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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鸿轻抚怀中人的脸颊,抬眼瞥向木桌上的小铜镜,却发现镜中人一头乌亮如瀑的青丝已经两鬓染霜,夹杂着刺眼的星星白发。
此时,叶鸿又忍不住庆幸花庭月是看不见的,看不见自己现在的样子,一脸憔悴,双目满是血丝,一头乌发也染上白霜,他永远不会知道,那难熬的一天一夜,他余毒未清,拼着耗损真气,一刻不停地输入内力为他续命,不仅耗去数年修为,而且已经逼入丹田的余毒没有内力压制,倒流至奇筋八脉,以后他每次激引内力,都会全身剧痛难当,没有雄厚的内力做凭依,出剑的剑势也会大打折扣,从此以后,他的剑神头衔将名不符实,不能再攀登剑道高峰,更不可能再与风一再争天下第一剑客的称号。
不过,他不后悔,因为这是自己选择的,因为他觉得耗数年修为,弃剑神名号换花庭月一条命,非常值得。至于以后,他的武功剑法在江湖能排第几,他也不在乎,那些虚名又怎能比得上怀里这个人来得实在。
叶鸿低头看看怀里的人,嘴角的笑意愈发温柔如水,如冬日的暖阳静静洒向一池碧波。
花庭月虽然保住性命,但是长时间受冻,又受了外伤,还中了唐门之毒,醒来没多久就因寒湿凝滞发起高烧来,直到神志不清。
叶鸿紧紧抱着他,片刻不离,命那猎户到镇上买药,再在沿路上植一株三叶草。待药买回来,煎了药,捏着他的下巴强行灌了下去。
花庭月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被一个穷凶极恶的人追杀,那人刺瞎了他的眼睛,他浑身冰冷,好象如坠冰窟,冻得牙齿打战。一会儿又觉得浑身难受的灼热感觉从脚尖烧到额头,他恍惚觉得自己陷入了冰冷的旋涡,意识不清中,好象有一只手,整晚地抚摸自己不停冒出冷汗的额头。
代表疼爱和珍惜的触摸,带来不可思议的安心感觉,花庭月困难地摸索着,抓住这只手。过了一会儿,一股温热有力的力量从气海穴源源进入,身上的寒毒缓缓被吸出。
“不要,”花庭月清醒过来,赶紧制止,“我中了唐门的冰火毒,你强行为我驱毒,会真气大损,还有可能武功俱废。”
叶鸿正打算把他的寒毒吸到自己身上,听他如此说,不为所动。只说:“唐门冰火毒毒性诡异,你每天都会有三次痛苦,现在没剩几天时间,再不驱毒,你必死无疑。”
“如果你拼着耗尽修为为我驱毒,在这虎狼环伺之机,我们都无自保之力,还是会死,一人死总胜过死两人。而且……”花庭月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来,“你若无自保之力,落在世子手里,必会受他亵渎,若是如此,我生不如死。”
叶鸿深深地看着他,花庭月外表温和,其实骨子里也极为骄傲固执,宁死也不肯拖累他。心念转了一转,伸手取过月影宝剑,拧开剑柄上的圆球,取出一个小丸。
“这是我独门秘制的冰山碧雪丹,天下只有一颗,可以固元气制百毒,你服下它,可有七天之命,这七天内,我一定要找到那姓唐的拿到解药。”
“不要。”花庭月摇摇头,“你服了它可以快速恢复内力,就不用怕那些人了,这几天的痛苦,我还能忍得住……”
没说完,就被叶鸿掐住双颊,把丹药塞了进去。正要惊呼,一双唇覆上来,轻轻一送,将药丸吹进他的喉中。
药丸送入,那温热的双唇却没有离开,久久纠缠,急切而汹涌,热烈的吸吮,毫不温柔,掠夺般扫过他口腔,手臂箍着他的后颈,和自己紧密贴合在一起,尝到甜蜜芬芳的气息,再也舍不得放弃。
花庭月开始迷糊起来,下意识地追逐着迎合着。
情动之时,外面却响起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真是大煞风景。
花庭月脸色一变,压制住□,把他推开,很是担忧:“有人来了,还是高手。”
叶鸿皱起双眉,又狠狠地在那两片温软馥郁的唇上吮吸两下,这才恋恋不舍的放手。
花庭月听力超常,听到来人脚步轻盈是个高手,虽然只有一人,但是现在他和叶鸿都没有和人动手的力量,只有束手待毙的份了。
一个身影从窗户跳进屋里,花庭月脸上绽开温暖的笑容:“原来是韩大人。”
来人正是大内密探韩朝阳,他关切地打量花庭月几眼,说:“花公子你气色很不好,出什么事了?”
