阱。
然而,尽管新闻媒体喊破了嗓子,执法机关用尽了力气,收到的效果仍不尽人意。一方面是潘先生似的商海老板兜兜里的钱太多,不买美色,有了这钱便毫无意义。哪怕前面有人掉进陷阱,后面的依然往陷阱里掉。一方面是游霞及其同伙似的男女,明明知道要勒索到高额赎金,就有掉脑袋的风险,但还是撑着胆子要赎金。
不能说双方都不懂法律,只能说双方眼里都只有钱,而把法律当儿戏。只有到了要丢性命、要掉脑袋的时候才意识到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生命。钱与法比较,钱实在不堪一击。
5月31日。
俄罗斯首都莫斯科。
这是欧洲屈指可数的大都市之一,开埠已有800多年的历史,7个山丘组成了整个市区,众多著名的欧式建筑分布东南西北:四面红色宫墙环绕的克里姆林宫建筑群,莫斯科河克里姆桥旁的中央文化公园,斯维尔德洛夫广场上的莫斯科大剧院,加里宁大街上的图书馆,莫斯科伊兹麦尔森林公园等等。环形街道自市中心向四周呈辐射状,显示了这座城市风格上的独特之美。
5月是这座大都市气候温和、生机盎然的季节。莫斯科地处俄罗斯东欧平原中部,北纬55.8°,属寒带大陆气候。每年冬季长达7个月,年平均积雪146天。在冬季,数百平方公里的土地上,皑皑白雪覆盖,一片银色世界。到了5月,气温回升,阳光极好。5月的莫斯科,就像脱去冬装的姑娘,穿起红色的短袄,套上绿色的长裙,朝气蓬勃,婀娜多姿。
就在这美丽的大都市,就在这美好的季节里却出现了与之不协调的场面,不和谐的音符。
5月31日,莫斯科火车站。荷枪实弹、戴着面罩的俄罗斯特种部队封锁了车站内外。这是前苏联解体、新的俄罗斯联邦成立后,在莫斯科车站很少出现的紧张场面。进站出站的人们,都瞪大了蓝眼睛、黑眼睛,迷惑不解,惊惶不安地问道:“究竟出了什么大事?”
“呜——”笛声长鸣。
从中华人民共和国首都北京开往莫斯科的3/4次国际列车,经过6天6夜的漫长运行后,此时缓缓进站。
全副武装的俄罗斯特种部队立即迎了上去,分别把守住每一节车箱的出口。从每一节车箱里走出的,绝大多数是黑头发、黄皮肤、黑眼睛的中国人,只有极少数少黄头发白皮肤、蓝眼睛的俄罗斯人和其他国家的人。受到俄罗斯特种部队严格检查的只有中国人。
人们奇怪:莫非一向友好的中俄两国之间突然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人们不待得到回答,又同时发现:站在俄罗斯特种部队官兵一旁,协助其严格检查、指认中国人的,也是中国人。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乘坐3/4次国际列车的所有中国旅客经过检查,出站,俄罗斯特种部队根据中国人的指认,当场拘押了3名可疑的中国人,接着带上警车,送往俄罗斯警察局监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人们似入雾海。
个中原因,乘坐3/4次国际列车的所有中国旅客都自然明白:本次列车自5月26日在欢快的乐曲声中缓缓离开北京站,当晚从祖国边境二连浩特出关,驶入蒙古国境内后,接连遭到多次抢劫,实施疯狂抢劫的是中国人,被抢劫的也是中国人。显然,俄罗斯警方系接到报案,及时派出特种部队,趁列车进站之机,搜捕抢劫的歹徒。
中国人的丑,丢在了异国他乡。凡有良心、有正义感的中国人,无不痛心疾首,暗自滴血。
