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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鹰的形状早就不见了,变成……变成什幺呢?为什么怎么看都少了什幺?
“啊!”她大叫一声。
鹰头!糟糕,她居然把鹰头给剪断了。
怎么办?接得回去吗?一定会被骂死的。
她爬下梯子捡起那段树枝,再爬上来,狼狈地试图把它插回原位。
“啊……啊……”蓦地,凄厉的尖叫声传来,然后是砰地一声重物坠落的巨响,下一秒她已经头上脚下地向下栽。
她没注意到二楼一直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从她慌慌张张、急急忙忙拯救那棵被她摧残过的树,到她毫不优雅地跌落在厚厚的树叶上。
那双眼睛扫视那棵惨不忍睹的树,往下到女人揉着撞疼的屁股喃喃自语的模样,到一地凌乱的枝干绿叶,那双眼睛的主人一张阴沉的脸也变得更加难看。
下午,小舞环视被她“肆虐”……喔,不,是“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庭院,胸中充满劳力工作后的成就感。
好!只剩游泳池了。
她从车库里拿出长刷子、水桶等工具,绕过屋子,来到另一头的泳池。
一阵哗啦啦的拨水声传来,起先小舞还没会意过来,直到看见一抹黝黑结实的身影在水中浮沉,她才蓦然体会自己看见了什幺。
他……他在游泳!
她忘记伪装,忘记不能靠他太近的原则,彷佛被下了魔咒般,她着迷地走向他,想看清楚他的模样。
小舞一点都没察觉自己已经靠近泳池边,直到一声破水声响起,他有力的双臂捉住杆子,霍地自水中起身,立在她身前。
太刺激了,远远偷看是一回事,如此近距离地看着他赤裸的上身又是另一回事。
她着迷地将他削瘦但结实的身材纳入眼底——肌肉纠结的手臂、宽阔黝黑的胸膛、平坦的小腹,再往下看向他的泳裤。
“喝!”蓦然察觉她正盯着他的“那里”看,仓皇后退,慌乱加上泳池边的磁砖太滑,她踉跄一下,然后就整个人往后栽跌了下去。
“哇……咕噜……救……咕……救命啊……”
四面八方涌入她口鼻的水淹没了她。
她睁开眼睛时,对上的是一张透着不耐的冷峻脸庞。
“咦?”小舞霍然坐起,发现自己躺在泳池边,全身湿透,这才想起方才落水的事。“是你救了我?”
他哼了一声,因为她问了个蠢问题,这房子里就他和她二人,不是他救她,会是谁。
“谢……谢谢喔。”
小舞的脸烫红了起来,糗毙了,她居然看他看得掉下游泳池,这下她辛辛苦苦的伪装不就全完蛋了吗?
咦?等一下,他救了溺水的她?那他不就抱过她,也许他还给她做过人工呼吸……天哪!她刚才为什么失去意识?太可惜了!
小舞用手轻触双唇,心头有如小鹿乱撞。
“我没有。”他突然开口,将她神游的思绪猛然拉了回来。
“咦?”
“没有人工呼吸。”他靠近她,恶意地撇起嘴笑。“我只是把你拉上岸。”
她的脑袋有片刻无法理解他的话,然后一瞬间……
“你……你怎么知道我刚才在想什幺?”语落,她的小脸倏红,捂住嘴。
天!她这不是承认了吗?
杜天羽冷眼看她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脸庞。这蠢女人,她的心思根本都写在那张脸上了,有谁会看不出来。
他锁起眉头瞪视她。“下礼拜你不要再来了。”
“为什么?”小舞急急抬眸。“你不是需要清洁工?”
