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话唠……方媛不得不承认。
“不加。”陈霄爽利地吐出两个字,发动了车子。
“那……”方媛一面系上安全带,一面好奇的看他。
“带你去找‘过去’算帐。”陈霄这回破天荒地收了笑容,这句话几乎是用咬牙切齿的态度讲出来的。
“啊?!”方媛吓了一跳,抬头道,“什么找‘过去’算帐,找什么‘过去’算帐?陈霄你在说什么?”
陈霄终于拨空扭头看她一眼:“不是你说,这个‘过去’总是缠着你么?”
原来如此,方媛深吸了一口气,将那天在一九一二遇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给了陈霄听,一个字都不带漏的。末了还补充上一句,“我也不知道那个丁娅是怎么回事,她跑我家去干什么?”
陈霄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道:“还能干什么?只要这个女人出现,世界就不会安宁。”他猛地一脚油门踩下,“我想,还是把这个丁娅解决掉来的好。”
这句话被他说的杀气腾腾,甚至在这一瞬间让方媛产生了他是黑社会的错觉。
下一步是掉下巴。
方媛小心翼翼地抬了眼:“魔王哥哥……”四个字出口才发现自己癔症又发作了。好像每当陈霄不正常的时候,她就会比陈霄更不正常……换回正常的称呼之后,她才继续说下去,“陈霄,你到底想干嘛?又请我妈我爸吃饭,又……”
话说到这里,就连她自己都感觉有点不对了,这不是男人追女人时的手法吗?她再“单纯”,也不会不明白。
陈霄脸上带了一抹笑,也不说话,好像只是专心开车。
方媛见他这个样子,只好摸摸鼻子,也把目光投向车窗前方。
车子正行驶在高架之上,远远望去,一溜的路灯明亮通透,奔流不息的车子都已经把灯打开,这一串的光明从远处延伸过来,像是天上的银河洒落人间。
真的挺好看。
方媛又偷偷的瞥了一眼陈霄,他仍旧专注地看着前方。她只好再度收回目光,他装傻,她也只好装傻了,总不能让她一个女孩子去说什么吧?可虽然他什么也没说,方媛却觉得心底有一丝疑似甜蜜的东西升起……
甜蜜……她觉得手脚有些发凉,难道……
不会吧!
她有些慌乱的扯开话题:“陈霄陈霄陈霄,你说这个丁娅到底是干什么的?”
“你妈说的,搞传销的。”陈霄无视掉她念了三遍自己名字的BUG,一本正经的回答,“你刚不是问我去哪里,现在告诉你,带你去看那个搞传销的。”
他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再度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方媛低了头,暗自琢磨陈霄和那个丁娅到底有什么仇。
思考间,车子向右拐下了高架。
方媛抬头一看,这不是月牙湖么?难道现在传销都在月牙湖边上搞了?
非法集会啊!
陈霄开车一向安稳,所以直到在湖边的广场上把车停稳之后,他才伸手解了安全带。方媛抬头看出去,此时月色正好,月光洒落在不大的湖上,泛起点点银光。
因为不是满月,所以水中映出的月亮只是个半弯的月牙,可正好应了月牙湖的名字。不远处的夜上海酒店亮着七彩的霓虹,光线穿透夜幕,在水面上晃晃悠悠,像是在月光上舞蹈的精灵。风里有着淡淡的桂香,似乎从人的每一个毛孔中渗入,好像所有的烦恼在这一刻都消失了一样。
方媛站在湖边,将身体倚在栏杆上,虽然铁制的栏杆摸上去有些泛凉,但她仍旧不舍得放开手。她觉得自己有些痴迷于这样的平静气氛,陈霄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站在她的身边,一双黑眸极为专注地盯了她看,像是看什么绝世的珍宝一般。
直到把方媛看得两颊有些泛红,他才收回目光。
“好看吗?”陈霄指了不远处的天空,方媛抬头看去,不知道什么人在放烟花,满天都是细碎的花色。正巧有一枚打上去,像是碎开漫天的繁星,然后又一颗颗缓缓落下来。