然而,也有极少数的中国人幸灾乐祸,高兴异常。就在俄罗斯特种部队严格检查所有中国乘客的时候,就在俄罗斯特种部队将3名可疑中国人押上警车送往俄罗斯警察局监狱的时候,在莫斯科车站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有两男一女,都长着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兴致勃勃地看热闹,相互间不时传递着阴险狠毒、狡黠窃喜的眼神。这两男一女,就是在3/4次国际列车上实施疯狂盗窃、抢劫、强奸、轮奸、作恶多端的黑社会团伙的首犯朱运全、马冬强、赵明华。
他们既然在3/4次国际列车上抢劫,为何本次列车到达终点站莫斯科时,他们不在列车上,而到了车站广场呢?他们为何不逃之夭夭,反而胆大妄为地来车站看热闹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夜雾,像轻纱,似绒毯,越来越密,越来越厚,笼罩了内蒙古高原。3/4次国际列车风驰电掣般地穿过夜雾,驶出二连浩特海关,在蒙古国曼达尔戈壁滩上飞奔。
乘客们有的在玩牌,有的在读书,有的在交谈,有的在作好就寝前的准备。
突然,几间包厢的门同时被拉开,蹿出6个戴着眼罩的青年男女,有的持瓦斯枪,有的握匕首,有的提手铐,个个凶神恶煞。他们分成两股,冲进每间包厢,用手中的凶器威逼乘客交出钱财。一时间,列车呻吟,旅客哭泣,恶魔逞狂,善良被欺。这伙歹徒,从扎门乌德开始动手,一直抢劫到乌兰巴托,行程千余里,历时10多个小时,逐厢逐人地洗劫,不急不忙,不惊不慌,如同干一项正当的工作。他们在洗劫钱物的同时,还对长得称心如意的女子残暴地实施强奸、轮奸。有个浙江妇女长得美貌漂亮,这伙歹徒一夜之间先后两次将其轮奸,抢走其藏在蛋糕、糖果中的300美元、1500元人民币,两个金戒指和护照。
27日中午列车抵达蒙古国首都乌兰巴托。不待列车停稳,6名丧心病狂的歹徒带着洗劫的钱物,下车扬长而去。
遭洗劫的旅客只能忍气吞声,暗暗祈祷:菩萨保佑,再莫遇到这样的恶魔。
列车下客,上客,再次启动,朝着遥远的莫斯科继续行进。
又是夜幕垂落,辽阔的土兰平原一片漆黑。列车驶进伊兰站,朱运全、赵明华、马冬强这伙歹徒在这里蹿了上来。乘客们摆脱了一个惊恐不安的黑夜,等待他们的又是一个疯狂残暴的黑夜。
朱运全,35岁,原是北京市崇文区无业人员,自1977年以来,先后3次因盗窃被公安机关打击处理。为实现淘金梦,以经商名义申办护照,踏进了俄罗斯的土地。
他自然不是经商的材料。商海大浪,呛得他抬不起头来。但他每天要住高级宾馆,每夜要搂漂亮女人,每餐要吃山珍海味,每天要进卡西诺轮盘赌场,自然需要花花绿绿的钞票。
抢劫,只有抢劫,钱才来得多,来得快。单独行动,力单势薄,只有人多势众,才能形成力量。他在莫斯科网罗了20多名以自费留学、经商或工作邀请名义到俄罗斯的北京人,这些人中大部分曾有前科,受到过公安机关的打击处理。不过,他们也曾算得上国内的大款,利用改革开放的宽松政策,有的开酒家,有的办商店,有的搞托运,有的经营出租车,捞了几十万元,甚至上百万元。可他们并不满足,要当国际倒爷,要到异国他乡发大财,日后回到国内,可享受外商的待遇和殊荣。然而,客观事实的发展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俄罗斯经济的不稳定、不景气,加之卡西诺轮盘赌场的诱惑,破灭了他们当国际倒爷的淘金梦幻。钱没赚到,反而老本赔空、花空。所以,当朱运全邀集这些人组成黑社会团伙时,便一拍即合。