说着瞥了叶鸿一眼,却发现不久前还一头乌发的叶鸿已经华发早生,两鬓染霜,惊讶地指着他:“你怎么……”
“我没什么。”叶鸿打断他,“是花公子受了伤还中了毒。”
说着,寒星般的眼眸冷冷地瞥过去,示意他不要多嘴。
韩朝阳也料到几分,很可能是为了救花庭月,叶鸿损耗真气过剧了。既然不想让花庭月知晓,他也不再多说,又转过头对花公子说道:“本来我们大内密探西行对付那些觊觎宝藏的人,可是某人太过高傲,不把凡人放在眼里,不屑于留记号让我们跟着,所以我才来晚了,要怪都怪那狂妄自大的人。”
叶鸿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韩朝阳看到路边三叶草记号,知道是叶鸿留下的,有急事相求,所以也不怕他的冷冽,悠然啜了口茶:“叶庄主这么眼高于顶的人终于肯留下记号,是不是有事需要我做呀?”
叶鸿用一块丝巾缓缓擦拭手中的宝剑,说:“我要去找解药,花公子就交给你了,若是有半点闪失……哼……”
说着,饱含威胁地瞪了他一眼。
“花公子对我有救命之恩,不用你说,我也会保护他,可是……”韩朝阳也回瞪他一眼,“花公子不是和你在一起吗?为什么还会中毒受伤?”
“是我不好,没有把他保护好。”叶鸿难得的自责,心想,要不要用根绳把他拴在身边不离半步的好,但是一向追求自由的花庭月要是被他用绳拴着牵在手里,不知道会怎样的反抗。、
想到这里,叶鸿微微一笑,一个从来不苟言笑的人笑起来,如春归大地冰山化冻,再加上他姿容绝美,真是令人心动神摇。
不过,韩朝阳没心情欣赏世间难得一见的剑神一笑,只是为花庭月难过。叶鸿的笑,美得宛如天人,只对一人而笑,而这人却是看不见的。岂不是人生一大憾事?
接下来一天,叶鸿放心打坐运功,尽快恢复内力好去找唐惜花那帮人算账。
很郑重地沐浴,打坐,静心,这通常是他准备开杀戒前一套必要的程序,执起如生命般的月影宝剑,对韩朝阳说:“如果他再出什么事,我杀你全家。”
口气冷酷,森冷的眼眸满含威胁。
韩朝阳想起当初被他追杀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不禁一缩脖子,道:“我知道,你放心去吧。”
叶鸿又转向花庭月,寒星般的眼眸瞬间变得柔和,冷峻的面容也如冰雪初融,声音也变得无比温柔:“你要小心些,按时吃药吃饭,伤口不要沾水。”
“知道了,你放心。”花庭月答应着。
韩朝阳看在眼里,简直不敢相信傲然天外的剑神,居然会如此深情款款,而且还婆婆妈妈。不禁心里哀叹,爱情的力量果然巨大,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
再哀叹,同样是人,所受待遇天壤之别,更加为花庭月遗憾,宛如天人的剑神如此这般温柔,他偏偏看不见。难道老天善妒,不肯让人完美无缺。
豪华温暖的帐蓬里,燃着名贵的檀香,虽然是出门在外,而且是在此苦寒之地,但是武阳王世子的享受还是不可少,衣食住行,色色讲究。
虽然并不喜欢檀香的味道,但是因为那个人喜欢,所以他也常常点着,从这味道中体味那个人的气息。
看着细细的檀香从鎏金青铜香炉里淡淡地流出,世子的眼前也变得迷蒙起来,轻烟袅袅中好象那个人正在缓缓走来,白衣如雪,黑发飘飞,腰悬长剑,翩雅飘逸得不带一丝烟火气。
恍如在梦中,世子感动地眼睛一瞬不离的盯着。
“叶,我终于又见到你了。你知道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以为是天上飞仙降落凡尘,那时候的你受人欺侮,刚刚被父王救出来,忧郁的眼睛让人迷醉,我做梦也忘不掉,那时起,我就中了你的毒,我发誓要给你最想要的,不让你再受到半点伤害……”
世子狂热拾起衣袂:“放心,我要当皇帝了,我要把江山捧到你面前,谁也不能从我手中得到你……”
忽然,一声响亮的耳光重重打到他脸上。
世子抚摸火辣辣的脸颊,看着面前白衣黑发的人,打了一个激凌,原来方才不是幻觉,那个让他心心念念的人真的来到他跟前了。
“叶……”世子喃喃的,看着他冷漠的神情,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姓唐的在哪里?”叶鸿整个人都如同从冰窟拔出来的利剑,锋利、冷酷,带着可怕的煞气。
“你为了那个花家小子而来?”
“你不配问。”叶鸿憎恨地看着他,“你那样对他,我本该杀了你,念在你父王有恩于我,我饶你一命,快告诉我姓唐的在哪儿?”
“好,好,你好……”世子轻笑一声,“你为了那个人要杀我?”
“为了他,我可以做任何事。”
“叶……”世子痴痴地看着他,“我们认识近二十年了,我对你小心翼翼,生怕你受半点委屈,生怕惹你半分不快,恨不得把我所有一切都给你,而你,从来没把我放在心上,现在,又为了一个瞎子要杀我,难道这些年你我的情份,比不上和你相识不到两年的瞎子。”
叶鸿拔出宝剑,寒光映着莹如白玉的面容。