“好看的。”她点点头,道,“我小时候最喜欢看烟花了,后来有一阵子南京禁放,只好和朋友去乡下放。在城里的话,只能偷偷摸摸的……还好现在开禁了,过年的气氛足了很多。”
陈霄不知道想起什么,古怪地看她,唇边还有一抹奇怪的笑。
方媛完全没注意到他这古怪的笑,只是抬了头,沉浸在那样灿烂的美好里。
“有人说,烟花是最不可靠的东西,是用来骗女人的。”陈霄轻咳了一声,好像是故意打击她,“转瞬即逝,之前和之后都是很黑暗的,只不过有一瞬间的光亮而已。”
方媛听到这话,转过头来,极为认真的开口:“这种看法我不赞同。就算是那一瞬间的美好,但你能够否认,那一瞬间是真实存在的吗?”她展颜一笑,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涡,又道,“只要是真实存在的,我们应该记得。之前的黑暗和之后的黑暗,也是真实存在的,即使没有烟花亮起的这一瞬间,它们也不会消失啊。烟花,不过是让黑暗变得柔和以及短暂了一些而已。”
这通话算是长篇大论,她一口气说完,连忙往车里看看。
陈霄见她的样子,不由拧拧眉头开口道:“你看什么啊?”
“我记得我有在你车里放一瓶矿泉水……”方媛舔了舔舌头,“怎么不见了呢?”
陈霄看着她舔舌头的样子,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口水,像是看到什么可口的食物一样。不过他并不能心动就马上行动,因为身后传来了一个软媚的女声。
“陈哥哥,真是好{炫&书&网}久不见啊,哦呵呵呵呵呵……”最后的笑声很明显是刻意抽出来的,像是动画片里的那种邪恶教主,听上去就让人的汗毛一起竖起来。
方媛一手抓了农夫山泉,一手还搭在车门上,很显然是吓了一跳,回头看过去。而陈霄更为夸张,整个人像是被石化一样,身体僵硬的挺在那里,眼皮还不时的抽动两下。
发出那样可怕笑声的,是丁娅。
乌鸦嘴
她穿了一身云白滚金的小旗袍,肩上披了一条抽丝的华丽牡丹披肩,袅袅婷婷地走过来。方媛双眼紧紧盯着她,突然间觉得呼吸困难。她的眼睛随着丁娅的走动而转动,一圈一圈的转,看上去可笑极了。
丁娅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的异状,不由得停了一下脚步。
见她停下,方媛似乎很失望的样子,陈霄自然是看得到她的神情的,不由得也觉得奇怪,便慢慢转了身,看将过去。
丁娅被方媛看得浑身发毛,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干什么这样看我?”
方媛愣了一下,有些结巴:“呃……我是想,你的鞋跟为什么还不断……”她这句话刚刚落地,就听见一声闷响。
丁娅的鞋跟断了。
这回几人的表情都十分精彩,方媛是愣住了,显然没有想到自己有着这样的本事;陈霄是忍笑忍得非常辛苦,脸部的肌肉微微抽动;丁娅则是一脸惊惧,呆呆地看着鞋跟(霸*气*书*库。整*理*提*供),另一只手还得分出来去抓着一边的栏杆。
三人这样对峙了快二分钟之后,才听陈霄打破僵局:“好吧,丁娅,你老实说,你约我们出来干什么?”
“我们?”丁娅似乎也完全无视了自己金鸡独立的造型,在那两个字上加重了音重复了一遍,又道,“我明明只有约你哦,陈哥哥……”
她的娇嗔语气听得方媛汗毛直竖,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丁娅刻意地看她几眼,笑了笑:“方媛,我想你还不知道吧,陈霄是我的未婚夫。”
陈霄瞥了一眼丁娅,似乎有些咬牙切齿,又像是解释,飞快地甩出两个字:“曾经。”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方媛听到曾经两个字,却像是发神经一样的念出一句诗来。听到这诗,丁娅两眼明显一亮,示威似地看了看陈霄。
陈霄脸色有些变幻,不着痕迹地往方媛身边退了退,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