“我需要的清洁工,不是把我的庭院弄得乱七八糟,还搞得要我把她从水里救上来的笨蛋。”他站起身。
小舞更慌了,她连忙揪住他的手,急切地说:“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知道我第一次上工,难免还不上手,我发誓会好好学,以后再也不会给你添麻烦,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不好。”他冷淡地拨开她的手,走了开。
“不要这样嘛,你……”小舞急急站起来想追上前,蓦地一阵尖锐的疼痛让她倒抽了口气,她往下看,自己的右腿有一处可怕的瘀血,此刻正冒出点点血水。
“好痛。”她跪坐在地上,眉头皱紧,才一下子,冷汗便涔涔而下。
“你又怎么了?”他回头,傲慢的眼神正不耐烦的落在她身上。
“我的脚……”小舞眼泪迸出来,“好象流血了。”
他瞪着她的泪水,冷酷的脸上闪过各种复杂的情绪,蓦地低咒出声。
“你这女人,真有够麻烦!”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的话戛然而止,因为……
“你……你在抱我!”
没错,几个大步,他就缩短了二人的距离,大掌一捞,就将她细瘦的身子抱了起来。
“闭嘴!”他的脸色因她说出了这个事实,而更加难看。
她立刻听话地捂住了嘴,僵硬地栖在他怀中,动也不敢动,小心翼翼地呼吸,生怕一个细微动作,这个美梦就会当场破灭。
“不要这样好不好?”
“不行。”
“可是会痛耶!”
“是你自找的。”
“呜……轻一点嘛,啊……好难受,不要了,人家不要了啦,你快住手……求求你。”
“闭嘴!”
小舞哀怨万分地瞅着眼前冷酷的男人,她倚着沙发,此刻刚换掉一身湿衣裳,穿着他过大的长衬衫。
他在沙发的另一端,有力的手紧握住她雪白的小腿。呜……她幻想过有这一天,可是……可是怎么会那幺痛!呜……
“哭什幺?闭嘴,才上个药你哭屁啊!”
“可是真的很痛嘛。”
杜天羽气得想杀人,好好的一个周末,他好不容易能让耳朵清静一下,这蠢女人居然找上门来。
那也就算了,他当作没认出她来至少还相安无事,想不到现在他竟还得替她上药,更可恶的是,这女人还敢在那边哇哇大叫。
“不许哭!再哭我就把你丢出去。”
这威胁很有效,小舞闻言立刻住嘴,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总算安静下来了。
杜天羽专注地为她破皮的地方上药,再把周围乌青瘀血的地方揉散。
奇怪,这女人的腿还蛮柔软的,细绵绵的,很舒服的触感,他几乎不想将双手自这柔滑细致的肌肤移开。
女人都是这样的吗?
不,她们身上总是有太浓、太呛鼻的香水味,讲话的声音也总是太嗲、太假,所以他才会这幺讨厌她们。
可是她好象不太一样,她身上只有一股自然清淡的香皂味,闻起来蛮舒服的,她的声音虽然呱噪,可是很坦诚不做作……
等一下,他想到哪去了!杜天羽像触电般猛地放下小舞的腿。
“啊!好痛!”
“你回去。”他瞪着她,严冰般的脸上阴晴不定。
“咦?”他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刚刚才好心帮她上药,现在怎么就要赶她走,不要啦,她还贪恋他的陪伴。
“可是我的脚很痛,走不了。”
“可以叫出租车。”
“可是我的衣服还没干。”
“可以在我妈房里找几件衣服穿。”
“可是……”
“没有可是。”他低吼。“你回去。”
“不要这样嘛!让我待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等我的脚比较不痛了我就走,真的,最多一个小时,好不好嘛?”
他终究不敌她的苦苦哀求,臭着脸让她留下来。不过他不再碰她、不再理她,远远坐在客厅另一头的沙发上看电视。
他专注盯着画面的模样教她不敢打扰他。只不过,小舞撑不了几分钟,终于禁不起好奇心的吸引。
“你在看网球喔!”
“……”
“这是什幺比赛啊?”
“……”
“那个选手好象很厉害,不过他的名字好长又好难念喔……嗯……Yev……”
“Yevgenykafelnikov。”
“哇!你好聪明喔!”她的眼中射出崇拜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