赵明华是朱运全团伙中的头面人物。她长得妖冶,为人凶残。她原在北京西单摆服装摊,以自费留学的名义申办护照到俄罗斯。她怀着做人就得出人头地的目的,与朱运全狼狈为奸,成了“第一压寨夫人”,也成了这个黑社会团伙的主谋和扛大旗的领头人。
以朱运全、赵明华为首的黑社会团伙,在莫斯科、在国际列车上,敲诈、抢劫、强奸、轮奸的主要对象是自己的同胞。此外,他们还赌博、嫖娼,非法组织偷渡。莫斯科的报刊、电视接连报道,大肆渲染,称之为来自北京的“黑旋风”。
对此,朱运全为首的黑社会,不但不收敛,反而愈加猖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天深夜,朱运全的团伙成员徐丰、李业民手持嘎斯枪、匕首、大刀等凶器,闯进莫斯科市一处民宅,这里住着4名经商的上海人。他们事先经过踩点,知道这4名上海人手中有钱。此时,他们将在睡梦中的4名上海人捆住手脚,蒙上眼睛,逼迫交出现金和贵重物品。4名上海人不依,他们就用烟头烫脸、烧眉,用尖刀扎胳膊、刺大腿,用拳头击胸、踩背。4名上海人被这伙歹徒折磨昏死过去。他们就翻箱倒柜,掳走1.5万元美金、2000元人民币,英纳格、雷达手表各一块和三枚金戒指,两条金手链。
又一天夜晚,朱运全和同伙王浩带着抢劫来的钱,到乌克兰赌场与俄罗斯人赌博,先是设下圈套,企图赢一把。没想到俄罗斯人早有防备。结果,朱运全、王浩输了数万元。他俩赖帐不给,欲一走了之。俄罗斯人激怒了,将他俩团团包围。他俩从身上拔出嘎斯枪、匕首,逼俄罗斯人让出一条路。俄罗斯人予以反击,王浩被当场刺死。
朱运全保住了性命,但落了个恐吓刺激后遗症,发作时,变得像白痴一样,不发作时,照旧是那样没有人性,那样凶狠疯狂。王浩丧命,他不好向王浩的家属交待,他要保住黑社会老大的面子,便与同伙赵明华、马冬强等密谋策划,抢劫3/4次国际列车,将王浩的丧事办得热闹气派,以长他们的威风。这个团伙的20多名成员,各自手持凶器,蹿上3/4次国际列车,疯狂抢劫,旅客稍有不从、反抗,不是被刀砍,就是遭棒击,头破血流,气息奄奄。仅此一次,朱运全、赵明华团伙抢劫美金4000多元。
这伙歹徒除了抢劫钱物,还大发兽性,看上哪个女子,不管其丈夫、子女、同事在场,也不管光天化日,逼其脱光衣服,当场强奸、轮奸。有一对夫妇与之反抗,妻子被砍断手指,丈夫被打断小腿。歹徒们发泄兽欲后,还将这位妻子的所有衣服扔出车窗外。
5月13日,朱运全、赵明华纠集9名同伙,在莫斯科车站蹿上4/3次国际列车,分为两个组,从列车两端洗劫。列车抵达克拉斯诺牙尔克车站,整个列车被他们洗劫一遍。他们又从该站蹿上北京开往莫斯科的3/4次国际列车,开始新一轮的洗劫。歹徒们这样往返一次,抢劫、强奸作案20余起。
5月27日,朱运全、赵明华、马冬强一伙匪徒蹿上了3/4次国际列车,首先占据了3号车厢的一间包房,密谋袭击目标的手段。由于朱运全落了个恐吓后遗症,时常发呆,赵明华便自然而然地成了一号匪首。此次抢劫,由她指挥。她对匪徒们交待:“这次行动的目标,以浙江、上海、福建、广东人为主,因为这些南方人有钱。对北方人,尤其是北京人,留点面子。”
马冬强反对:“不!管他北方人、北京人,干脆六亲不认,只要不是我们一条道上的人,只要是有钱人,照抢不误。”
匪徒们一致赞成。
赵明华把十几个同伙分成了3个小组,并划分职责,分工到人,谁卧底,谁叫人,谁看人,谁搜钱,谁唱红脸,谁唱白脸,一一交待清楚。谁误事,罚谁;谁立功,赏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